贵州布依族民歌初探

染歌》 、《 起房盖屋歌》 语言生动流畅感情细腻，有着浓 郁 的 生活气息。 从不同的角度反映布依族儿女不畏艰辛，投身 于生产劳动中，积极创造社会物质文化生活的情形，蕴涵 着 劳 动 人 民 朴 实 无 华 的 愉 悦 心 情 。 《 想 妹 歌》 、《 梦 郎 歌》 、 《 相爱歌》 、《 连妹歌》 、《 玩花山》 、《 赞慕歌》 等展现了爱 情 生 活的真实画面，表达了男女青年对美好爱情生活的热烈追 求和质朴健康的恋爱观，审美观。“ 郎一声来妹一声，好比 花线配花针，姐是花针朝前走，哥是花线随后跟。 ”感情丰 富而委婉。“ 好朵鲜花在半岩，蜜蜂采花万里来，蜜蜂是为 采花死，山伯死为祝英台。 ”比喻巧妙，夸张得体，形象鲜 明，充满了诗情画意。“ 大田栽秧排对排，一对秧鸡跑出来， 秧鸡跟着秧鸡走，情哥跟着情妹来。”饶有风趣，感情炙热， 把爱情和生产有机联系起来 。“ 老鸦不是墨染黑，雁鹅不是 粉擦白，山歌不是我爱唱，少数民族丢不得。 ”表达了民歌 与布依族社会生活不可分割的紧密联系。贵州布依族民歌 生动地反映社会生活，浸透着民族的思想感情，在形象画 面上渲染了民族色彩，充满了乡土气息。
艺 非术 物探 质索 文化遗产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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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布依族民歌初探
●唐世林
［摘 要］本 文 以 布 依 族 民 歌 歌 词 和 音 乐 范 例 为 参 照 ，对 贵 州 布 依 族 民 歌 歌 词 的 形 式 、内 容 ，民 歌 的 音 乐 结 构 、风 格 、特 征 做 了 较 详 细 的 分 析 ，对 原 生 态 布 依 民 歌 的 保 护 与 开 发 有 独 到 的 见 解 并 通 过 成 功 改 编《 桂 花 生 地 桂石岩》 和《 好花红》 两首民歌的回顾，诠释“ 采民间妙音，谱时代新曲”的宗旨。
布依族民歌艺术是在农耕经济形式影响下形成的，而 经济形式本身又是由地理环境决定的，人们在创造民歌活 动中受到地理环境 （ 自然环境和人类活动形成的人为环 境） 的 影 响 ，其 产 生— ——发 展— ——传 播 是 在 一 定 的 区 域 里 进行，因而在一定的区域传承。如东北有二人转，但没有山 歌；贵州有布依民歌，北京上海就没有。只有在共同文化基 础及共同心理状态下，民族文化的区域性和传承才会彰显 出来。
2．布 依 族 民 歌 是 在 历 史 发 展 过 程 中 ，特 定 环 境 下 的 文 化产品，具有区域性和传承性。 贵州省境内，山多林密，河 流纵横，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质地貌区，交通不便，环境相对 封闭。布依族人民在这里辛勤劳作，生息繁衍，受到优美独 特环境的熏陶，酿就了独特的民族民风。 有自己的民族语 言 、服 饰 和 生 活 习 惯 。通 过 民 族 语 言 和 音 乐 所 形 成 的 民 歌 ， 成为民族心灵的对应物，反映了布依族的社会生活，符合 民族的欣赏习惯，渗透着民族的思想感情，形成了明媚柔 和、秀丽多姿的民族风格，充满了乡土气息。因而受到布依 族群众的欢迎，成为世代相传的文艺形式。
2．三 句 型 乐 段 分 为 三 小 节 ，属 于 正— ——反— ——合 结 构 （ 拍节可以不一样） 。
3．四 句 型 乐 段 ：这 是 一 种 起 承 转 合 性 质 的 乐 段 ，俗 称 “ 四季头”。起句定了调式和旋律，承句重复或发展，转句以
引申手法形成对比，合句综合性收拢，有终止感。 4．多 句 型 乐 段 ：多 数 是 通 过 对 四 句 型 结 构 重 复 、拉 散 、
