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俄罗斯白银时代三位女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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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俄罗斯白银时代三位女诗人
俄罗斯白银时代诗坛可谓人才辈出,群星荟萃,阿赫玛托娃、茨维塔耶娃和吉皮乌斯是其中最杰出的女性代表。
三位女诗人在当时特殊的社会背景下,经历了诸多磨难,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她们的诗歌创作风格也不尽相同,但都在俄罗斯文学史乃至世界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标签:白银时代;诗歌;女诗人
俄罗斯白银时代文学是指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俄罗斯文学,其突出成就体现在诗歌方面。
“白银时代” 这一术语是与19世纪初以普希金、莱蒙托夫等为代表的俄罗斯诗歌的“黄金时代”相对照提出来的。
俄罗斯白银时代诗歌主要分三个流派,即:象征主义、阿克梅主义和未来主义,此外还有其他一些诗歌流派及游离于所有诗歌流派外的代表。
白银时代诗坛可谓人才济济、群星荟萃,其中不乏女性诗人的杰出代表,像阿赫玛托娃、茨维塔耶娃和吉皮乌斯等。
阿赫玛托娃和吉皮乌斯分别属于阿克梅主义和象征主义的代表,而茨维塔耶娃则游离于任何诗歌流派之外。
三位女诗人均天资聪颖,并出生在富有家庭,从小便接受了良好的家庭教育,然而她们的一生却经历了诸多坎坷,可谓命途多舛。
三位女诗人都经历了世纪之交俄罗斯社会的动荡和重大变革,但她们的表现和所作出的选择却大相径庭,在祖国面临危难之际,阿赫玛托娃毅然选择和祖国人民站在一起;茨维塔耶娃为了与丈夫团聚而远走异国他乡;吉皮乌斯则坚决反对十月革命,成为苏维埃政权的对立面。
一、“俄罗斯诗歌的月亮”——安娜·阿赫玛托娃
安娜·安德列耶夫娜·阿赫玛托娃生于1889年,本姓戈连科。
阿赫玛托娃5岁时便跟法国家庭教师学习法语,11岁时,在喜爱诗歌的母亲的影响下,开始了诗歌创作。
后来父亲严禁她用“戈连科”这个姓氏发表作品,担心她会有辱家门,于是阿赫玛托娃便借用鞑靼族外祖母的姓氏来发表诗作,谁知从此却名声大噪。
1910年,21岁的阿赫玛托娃嫁给了诗人古米廖夫,并与其生有一子。
1921年,古米廖夫因涉嫌“反革命叛乱罪”被苏维埃政府枪决,阿赫玛托娃因此事几乎受到终生牵连,虽然二人已与1918年离异。
他们唯一的儿子列夫·古米廖夫也惨遭迫害,多次被抓入狱。
阿赫玛托娃为了能够见到狱中的儿子,曾经在列宁格勒的监狱外排了17个月的队,并据此写下著名的长诗《安魂曲》。
阿赫玛托娃虽遭受不公正的待遇,一生历尽磨难,但她始终眷恋着俄罗斯这片土地,不离不弃。
阿赫玛托娃以写爱情诗而著称,她的诗歌已经成为爱情抒情诗的同义词,其作品几乎涉猎了女性情感的所有领域,被视为赋予女性话语权的第一人。
阿赫玛托娃的爱情诗悲剧色彩浓重,常常被忧愁与苦闷笼罩着,充满了惆怅失意、悲戚伤感的情绪,这与诗人的感情生活及个人经历有着密切联系。
生活中,阿赫玛托娃追求幸福美好的爱情,却屡屡遭到打击,于是她便借助对自然景物的描写或对
往事的回忆来感叹人生的孤独和命运的嘲弄,并通过不断变化着的抒情主人公的内心世界予以抒发。
阿赫玛托娃的抒情诗还具有“微型戏剧”的结构特征,如她的爱情诗《最后相见的歌》,就描写了一位女子同昔日恋人分手后矛盾、痛苦、迷惘的心情。
抒情主人公一方面感到茫然无助,为自己失去的爱情痛不欲生,另一方面似乎又为摆脱了这段痛苦的爱情而感到如释重负。
