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落叶_似蜉蝣_解读张爱玲短篇小说_色_戒_中的爱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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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写于1950年,全文不足一万四千字,没有虚笔,丝丝入扣。这部小说深得张爱玲的喜爱,她用近30年不断地修改,直到1978年才将这篇小说和其他两个小故事《相见欢》、《浮花浪蕊》结集成《惘然记》出版。

小说中所展示的女主人公王佳芝昙花一现的爱情让人想起了张爱玲刚刚遇到胡兰成的时候写的一首小诗———《落叶的爱》。不论小说还是诗,读后都有种怅然的凄美在心中回荡。这种短暂而美丽的爱情就像夏夜的蜉蝣一样令人心伤。

蜉蝣一世,不过朝夕,死后随水漂流。日本女性作家紫氏部在《源氏物语》中借薰君之口赋诗云:“眼见蜉蝣在,有手不能取。忽来忽消逝,去向不知处。”她把爱情比作蜉蝣,恰是因蜉蝣体态轻盈有如爱情的美好,蜉蝣生命的柔弱有如爱情的短暂和虚幻。所以希腊哲人亚里士多德给它起了很生动的昆虫学学名叫做ephemeron ,意思是“短促”。

小说在开篇有这么一段对女主人公王佳芝的外貌描写:“酷烈的光与影更托出佳芝的胸前丘壑,一张脸也经得起无情的当头照射。稍嫌尖窄的额,发脚也参差不齐,不知道怎么倒给那秀丽的六角脸更添了几分秀气。脸上淡妆,只有两片精工雕琢的薄嘴唇涂得亮汪汪的,娇红欲滴,云鬓蓬松往上扫,后发齐肩,光着手臂,电蓝水渍纹缎齐膝旗袍,小圆角衣领只半寸高,像洋服一样。领口一只

别针,与碎钻镶蓝宝石的‘纽扣’耳环成套。”[1]文字轻灵一如张氏风格,人物王佳芝丰润而华美,就像蜉蝣的羽翼一样艳丽多姿,然而她的爱情与命运更像蜉蝣的生命一样短暂易逝,不论舞台还是生活,王佳芝演绎的只是属于她自己的生命色彩,只是存在,与家与国无关。正如诗句“恍若蜉蝣无依托,存兮亡兮心莫识”所表达的对蜉蝣艳丽而脆弱的生命、人生每一步如履薄冰、短促未知归宿的哀叹。事实上,朝生暮死的何止是蜉蝣,短短人生与浩瀚宇宙、历史长河相比,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小说是这样描述女主人公短促的爱情:“她(王佳芝)把那粉红钻戒戴在手上侧过来侧过去地看,与她玫瑰色的指甲油一比,其实不过微红,也不太大,但是光头极足,亮闪闪的,异星一样,红得有神秘感。”“(易先生)此刻的微笑也丝毫不带讽刺性,不过有点悲哀。他的侧影迎着台灯,目光下视,睫毛像米色的蛾翅,歇落在瘦瘦的面颊上,在她看来是一种温柔怜惜的神气。”接着她又突然想:“这个人是真爱我的,”于是“心下轰然一声,若有所失”。于是,痴得可怜的佳芝不顾一切地低声提醒老易:“快走。”脱险的老易却毫不手软,“马上一个电话打去,把那一带都封锁起来,一网打尽,不到晚上十点钟统统枪毙了。”[2]王佳芝的爱情随着生命的消亡而终结,就像《落叶的爱》中描述的那片慢慢下落的黄叶子“经过淡青的天,经过天的

2012年第2期(总第101期)

*收稿日期:2012-04-05

是落叶,似蜉蝣?

———解读张爱玲短篇小说《色·

戒》中的爱情观郭放彩

(宁德职业技术学院,福建福安

355000)

摘要:张爱玲在短篇小说《色·戒》中描述女主人公王佳芝如梦似幻的短促的爱情,让读者感受到爱情的脆弱

易逝和虚幻,恰如蜉蝣朝生暮死的短暂生命一样无从把握,同时,也传达出作家对女性爱情观的思考———女性作为生命个体的存在价值,以及对爱执着追求的信念。

关键词:落叶;蜉蝣;短促;爱情;放弃

宁德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74

刀光,黄灰楼房的尘梦”最后“秋阳里的,水门汀地上,静静睡在一起,它和它的爱”。爱情在这里只是一场表演、一个陷阱、一种幻象,然而身处其间的女主角是那样的忘我、那样的决绝,不禁让读者为之扼腕叹息。

爱的严重缺失,促使主人公王佳芝的心中充满对爱情的美好向往。在小说中“有一阵子她以为她可能会喜欢邝裕民,结果后来恨他,恨他跟那些别人一样”。“梁闰生一直讨人嫌惯了,没自信心,而且一向见了她自惭形秽,有点怕她。那,难道她有点爱上了老易?她不信,但是也无法斩钉截铁地说不是,因为没恋爱过,不知道怎么样就算是爱上了。”[3]王佳芝所追求那种超凡脱俗的爱情也正是张爱玲——

