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陈染小说中的缺失意境——以《私人生活》《无处告别》为例

具缺 失 感 的意 象显 现
（ 一 ）具 体 的物
在小说 中， 具 体 的物 构 成 的 意象 往 往 最 能直 接
表现作者所营造的意境 。从《 私人生活》 和《 无处告 别》 中可以找到大量频繁出现的具有缺失感 的名词
与 实在 的象 征 ， 如《 私人 生 活》 中“ 镜子” 一 词 总共 出 现 了 ５次 。“ 我 凝 视着 浴室 中镜 子里 的我 ， 像 打 量 另 外 一 个 女人 一 样 。 ” 陈 染 从 镜 子 里 看 到 的往 往 是 另
关键 词 ： 意象 ； 缺 失感； 情节构筑 ； 心理状态 中图分 类号 ： Ｉ ２ ０ ７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编号 ： １ ６ ７ １ －１ ５ ８ ０ （ ２ ０ １ ３ ） ｌ １ 删 ｌ ３
陈染是我国当代著名作家 ， 在她 ２ ０世纪 ９ ０年 代后期的代表作《 无处告别》 《 私人生活》 中， 流露出 强 烈 的女 性 意识 ， 不懈 地 探索 精神 ， 还 有一 层浓 浓 的
个 自我 。这 种镜 子里 的另一个 我 才能最 彻 底地 把
那个千疮百孔 的心灵给救赎 出来 。“ 镜 中之我” 按 照拉康的说法是婴儿 自我认 同的一个 重要阶段 ， 其 实是 一 种 回归本 真 的状 态 。在成 人 的世界 里埋 伏 了
收稿 日期 ： ２ Ｏ ｌ ３ 一ｌ ０ —０ ９
２ ０ １ ３年第 １ １ 期 第２ ９卷 （ 总３ ３ ５期 ）
吉林 省教育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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Ｎｏ ． １ １， ２ ０ １ ３ ＶＯ Ｌ ２ 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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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卧室、 沙发 、 浴缸和床这些具象之物和门与墙同处于 《 私人生活》 中的房间之内， 再如《 无处告别》 中， “ 睡 在一 张 大 床 上 ， 她 们 中 间 隔 着 同 性 之 间 应 有 的 分 寸 …… ” ， “ 床” 俨 然 成 了失 去 了互 相 体 恤 和 可 以慰 藉灵魂的亲人和朋友的最熟悉的集聚地。在一无所 有面前 ， 我们只剩在床上 寻找唯一 的安慰 ， “ 床” 这 个具物承载了数不清 的残缺与噩梦 ， 厚积了无数滴 初雪般的眼泪 ， 在这里 ， 人亦像动物一样躲进洞穴冬 眠， 床就是人的洞穴。
索 另一个 自我 。这 个 自我 尽 管有 所 变 化 ， 却 是 从 一
开始就 内在 于作者 自身 ， 等待 一 次 自我 发 现 ， 这一 发
现将会 在现 在 的我 中 ， 把 过 去 的一 切 汇 聚 起 来 。 ” 汪
曲使 断 ， 另有不 顺 从 同执 之 意 ， 很 有人生 宿命 的不顺 畅之谶 念 。再 如黛 二 ， 光 是 名 字 就显 示 出其 文 艺腔 和纤 弱 的姿态 ， 黛２１ １ Ｉ Ｉ 林 黛 玉第二 ， 注定 结 局如散 花
《 私人生活》 和《 无处告别》 两篇小说为例 ， 试 图通过 小 说 中 的意象 、 情 节 构 筑 和 人 物 的心 理 状 态来 探 讨
陈 染小 说 的缺 失 意境 。
一
“ 墙” 都是房间的重要组成部分 ， 在房间里充满 了 自 恋、 自 虐、 死亡与虚无 的悲剧。陈染在小说中表现 了 对房间的迷恋 ， 房间是她对世俗婚姻 生活 以及女性 命 运设 计 的避 难 处 ， 是 对 现 状无 力 改 变 的躲 藏 。但
试 论 陈染 小说 中 的缺 失 意境
以《 私人 生 活》 《 无 处告 别》 为例
张峻 峰
（ 吉林警 察 学院 政 治处 ， 吉林 长春 １ ３ ２ ０ ０ ０ ）
摘要： 缺 失意境在 陈染的 小说 中已经成为一种独特 的表 现方式 ， 本文试 图以陈染小说 《 私人 生活》 和《 无处告别》 为解 读对 象， 通过具缺 失感 的意 象显现、 情 节构筑和心理状 态， 展 示她 所选择 的缺失历程及这种选择 的意境之 美。
，
作 者简介 ： 张峻蜂 （ １ ９ ７ ６ 一） ， 女， 吉林松原 人， 吉林警察学 院政治处 ， 讲师 ， 硕士 ， 研究方 向： 现当代文学 、 公安基础理论 。
著 名 作 家刘 震 云 认 为 ， 陈 染小 说 中许 多 不 同 的
人 物名 字 中隐 喻 了残 缺 与 失 望 ， 和小 说 的意 境 与基 调 连成 一线 。如倪拗 拗 ， 叠字 双韵 ， 本意是 折 断和弯
忧 郁 残缺 的气 质 。这 自然与 作 家 的经 历有 关 ，陈染
过多 的矫揉 和造 作 ， 本 真 已然 在 那个 “ 我” 或 许 不是 我 了。 “ 我” 残缺到不堪 ， 自己的全像 只能 通过 镜 像 中的 幻觉 再 次 塑 造 成 型 。
在模糊 的镜像 中， 我逐渐充满失望感 ， 这种失望感来 自 于 自我处境 的困窘认识和既定命运 的无法摆脱。 “ 门” 这个词在 《 无处告别》 中反复出现高达 ７ ０次。 类 似 的具体 之物 “ 墙” 也 出现 了不下 ２ ０次 。 “ 门” 和
可惜 的是 ， 陈染 所倚 靠 的墙 与 想走 进 和逃 离 的 门都 令人 感 到浓烈 的悲 伤 与 苍 凉 ， 墙脆 弱 到可 以在 睡 醒 时坍塌 ， 门也 在隔 离 与被 隔离 中上演 了一 场 场 心 灵 上 的冷遇 与背 叛 。此 外 ， 遮 着 窗帘 的卧室 、 没 有窗 的
、
ｌ ８岁时， 父母离异 ， 开始了与母 亲相依为命 的奔波 生活 ， 尤其是在荒凉的尼姑庵的一段生活 ， 迫使她在 孤独的人生旅途上越走越远 ， 并处处都流露出浓郁
的缺 失感 ， 陈染 的母 亲 曾说过 ， 陈 染认 为悲 哀也 是一 种 美 。缺 失也 许 就是 这 种美最 合适 的表达 。本 文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