3．布 依 族 群 众 既 是 民 歌 的 创 作 者 ，又 是 表 演 者 ，民 歌 具有自娱性兼有表演性。 布依族群众崇尚歌舞，以能歌善 舞为骄傲，青年选择配偶，也以能歌善舞为聪明才智的象 征。布依山乡处处有歌声，村村寨寨有歌手。众多的民歌经 过沉积注入了民族精神，布依族群众不仅是民歌的创作者 也是表演者。 在犁田打耙、播种栽秧、收割、打柴割草等劳 动生产的场合，在起房盖屋、娶亲嫁女的大喜日子，在春 节 、“ 三 月 三 ”、“ 四 月 八 ”、“ 六 月 六 ”等 节 日 ，会 看 到 许 多 布 依人载歌载舞。 正如《 乐记所述》“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 人之心动，物使之然也。”民歌是生活在布依人头脑中加工 反映的产物，主要是自娱自乐，同时也愉百度文库听众，具有民族 表演色彩。
紧缩、对比等手段扩充而来，主旋律不变。一般用于叙事性 的古歌和生产劳动歌，有的至今仍用布依语演唱。
贵州布依族民歌具有浓郁的民族风格。 生活气息浓， 通俗易懂，感情真挚，结构灵活，曲调清新，质朴自然。在数 十种民歌中，约有三分之一优美柔和，委婉动听，声动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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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物质文化遗 艺产 术研 探究 索
2008
［关键词］布 依 民 歌 ；音 乐 特 征 ；词 曲 改 编
布依族是中华民族具有悠久历史的民族之一。全国布 依族总人口 290 多 万 人 ，80％居 住 在 贵 州 。 布 依 族 民 歌 是 中华民族传统文化艺苑中一束艳丽馨香的花朵，在布依族 文化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随着经济全球化和现代化进程的加快，我国文化生态 环境和文化遗产受到严重威胁，不断边缘化，有的甚至消 失和流失。因此加强布依族民歌的保护、研究和开发，对于 继承和弘扬民族民间文化，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文化 需求，振奋民族精神，具有极为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布依族民歌的形式、内容 几千年来，布依族人民创造了数以万计的民歌，在民 族文化史上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布依族民歌分为歌词和歌曲两部分。 当人们颂读，流 传其歌词，或外化于文字时，它是一种语言艺术。当人们把 歌词内容唱出来时，它是一种表演艺术，同时也是以节奏 旋律为特征的时间艺术。 布依族无论男女老幼都会唱民歌， 其形式可分为对 歌、盘歌、酒歌、散歌。 少数民族民歌是即兴创作，畅达明 快，寓意含蓄，古朴而情真。 按内容分，可分为古歌、苦歌、 反歌、情歌、时政歌、劳动歌、摆古歌、生活歌、散花歌、风俗 歌、孝歌、仪式歌、民谣、儿歌、灯词。青年男女进行社交、谈 情 说 爱 ，唱“ 浪 哨 歌 ”，用 歌 声 表 达 相 识 、爱 慕 、送 别 、思 念 、 猜疑、分离、团聚等情愫。 结婚、立房、办月酒时，布依人设 宴席待客唱“ 酒礼歌”。曲目有迎客、劝酒、对子歌、筷子歌 、 桌子歌、宵夜歌等。 在举行祭祀、葬礼时唱，摩师身穿龙纹 法袍唱“ 孝歌”、“ 风俗礼仪歌”。总之人们的衣食住行、婚丧 嫁娶、娱乐游玩、技术技能、宗教信仰、待人接物、生活方 式、价值观念、风俗习惯等文化社会学范畴的内容，都可以 通过民歌表达出来。 民歌一般是七字一句，四句为一首。 押韵方式多是一 二四句最后一个字同韵，每句为三个音节。 一些用布依语 演唱的民歌，其歌词是音节句数不受限制的自由体，并且 不强求押韵，有些五句体最后一句是重复第四句，起强调 渲染作用。在表现手法上有比喻、排比、对仗、重叠、反复等 形式。