—臆想中的仙境般的爱情,在无涯的时空里,在浩渺的人海中,一种不问缘由,不问经历的永恒的真爱。但爱情一旦与尘世生活联系在一起,爱情被彻底击碎了。我们看到王佳芝所期待的爱情一次又一次地幻灭。这种公道纯真的情爱在残酷的尘世生活面前没有生存的土壤。因此,即使有不真实的那么一点点的爱情,在醉生梦死的十里洋场,爱情只落个被异化的结局。在单纯渴望真爱的途中最终也只不过如秋风中的一片落叶,与爱相拥的短短一瞬就宣告枯萎。王佳芝的命运在飞蛾扑火的刹那化为一缕青烟。张爱玲让我们看到爱情并非生命中完美的句号,而是一个充满疑虑的问号,或是一个未完的省略号。因此,总是在最美好的时分嘎然而止,给人留下无限伤感。

爱情像太过脆弱的陶坯,经不起现实的轻轻碰撞,张爱玲在作品中用俯视人类的眼光(可以说是上帝的眼光)写出了女主人公王佳芝这种真爱难求的无可奈何,写出了作者面对现实时的深深的近乎绝望的失望。张爱玲认为爱情是存在的,不过在现实的残酷中显得生命力短暂罢了。一方面人是社会的,受制于诸多伦理的、道德的、文化的约束。另一方面,人也是感性的,有着天然的冲动和追求。通常的情况下,人的理性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冲动。但在特定的、极端的情况下,社会规范的链条也会为人性所挣断。无所约束的人性同时也失去了社会的保护而不可避免毁灭的命运。这其中的焦虑、紧张、哀惋、悲愤是人类艺术永恒的主题,色与戒正是这两方面的反映。这正应验那句“色易戒,情难守”。

其实,在“色易戒,情难守”的想法的背后,恰恰蕴含了人们想要让爱情永远存在的愿望,也蕴含了这一愿望无法得到满足时所产生的悲哀。人生处于时间不息的洪流之中,无论什么都转瞬即逝,包括爱情也是这样,这使人们深感悲哀。世事也都是像这蜉蝣一般,“似有亦如无”。由人世的无常看到了恋情的虚幻,又由爱的徒劳看出了人世的无常,爱情的无常流转正是人世与生命的无常。“色易戒,情难守”的想法,便是这种悲哀的表现之一。

完美的爱情,是人类共同的一个理想和追求。然而,自己的以及周围女性的不幸的爱情婚姻遭遇,让张爱玲看清了爱情的可望而不可及。人世本无常,爱情又怎能完美?推而广之,人生只是个虚幻,爱情也只是个虚幻。越是执着于完美的爱情与人生,则越会陷入绝望与无奈的境地。可是,人们对完美的渴望却不允许停止追求的脚步。在这样的矛盾之中,爱情才显得凄美。爱情就像生命一样跨不过死亡的门槛,爱情的欢乐无法被储存起来,恋情的转瞬即逝就好比唐代诗人崔护的诗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爱情脆弱易逝的本质注定了不如一向被人们看作是脆弱之象征的桃花。由此人们的心中就生成了对永恒爱情的不懈追求的愿望。从美学角度分析,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对完美的追求,更是盘踞在人类头脑中的一个永恒的理想。虽然美的存在是普遍、广泛的,但完美的事物是不存在的。每一种事物都有它自身的缺陷,人亦如此,爱情亦如此。

张爱玲笔下的王佳芝与易先生的爱情似乎不是什么人间最纯洁、最高尚的东西,它与欲望出双入对,与金钱形影不离,这种爱情是卑琐而又功利的。然而“对于爱情的阐释,张爱玲也同样抱以悲观的倾向。张爱玲笔下的爱情缺少浪漫的精神,更谈不上理想的色泽。它们不是对肉欲的满足,便是出于生存的算计。爱情成了自私的派生物。”[4]正如小说中的陈述:“他们是原始的猎人与猎物的关系,虎与伥的关系,最终极的占有。她这才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5]在张爱玲眼里,罗密欧与朱丽叶那种真诚之爱在王佳芝与易先生的爱情里是根本不存在的。张爱玲在小说《色·戒》创作时紧紧地围绕情爱来讲述这对男女之间的爱恨纠葛。即使这种爱还不是发自他们各自的内心,陈列在我们眼前的只是麻将桌上的偶尔对视,只是床上的肉体纠缠,只是那枚“六克拉的钻戒”。

试问一个根本不相信爱情的作家为什么要一直不遗余力地书写爱情,张爱玲《惘然记》卷首语给了我们这样的答案:“这个小故事曾经让我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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