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第二百三十四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后唐纪七》 原文及翻译
《资治通鉴后唐纪七》原文及翻译作者:司马光起玄黓执徐七月,尽阏逢敦牂闰正月,凡一年有奇。
明宗圣德和武钦孝皇帝下◎ 长兴三年壬辰,公元九三二年秋,七月,辛巳,朔方奏夏州党项入寇,击败之,追至贺兰山。
己丑,加镇海、镇东军节度使钱元瓘中书令。
庚寅,李存瑰至成都,孟知祥拜泣受诏。
武安、静江节度使马希声以湖南比年大旱,命闭南岳及境内诸神祠门,竟不雨。
辛卯,希声卒,六军使袁诠、潘约等迎镇南节度使希范于朗州而立之。
乙未,孟知祥遣李存瑰还,上表谢罪,且告福庆公主之丧。
自是复称籓,然益骄倨矣。
庚子,以西京留守、同平章事李从珂为凤翔节度使。
废武兴军,复以凤、兴、文三州隶山南西道。
丁未,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赵凤同平章事,充安国节度使。
八月,庚申,马希范至长沙;辛酉,袭位。
甲子,孟知祥令李昊为武泰赵季良等五留后草表,请以知祥为蜀王,行墨制,仍自求旌节,昊曰:“比者诸将攻取方镇,即有其地,今又自求朝廷节铖及明公封爵,然则轻重之权皆在群下矣;借使明公自请,岂不可邪!”知祥大悟,更令昊为己草表,请行墨制,补两川刺史已下;又表请以季良等五留后为节度使。
初,安重诲欲图两川,自知祥杀李严,每除刺史,皆以东兵卫送之,小州不减五百人,夏鲁奇、李仁矩、武虔裕各数千人,皆以牙队为名。
及知祥克遂、阆、利、夔、黔、梓六镇,得东兵无虑三万人,恐朝廷征还,表请其妻子。
吴徐知诰广金陵城周围二十里。
初,契丹既强,寇抄卢龙诸州皆遍,幽州城门之外,虏骑充斥。
每自涿州运粮入幽州,虏多伏兵于阎沟,掠取之。
及赵德钧为节度使,城阎沟而戍之,为良乡县,粮道稍通。
幽州东十里之外,人不敢樵牧;德钧于州东五十里城潞县而戍之,近州之民始得稼穑。
至是,又于州东北百馀里城三河县以通蓟州运路,虏骑来争,德钧击却之。
九月,庚辰朔,奏城三河毕。
边人赖之。
壬午,以镇南节度使马希范为武安节度使,兼侍中。
孟知祥命其子仁赞摄行军司马,兼都总辖两川牙内马步都军事。
冬,十月,己酉朔,帝复遣李存瓘如成都,凡剑南自节度使、刺史以下官,听知祥差罢讫奏闻,朝廷更不除人;唯不遣戍兵妻子,然其兵亦不复征也。
资治通鉴第二百六十四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六十四卷(唐纪)(7)原文[50]当初,崔胤借助朱全忠的兵力来诛杀宦官,朱全忠已经打败李茂贞,并吞了关中,声威震动天下,于是有篡夺帝位的志向。
崔胤大惧,与朱全忠表面上虽然亲厚,内心里渐渐背离,于是对朱全忠说:长安靠近李茂贞,不可不做守御的准备。
六军十二卫,只有空名,请召募补足,使您没有西顾的忧虑。
朱全忠知道他的意图,勉强依从他,暗地里让部下壮士应募来观察他的变化。
崔胤不知道其中的情由,与郑元规等整治兵器,日夜不停。
等到宿卫都指挥使朱友伦摔死,朱全忠更加怀疑崔胤,并且想劫持昭宗迁都洛阳,恐怕崔胤另立异论阻止。
天元年(甲子、904)天元年(甲子,公元904年)[1]春,正月,全忠密表司徒兼侍中、判六军十二卫事、充盐铁转运使、判度支崔胤专权乱国,离间君臣,并其党刑部尚书兼京兆尹六军诸卫副使郑元规、威远军使陈班等,皆请诛之。
乙巳,诏责授胤太子少傅、分司,贬元规循州司户,班凑州司户。
丙午,下诏罪状胤等;以裴枢判左三军事、充盐铁转运使,独孤损判右三军事、兼判度支;胤所募兵并纵遣之。
以兵部尚书崔远为中书侍郎,翰林学士、左拾遗柳璨为右谏议大夫,并同平章事。
璨,公绰之从孙也。
戊申,朱全忠密令宿卫都指挥使朱友谅以兵围胤第,杀胤及郑元规、陈班并胤所亲厚者数人。
[1]春季,正月,朱全忠上密表揭发司徒兼侍中、判六军十二卫事、充盐铁转运使、判度支崔胤专权乱国,离间君臣,连同他的党羽刑部尚书兼京兆尹、六军诸卫副使郑元规,威远军使陈班等,奏请全部处死。
乙巳(初九),昭宗颁布诏令,谴责并改授崔胤为太子少傅、分司,贬郑元规为循州司户,陈班为溱州司户。
丙午(初十),昭宗颁下诏令,公布崔胤等的罪状;任命裴枢判左三军事、充盐铁转运使,独孤损判右三军事、兼判度支;崔胤召募的兵士一并放走遣返;任命兵部尚书崔远为中书侍郎,翰林学士、左拾遣柳璨为右谏议大夫,都为同平章事。
柳璨是柳公绰的从孙。
戊申(十二日),朱全忠密令宿卫都指挥使朱友谅率兵包围崔胤的住宅,杀死崔胤及郑元规、陈班以及崔胤的亲信数人。
资治通鉴第二百六十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六十卷(唐纪)(7)原文[64]李克用派遣军府的掌书记李袭吉进入京师向朝廷谢恩,秘密对唐昭宗说:近些年来,浦、潼、陇、蜀、蓝田诸关和京师长安一带不得安宁,现在乘着朝廷取胜的优势,应一举攻克凤翔,一劳永逸,时机不可丧失。
我时下在渭水北部驻扎,专门等候朝廷的命令以便行动。
唐昭宗和朝中权贵及近臣商谋,有人说:李茂贞如果被消灭,那么李克用的势力就会大大膨胀,朝廷则在危险之中了!唐昭宗于是向李克用颁赐诏书,赞扬他对朝廷的忠诚,但又说:叛逆朝廷的罪行,王行瑜十分严重。
这次自从朕离开京师出巡以来,李茂贞、韩建已经知道他们自己的罪过,没有忘记朝廷的恩德,进献的赋税贡品接连不断,姑且停止对他们的征伐让军队休整百姓安宁。
李克用接奉这一诏令后便不行动。
不久,李克用私下里对朝廷传达诏令的使臣说:我看朝廷的意思,似乎怀疑我李克用有别的意图。
可是不铲除李茂贞,关中一带就没有安宁的日子。
唐昭宗又诏令免去李克用入京上朝,李克用的将领佐僚中有人说:现在与朝廷近在咫尺,怎么能不进入京师拜见皇帝呢?李克用自己犹豫不决,盖寓这时对李克用说:从前王行瑜一伙放纵士兵背叛朝廷,致使皇帝车驾流离迁徙,百姓逃散。
现在天子返回京师还没有安宁下来,人心尚在忧惧之中,大王你如果带领军队渡过渭水,我担心会再次让京城惊恐。
做臣子的效忠朝廷,在于为皇室起兵救难,而不在于入朝拜见皇帝,然望大王你仔细考虑!李克用笑着说:盖寓尚且不希望我入京上朝,更何况天下的人们呢!于是,李克用上表朝廷奏称:我统领着大军,不敢随意进入京城拜见皇上,并且担心所部士兵会侵扰渭水以北的居民。
