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学作品精读之隋和初唐

南北朝民歌
• 天生男女共一处，愿得两个成翁媪。（《捉搦歌》） • 老女不嫁，蹋地呼天。（《捉搦歌》） • 门前一株枣，岁岁不知老。阿婆不嫁女，哪得孙儿抱。
（《地驱东歌》） • 宿昔不梳头；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 始欲识郎时，两心望如一。理丝入残机，何悟不成匹
（《子夜歌》）
昔昔盐
南北文风
• 刘餗《隋唐嘉话》记载，此诗是薛道衡使陈期间，与南朝文士聚会时 所作。刚写下前二句，南人嗤之以鼻：“是底言？谁谓此虏解作诗！” 及作后二句，乃赞曰：“名下固无虚士。”
• 张鷟《朝野佥载》载，唯有韩陵山一片石（指温子升《韩陵山寺碑》 一文）堪共语。薛道衡、卢思道少解把笔，自余驴鸣犬吠，聒耳而已。
• 《维摩诘经》：“先以欲钩牵，再令入佛智。”
佛禅有一种将“不可得”与“色即是空” 互释的思路
• 《大乘理趣六波罗蜜多经》卷九说：“观色即是 空，色空不可得，此即胜义空，是真解脱者。” 《注大乘入楞伽经》卷三说“上二句明色即是空 ，故不可得。”《仁王护国般若经疏》卷三说： “求不可得，故空也。”《法界次第初门》中说 ：“一者无我无我所，及常相不变易。不可得故 空。”《宗镜录》卷十七说：“始终不可得，故 空。”……
乱用虚字
• 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吾辈有志于诗途，岂可苟焉而已 夫。然而正未易言也，学者知其所勉乎！”
• 有人作家书与其兄。时同居疫死一人;而屠肆中肉价大贵; 佃户不足,新雇一人充之;又其嫂将分娩。如是琐琐者,亦易 了事也。乃其弟好用虚字,其书曰:"同居死了一人,其肉卖至 一百七八十;家中新添一佃户,嫂嫂所以肚子又胖矣。"用一" 其"字,用一"所以"字,其兄大惊,即报书曰:"家丑不可外扬,人 肉岂容乱卖。"兄冒失而弟荒谬,令人绝倒。(林纾《畏庐琐 记》)
• 《增壹阿含经》卷九中讲难陀因贪爱美妻孙陀利而“欲心 炽然，不能自禁”，不肯修道。
• 《佛说观佛三昧海经》卷八言有淫女妙意贪恋男色，“尔 时，世尊化三童子，年皆十五，面貌端正，胜诸世间一切 人类 ”，随顺其淫欲。缠绵六日以后，妙意痛苦懊悔。 世尊幻化之人愤而自尽，尸骸随即腐烂，七日以后只余白 骨一躯，仍缠缚妙意。妙意乃求解脱。世尊趁机点化，妙 意女“应时即得须陀洹道”。中国本土还有“金沙滩头马 郎妇”的传说，马郎妇“于金沙滩上施一切人淫，凡与交 者，永绝其淫。”
窥终不罢，笑笑自成妍。宝钩于此落，从来不忆年。翠羽 成泥去，金色尚如先。此人今不在，此物今空传。 • 王僧孺《为人述梦诗》: • 已知想成梦，未信梦如此。皎皎无片非，的的一皆是。以 亲芙蓉褥，方开合欢被。雅步极嫣妍，含辞患委靡。如言 非倏忽，不意成俄尔。及悟尽空无，方知悉虚诡。
王绩诗
• 野望 • 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 •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 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 • 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 • 秋夜喜遇王处士 • 北场芸藿罢，东皋刈黍归。 • 相逢秋月满，更值夜萤飞。
