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破产真相：黑人人口不受控制的增长

底特律破产这个消息再度勾起了人们对这座曾经伟大的城市的怀缅。在我们小时候就已经知道底特律是世界汽车的中心，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汽车公司的总部都在那里。但其实，在那时候，底特律已经走上一条不归的衰败之路了。底特律的衰败是城市发展史上一个最为经典的失败的案例，无数的理论去解释为什么。但在我看来，最核心的三个原因都是与左派思潮的极端化有关。底特律最大的问题就是经济的衰退，特别是汽车工业的衰退。很多人都把美国汽车的衰退归咎于美国的汽车产业的创新不够。但其实美国汽车产业最大的问题是成本太高，而成本高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工人工资高。工人工资福利高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工会组织的势力太大。

在美国，工会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政治与经济力量。在底特律所处的密歇根州，工会势力庞大。工会拥有法定的集体谈判权（CollectiveBargaining），有足够的政治和经济力量和资方抗衡。这本来对工人是一件好事，但是物极必反。工会强大的后果是工人工资和福利和退休金越来越高，而资方却很难裁员和降低成本。工人加入了这些大工会就等于拿到了金饭碗。据统计，在美国工会的工人比非公会的工人的工资高接近3成；而医疗保险费比非公会工人低3成，带薪休假多3成，养老保险优越5成。年复一年，这些势力强大的工会对资方产生了强大的压力，资方不得不把产业移出底特律，搬到工会势力小的州甚至海外以降低成本，保持竞争力。像通用这样的公司，还采取了转向投资其他领域包括金融业的方法去维系汽车产业。

汽车产业在底特律的衰败，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工会势力的过分强大。在2012年，共和党重新控制了密歇根州的国会，马上立法通过了“工作权利法”（Rightto worklaw）。这个法案的名词需要解释一下。它的主旨是普通工人有不顾工会的反对而去为资方工作的权利，这样就大大降低了工会在和资方谈判中所拥有的强势地位。这个名称显然是很讽刺的，因为在历史上，工会的出现就是为了保障工人的工作的权利，但现在居然要立法保障工人工作的权利不会因工会阻挠而受到伤害。当然，这个迟来的法案对于积重难返的底特律来说已经无补于事了。

尽管汽车产业移走了，底特律由于其城市的底蕴和优越的位置，还是有可能再度辉煌的。但是这时另一股左翼思潮杀到，那就是对“平权思想”极端解读而导致的“黑人例外”的过分引申。

底特律衰败的直接表现就是政府财政崩溃。财政崩溃的原因不外乎两个：一个是支出太高，一个是收入太少。我们先来说说收入太少的问题。

在60年代民权运动期间，底特律有160万人，其中大致70%是白人，30%是黑人。67年的暴动是一个转折点。起因是白人警察查封黑人为主的无牌酒吧。由于种族的因素，引起大规模的暴乱。暴乱持续5天，不但市政府解决不了，连州政府也束手无策，最后需要总统派遣陆军入城维持秩序。短短5天死了43人，超过2000座建筑物被毁。这个事件被广泛认为是一次黑人的暴动，从此黑人就开始了“逆向种族隔离”。

这个“逆向种族隔离”的意思是这样的。在民权运动之前，很多白人要求种

族隔离，而黑人要求种族融合。但是在暴动之后，底特律的黑人却转而支持种族隔离，他们的意思是底特律应该由黑人统治，然后把白人排挤出去。

这种思潮如果反过来由白人口中说出来，必然被各方面骂一个狗血淋头。但是由于黑人在历史上的受害者遭遇，这种思潮不但没有受到大规模的批评，反而得到了越来越多黑人众志成城的拥护，而众多的白人左派也对此表示支持。他们的理据是，黑人是历史的受害者，很多黑人社群的不足都是源于历史上的不公平，因此其他族裔（主要是白人，但其实亚裔等也是躺枪者）需要因为历史的不公平而对黑人补偿。所以，很多事情上（比如种族问题）其他种族不能犯禁，但是黑人却是一个例外。

于是70年代起，黑人大量涌入底特律，伴随而来的就是大批的白人逃离底特律。到了1974年，黑人的多年运动终于有了最大的成果——选取了第一个黑人市长科尔曼·杨。

杨市长一般被称为最成功的黑人市长，这是从他的在位时间和对黑人政治界而言的。他从1974年到1994年一共做了20年市长。但是如果从政绩而言，杨市长的成就可就很有争议性了。在他当政20年，杨市长执行对白人不友好的政策。于是其在位期间，白人大量流失，人口比例从70年的55%降到80年的34%。这个趋势一旦开始就不可逆转。到了2010年，白人的比例只有区区10%，人口总数降到70万。底特律从一个国内有数的大城市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中等大小的黑人城市。

白人逃离底特律的后果是极为严重的。白人是高收入的一群，没有了白人，税收就不足；没有了白人的资本，底特律就难以发展新的产业；黑人比例太高伴随着底特律的犯罪率极高，使底特律对旅客的吸引力大为下降，而市政府所期盼的旅游业和会展业也无从发展。由于种种原因以及螺旋式下降的恶性循环，在杨市长任期，底特律腐败横生，罪恶横行，经济每况愈下，底特律的沉沦成为必然的趋势。

左派思潮的第三个因素就是高税收大福利政策，这是导致市政府入不敷出的另一个最主要因素。在杨市长当政期间，对高收入人群（基本是白人）征收重税，而对低收入人群（基本是黑人）大派福利。

这在底特律尚算繁荣的初期还可以维持，但是高税收成为白人逃离的重要原因。随着白人的逃离，税收就越来越不足。黑人的涌入对政府收入增加有限，因为白人的离开，无法创造足够的工作机会，也当然无法交税。但另一方面黑人大多有资格拿福利，进一步加重了财政支出的负担，因为福利一旦给出了就很难削减。

解决收入与支出不平衡的方法不外乎两个，一个是借债（这也就是现在负债100亿的原因），另一个就是削减其他公共开支。公共开支里最容易削减的就是教育。底特律教育上的投入不足，以致2011年底特律的识字率只有令人瞠目结舌的53%。公共设施也无力维修，底特律变成一个废墟一样的城市。警务开支也大为缩水，加上大量无所事事的青年，进一步导致底特律犯罪率攀高，连续四年成为头号“罪恶之都”，城市的吸引力再度下滑。

在现有的条件之下，底特律根本无法走出深渊。连一向是大政府和工会的头

号粉丝奥巴马也面对现实，声称不会施以援手。无论结果怎样，底特律走到今天都是一个令人唏嘘不已的悲哀。

总而言之，底特律的沉沦给我们的教训在于：左派的理想不是不好，但是极端化的采纳和实践往往适得其反。任何政策的推动和实施都要讲求时机和尺度。“欲速则不达”和“过犹不及”这两句中国的古训，值得左派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