辛亥(二十九日),李克用率领手下人马东返晋阳。
他的表文送达京师,上至朝廷下到百姓才安宁下来。
唐昭宗诏令赐给河东士兵三十万缗钱。
李克用离开后,李茂贞骄横如同以往,河西的州县大多被李茂贞占据,他又任命手下将领胡敬璋为河西节度使。
[65]朱全忠之去兖州也,留葛从周将兵守之,朱瑾闭城不复出。
资治通鉴第二百二十八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二十八卷(唐纪)(7)原文上初至奉天,诏征近道兵入援。
有上言:朱为乱兵所立,且来攻城,宜早修守备。
卢杞切齿言曰:朱忠贞,群臣莫及,奈何言其从乱,伤大臣心!臣请以百口保其不反。
上亦以为然。
又闻群臣劝奉迎,乃诏诸道援兵至者皆营于三十里外。
姜公辅谏曰:今宿卫单寡,防虑不可不深,若竭忠奉迎,何惮于兵多;如其不然,有备无患。
上乃悉召援兵入城。
卢杞及白志贞言于上曰:臣观朱心迹,必不至为逆,愿择大臣入京城宣慰以察之。
上以诸从臣皆畏惮,莫敢行;金吾将军吴溆独请行,上悦。
溆退而告人曰:食其禄而违其难,何以为臣!吾幸托肺附,非不知往必死,但举朝无蹈难之臣,使圣情慊慊耳!遂奉诏诣。
反谋已决,虽阳为受命,馆溆于客省,寻杀之。
溆,凑之兄也。
德宗来到奉天之初,下诏征调邻近各道兵马前来援救。
有人上言说:朱被哗乱的士兵所拥立,将来攻打奉天城,应早做防守的准备。
卢杞咬牙切齿地说:朱的忠贞,是群臣所赶不上的,怎么能说他随从作乱,而伤大臣的心呢!我请求以举家一百口人担保朱不会造反。
德宗也认为是这样,又听说群臣劝说朱迎接自己,便下诏已经到来的各道援兵都在距离奉天三十里外扎营。
姜公辅规劝说:现在宫中值宿警卫的兵力非常薄弱,防范和顾虑不能不缜密一些。
如果朱竭尽忠心迎接陛下,他对援兵多有什么忌惮的?倘若朱并不是这样,那也是有备无患。
于是德宗传召援兵全部入城。
卢杞及白志贞对德宗说:我看朱内心的真情,必定不至于叛逆。
希望陛下选择大臣前往京城安抚他,以便观察他的态度。
德宗因诸随从出走的朝臣都心怀畏惧,不敢前去,只有金吾将军吴溆请求前去,心中很高兴。
吴溆退朝后告诉别人说:接受国家的俸禄而逃避国家的危难,怎么能够做人臣呢!我有幸做为帝室的微末之亲,不是不知道前往必定会死,但是举朝没有赴难的臣下,也太让圣上遗憾了!于是,吴溆带着诏书去见朱。
朱已经决定谋反,虽然佯装接受诏命,把吴溆安置在客省,但不久便将他杀了。
吴溆是吴凑的哥哥。
遣泾原兵马使韩将锐兵三千,声言迎大驾,实袭奉天。
资治通鉴第二百三十四卷原文,全文赏析,翻译注释
资治通鉴第二百三十四卷原文,全文赏析,翻译注释唐纪五十德宗神武圣文皇帝九贞元八年(壬申、792)唐纪五十唐德宗贞元八年(壬申,公元792年)[1]春,二月,壬寅,执梦冲,数其罪而斩之;云南之路始通。
[1]春季,二月,壬寅(十七日),韦皋捉获苴梦冲,在数说他的罪行后,斩杀了他。
前往云南的道路开始畅通了。
[2]三月,丁丑,山南东道节度使曹成王皋薨。
[2]三月,丁丑(二十三日),山南东道节度使曹成王李皋去世。
[3]宣武节度使刘玄佐有威略,每李纳使至,玄佐厚结之,故常得其阴事,先为之备;纳惮之。
其母虽贵,日织绢一匹,谓玄佐曰:“汝本寒微,天子富贵汝至此,必以死报之。
”故玄佐始终不失臣节。
庚午,玄佐薨。
[3]宣武节度使刘玄佐威严而有谋略,每当李纳的使者到来时,刘玄佐便深深地结纳他们,所以经常能够得知李纳的秘事,预告做好防备,李纳畏惧他。
他的母亲虽地位尊贵,但每天都要织绢帛一匹。
她对刘玄佐说:“你本来门第卑微,天子使你富裕尊贵到这般地步,你一定要不惜一死,报答天子。
”所以,刘玄佐自始至终不曾失去为臣的节操。
庚午(十六日)刘玄佐去世。
[4]山南东道节度判官李实知留后事,性刻薄,裁损军士衣食。
鼓角将杨清潭帅众作乱,夜,焚掠城中,独不犯曹王皋家;实逾城走免。
明旦,都将徐诚缒城而入,号令禁遏,然后止;收清潭等六人斩之。
实归京师,以为司农少卿。
实,元庆之玄孙也。
丙子,以荆南节度使樊泽为山南东道节度使。
[4]山南东道节度判官李实执掌留后事务,他生性苛酷,削减将士的给养。
掌管鼓角的将领扬清潭率领众人发动变乱,夜里在城中纵火抢劫,唯独不冒犯曹王李皋一家。
李实翻越城墙逃走,得以不死。
第二天早晨,都将徐诚用绳索缒入城中,发布命令,禁止变乱,此后变乱便停止了,徐诚收捕了杨清潭等六人,斩杀了他们。
李实回到京城,德宗任命他为司农少卿。
李实是李元庆的玄孙。
丙子(二十二日),德宗任命荆南节度使樊泽为山南东道节度使。
[5]初,窦参为度支转运使,班宏副之。
资治通鉴第二百三十四卷(唐纪)(2)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三十四卷(唐纪)(2)原文[9]壬子,吐蕃寇灵州,陷水口支渠,败营田。
诏河东、振武救之,遣神策六军二千戍定远、怀远城;吐蕃乃退。
[9]壬子(二十八日),吐蕃侵犯灵州,毁去水口支流的渠道,破坏屯田。
德宗颁诏命令河东、振武前去援救,派遣神策六军共两千人戍守定远和怀远二城,于是吐蕃撤退了。
[10]陆贽请令台省长官各举其属,著其名于诏书,异日考其殿最,并以升黜举者。
五月,戊辰,诏行贽议。
[10]陆贽请求让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的长官各自推举本省的属官,将他们的名字登录到诏书上,以便日后按名单考核他们办事成绩的优劣,并且据此提升或贬黜他们的推举人。
五月,戊辰(十四日),德宗颁诏命令实施陆贽的建议。
未几,或言于上曰:诸司所举皆有情故,或受货赂,不得实才。
上密谕贽:自今除改,卿宜自择,勿任诸司。
贽上奏,其略曰:国朝五品以上,制敕命之,盖宰相商议奏可者也。
六品以下则旨授,盖吏部铨材署职,诏旨画闻而不可否者也。
开元中,起居、遗、补、御史等官,犹并列于选曹。
其后幸臣专朝,舍佥议而重己权,废公举而行私惠,是使周行庶品,苟不出时宰之意,则莫致也。
又曰:宣行以来,才举十数,议其资望,既不愧于班行,考其行能,又未闻于阙败。
而议者遽以腾口,上烦圣聪。
道之难行,亦可知矣!请使所言之人指陈其状,其人受贿,某举有情,付之有司,核其虚实;谬举者必行其罚,诬善者亦反其辜。
何必贷其奸赃,不如辩诘,私其会议,不出主名,使无辜见疑,有罪获纵,枉直同贯,人何赖焉!又,宰相不过数人,岂能遍谙多士!若令悉命群官,理须展转询访;是则变公举为私荐,易明扬以暗投,情故必多,为弊益甚。