虚字的运用
• 刘淇 《助字辨略·自序》：“构文之道，不过实字虚字两， 实字其体骨，而虚字其性情也。”
• 陈鳣《简庄集·对策》：“文章结构，虚实生。实字其形 体，而虚字其性情也。……”
• 罗大经《鹤林玉露》：“作诗要健字撑拄，活字斡旋。撑 拄如屋之有柱，斡旋如车之有轴。”
• 张炎《词源》：“若能尽用虚字，句语自活，必不质实。” 闻一多《怎样读九歌》“‘诗的语言’之异于散文，在其 弹性，而弹性的获得，端在虚字的节省。
“ 色即是空”的实质
• 不是一无所有的绝对虚无。
• 是如梦似幻的“终不可得”：
• 虽有而无，所谓非有；虽无而有，所谓非无。如 此，则非无物也，物非真物。物非真物，故于何 而可物？故经云：色之性空，非色败空。……欲 言其有，有非真生；欲言其无，事象既形。象形
• 不即无，非真非实有。然则不真空义，显于兹矣 。故《放光》云：“诸法假号不真，譬如幻化人 。非无幻化人，幻化人非真人也。”（僧肇《不 真空论》）
• 垂柳覆金堤，蘼芜叶复齐。水溢芙蓉沼，花飞桃李蹊。采 桑秦氏女，织锦窦家妻，关山别荡子，风月守空闺。恒敛 千金笑，长垂双玉啼。盘龙随镜隐，彩凤逐帷低。飞魂同 夜鹊，惓寝忆晨鸡。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前年过代 北，今岁往辽西。一去无消息，那能惜马蹄。
佛教与宫体诗
• 佛经描写女性形体：
• 魔王尔时又命诸女作如是言。汝等诸女。可共往彼菩提树下。诱此释 子坏其净行。于是魔女诣菩提树。在菩萨前。绮言妖姿三十二种媚惑 菩萨。一者扬眉不语。二者褰裳前进。三者低颜含笑。四者更相戏弄。 五者如有恋慕。六者互相瞻视。七者掩敛唇口。八者媚眼斜眄。九者 嫈嫇细视。十者更相谒拜。十一以衣覆头。十二递相拈掏。十三侧耳 佯听。十四迎前躞蹀。十五露现髀膝。十六或现胸臆。十七念忆昔时 恩爱戏笑眠寝之事而示欲相。十八或如对镜自矜姿态。十九动转遗光。 二十乍喜乍悲。二十一或起或坐。二十二或时作气似不可干。二十三 涂香芬烈。二十四手执璎珞。二十五或覆藏项领。二十六示如幽闭。 二十七前却而行瞻顾菩萨。二十八开目闭目如有所察。二十九回步直 往佯如不见。三十嗟叹欲事。三十一美目谛视。三十二顾步流眄。有 如是等媚惑因缘.(《方广大庄严经》卷九)
• 庸夫耽世樂。俗士重虛名。三空既難了。八風恒易傾。（《蒙華林 戒》）
• 有梁正士簡陵蕭綱。立身行己。終始若一。風雨如晦。雞鳴不已。非 欺暗室。豈況三光。數至於此。命也如何。
• 《法宝联璧》三百卷
南朝文人的无常之感
• 汤僧济《咏谍井得金钩》： • 昔日倡家女，摘花露井边。摘花还自插，照井还有怜。窥
• 窥基注《无垢称经》时说：“色空无别体。非所 执色灭方始有空，现色相时，性已空故。”
• 清凉文益禅师咏牡丹的著名禅偈有云：“何须待 零落，然后始知空。”
“ 色即是空”是对人贪欲的消解
• 《大宝积经》卷七十四：“‘如人梦中，见于国中第一端 正最胜女人。于彼女边，得闻微妙可爱音乐。彼人闻已， 以彼乐音而自娱乐，受五欲乐。是人觉已，忆念梦中可爱 音乐。于意云何？梦中所见是实有不？’王言：‘不也。 ’‘大王，于意云何？是人所梦执谓为实，是为智不？’ 王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梦中所见最胜女 人、可爱音乐毕竟是无，况五欲乐是人但自疲劳，都无有 实。’佛言：‘大王，如是愚痴无闻凡夫，见最胜女人及 以音乐，称可其意，心生执着。……大王，如似梦觉念梦 中事……大王当知，诸根如幻，境界如梦，一切譬喻当如 是知。 ’”