诗人详细描写了失恋女子从昔日恋人家出来时的动作和心理活动。
只写了这个爱情故事接近尾声的一个片段,给读者以充分的想象空间:女主人公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爱情?未着一笔的男主人公是什么样的?最终的结局又是什么?诗歌虽短,却仿佛讲述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除了爱情诗外,阿赫玛托娃的风景诗也颇具特色,乡村、城市的美丽景色和异国风光是其描写的重点。
此外,阿赫玛托娃还创作了一系列赋有深刻内涵的哲理抒情诗和叙事长诗。
阿赫玛托娃在继承以普希金、莱蒙托夫为代表的19世纪抒情诗人的传统同时,又有着自己的大胆创新,她追求诗歌形式的完美和诗句的简洁、凝练以及节奏的匀称,有意回避华丽的辞藻和虚无缥缈、神秘莫测的东西,并善于使用象征和比喻的平淡质朴的散文化诗句,这恰恰体现了阿克梅主义的美学原则。
二、“俄罗斯文学的圣处女——女皇”——玛丽娜·茨维塔耶娃
玛丽娜·伊万诺夫娜·茨维塔耶娃1892年生于莫斯科。
父亲是莫斯科大学的教授、杰
出的语文学家和艺术学家。
母亲是一位音乐家,曾从师于钢琴大师鲁宾斯坦,她还擅长唱歌、画画、写诗和外语,经常给孩子们讲故事,朗诵诗歌。
正是在母亲的影响下,茨维塔耶娃渐渐滋生了对诗歌的兴趣,六岁便开始写诗。
用她自己的话说“有了这样的母亲,我只能做一件事了:成为一名诗人?”〔1〕
1912年,茨维塔耶娃嫁给了一见钟情的青年学生谢尔盖·埃夫伦。
一战爆发,埃夫伦入伍,他们被迫分离。
1922年,埃夫伦随溃败的白军流亡到捷克的布拉格,茨维塔耶娃得知丈夫的下落后,遂携女儿阿利亚前往布拉格,并与失散多年的丈夫团聚。
1925年,儿子穆尔出生后,他们举家迁居到了巴黎。
在巴黎,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茨维塔耶娃一人身上,丈夫因病不能工作,儿子年幼时常吵闹,茨维塔耶娃整天忙于没完没了的家务中,尽管如此,她仍顽强地一边从事繁重的家务,一边从事创作。
在国外度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后,1939年,茨维塔耶娃一家相继回到阔别多年的俄罗斯,全家团聚在莫斯科,然而,当时的苏联正处在大清洗的高潮时期,这个在国外呆过多年的“白俄”一家很快便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相聚仅仅两个月后,女儿和丈夫便先后被捕,茨维塔耶娃重又陷入生活的低谷。
1941年,茨维塔耶娃在精神和生活的双重压力下,在极度绝望中自缢身亡。
茨维塔耶娃在其短暂的49年的生命历程中,创作了数百首抒情诗、13部长诗、7部诗剧以及自传、回忆录和评论等,出版诗集近10部。
她对俄罗斯诗歌创作手法的更新和成就使之成为20世纪俄罗斯文学中的独特现象。
茨维塔耶娃的诗歌题材多种多样——生命和死亡、爱情和艺术、时代和祖国是其诗歌创作的
基本主题。
与阿赫玛托娃的诗风不同,茨维塔耶娃的诗歌节奏感强,铿锵有力,随诗人情感的需要,随诗人所追求的美学效果的需要,将内心的躁动和反抗的激情跃然笔端。
茨维塔耶娃打破传统的美学原则和诗的和谐韵律,形成独特的刚烈、粗犷、活泼、悲壮的诗歌风格:诗人常使用破折号、感叹号、问号、省略号等一些标点符号来打破诗的均衡结构;她还善于运用移行或叠句,并巧妙运用语音的发声效果,同时追求词汇的浓缩语义。
此外,茨维塔耶娃的诗歌极富音乐感,韵律丰富,节奏感强,朗朗上口,很多诗篇被音乐家谱写成曲,并广为传唱,如:《我喜欢,您不是为我而忧伤》这首脍炙人口的爱情诗被谱成曲,并成为著名导演梁赞诺夫的影片《命运的捉弄》中的主题曲。
三、俄罗斯白银时代最具个性、最富宗教感的女诗人之——季娜伊达·吉皮乌斯