所以承前命官,罕不涉谤。
虽则秉钧不一,或自行情,亦由私访所亲,转为所卖。
其弊非远,圣鉴明知。
又曰:今之宰相则往日台省长官,今之台省长官乃将来之宰相,但是职名暂异,固非行举顿殊。
岂有为长官之时则不能举一二属吏,居宰相之位则可择千百具僚;物议悠悠,其惑斯甚。
盖尊者领其要,卑者任其详,是以人主择辅臣,辅臣择庶长,庶长择佐僚,将务得人,无易于此。
资治通鉴第二百二十三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二十三卷(唐纪)(7)原文[26]河中尹兼节度副使崔征发镇兵西御吐蕃,执法不一。
九月丙申(初二),镇兵叛乱,虏掠官府和居民财物,持续到傍晚才被平息。
[27]丙午,加河东节度使辛云京同平章事。
[27]丙午(十二日),代宗任命河东节度使辛云京为同平章事。
[28]辛亥,以郭子仪充北道宁、泾原、河西以来通和吐蕃使,以陈郑、泽潞节度使李抱玉充南道通和吐蕃使。
子仪闻吐蕃逼州,甲寅,遣其子朔方兵马使将兵万人救之。
[28]辛亥(十七日),代宗任命郭子仪担任北道宁、泾原、河西以来通和吐蕃使,陈郑、泽潞节度使李抱玉担任南道通和吐蕃使。
郭子仪听说吐蕃军队进逼州,甲寅(二十日),即派长子朔方兵马使郭率军一万人前去救援。
[29]己未,剑南节度使严武破吐蕃七万众,拔当狗城。
[29]己未(二十五日),剑南节度使严武击败吐蕃七万人的军队,攻克当狗城。
[30]关中虫蝗、霖雨,米斗千余钱。
[30]关中地区遭蝗灾,又连绵大雨,米价一斗值一千多钱。
[31]仆固怀恩前军至宜禄,郭子仪使右兵马使李国臣将兵为郭后继。
宁节度使白孝德败吐蕃于宜禄。
冬,十月,怀恩引回纥、吐蕃至州,白孝德、郭闭城拒守。
[31]仆固怀恩的前军抵达宜禄,郭子仪派右兵马使李国臣率军作为郭的后援。
宁节度使白孝德在宜禄击败吐蕃军队。
冬季,十月,仆固怀恩又引回纥、吐蕃军队到州,白孝德、郭闭城坚守。
[32]庚午,严武拔吐蕃盐川城。
[32]庚午(初六),严武攻克吐蕃盐川城。
[33]仆固怀恩与回纥、吐蕃进逼奉天,京师戒严。
诸将请战,郭子仪不许,曰:虏深入吾地,利于速战,吾坚壁以待之,彼以吾为怯,必不戒,乃可破也。
若遽战而不利,则众心离矣。
敢言战者斩!辛未夜,子仪出陈于乾陵之南,壬申未明,虏众大至。
虏始以子仪为无备,欲袭之,忽见大军,惊愕,遂不战而退。
子仪使裨将李怀光等将五千骑追虏,至麻亭而还。
虏至州,丁丑,攻之,不克;乙酉,虏涉泾而遁。
[33]仆固怀恩与回纥、吐蕃军队进逼奉天,京师戒严。
资治通鉴第二百二十七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二十七卷(唐纪)(7)原文[10]庚申(初八),吐蕃送回以往所俘虏、劫掠的士兵和百姓八百人。
[11]上遣中使发卢龙、恒冀、易定兵万人诣魏州讨田悦。
王武俊不受诏,执使者送朱滔,滔言于众曰:将士有功者,吾奏求官勋,皆不遂;今欲与诸君敕装共趋魏州,击破马燧以取温饱,何如?皆不应。
三问,乃曰:幽州之人,自安、史之反,从而南者无一人得还,今其遗人痛入骨髓。
况太尉、司徒皆受国宠荣,将士亦各蒙官勋,诚且愿保目前,不敢复有侥冀。
滔默然而罢。
乃诛大将数十人,厚抚循其士卒。
[11]德宗派遣中使征调卢龙、恒冀、易定兵一万人,到魏州讨伐田悦。
王武俊不接受诏命,把朝廷的使者抓起来送给了朱滔。
朱滔对部将说:对于将士中立下功劳的人,我为他们上奏请求官职勋位,但都未能如愿。
现在我打算与诸位整饰军装,一起开往魏州,打败马燧,好过温饱的日子,好吗?大家都没有应声。
朱滔问了三次,才说:幽州的将士,自从安禄山、史思明反叛以来,随从他们南进的人没有一个得以生还,他们抛下的亲人至今还在深切的悲痛之中。
何况太尉、司徒都深受国家的荣宠,而将士也各自蒙受官职勋位,我们愿意姑且保住目前的状况,不敢再有侥幸的希图。
朱滔沉默无语,只好作罢。
于是朱滔杀掉大将数十人,而对士兵却厚加抚慰。
康日知闻其谋,以告马燧,燧以闻。
上以魏州未下,王武俊复叛,力未能制滔,壬戌,赐滔爵通义郡王,冀以安之。
滔反谋益甚,分兵营于赵州以逼康日知,以深州授王巨源,武俊以其子士真为恒、冀、深三州留后,将兵围赵州。
康日知听到朱滔的策谋,便告诉了马燧,马燧又上奏朝廷。
德宗认为魏州尚未攻下,王武俊再次反叛,朝廷的力量还不足以制服朱滔,壬戌(初十),赐爵滔为通义郡王,指望以此稳住朱滔。
但是,朱滔的反叛图谋愈发加剧。
他分兵在赵州设立军营,以便进逼康日知,又将深州交给王巨源。
王武俊也任命他的儿子王士真为恒、冀、深三州留后,带领兵马包围赵州。
涿州刺史刘怦闻滔欲救田悦,以书谏之曰:今昌平故里,朝廷改为太尉乡、司徒里,此亦丈夫不朽之名也。
《资治通鉴·唐纪·唐纪七》原文
《资治通鉴·唐纪·唐纪七》原文《资治通鉴》宋·司马光○高祖神尧大圣光孝皇帝下之上武德七年甲申,公元六二四年六月,辛丑,上幸仁智宫避暑。
辛亥,泷州、扶州獠作乱,遣南尹州都督李光度等击平之。
丙辰,吐谷浑寇扶州,刺史蒋善合击走之。
壬戌,庆州都督杨文幹反。
初,齐王元吉劝太子建成除秦王世民,曰:"当为兄手刃之!"世民从上幸元吉第,元吉伏护军宇文宝于寝内,欲刺世民;建成性颇仁厚,遽止之。
元吉愠曰:"为兄计耳,于我何有!"建成擅募长安及四方骁勇二千馀人为东宫卫士,分屯左、右长林,号长林兵。
又密使右虞侯率可达志从燕王李艺发幽州突骑三百,置宫东诸坊,欲以补东宫长上,为人所告。
上召建成责之,流可达志于巂州。
杨文幹尝宿卫东宫,建成与之亲厚,私使募壮士送长安。
上将幸仁智宫,命建成居守,世民、元吉皆从。
建成使元吉就图世民,曰:"安危之计,决在今岁!"又使郎将尔朱焕、校尉桥公山以甲遗文幹。
二人至幽州,上变,告太子使文幹举兵,使表里相应;又有宁州人杜凤举亦诣宫言状。
上怒,托他事,手诏召建成,令诣行在。
建成惧,不敢赴。
太子舍人徐师谟劝之据城举兵;詹事主簿赵弘智劝之贬损车服,屏从者,诣上谢罪,建成乃诣仁智宫。
未至六十里,悉留其官属于毛鸿宾堡,以十馀骑往见上,叩头谢罪,奋身自掷,几至于绝。
上怒不解,是夜,置之幕下,饲以麦饭,使殿中监陈福防守,遣司农卿宇文颖驰召文幹。
颖至庆州,以情告之,文幹遂举兵反。
上遣左武卫将军钱九陇与灵州都督杨师道击之。
甲子,上召秦王世民谋之,世民曰:"文幹竖子,敢为狂逆,计府僚已应擒戮;若不尔,正应遣一将讨之耳。
"上曰:"不然。