梁简文帝与佛教
• 遵恭儉去嗜欲。棄彫璣徹靡麗。了心不滯正見無疑。（《礼佛发愿 文》）
• 其清淨得一心者。則萬邪滅矣。一心之道謂之羅漢。聲色不能染。榮 位不能屈。難動如地。以免憂苦。（《四月八日度人出家願文》）
• 耳根闇鈍多種眾惡。悅染絲歌。聞勝法善音昏然欲睡。聽鄭衛淫靡聳 身側耳。知勝善之事樂之者希。淫靡之聲欣之者眾。願捨此穢耳得彼 天聰。（《六根忏文》）
•
李峤
• 凤城景色已含韶，人日风光倍觉饶。桂吐半轮迎此夜， 蓂开七叶 应今朝。鱼猜水冻行犹涩，莺喜春熙弄欲娇。愧奉登高摇彩翰，欣逢 御气上丹霄。
• 人日怀人
• 人日题诗寄草堂，遥怜故人思故乡。高适《人日寄杜二拾遗》
人日与年成：元日到人日，未有不阴时。杜甫《人日两篇》之一
人日思归
• 1、人日 • 2、虚字的运用 • 3、南北文风 •
大乘佛学对待欲望的态度
• 欲为炽然烧身心故。欲为秽恶染自他故。欲为魁脍于去来今常为害故。 欲为怨敌长夜伺求作衰损故。欲如草炬。欲如苦果。欲如剑刃。欲如 火聚。欲如毒器。欲如幻惑。欲如暗井”（《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 第四百二）
• “受用五欲乐，不为彼缠缚”（《父子合集经》卷二）《大般若波罗 蜜多经》卷第五百八十四：“若诸菩萨安住居家受妙五欲，应知非为 菩萨犯戒……是诸菩萨虽复受用五欲乐具，而于菩萨所行净戒波罗蜜 多常不远离，亦名真实持净戒者”；《实相般若波罗蜜经》中说： “是人虽在五欲尘中”，只要“不为贪欲诸过所染，譬如莲华虽在淤 泥非泥所著”，照样能够“疾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大宝积经》 卷第一百六：“不离一切智心，若见可意五欲，即便在中共相娱乐， 阿难，汝应作是念：如此菩萨即是能成如来根本”。《五灯会元》卷 二：“对五欲八风不动，不被见闻觉知所缚，不被诸境所惑，自然具 足神通妙用，是解脱人。”
禁欲与不净观白骨观
• 《大庄严论经》卷四讲述一淫女“欲扰动时众心”，诸优 婆塞“爱其容貌，心意错乱”，法师为点化众人，“以神 通变此淫女，肤肉堕落，唯有白骨。五内诸藏悉皆露现。” 《大般涅槃经》卷三十讲述长者子宝称“耽荒五欲”，佛 陀使其得白骨观法，“见其殿舍宫人婇女悉为白骨，心生 怖惧，如刀毒蛇，如贼如火。”《六度集经》卷七云： “太子以无蔽之眼遍观众身，还观其妃，头发髑髅，骨齿 爪指……内视犹枯骨，外视犹肉囊。无一可贵。”《大方 等大集经》卷三十八云：“诸有智者观察女色，念不净想。 不念女身所有毛发皮肉筋血，但念白骨专心不舍。”《所 欲致患经》又有这样一段：“佛告诸比丘，若复见女人， 皮肉离体，但见白骨。前时端正，颜貌姝好，没不复现。”
隋与初唐
薛道衡王无功作品
人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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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史·魏收传》，晋朝议郎董勋《答问礼俗》云：“正月一日为鸡， 二日为狗，三日为猪，四日为羊，五日为牛，六日为马，七日为人。” 另，初八是谷日，初九是天日，初十是地日。