许多古歌联想丰富，充满传奇色彩，生动地反应了古 代先民关于天地形成，人类起源，万物产生的朴素认识。如 《 十二层天，十二层海》 ，从一月唱到十二月，把陆地上的棉 花、家畜家禽、风雨、粮食、纺织、瘟疫的形成等，放至广阔 天空的背景下演化出来。《 造万物歌》 热情赞颂布依族英雄 翁杰造天造地造万物的卓越贡献，讴歌了布依族先民艰苦 创业的崇高品质和战胜自然力的理想，作品具有强烈的美 感。 过去，劳动人民受到剥削阶级的剥削压榨，同时受到 自然灾害、瘟疫、疾病、战争的威胁，过着贫困而又痛苦的 生活。 人们唱起《 苦歌》 、《 长工歌》 。 述说自己的悲惨生活 ， 排遣心中的愤懑。唱起《 点兵歌》 、《 反歌》 ，表达对封建统治 阶级的强烈反抗。唱起《 包办歌》 、《 小小郎》 、《 离婚歌》 对封 建包办婚姻进行血泪控诉。 但是，民歌的主体仍是表达爱情生活，歌颂劳动生活。 《 栽 秧 歌》 、《 棉 花 歌》 、《 织 布 歌》 、《 绣 花 歌》 、《 采 茶 歌》 、《 蜡
4．布依族民歌的调式和主音别具一格 。 调式是民歌创 作的基础，在此基础上产生调性，通过旋法扩展乐句、乐段 形成一首歌。 调式围绕一个中心音来展开，两者有紧密联 系。分析布依民歌的调式和主音，对于深刻理解民族音乐， 搞好民歌的改编再创作是非常有益的。
以 1、2、3、5、6 为 主 音（ 不 含 偏 音 4、7） 组 成 的 调 式 称 为宫、商、角、徵、羽调式。 由于主音不同，旋律也呈多种形 态。而主音则由乐段的起音、尾音和骨干音组合而成，它是 一首民歌的核心。如流传在雅水、王佑、长安、羊场、花溪的 《 分离歌》 ：
交织在一起，感人至深。这些原生态的民歌，是宝贵的民族 文化遗产，我们应该珍惜。 笔者认为贵州布依族民歌音乐 特征有如下几点：
1．布 依 族 民 歌 属 于 口 头 创 作 ，口 头 流 传 ，没 有 具 体 的 词曲作者，多属集体创作。 歌曲结构灵活，旋律自由，不受 作曲技法的限制，演出场所无严格要求，演唱方法各自掌 握，有的唱真嗓，有的唱假嗓，无严格要求。 一般情况下演 唱民歌，没有人伴奏。 偶有人吹呼哨、吹木叶伴奏增加乐 趣。 在一些较为庄重的场合，才有二胡、笛子、三弦、月琴、 扬琴等乐器伴奏， 有的还配有打击乐形成座唱。 兴义、平 塘、惠水、盘县的八音座唱具有吹、拉、弹、唱、打的特色，很 受观众欢迎。 总之布依族民歌是一种原生态的文艺形式， 散发着民族民间文艺花朵的芳香，具有野性美。
二、布依族民歌的音乐结构、风格、特征 布依族民歌的音乐结构具有灵活性，大致可分四种类 型： 1．两 句 型 乐 段 ：有 方 整 型 上 下 句 和 不 方 整 型 上 下 句 等 类型。方整型上下句采用多次反复唱法。如流传在惠水、长 顺、龙里一带的《 喂画眉》 ：
上下句不方整型：小节不规整，第一乐句和第二乐句 音节不一样，前句是三小节，后句可以是四小节，拍节不尽 相同，有的 小 节 是 3／4 拍 ，有 的 小 节 是 4／4 拍 。 如 流 传 在 惠 水、平塘、罗甸的《 散花歌》 ：
这是一首主音为 1 的宫调式民歌。
如流传在羡塘、抵季、板庚的《 四月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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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主音为 2 的商调式民歌。 以上几例可以看出，主音的时值较长，位置较强，并多 次出现在旋律中。 宫、徵调式色泽较明亮，羽、角调式的色 彩 较 柔 和 。 布 依 民 歌 曲 调 有 七 、八 十 种 ，但 一 般 只 有 1、2、 3、5、6 五 声 音 阶 ，运 用 偏 音 清 角（ 4） 变 宫（ 7） 的 微 乎 其 微 。 所有民歌都没有宽广的音域，因而没有大起大落、豪放粗 犷的特色。 布依民歌的特色是清秀、柔和、优美。 