文幹事连建成,恐应之者众。
汝宜自行,还,立汝为太子。
吾不能效隋文帝自诛其子,当封建成为蜀王。
蜀兵脆弱,它日苟能事汝,汝宜全之;不能事汝,汝取之易耳!"上以仁智宫在山中,恐盗兵猝发,夜,帅宿卫南出山外,行数十里,东宫官属将卒继至者,皆令三十人为队,分兵围守之。
资治通鉴第二百一十一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一十一卷(唐纪)(7)原文[14]初,监察御史张孝嵩奉使廓州,还,陈碛西利害,请往察其形势;上许之,听以便宜从事。
[14]当初,监察御史张孝嵩奉命出使廓州,回朝之后力陈大漠以西地区的利害,请求再次前往该地考察军事情势;唐玄宗同意了他的请求,并允许他相机行事,不必等待上奏。
拔汗那者,古乌孙也,内附岁久。
吐蕃与大食共立阿了达为王,发兵攻之,拔汗那王兵败,奔安西求救。
孝嵩谓都护吕休曰:不救则无以号令西域。
遂帅旁侧戎落兵万余人,出龟兹西数千里,下数百城,长驱而进。
是月,攻阿了达于连城。
孝嵩自擐甲督士卒急攻,自巳至酉,屠其三城,俘斩千余级,阿了达与数骑逃入山谷。
孝嵩传檄诸国,威振西域,大食、康居、大宛、宾等八国皆遣使请降。
会有言其赃污者,坐系凉州狱,贬灵州兵曹参军。
拔汗那国是古代乌孙国的后裔,归附大唐朝廷的岁月很久了。
吐蕃与大食共立阿了达为拔汗那王,调集军队进攻拔汗那,原来的拔汗那王兵败之后,奔往唐安西都护府求救。
张孝嵩对都护吕休说:如果不发兵相救,今后我们就没有资格向西域诸国发号施令了。
于是率领附近各戎族部落兵马一万余人,出龟兹镇向西挺进数千里,攻占了数百座城池,长驱直入敌境。
在这个月,张孝嵩率部在连城进攻阿了达。
张孝嵩亲自披甲上阵,督率士卒快速攻城,从巳时开始直至酉时,连屠了阿了达三座城堡,俘获、斩首共计一千余人,阿了达只带了几名骑兵逃入山谷之中。
张孝嵩传檄诸国,唐军声威震动西域,大食、唐居、大宛、宾等八国全都派遣使者请求归降。
这时恰好有人控告张孝嵩贪污,张孝嵩因此被关进凉州的监狱,后来,又被贬为灵州兵曹参军。
[15]京兆尹崔日知贪暴不法,御史大夫李杰将纠之,日知反构杰罪。
十二月,侍御史杨廷奏曰:若纠弹之司,使奸人得而恐,则御史台可废矣。
上遽命杰视事如故,贬日知为歙县丞。
[15]京兆尹崔日知贪婪残暴,不守法度,御史大夫李杰准备检举他的恶行,崔日知却反诬李杰有罪。
十二月,侍御史杨在朝廷上上奏玄宗说:假如负责检举弹劾的部门,可以让奸邪之徒随意恐吓威胁,那么御史台也就应该撤销了。
资治通鉴第二百一十九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一十九卷(唐纪)(7)原文[20]三月辛酉(十三日),肃宗任命左相韦见素为左仆射,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裴冕为右仆射,罢免了二人的施政办事权力。
初,杨国忠恶宪部尚书苗晋卿,安禄山之反也,请出晋卿为陕郡太守,兼陕、弘农防御使。
晋卿固辞老病,上皇不悦,使之致仕。
及长安失守,晋卿潜窜山谷;上至凤翔,手敕征之左相,军国大务悉咨之。
当初,杨国忠因为嫉恨宪部尚书苗晋卿,安禄山反叛后,就请求玄宗让苗晋卿出朝为陕郡太守,兼陕郡、弘农郡防御使。
苗晋卿以老弱多病坚决推辞,玄宗不高兴,就让苗晋卿退休。
及至长安失守,苗晋卿潜身逃入山谷之中,肃宗来到凤翔,下手敕征苗晋卿为左相,军国大事都向他征求意见。
[21]上皇思张九龄之先见,为之流涕,遣中使至曲江祭之,厚恤其家。
[21]玄宗思念张九龄对安禄山有先见之明,因此痛哭流涕,派宦官到韶州曲江县祭祀张九龄,并重赏他的家属。
[22]尹子奇复引大兵攻睢阳。
张巡谓将士曰:吾受国恩,所守,正死耳。
但念诸君捐躯命,膏草野,而赏不酬勋,以此痛心耳。
将士皆激励请奋。
巡遂椎牛,大飨士卒,尽军出战。
贼望见兵少,笑之。
巡执旗,帅诸将直冲贼陈,贼乃大溃,斩将三十余人,杀士卒三千余人,逐之数十里。
明日,贼又合军至城下,巡出战,昼夜数十合,屡摧其锋,而贼攻围不辍。
[22]叛军大将尹子奇又率大军来进攻睢阳。
张巡对将士们说:我身受国恩,要死守此城,为国家效命。
但想到大家为国家献身,血染原野,而赏赐难以酬劳所建立的功勋,感到万分痛心。
将士们听后都情绪激动,奋勇请战。
于是张巡杀牛设宴,犒劳士卒,率全军出战。
叛军看见官军兵少,而嘲笑官军。
张巡手执战旗,率领众将直冲叛军阵中,叛军全军溃败!斩敌将三十余人,杀死士卒三千余人,追赶敌军数十里。
第二天,叛军又集兵逼临城下,张巡率兵出战,昼夜交战数十回合,屡次挫败了叛军进攻的锋锐,但叛军仍然不停地攻打。
[23]辛未,安守忠将骑二万寇河东,郭子仪击走之,斩首八千级,捕虏五千人。
资治通鉴第二百四十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四十卷(唐纪)(7)原文[4]李上奏请求朝廷任命判官、大将以下的官员计有一百五十员,宪宗不甚高兴,便对裴度说:李诚然立下了奇功,但上奏请求任命的官员太多了。
假使他立下李晟、浑那样的功劳,又该怎么办呢!于是,宪宗将李的奏疏留在禁中,不再下达。
[5]李固辞相位,戊戌,以为户部尚书。
以御史大夫李夷简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5]李坚决推辞宰相的职位,戊戌(疑误),宪宗任命李为户部尚书,任命御史大夫李夷简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6]初,渤海僖王言义卒,弟简王明忠立,改元太始;一岁卒,从父仁秀立,改元建兴。
乙巳,遣使来告丧。
[6]当初,渤海僖王大言义去世,他的弟弟简王大明忠即位,更改年号为太始。
大明忠在位一年便去世了,他的叔父大仁秀即位,更改年号为建兴。
乙巳(疑误),大仁秀派遣使者前来通报丧事。
[7]横海节度使程权自以世袭沧,与河朔三镇无殊,内不自安,已酉,遣使上表,请举族入朝,许之。
横海将士乐自擅,不听权去,掌书记林蕴谕以祸福,权乃得出。
诏以蕴为礼部员外郎。
[7]横海节度使程权认为自己世代承袭沧景节度使的职务,与河朔三镇没有区别,内心感到不安。
己酉(疑误),程权派遣使者上表,请求全家族入京朝见,宪宗答应了他的请求。
横海将士喜欢自占一方,不肯让程权离去,掌书记林蕴向大家讲明祸福的道理,程权才得以离开横海。