季娜伊达·尼古拉耶夫娜·吉皮乌斯于1869年出生在一个旧俄官吏家庭,与前面两位女诗人一样,良好的家庭教育,使她获得了丰富的知识,并产生了对文学的强烈爱好。
吉皮乌斯从少女时代起便开始写诗,后又写小说。
1889年,20岁的吉皮乌斯与宗教哲学家兼诗人梅列日科夫斯基结婚,婚后移居彼得堡。
20世纪初,俄国经历了巨大的社会动荡,最终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取得了胜利,并深得广大民众的普遍拥护,而吉皮乌斯则认为只有基督教的教义才能挽救俄国,才能减缓社会的苦难。
于是她对十月革命,对苏维埃政权采取了坚决否定的态度,她甚至写诗反对和诅咒布尔什维克,表达自己对革命者的满腔仇恨。
十月革命后,吉皮乌斯夫妇在苏维埃俄国生活了近三年,并企盼着布尔什维克能早日消亡。
最终他们的希望破灭了,1920年年初,吉皮乌斯夫妇秘密逃离了俄罗斯,后辗转定居巴黎,直到1945年去世。
在群星璀璨的白银时代诗人中,吉皮乌斯的创作风格同样是独一无二的,她以象征派诗人著称,用新的韵律形式和自由的格律写成的象征派诗歌,令当时的俄国文坛耳目一新。
作为一个象征派诗人,她的诗同样以描绘虚幻的世界为主题,反复吟诵悲哀、迷茫、孤独、痛苦、黑夜、墓地、死亡等意象。
在其早期象征主义作品中最常见的主题是爱情与死亡,此外她还创作了了很多宗教题材的诗歌,对宗教意识和宗教信仰的探索,贯穿于她的毕生活动中,也成为其诗歌的灵魂,因此她的许多诗既有象征派的神秘主义色彩,又充满了宗教韵味。
在创作技巧上,吉皮乌斯的诗既不像阿赫玛托娃的诗那样充满了强烈的女性意识和浓重的悲观色彩,也不像茨维塔耶娃的诗那样贴近现实,豪放自如。
吉皮乌斯的诗注重语言的凝练,意象的明快和意蕴的含蓄,追求心灵的真诚袒露和完美的理想境界。
她还认为诗歌的完美境界是它的音乐性,因此她的诗歌极富音乐感,她的诗句新颖逼真,生动活泼,令人回味无穷,很多诗句已经成为脍炙人口的名言警句。
四、结语
阿赫玛托娃、茨维塔耶娃、吉皮乌斯作为俄罗斯白银时代杰出的女诗人,在
当时特殊的历史背景下,各自经历了痛苦、曲折的人生之路。
三位女诗人都是天资聪颖、才思敏捷的非凡女性,她们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诗歌艺术,忍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精神痛苦和物质困境。
阿赫玛托娃因为前夫古米廖夫的原因而几乎终生受累,屡遭打击,但诗人始终没有离弃多灾多难的祖国,阿赫玛托娃最终迎来了祖国母亲对自己的承认,正如她在自己的诗中预言的那样:我们都知道,在未来的审判中/每个小时都将宣布无罪......阿赫玛托娃等到了公正评价自己的那一天,某种程度讲,她是幸运的;茨维塔耶娃生前的处境比阿赫玛托娃还要糟糕,十七年远离祖国的游子,犹如失去母亲庇护的孩子。
历尽艰辛辗转回到祖国的怀抱,却立刻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在精神和物质的双重压力下,诗人再次陷入绝境,最终以自缢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吉皮乌斯由于对十月革命的不理解,乃至到仇恨,几番寄希望于各种反动力量来推翻苏维埃政权,希望破灭后,最终离开俄罗斯远走他乡。
尽管吉皮乌斯至死也未改变自己的政治立场和主张,为此她也付出了毕生的精神折磨,但她的诗歌和小说都是纯俄罗斯式的,同样散发着浓浓的乡愁和对俄罗斯的眷恋,只是其中多了许多愤恨,而这种“仇恨心理”,也正体现了失去祖国关爱的游子的乡恋之情。
〔参考文献〕
〔1〕汪剑钊,编.茨维塔耶娃文集〔M〕. 北京:东方出版社,2003:1.
〔2〕容洁.走近茨维塔耶娃〔J〕. 俄罗斯文艺,20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