三、原生态布依民歌的保护和开发 原生态布依民歌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不可分割的一 部分，是生活方式、生产方式、心理特征、风俗习惯、审美情 趣、价值观念、新旧交融在精神文化上的内化积淀，具有稳 定性，有交谊、教化、宣传的社会功能，所以能够世代相传。 但是随着现代市场经济社会的影响和外来文化的渗透，对 民歌的冲击很大。 许多布依族青年人唱的是现代流行歌 曲，不愿唱民歌。 成群结队借唱布依民歌表达爱情的动人 场景几乎看不到了。 他们改用开放式的交流，甚至通过上 网交友。 农村整村整寨青年人外出打工现象越来越多。 环 境的改变使得布依民歌出现了传承性的断层，民歌的意识 和色彩正在消退、淡化，甚至遗忘民歌，这是一种不良倾 向。 需要政府部门加以引导，文化部门要做艰苦细致的保 护原生态文化的具体工作， 加紧对布依族民歌的挖掘、收 集、整理和改编。贵州省委、省政府举办的多彩贵州文艺大 奖赛，至下而上地组织群众把原生态民族民歌、舞蹈搬上 舞台，在电视上亮相受到广泛好评，成为了全国文艺的一 大亮点。我们应当为布依民歌的传承造舆论、做实事，为保 护传统文化尽绵薄之力。 原生态布依民歌是对现代化进程中的社会而言，相对 原始古朴。 但仔细分析，原生态布依民歌也是有阶段性变 化的。 文化应当适应不断变化着的经济基础，在创立充满 生机和活力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的同时，要努力形成适应 现代生产力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先进文化。一成不变的文化 再好也不是先进文化，先进文化强调创新、变革。这就要求 我们要把握时代的脉搏，用创新变革的心态来对待民歌的 改编和再创作。 这种创新既彰显传统文化的艺术魅力，同 时又注入时代元素，扩大了社会影响，体现了更高的人文 价值。 解放以来，无数的文艺工作者为民歌的保护与开发作 出 了 不 懈 的 努 力 ，《 九 九 艳 阳 天》 、《 北 京 的 金 山 上》 、《 谁 不 说 俺 家 乡 好》 、《 大 理 三 月 好 春 光》 、《 山 丹 丹 花 开 红 艳 艳》 、 《 草 原 上 升 起 不 落 的 太 阳》 ，这 些 脍 炙 人 口 的 歌 曲 ，就 是 在 民歌的基础上改编再创作而形成。 有了这些创新，中华民 族的音乐才能发展，才能永远成为世界文艺的丰碑。 原生态布依民歌具有许多优美动听的音乐元素，具有 改编创新歌曲的良好基础 。 最为突出的要数《 桂花生 在 桂 石岩》 和《 好花红》 。 现就两首歌的原貌和改编再创作 情 况 作一些回顾。 也许可以给人们一些启示。 布 依 民 歌《 桂 花 生 在 桂 石 岩》 流 传 在 贵 阳 市 花 溪 凤 凰 哨一带，惠水县毛家苑一带，贵定县桃花寨一带。 每 当 人 们 唱 起《 桂 花 开 放 幸 福 来》 这 首 斐 声 中 外 的 歌 曲便会想起这支歌的产生和由来 。 1950 年夏末，贵州省军 区发出收集万首民歌的号召，诗人钟华率团员罗马、王存 真等人到花溪凤凰哨一带采风，后由歌舞队指导员崔永昌 加工歌词。 在原民歌歌词的基础上加上了“ 桂花好比 苗 家 的心，贵人就是解放军，毛主席好比太阳明，照亮苗家桂树 林”等词句。作曲家罗宗贤在省军区文工队员收集到的“ 桂 花 调 ”和“ 四 平 调 ”基 础 上 进 行 改 编 ，形 成 了 以 6 为 主 音 的 羽调式歌曲。作曲家取原民歌的地方风格确定了 3 2 3 2 ｜ 1 6 ｜ 6 － ｜的主题乐句，并用“ 桂花调”的 5 3 2 ｜ 作起音。 在 主题乐句的基础上，往 3 2 1 6 下行级进旋法扩展；高潮 部 分 则 往 5 3 1 6 上 行 级 进 发 展 ， 形 成 的532 3 3 ｜ 5 3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