宪宗颁诏任命林蕴为礼部员外郎。
[8]裴度之在淮西也,布衣柏耆以策干韩愈曰:吴元济既就擒,王承宗破胆矣,愿得奉丞相书往说之,可不烦兵而服。
愈白度,为书遣之。
承宗惧,求哀于田弘正,请以二子为质,及献德、棣二州,输租税,请官吏。
弘正为之奏请,上初不许;弘正上表相继,上重违弘正意,乃许之。
夏,四月,甲寅朔,魏博遣使送承宗子知感、知信及德、棣二州图印至京师。
[8]裴度坐镇淮西时,平民柏耆向韩愈献计说:吴元济被擒获后,王承宗吓破了胆。
我希望携带裴丞相的书信前去劝说他,可以不用烦劳兵马便使他归服。
韩愈禀告了裴度,裴度便写了书信,让他前往。
资治通鉴第二百三十五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三十五卷(唐纪)(7)原文[7]九月,己丑,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卢迈以病罢为太子宾客。
[7]九月,己丑(初七),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卢迈因病被罢黜为太子宾客。
[8]冬,十月,淮西节度使吴少诚擅开刀沟入汝,上遣中使谕止之,不从。
命兵部郎中卢群往诘之,少诚曰:开此水,大利于人。
群曰:君令臣行,虽利,人臣敢专乎!公承天子之令而不从,何以使下吏从公之令乎!少诚遽为之罢役。
[8]冬季,十月,淮西节度使吴少诚擅自开通刀沟,引入汝水,德宗派遣中使宣旨制止他,他不肯听从。
德宗命令兵部郎中卢群前去责问他,吴少诚说:开通这一河流,对百姓非常有利。
卢群说:君主下令,臣下行令。
即使开河有利,做臣下的便敢专断了吗!你接到天子的命令却不肯听从,又怎么能够让下边的官吏听从你的命令呢?于是吴少诚连忙将开河之役停止下来了。
[9]十二月,徐州节度使张建封入朝。
先是,宫中市外间物,令官吏主之,随给其直。
比岁以宦者为使,谓之宫市,抑买人物,稍不如本估。
其后不复行文书,置白望数百人于两市及要闹坊曲,阅人所卖物,但称宫市,则敛手付与,真伪不复可辩,无敢问所从来及论价之高下者,率用直百钱物买人直数千物,多以红紫染故衣、败缯,尺寸裂而给之,仍索进奉门户及脚价钱。
人将物诣市,至有空手而归者,名为宫市,其实夺之。
商贾有良货,皆深匿之;每敕使出,虽沽浆、卖饼者皆撤业闭门。
尝有农夫以驴负柴,宦者称宫市取之,与绢数尺,又就索门户,仍邀驴送柴至内。
农夫啼泣,以所得绢与之。
不肯受,曰,须得尔驴。
农夫曰:我有父母妻子,待此然后食。
今以柴与汝,不取直而归,汝尚不肯,我有死而已。
遂殴宦者。
街吏擒以闻,诏黜宦者,赐农夫绢十匹。
然宫市亦不为之改,谏官御史数谏,不听。
建封入朝,具奏之,上颇嘉纳;以问户部侍郎判度支苏弁,弁希宦者意,对曰:京师游手万家,无土著生业,仰宫市取给。
上信之,故凡言宫市者皆不听。
[9]十二月,徐州节度使张建封入京朝见。
在此之前,宫廷中购买外面的物品,命令官吏主持其事,随时付给购物的价钱。
资治通鉴第二百一十四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一十四卷(唐纪)(7)原文
于是上积前事,以耀卿、九龄为阿党;壬寅,以耀卿为左丞相,九龄为右丞相,并罢政事。
以林甫兼中书令;仙客为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领朔方节度如故。
严挺之贬州刺史,王元琰流岭南。
玄宗又联想到以前的事情,认为裴耀卿与张九龄庇护自己的党羽,壬寅(二十七日),任命裴耀卿为左丞相,张九龄为右丞相,二人并罢参加政事。
任命李林甫兼中书令;牛仙客为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仍兼领朔方节度使。
把严挺之贬为州刺史,王元琰流放到岭南。
上即位以来,所用之相,姚崇尚通,宋尚法,张嘉贞尚吏,张说尚文,李元绂、杜暹尚俭,韩休、张九龄尚直,各其所长也。
九龄既得罪,自是朝廷之士,皆容身保位,无复直言。
玄宗即皇帝位以来,所任用的宰相中,姚崇善于调解各方面的关系,宋执法严厉,张嘉贞重视吏治,张说善于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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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唐纪》原文及翻译译文
《资治通鉴·唐纪》原文及翻译译文《《资治通鉴·唐纪》原文及翻译译文》这是优秀的文言文翻译译文文章,希望可以对您的学习工作中带来帮助!1、《资治通鉴·唐纪》原文及翻译译文《资治通鉴·唐纪·长孙皇后》原文及翻译资治通鉴原文:长孙皇后性仁孝俭素,好读书,常与上从容商略古事,因而献替①,裨益弘多。
上或以非罪谴怒宫人,后亦阳怒,请自推鞫②,因命囚系,俟上怒息,徐为申理,由是宫壸③之中,刑无枉滥。
豫章公主早丧其母,后收养之,慈爱逾于所生。
妃嫔以下有疾,后亲抚视,辍己之药膳以资之,宫中无不爱戴。
训诸子,常以谦俭为先,太子乳母遂安夫人尝白后,以东宫器用少,请奏益之。
后不许,曰:“为太子,患在德不立,名不扬,何患无器用邪!”上得疾,累年不愈,后侍奉,昼夜不离侧。
后素有气疾,前年从上幸九成宫,柴绍等中夕告变,上擐甲出阁问状,后扶疾以从,左右止之,后曰:“上既震惊,吾何心自安!”由是疾遂甚。
太子言于后日:“医药备尽而疾不瘳,请奏赦罪人及度人入道,庶获冥福。
”后曰:“死生有命非智力所移若为善有福则吾不为恶如其不然妄求何益赦者国之大事不可数下”太子不敢奏,私以语房玄龄,玄龄白上,上哀之,欲为之赦,后固止之及疾笃,与上诀。
时房玄龄以谴归第,后言于上曰:“玄龄事陛下久,小心慎密,奇谋秘计,未尝宣泄,苟无大故,愿勿弃之。
妾之本宗,因缘葭莩④,以致禄位,既非德举,易致颠危。
欲使其子孙保全,慎勿处之权要,但以外戚奉朝请足矣。
妾生无益于人,不可以死害人,愿勿以丘垄劳费天下,但因山为坟,器用瓦木而已。
仍愿陛下亲君子,远小人,纳忠谏,屏谗慝,省作役,止游畋,妾虽没于九泉,诚无所恨!儿女辈不必令来,见其悲哀,徒乱人意。
”因取衣中毒药以示上曰:“妾于陛下不豫之日,誓以死从乘舆,不能当吕后之地耳。
