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层写作的症候：人文情感干预下的理性缺失——以曹征路《霓虹》《问苍茫》为例

正义感义不容辞地揭露反映底层 的民生疾苦 ， 满 腔 悲愤控 诉底 层艰难 的生存状 况 。然而 也正是 因
为这 种人 文悲 悯情怀 注入 过深 而使底 层 文学作 品 中充 斥着 情 感 泛 滥 理 性 思 考 匮 乏 的简 单 化 的作 品 。曹征路 作 为底 层 文 学 写作 的领 衔 作 家 ， 但从
题 展开 探讨 。
ｌ 价 值 评 判 尺 度 上 的理 性 匮缺
底层 写作 的症 候之一 集 中体现 在价 值观 念评
判标 准 的混 乱 ， 这也 是 因为 理性 缺 失 所 致 。这 种
用 道 德来僭 越思 考 ， 除 了强 化 读 者 的 同情 和 道 它
德 感之外 很难 达 到思 想层 面的 深化 。阿尔都 塞 曾 说 ， 一切 人道 主 义 的意 识 形态 全 都 求 助于 道 德 ， “ 而 道 德 对 于 解 决 真 实 问 题 起 到 自欺 欺 人 的 作
入 过 深 而导致 的理性 思考 不足 的症 结。这 一 问题 在底 层 文 学 中具有 普 泛性 ， 于这 一 以情 感 来僭越 思 对 考 的现 象应 予充 分关 注和反 思 。
关键 词
底层 写作
理性 洞察 缺 失
人 文情感 距 离
中 图分类 号 ： ０ ． ２ Ｉ ７４ ２
文献 标识 码 ： Ａ
底 层 文学 的兴起 与关 注倾人 了很 深厚 的人文
诉 罗列 。对 这 种苦难 堆 砌 的叙事 ， 言认 为 ： 把 莫 “ 诸 多苦难 加诸 弱 小 善 良之 身 ， 这是 煽 情 催 泪影 视 剧 的老套 路 ， 但不 是悲 悯 ， 不是 大悲悯 。只有正 更
关 怀 。在人 文情 感 下 ， 家 以 巨大 的 悲 悯情 怀 与 作
Ｖ １ ２８， ｏ． ｏ ． Ｎ ３（Ｓ ｍ１ ｕ ０１）
底 层 写 作 的 症 候 ： 文 情 感 干 预 下 的理 性 缺 失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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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曹征路 《 霓虹》 问苍 茫》 《 为例
工畜 王 雪颖
（ 四川师 范大学 ， 成都 ６０６ ） １０８
摘 要 曹征路 是底 层 写作 的领衔 作 家 ， 但从 晚近 小说 《 虹 》 问苍 茫》 霓 《 来看 存在 着人 文 悲悯 情 怀介
第 ３期
王雪颖 ： 底层 写作 的症候 ： 人文情感 于预下 的理性 缺失—— 以曹征路《 霓虹》 问苍茫》 《 为例
晚近小说《 霓虹》 问苍茫》 《 中来看 ， 以上的问题也 在 其作 品中很深地 存在 。作 家沉 溺在人 文关 怀 的 情感中， 以一 种道德 感 的情绪 来支 撑写 作 性 的 ， 理
思 考与 洞察赢 弱乃 至 匮乏 。曹 征路 曾坦 白写作 心
境 ： 写着 写 着 ， 的态 度 发 生 了变 化 ， 被 愤 怒 “ 我 我
形象 的考 虑 了 。但是 ， 这样 反 而 显 露 出观 念 先 行 的刻 意痕迹 。在 此 ， 者 忽 略 了一 个最 基 本 的问 作 题 ： 载生 活 苦难 就 等 同于 高 尚 吗？这 种 写 法 是 承
己。 … 由此， ” 我们可 以看 出这 一写作症 候 的端
倪 。以下结 合 《 虹》 问苍 茫》的文 本对 这 一 问 霓 《
用 。 ’ ’
情况在他 的小说 Hale Waihona Puke Baidu 虹》中表现 得很 明显。《 霓 霓 虹》 中塑 造 了一 个 承 载 苦难 的 女 性 形 象 倪 红 梅 ，
小说 中为 了拔 高该形 象作者 不惜 在其 身上 堆砌 苦
难， 添置诸 多 的底层 生活 重 负 之 苦来 凸显 她 身 上 的高 尚元 素 。在 小 说 中 ， 红梅 身 上 的遭 遇 偶 合 倪 了诸 多人 生 的惨 剧 ： 年 丧 父 、 青 丈夫 惨 死 、 儿 病 女
《 虹》 霓 中这种 对 贫 困之 人 不 加 辨 别 的 审 视 而 注人道 德化 的情 感很 多程 度上 削弱 了小说 的深
刻性 。笔 者并 非质 疑作 者在 写该小 说 时注人 的深 切人 文悲 悯情 怀 ， 是想 指 出 的是 ： 但 小说传 达 的某 些思想 在 强烈情 感 的干预 下 发生扭 曲 和变异 。 因
成 都 纺 织 高 等 专 科 学 校 学 报
Ｊ ｕ ａ ｏｒ ｌ ｎ ｏ ｆ Ｃｈ ｎ ｄ ｅｇ ｕ Ｔｅ ｔ ｅ ｘｉ ｌ Ｃ ｌ ｇ ｏｌ ｅ ｅ
第 ２ 第 ３期 （总 第 １ 期 ） ２０１１ ７月 ８卷 １ ０ 年
文 章编 号 ：０ ８—５ ８ （ ０ １ ０ １０ ５ ０ ９ １ ）３－０ ０－０ ８ ３
视人 类 之恶 ， 只有认 识 到 自我之丑 ， 只有 描写 了人 类不 可 克服 的弱 点 和 病态 人 格 导 致 的 悲惨 命 运 ，
才是 真正 的悲 剧 ， 可能 具 有 ‘ 问灵 魂 ’ 才 拷 的深 度 和力 度 ， 是 真 正 的 大 悲 悯 。 此 外 ， 小 说 结 才 ” 在 尾 处所 揭开 的倪 红梅 死 因存在 着牵强 的不合 理之 处 ： 红梅 为 防止 假钞 不 流人 伪 钞 团伙 之 手 而遭 倪
毒 手 ， 而她 不 仅不 做 任 何 抵抗 而且 对 杀 害她 的 然
人 再三 言谢 。这显 然 与小说 之前 塑造 的为女 儿卖 淫 苟活 的形 象 出现 了很 大 的逻辑 裂缝 。如此 描写
左 右 了， 观 情 绪 开 始 加 入 ， 控 制 不 了 自 主 我
想 必作者 是 出于一 以贯 之底层 人物 的善 良和高 尚
重、 婆婆瘫痪 、 遇人不淑、 中年下岗 、 卖淫苟活 、 横 遭 杀害 。苦难 的艺 术表 现绝 不仅仅 是 对苦难 的控
为悲悯 同情底层 人 物 的 困窘 ， 家 在 人物 塑 造 的 作 逻辑上 一 味地将 苦 难 道 德 化 ， 承 受 生活 困苦 之 将
收稿 日期 ：０ １— ４—０ ２１ ０ ５ 作者 ： 王雪颖 （９ ６ ） 女 ， 江金华人 ， １８ 一 ， 浙 四川师范大学 ２０ ０ ８级现 当代文学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