• 东方朔《占书》：“人日晴，所生之物蕃育；若逢阴雨，则有灾。”
• 人日戴人胜、登高：
• 人日侍宴大明宫恩赐彩缕人胜应制
• 独酌 • 浮生知几日，无状逐空名。 • 不如多酿酒，时向竹林倾。 • 醉后 • 阮籍醒时少，陶潜醉日多。 • 百年何足度，乘兴且长歌。
醉乡记
• 醉之乡，去中国不知其几千里也。其土旷然无涯，无邱陵阪险；其气 和平一揆，无晦明寒暑。其同无 邑居聚落；其人甚精，无爱憎喜怒。 吸风饮露，不食五谷，其寝于于，其行徐徐。与鸟兽鱼鳖杂处，不知 有舟车器械之用。昔者黄帝氏尝获游其都，归而杳然丧其天下，以为 结绳之政已薄矣。降及尧舜，作为千锺百壶之献，因姑射神人以假道， 盖至其边鄙，终身太平。禹汤立法，礼繁乐杂，数十代与醉乡隔。其 臣羲和，弃甲子而逃，冀臻其乡，失路而道夭，故天下遂不宁。至乎 末孙桀纣，怒而?其糟邱，阶级千仞，南向而望，卒不见醉乡。武王 得志於世，乃命公旦立酒人氏之职，典司五齐，拓土七千里，仅与醉 乡达焉，故四十年刑措不用。下逮幽厉，迄乎秦汉，中国丧乱，遂与 醉乡绝，而臣下之爱道者，亦往往窃至焉。阮嗣宗、陶渊明等十数人， 并游於醉乡，没身不返，死葬其壤，中国以为酒仙云。嗟乎，醉乡氏 之俗，岂古华胥氏之国乎？其何以淳寂也如是？今予将游焉，故为之 记。
色与无常：
• 太子在园林，围绕亦如是。或为整衣服，或为洗手足;或以香涂身，或 以华严饰;或为贯缨路，或为安枕席;或倾身密语，或世俗调戏;或说众 欲事，或作诸俗形，规以动……不知少壮色，俄顷老坏死。哀哉此大 惑，愚痴覆其心。尝思老病死，昼夜勤勖励，锋刃临其颈，如何犹嬉 笑 。(《佛本行经》卷一)
• “一切有处，皆悉无常。如芭蕉茎，无有坚实。如借物用，必须还他。 非我已有，犹如阳焰幻化水泡”（《佛本行集经》卷六）、“有为如 幻化，速舍莫恋著。寿命不久停，如坏器易坏。假借世不久，此亦无 常定”（《大宝积经》卷八十一》）“一切行无常，变易朽坏，不可 恃怙”（《长阿含经》卷二十一）、“诸行无常，是变易法。无有住 时，不可恃怙，会归磨灭”（《别译杂阿含经》卷十六）、“生世何 轻脆，无一可恃怙。恍惚无坚要，躁动合则散”（《佛本行经》卷七）
• 据《北齐书·魏收传》记载：“收每议陋邢邵文，邵又云：‘江南任 昉，文体本疏，魏收非直模拟，亦大偷窃。’收闻乃曰：‘伊常于沈 约集中作贼，何意道我偷任。’任沈俱有重名，邢魏各有所好。”
• 《隋书·文学传序》：“江左宫商发越，贵于清绮；河朔词义贞刚， 重乎气质。气质则理胜其词，清绮则文过其意；理深者便于时用，文 华者宜于咏歌。此其南北词人得失之大较也。”
佛禅的禁欲
• 《长阿含经》卷四：“诸天及世人,皆应舍五欲”；《大 宝积经》卷二十二：“勿得贪着人天五欲”；《父子合集 经》卷十八：“五欲不坚牢，智者当远离”；《大般涅槃 经》卷二十四：“一切众生常为五欲之所系缚，以思惟故 悉得解脱”；《四童子三昧经》卷上：“我不受五欲，五 欲不坚牢”；《大般若波罗蜜多经》卷四百一：“然此菩 萨摩诃萨于五欲中深生厌患，不为五欲之所染污”《坛 经·忏悔品》“各自性中离五欲，除邪行正即无罪”； 《五灯会元》卷三《百丈怀海禅师》：“若能一生心如木 石相似，不被阴界五欲八风之所漂溺，即生死因断，去住 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