”己卯,崩于立政殿。
(选自《资治通鉴·唐纪》,有删节)[注]①献替:“献可替否”的略语,言劝善规过,诤言直谏。
资治通鉴第二百二十二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二十二卷(唐纪)(7)原文[36]壬戌,以兵部侍郎严武为西川节度使。
[36]壬戌(十四日),代宗任命兵部侍郎严武为西川节度使。
[37]襄邓防御使裴屯城,既得密敕,即帅麾下二千人沿汉趣襄阳;己巳,陈于水北。
以兵逆之,问其所以来,对曰:尚书不受朝命,故来。
若受代,谨当释兵。
曰:吾已蒙恩,复留镇此,何受代之有!因取敕及告身示之,惊惑。
与副使薛南阳纵兵夹击,大破之,追擒于申口,送京师;赐死。
[37]襄邓防御使裴驻军城,即然得到了肃宗的密敕,便率领部下二千人沿汉江奔赴襄阳,己巳(二十一日)在水北岸布阵。
来率军迎战,询问裴率军前来的原因,裴回答说:尚书不接受朝廷的命令,所以我前来讨伐。
如果你接受取代你的命令,我自当解甲而归。
来说:我已经承蒙皇上的恩典,再次留下来镇守襄阳,还有什么要接受替代的呢?说罢便取出代宗的敕令以及告身给裴看,裴惊疑不解。
来与节度副使薛南阳纵兵夹击,将裴打得大败,在申口追上裴,将他抓获,押送京师。
代宗赐他死。
[38]乙亥,以通州刺史刘晏为户部侍郎兼京兆尹,充度支、转运、盐铁、铸钱等使。
[38]乙亥(二十七日),代宗任命通州刺史刘晏为户部侍郎兼京兆尹,担任度支使、转运使、盐铁使、铸钱使等职。
[39]秋,七月,壬辰,以郭子仪都知朔方、河东、北庭、潞仪泽沁陈郑等节度行营及兴平等军副元帅。
[39]秋季,七月壬辰(十五日),代宗任命郭子仪总领朔方、河东、北庭及潞、仪、泽、沁、陈、郑等节度使行营,以及兴平等军副元帅。
[40]癸巳,剑南兵马使徐知道反,以兵守要害,拒严武,武不得进。
[40]癸已(十六日),剑南兵马使徐知道谋反,派军队扼守要害地区,抵挡严武,严武无法前进。
[41]八月,桂州刺史邢济讨西原贼帅吴功曹等,平之。
[41]八月,桂州刺史邢济征讨西原贼军统帅吴功曹等人,针他们平定。
[42]己未,徐知道为其将李忠厚所杀,剑南悉平。
[42]己未(十三日),徐知道被他的部将李忠厚杀掉,剑南叛军全部平定。
资治通鉴第二百三十四卷(唐纪)(3)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三十四卷(唐纪)(3)原文[14]秋,七月,甲寅朔,户部尚书判度支班宏薨。
陆贽请以前湖南观察使李巽权判度支,上许之。
既而复欲用司农少卿裴延龄,贽上言,以为:今之度支,准平万货,刻吝则生患,宽假则容奸。
延龄诞妄小人,用之交骇物听。
尸禄之责,固宜及于微臣;知人之明,亦恐伤于圣鉴。
上不从。
己未,以延龄判度支事。
[14]秋季,七月,甲寅朔(初一),户部尚书、判度支班宏去世。
陆贽奏请任命前湖南观察使李巽暂时兼管度支,德宗准许了这一建议。
不久,德宗又打算起用司农少卿裴延龄,陆贽进言认为:如今度支使的职任,需要运输各种货物,平抑物价,如果刻薄吝啬,便会生出麻烦,如果宽容,便会姑息邪恶。
裴延龄是一个荒诞虚妄的小人,起用他会震骇人们的视听。
尸位素餐的罪责,固然应当有我这微末小臣的一份;若说到知人善任的明德,恐怕也会有损陛下圣明的裁鉴。
德宗不肯听从。
己未(初六),德宗让裴延龄兼管度支事务。
河南、北、江、淮、荆、襄、陈、许等四十余州大水,溺死者二万馀人,陆贽请遣使赈抚。
上曰:闻所损殊少,即议优恤,恐生奸欺。
贽上奏,其略曰:流俗之弊,多徇谄谀,揣所悦意则侈其言,度所恶闻则小其事,制备失所,恒病于斯。
又曰:所费者财用,所收者人心,苟不失人,何忧乏用!上许为遣使,而曰:淮西贡赋既阙,不必遣使。
贽复上奏,以为:陛下息师含垢,宥彼渠魁,惟兹下人,所宜矜恤。
昔秦、晋仇敌,穆公犹救其饥,况帝王怀柔万邦,唯德与义,宁人负我,无我负人。
八月,遣中书舍人京兆奚陟等宣抚诸道水灾。
河南、河北、江淮、荆襄、陈许等四十余州洪水泛滥,淹死了两万余人,陆贽请求派遣使者赈济抚慰。
德宗说:听说损失很少,如果议行丰厚的抚恤,恐怕会生出奸诈欺骗的事情来。
陆贽上奏,大略是说:世俗的弊病,往往是曲从人意,阿谀奉承,揣摩到人主喜欢什么,便夸大其辞,猜度到人主讨厌听见什么,便缩小其事。
朝廷所采取的措制与防备失去凭依,问题就经常出在这里。
他又说:赈济灾民,消耗的是资财,得到的是人心。
资治通鉴第二百四十四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四十四卷(唐纪)(7)原文[4]李听在以前担任武宁节度使时,提拔自己的一个家奴为牙将。
这时,李听接到任命后,先派自己的一个亲信官吏到徐州去慰劳将士。
李听的家奴不愿让李听再到武宁来担任节度使,于是,游说军士杀死李听的亲信官吏,接着,残酷地把尸体切成碎块吃掉。
李听得知后大为恐惧,借口自己身体有病,再三请求辞去武宁节度使的职务。
辛酉(二十八日),唐文宗任命前忠武节度使高为武宁节度使。
[5]夏,五月,甲辰,李德裕奏修邛崃关及移州理台登城。
[5]夏季,五月,甲辰(十二日),李德裕奏报,本道修补邛崃关,同时把州刺史的驻地移到台登城。
[6]秋,七月,原王逵薨。
[6]秋季,七月,原王李逵去世。
[7]冬,十月,甲子,立鲁王永为太子。
初,上以晋王普,敬宗长子,性谨愿,欲以为嗣;会薨,上痛惜之,故久不议建储,至是始行之。
[7]冬季,十月,甲子(初五),唐文宗立鲁王李永为皇太子。
最初,文宗鉴于晋王李普是唐敬宗的长子,性情诚实,打算立为皇太子,不巧李普去世,文宗十分痛惜,所以很长时间没有考虑此事。
直到这时,才决定册立。
[8]十一月,乙卯,以荆南节度使段文昌为西川节度使。
西川监军王践言入知枢密,数为上言:缚送悉怛谋以快虏心,绝后来降者,非计也。
上亦悔之,尤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牛僧孺失策。
附李德裕者因言僧孺与德裕有隙,害其功。
上益疏之。
僧孺内不自安,会上御延英,谓宰相曰:天下何时当太平,卿等亦有意于此乎!僧孺对曰:太平无象。
今四夷不至交侵,百姓不至流散,虽非至理,亦谓小康。
陛下若别求太平,非臣等所及。
退,谓同列曰:主上责望如此,吾曹岂得久居此地乎!因累表请罢。
十二月,乙丑,以僧孺同平章事,充淮南节度使。
