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孔子删诗的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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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孔子删诗”的争论

孔子删诗说,乃司马迁首倡之:“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而歌之,以求和《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史记》卷四十七《孔子世家》,第1936页,中华书局1959年版。暨大馆七楼特藏,索书号

后汉班固同意司马迁之说:“古有采诗之官,王者所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也。孔子纯取周诗,上采殷,下取鲁,凡三百五篇,遭秦而全者,以其讽诵,不独在竹帛也。”(《汉书艺文志》卷三十,第1708页,中华书局1962年版。暨大馆七楼特藏,索书号

到了唐代,孔颖达开始怀疑删诗说:“《史记·孔子世家》云古者诗本三千余篇,去其重,取其可施于礼义者三百五篇,是诗三百者,孔子定之。如《史记》之言,则孔子之前诗篇多矣。案书传所引之诗,见在者多,亡逸者少,则孔子所录,不容十分去九,马迁言三千余篇,未可信也。”(《十三经注疏·毛诗正义·诗谱序·孔疏》,第263页,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版。暨大馆七楼特藏,索书号,自宋迄清乃至近当代一些学者纷纷宗之,都不相信“孔子删《诗》说”,其理由,概括如下:

第一,《史记》既说《诗》本三千余篇,经孔子定为三百篇,那么逸诗应该多于删存诗十倍。但今之所见逸诗却不及删存诗二、三十分之一,况且孔子删诗,也不会删去全诗的十分之九。此说肇自孔颖达。清人赵翼根据《国语》、《左传》中所引《诗》的文字,统计了逸诗的数目,来证实此说。(详见赵翼《陔馀丛书考》卷三,第25页,中华书局1963年版。暨大馆藏五楼,索书号K207.20074)第二,《左传襄公二十九年》载吴季札适鲁观乐,鲁大师所歌之风,除未及曹乐之外,于者无出于今十五《国风》(详见《十三经注疏》卷三十九《春秋左传正义》,第2006页),此事在孔子之前,故《诗》三百篇在孔子前已初具雏形,孔子未曾删诗。南宋郑樵在《六经奥论·删诗辨》(见《文津阁四库全书·经部·孝经类·五经总义类》,卷三,第688页,商务印书馆2005年影印版。暨大七楼特藏,索书号,第533页,中华书局1998年影印版。暨大馆七楼特藏,索书号B222.20051)、崔述《洙泗考信录》(见该书卷三,第75页,中华书局1985年版。暨大馆七楼特藏,索书号

第三,《论语》中《为政》篇和《阳货》篇载孔子言及“《诗》三百”、“诵《诗》三百”,应指古人已具之诗,不应指孔子所删存之诗。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更进一步说明孔子在正乐以前已经在说“诗三百”“诵诗三百”,因此正乐绝非删诗,孔子有正乐之功,而无删诗之事。(见该书卷首下,第44页,中华书局1986年版,暨大馆四楼,索书号

第四,司马迁说孔子删诗“取可施于礼义”,但仅所见逸诗中大有可“可施于礼义”者,孔子为何删去?删存诗中又有郑卫“淫时”,孔子为何存而不删?

可见孔子未曾删诗。此说朱彝尊《经义考》中有论及。

上述反对“孔子删《诗》说”的四个理由,刘操南先生在《诗经探索》(浙江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暨大馆藏四楼,索书号

第一,刘先生认为今本《诗经》是经过五百多年的创作累积下来的,三百篇在孔子之前已具雏形,并且在周室和各诸侯国皆有藏本,这些藏本篇目基本相同,但稍有出入。孔子周游列国时有可能将这些藏本荟萃起来,诗篇共计是有三千余篇的。这三千余篇各本重重复复,篇目字句偶有出入,基本上大同小异,也各有缺失,可以相互补充与纠正,孔子就是借以相互订补,定为三百篇。刘先生实际是认为删诗即“去其重”,这种说法清人赵坦在《宝甓斋文集》中也有论及,但前者是建立在《诗三百》在孔子之前已趋定型的的基础上的,因此比后者更有说服力。刘先生根据自己收集出版《红楼梦弹词开篇集》的实践经验以及汉刘向x校《荀子》时留下的校勘记,以今证古,以古证古,有力地说明删诗就是“去其重”。张西堂先生在《诗经六论》(商务印书馆1957年版)中认为《史记·孔子世家》中有关“去其重”的说法是不正确的,文字乃后人窜乱所致。张先生引了《史记·宋微子世家》的一段话:“襄公之时,修行仁义,欲为盟主。其大夫正考父美之,故追道契、汤、高宗,殷所以兴,作《商颂》”与《孔子世家》中有关孔子删诗的那段话作比较,认为《孔子世家》把《商颂》当做商代的诗,与《宋世家》中把《商颂》当做周代的诗(正考父,周人)相矛盾,也与三家诗相悖,由此断定《孔子世家》中关于“古诗三千”的那段话是不可信的,必是经过后人窜乱。我以为《孔子世家》“上采契、后稷”中的“契”不一定是指作诗的年代,而很有可能是指诗所反映的年代。前面所引班固《汉书·艺文志》“孔子纯取周诗,上采殷,下取鲁,凡三百五篇”中的“周诗”是指作诗的年代,而“上采殷”则是指的诗所反映的年代。班固应是看过《史记》的,他也相信司马迁之“孔子删诗说”,班去马不远,班所看到的《史记孔子世家》中有关“孔子删诗”的那一段应该是可信的,且与今本无甚出入,今本未必经过后人窜乱,再加上《孔子世家》与《宋世家》也未必相悖,所以《孔子世家》中“去其重”者云云,是可以相信的。

关于第二点,刘先生认为“季札观乐之时,鲁乐所奏,其所据的藏本《风》诗不仅未出十五《国风》,且有所缺(引者按:缺《曹风》),这时《诗》已有雏型,孔子所定,即就这雏型的各种藏本,相互订补,稍有增删,同时正乐,于文字上有所改易,与藏本变动不大,并非改弦更张,与藏本截然判为两书。”

第三,司马迁所说的“古者诗三千余篇”是指周室和诸侯国藏本的总数,各本《诗》本来就是三百篇左右,孔子删定后仍为三百来篇,没有很大差异,所以《论语》两云“《诗》三百”,无妨孔子有删诗之事。

第四,司马迁只说孔子删诗“取可施于礼义”,并未提出以“贞淫”为标准。“取可施于礼义”者,“义”即“仪”,“礼义”实指“礼乐”。周时采诗“所以观风俗,知得失,自考证也”,只要合乐,皆可入诗,故三百篇孔子“皆弦而歌知,以求和《韶》、《武》、《雅》、《颂》之音”。刘先生说:“以贞淫为标准删诗,自是

后儒臆说,不足以乱孔子删诗之说。”

我本人同意刘先生的说法,我认为“孔子删《诗》说”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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