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史学的光荣和遗憾

中国传统史学的光荣和遗憾

中国传统史学的光荣和遗憾郑渝川

《世鉴：

中国传统史学》

（美）伍安祖、王睛佳著

孙卫国、秦丽译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14年1月版

□郑渝川

《世鉴：中国传统史学》是英文世界第一部较为完整分析中国传统史学发展历程的著作。书的第一作者伍安祖出生于我国香港，是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历史系教授，另一位作者王睛佳曾在华东师范大学、美国新泽西州罗文大学任教，现为北京大学历史系长江学者讲座教授。

本书分为八章，根据朝代对中国传统史学在不同时期的发展，作了介绍并给予评述。中国传统史学起源于孔子时代，更确切的说，是在史家从巫、祝的宗教与礼仪角色中分离出来之后，才独立存在的。正因为这样的来源，中国古代的史家格外看重天命、天意，深受天人相应的思维模式主导。

本书在正视中国传统史学明显缺陷的同时，试图证明其在近代之后受到忽视的价值。中国历史上对如实直书有着一以贯之的坚持，史家非常清楚官修史书的缺陷并因此自行创设出保持独立性的规则，并且私家史学领域的创新与想象也不容忽视。

我国古籍按照经史子集分类，足见传统史学的地位。历代君王均重视修史，官修史书也几乎都以功业、道德和学术最无可挑剔的文官领袖领衔。而在民间，私修史书也具有一定的神圣意义。

从体例上来看，中国传统史学写作的标准化体例纪传体，为史家基于历史永恒原则与价值开展历史评价提供了依托；对特定主题兼以“表”、“书”、“志”体裁的表达，涵盖了地理、天文、动植物等主题，范围相当广泛。

尽管如此，现代的史学家无分东西，对中国传统史学都提出了显著的批评，即自孔子编纂《春秋》起开创的，赋予历史以治国之道、道德教化、论证政治合法性和正统性的功能，在很多情况下使得历史记载、编史偏离了事实性原则。汉代

司马迁和班固的编史理念相近，但后者编纂的《汉书》，史学价值明显要低于《史记》，接近于政治宣传品。

更显著的问题在于，中国传统皇权对历史写作的干预与控制。不惟清代，就连政治相对开明的唐代，皇帝也会介入到史书编纂甚至直接过问篡改原始记录，由此必然使得史学的批判力与创造精神受到抑制。

《世鉴：中国传统史学》书中归纳指出，“许多西方者将此视作中国人记录史实与诠释过去的彻底反历史性的典型力证”。当然，试图探究真相这种认识，在欧美史学界也是较晚出现的。即便是在启蒙运动之后，西方历史也大量充斥着编造与矫饰。

作者系书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