[8]十一月,乙卯(二十七日),唐文宗任命荆南节度使段文昌为剑南西川节度使。
这时西川监军王践言入朝担任枢密使,多次上言说:朝廷命令西川把吐蕃降将悉怛谋捆绑送还,使吐蕃人心大快,以后无人再敢来降。
这种处置办法实在有害。
资治通鉴第二百四十三卷全文,翻译赏析
唐纪五十九 穆宗睿圣文惠孝皇帝长庆三年(癸卯、823)唐纪五十九 唐穆宗长庆三年(癸卯,公元823年)[1]春,正月,癸未,赐两军中尉以下钱。
二月,辛卯,赐统军、军使等绵采、银器各有差。
[1]春季,正月,癸未(二十七日),唐穆宗赏赐左、右神策军护军中尉以下军将钱。
二月,辛卯(初六),赏赐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左、右神武军统军、军使等军将丝绵、银器,根据他们的职务高低分等级颁给。
[2]户部侍郎牛僧孺,素为上所厚。
初,韩弘之子右骁卫将军公武为其父谋,以财结中外。
及公武卒,弘继薨,稚孙绍宗嗣,主藏奴与吏讼于御史府。
上怜之,尽取弘财簿自阅视,凡中外主权,多纳弘货,独朱名细字曰:“某年月日,送户部牛待郎钱千万,不纳。
”上大喜,以示左右曰:“果然,吾不缪知人!”三月,壬戌,以僧孺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2]户部侍郎牛僧孺向来被唐穆宗所器重。
当初,宣武节度使韩弘的儿子,右骁卫将军韩公武为了巩固父亲的地位,向朝廷内外的许多当权的官员行贿。
后来,韩公武去世。
接着,韩弘也去世了,韩弘的小孙子韩绍宗继承家业。
这时,韩绍宗家里主管储藏的家奴和宣武的官吏和御史台起诉韩公武行贿的问题。
穆宗怜悯韩绍宗,于是,把韩弘家里的财产登记本全部调来,亲自审阅,发现朝廷内外凡当权的官员,大多接受过韩弘的贿赂。
登记本上只有一处用红笔小字记裁着:“某年某月某日,送户部牛侍郎钱一千万,拒而不收。
”穆宗看后大喜,拿来给左右侍从看,并说:“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我没有看错人!”三月,壬戌(初七),任命牛僧孺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时僧孺与 李德裕 皆有入相之望;德裕出为浙西观察使,八年不迁,以为李逢吉排已,引僧孺为相。
由是牛、李之怨愈深。
这时,牛僧孺和李德裕都有升迁宰相的希望,但李德裕被任命为浙西道观察使,以后八年没有升迁。
因此,他认为是宰相李逢吉为了排斥自己,而引荐牛僧孺为宰相。
从此以后,牛僧孺和李德裕二人之间的怨恨越来越深。
[3]夏,四月,甲午,安南奏陆州獠攻掠州县。
资治通鉴第二百二十卷(唐纪)(7)原文
资治通鉴第二百二十卷(唐纪)(7)原文安禄山所署河南尹张万顷独以在贼中能保庇百姓不坐。
顷之,有自贼中来者,言唐群臣从安庆绪在邺者,闻广平王赦陈希烈等,皆自悼,恨失身贼庭;及闻希烈等诛,乃止。
上甚悔之。
只有安禄山所任命的河南尹张万顷,因为能够在叛军中保护百姓,不加问罪。
不久有人从叛军中回来说:跟随安庆绪在邺郡的唐朝群臣,听说广平王李赦免了陈希烈等人,都十分痛心,恨自己失身叛国。
后来又得知陈希烈等人被杀,又坚定了反叛的决心。
肃宗听后,悔恨不已。
臣光曰:为人臣者,策名委质,有死无贰。
希烈等或贵为卿相,或亲连肺腑,于承平之日,无一言以规人主之失,救社稷之危,迎合苟容以窃富贵;及四海横溃,乘舆播越,偷生苟免,顾恋妻子,媚贼称臣,为之陈力,此乃屠酤之所羞,犬马之不如。
傥各全其首领,复其宫爵,是谄谀之臣无往而不得计也。
彼颜杲卿、张巡之徒,世治则摈斥外方,沈抑下僚;世乱则委弃孤城,齑粉寇手。
何为善者之不幸而为恶者之幸,朝廷待忠义之薄而保奸邪之厚邪!至于微贱之臣,巡徼之隶,谋议不预,号令不及,朝闻亲征之诏,夕失警跸之所,乃复责其不能扈从,不亦难哉!六等议刑,斯亦可矣,又何悔焉!臣司马光曰:身为君主的臣下,既然接受了君王的任命,委身于国家,就应该死心塌地,忠贞不二。
而陈希烈等人,有的贵为王侯将相,有的是皇亲国戚,在天下太平之时,没有一个人进言规劝皇帝的过失,挽救国家的危机,只是一味地迎合时势,以图富贵。
等到安禄山反叛,天下大乱,皇帝远出避难,他们却贪生怕死,顾恋家室,卖身投靠,媚贼称臣,为叛逆安禄山出谋划策,这样无耻的行为,连犬马都不如,为屠夫酤酒商贩之辈所不齿。
如果再保全他们的生命,恢复他们的官爵,就会使那些阿谀奉承之徒得势于天下。
而如颜杲卿、张巡这样的忠臣,太平之世被排挤于朝廷之外,居身贱职;天下大乱之时被弃之于孤城之中,最后惨死于敌手。
世道为什么会使善人如此不幸,恶人如此幸运!朝廷为什么对待忠义之士是如此刻薄,而对奸邪之徒竟如此宽厚!至于那些地位低贱的小臣,巡逻传令的奴仆,因为没有参预谋划,也没有得到命令,早晨才听说皇帝亲征的诏书,晚上就不知道皇帝的行在,却责备怪罪他们不能护驾,岂不是太苛刻了吗!对于投敌叛变的官吏按照六等定罪,是必要的,唐肃宗又有什么可悔恨的呢![29]故妃韦氏既废为尼,居禁中,是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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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第二百三十四卷(唐纪)(7)原文
吐蕃全国可以拿起兵器当兵的人,只抵得上大唐十几个大郡的人数罢了。
一有战事发生,大唐便害怕他们人马众多,不敢抵抗他们,战事平息以后,大唐又忌惮他们强盛,不敢侵犯他们,这是什么道理呢?这实在是由于大唐军队需要接受许多部门的指挥,而吐蕃军队却集中在一个将领的统帅之下的原故。
一般说来,如果军队的统帅是专一的,便会使人心不分散,号令不重复,军队的进退可以整齐划一,行军的快慢能够符合统帅的意愿,不会丧失战机,军队的气势自然壮盛。
这便是变少成多,变弱为强的原因啊。
在开元、天宝年间,控制西北地区吐蕃、突厥两部番人,只有朔方、河西、陇右三处的节度使。
国家中兴以来,来不及对外讨伐,抵抗吐蕃、回纥两部番人的,也只有朔方、泾原、陇石、河东四处的节度使罢了。
不久前,朝廷划分朔方的地域,于是建立牙门、拥有旌节的便有三个节度使了,其余的镇军为数差不多还有四十个。
军队的主帅一概接受特别诏旨的委任,朝廷还要各自派显贵的宦官前来监督,他们可以与军中主帅相互对抗,两人互不从属。
