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阿奎那之论君主政治

《阿奎那政治著作选》之《论君主政治》笔记

马清槐译商务印书馆1982年版

通读全文会发现，在政治观点上，阿奎那首亚里士多德的影响颇大，他沿用了亚里士多德关于政治制度来源的理论以及亚里士多德的政体分类理论。但他并未提出所谓的混合型整体，而是明确的支持君主政体。阿奎那的君主政体是与他所谓暴君整体相对的。

一、君主制是最好的政体P48-49

1、任何统治者都应当以谋求他所治区域的幸福为目的，社会的幸福和繁荣在于保全它的团结一致即和平。如果没有和平，社会生活就会失去它的一切好处，甚至成为负担。所以任何社会的统治者首要任务是建立和平的团结统一。并通过类比说明有一个人掌握的政府比那种有许多人掌握的政府更容易多德成功。

2、自然的活动方式是最完善的，最接近自然程序的办法是最好的办法。通过举例说明在自然界支配权总是操纵在单一的个体手中。所以，人类社会中最好的政体就是有一个人掌握的整体。

3、君主政体是以“神谕”为依据的。

仔细思考他所给的各种理由不难发现，以上三条很难令人信服。首先，统治者的目的以及社会幸福的内容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宣称”，并没有确实的依据。其次，“自然活动的方式是最完善的”也是他想当然的理解，而且他所举的例证只是能支持他观点的一小部分自然现象，它的归纳是极不完全的，并不能得出所谓“自然的方式”到底是什么样的方式。最后，运用神谕来论证问题，更彰显了它的神学色彩。

当然，最为一位哲学家，必然从规范的角度来进行论证分析，所以总会提出一些作为自己论述前提的假设。

在论述君主制的同时，他也提到了共和制的优点，即在共和制政体中，人们将公共利益视为自己的利益，将公共的事物看成是自己的事物，于是更愿意承担责任和义务。然而他陷入混乱和纷争的可能性也更大。因为共和制是由许多共同进行统治，一旦有一个人变坏，将会造成纷争和内讧，胜利的一方将会实行暴政。

其实在这个论述过程中，阿奎那也是将事物的过程简单化了。

二、如何防止暴君政治P57-58

1、选择有德行的人接任王位

2、在组织制度上适当的限制王权时期不容易转向暴政

3、万一暴政产生，应该采取三种措施：当君主有人民推举产生时，有人民集体决定推翻它，个人无权对君主采取行动；但君主由个别元老推任时，则诉诸元老的意见；单靠人的军礼不能成功时，求助于上帝。

如果暴政不是很过分，应在一定时期内加以容忍，因为：如果反抗不成功，可能会导致暴虐变本加厉；即使反抗成功，也会在起义的时候或推翻暴君之后引起人民中间严重的不和与争吵，因为那时社会上关于新政体的意见是按派系的不同有巨大分歧的；废除暴君之后的新统治者会接着把专制政权抓在自己手中，担心重蹈覆辙的心理迫使他跟严厉的对待他的臣民。

以上的三个措施有很大的合理性，特别是第二点中提出限制王权，有着非常积极的意义，难能可贵。关于忍耐的理由也并非错误，因为他的各种担心都是有道理的，不过他如此肯定新统治者会更暴虐似乎有些武断。

三、关于荣誉P63-64

有德之士应当为了正义而轻视荣耀甚或生命，荣耀随德性以俱来而同时在轻视荣耀的行动中又存在着美德。一个君主贪图荣耀总比他一味追求财富和欢乐来得好一些，因为贪图荣耀固然也是一种恶习，但还比较接近贤德。既然真正德行高超的人不可多得，那么退而求其次，只好选择一个能对人们的指摘有所顾忌因而不知公然作恶的人担当国王。

四、君主的报酬。P66-68

美德报酬是使人幸福，美德以正当的行动为依归，君主的职责是公正无私的治理他的臣民，所以王位的报酬也就在于幸福。幸福是人最完善的境界，同时也是所有人都想达到的善的顶峰，然而没有以一种世俗的事物可以使人获得幸福，所以也就没有任何世俗的报酬足以酬谢一个国王。只有上帝有能力给人以幸福，而上帝只给贤能的君主以幸福，判断一个君主是否贤能的标准在于它的荣誉。所以世俗世界给君主的酬劳应该是荣耀，君主也应该追求荣耀。

给君主的幸福应该是天堂最高的幸福，因为：

1、君主不但管理自己还管理许多其他人，它具有最高的德行，拥有最高的荣耀。

2、君主经受住了权力的考验，他的德行是真正的德行。

3、君主所从事的事业与上的事也最相似。

有以上论述可见，天堂的幸福是分级别的，所天堂也是有等级的。如果幸福可以分级，那么，幸福还是人们的终极追求吗？

五、暴君是上帝所赐P76

《圣经》第十三章中说“我在怒气中将王赐你”。上帝允许暴君党政，以惩罚他们的臣民的罪孽，这种惩罚在圣经中叫做神怒。上帝在盛怒之下给与他的百姓的君主是不幸的，他在位的日子不是很长，因为上帝虽然发怒，决不会不宽恕百姓并表示怜悯。所以他不会准许暴君执政过久，而是在利用他对他的百姓刮过一阵风暴之后就把他们一扫而光，恢复世界的平静。《传道书》中写道：“神已推翻傲慢的君主的统治，并扶立柔和的君主来替代他们。”

由此可见，君主和暴君都是上帝的奴仆，都代表上帝的意旨，除非上帝要更换他们，他们将在人间进行统治。

六、从人的目的推导出要过政治生活P84

如果人的目的要到存在于人的本身的任何完美状态中去寻找，管理一个社会的最终目的就在于获得这种完美状态并在获得后妥善维护。假使一个个人的或社会的这种目的是生命和身体的健康，医生就会操支配之权。假使目的在于取得丰裕的财富，社会的管理工作就可以放心的交给经济学家。假使目的是为了理解真理，则负有指导社会之责的君主就应该尽到教授的义务，但一个社会之所以聚集到一起，目的在于过一种有德行的生活。人们结合起来，以便由此享受一种各人在单独生活时不可能得到的生活的美满；而美满的生活则是按照道德原则过的生活。这样看来，人类社会的目的就是过一中有德行的生活。

七、关于教权高于王权P85

关心人生次要目的的人们必须服从关心最高目的的人，并受它支配。

君主关心的是人们世俗的利益，而教士关心的是上帝的快乐，所以君主应该服从教会。

而异教徒则不同，他们的教职以及所有与崇拜异教神祗有关的事情都是指在获得世俗的利益，这些利益构成社会公共幸福的一部分，是君主的能力所能够及到的，异教的祭司们就理应服从他们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