每当边疆告急文书到来,朝廷这才命令他们盘算如何采取军事行动。
既然没有军法不达,他们只好用宾客的礼节相互对待。
大凡军事行动,是要讲究气势的。
士气凝聚便旺盛,士气离散便消沉;声势会合便威猛,声势离析便衰弱。
现在的边疆防御,声势衰微,士气消沉,这可以称作兵力被繁多的将领所分散了。
理戎之要,在于练核优劣之科以为衣食等级之制,使能者企及,否者息心,虽有厚薄之殊而无觖望之衅。
今穷边之地,长镇之兵,皆百战伤夷之馀,终年勤苦之剧,然衣粮所给,唯止当身,例为妻子所分,常有冻馁之色。
而关东戍卒,怯于应敌,懈于服劳,衣粮所颁,厚逾数等。
又有素非禁旅,本是边军,将校诡为媚词,因请遥隶神策,不离旧所,唯改旧名,其于廪赐之饶,遂有三倍之益。
夫事业未异而给养有殊,苟未忘怀,孰能无愠!可谓怨生于不均矣。
治理军队的关键,在于精细地核查将士的优劣品类,据以制定有关军饷等级的制度,使有能力的人盼望得到较好的待遇,使没有能力的人消除非份之想,虽然有待遇丰厚与菲薄的区别,但不会产生怨恨不满的事端。
现在,在荒远的边境的土地上,长期镇守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遍体创伤,又长年经受无以复加的劳苦与艰辛。
但是,供应他们的衣服与口粮,只限于本人,而这些东西通常都是被他们的妻子儿女分去一部分,所以他们经常面有饥寒之色。
然而,在关东地区戍守的士兵,害怕与敌人应战,不愿意担承勤苦的劳作,但是颁发给他们的衣服与口粮,却高出好几个等级。
又有平素就不属于禁军,本来就是边防军队的,他们的将领编造逢迎之辞,乘机请求遥遥隶属于神策军,他们并不离开原来的驻地,只更改了原有的名称,便得到了丰饶的军饷颁赐,收到三倍的好处。
所从事的工作没有不同,而颁发的给养却有区别,如果人们尚不能忘却利禄,有谁能够不恼怒呢?这可以称作怨恨由分配不均产生出来了。
凡欲选任将帅,必先考察行能,可者遣之,不可者退之,疑者
不使,使者不疑,故将在军,君使有所不受。
自顷边军去就,裁断多出宸衷,选置戎臣,先求易制,多其部以分其力,轻其任以弱其心,遂令爽于军情亦听命,乖于事宜亦听命。
戎虏驰突,迅如风飙,书上闻,旬月方报。
守土者以兵寡不敢抗敌,分镇者以无诏不肯出师,贼既纵掠退归,此乃陈功告捷。
其败丧则减百而为一,其捃获则张百而成千。
将帅既幸于总制在朝,不忧罪累,陛下又以为大权由己,不究事情。
可谓机失于遥制矣。
大凡打算选择任用将帅,必须事先考核验察他的品行与才能,对满意的人选,便派遣出去,对于不满意的人选,便退还回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近来,对边防军队的调动,由规划到决断,多数出于陛下的心意,选拔安排军中的将领,首先要求容易辖制。
增加部队的数目,借以分散他们的势力,减轻他们的职任,借以削弱他们的心志,于是使他们即便不符合军队的实情也要服从命令,即便违反事情的处理也要服从命令。
异族兵马奔驰冲突,像暴风一样迅速,而我军由驿站传递文书上报朝廷,却需要一整月的时间才能答复下来。
守卫疆土的将领因兵力微少而不敢抵抗敌军,分守军镇的将领因没有诏命而不肯出兵。
敌军纵兵掳掠以后便撤退了,这时将领们便陈述功劳,向朝廷报捷。
在兵败人亡时,他们便将损失减少到百分之一;在有所俘获时,他们便将所得由一百张扬成一千。
将帅既庆幸朝廷统揽全局,不用为朝廷加罪担忧,陛下又认为自己独操大权,不再追究事情的真伪。
这可以称战机因朝廷在远处控制而丧失了。
臣愚谓宜罢诸道将士防秋之制,令本道但供衣粮,募戍卒愿留及蕃、汉子弟以给之。
又多开屯田,官为收籴,寇至则人自为战,时至则家自力农,与夫倏来忽往者,岂可同等而论哉!又宜择文武能臣为陇右、朔方、河东三元帅,分统缘边诸节度使,有非要者,随所便近而并之。
然后减奸滥虚浮之费以丰财,定衣粮等级之制以和众,弘委任之道以宣其用,悬赏罚之典以考其成。
如是,则戎狄威怀,疆场宁谧矣!上虽不能尽从,心甚重之。
依我愚见,应当废止征调各道将士防御吐蕃的制度,命令各道只供应衣服与口粮,召募愿意留下来的戍边士兵以及番族人、汉族人的子弟,将各道提供的给养供应他们。
还要大量开辟屯田,由官府收购屯田收获和粮食。
敌寇到来,屯田上的士兵每个人都要自行参加战斗,农忙之时,屯田上的士兵每一家都要自行努力务农,这与那种频繁调动士兵、来去匆忙的情况相比,难道能够同日而语吗!还应该选拔有能力的文武大臣出任陇右、朔方、河东三处的元帅,让他们分别统领分布在边境一带的各位节度使,对于不够重要的节镇,按照方便与就近加以合并。
此后,还要减少不正当和不切实的费用,以使资财充实起来;确定有关屯田将士的衣服、口粮的等级,以调整将士之间的关系;弘扬委托信任将帅的原则,以显示将帅的作用;公布奖赏与惩罚的典章,以考核屯田将士的成绩。
这样,异族便会畏服归附,国家的边境便会安宁了。
虽然德宗未能完全听从他的建议,但在内心却对他非常推重。
[9]韦皋遣大将董等将兵出西山,破吐蕃之众,拔堡栅五十馀。
[9]韦皋派遣大将董等人领兵开出西山,打败吐蕃的兵马,攻克堡垒、栅栏五十多处。
[10]丙午,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董晋罢为礼部尚书。
[10]丙午(二十九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董晋被罢免为礼部尚书。
[11]云南王异牟寻遣使者三辈,一出戎州,一出黔州,一出安南,各赍生金、丹砂诣韦皋,金以示坚,丹砂以示赤心,三分皋所与书为信,皆达成都。
异牟寻上表请弃吐蕃归唐,并遗皋帛书,自称唐云南王孙、吐蕃赞普义弟日东王。
皋遣其使者诣长安,并上表贺。
上赐异牟寻诏书,令皋遣使慰抚之。
[11]云南王异牟寻派遣使者共三批,一批取道戎州,一批取道黔州,一批取道安南,各自携带着金矿石和砂前往韦皋处,金矿石用以表示心地坚定,砂用以表示心地真诚。
云南又将韦皋给他们写的书信分成三份作为凭信,全都带到成都。
异牟寻上表请求背弃吐蕃,归顺唐朝,并且给韦皋送去用丝织品写成的文书,称自己为唐云南王孙、吐蕃赞普义弟日东王。
韦皋打发云南使者前往长安,并且上表祝贺。
德宗向异牟寻颁赐了诏书,命令韦皋派遣使者慰问安抚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