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生态美学的“反现代性”研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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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生态美学的“反现代性”研究(一)
论文关键词:生态美学反现代性生态整体主义
论文摘要:生态美学作为一门新兴的学科领域,在我国的文化传统中,存在着大量的反映、描绘大自然之美以及人与自然关系“反现代”的经典艺术作品,为人们提供了摆脱生存环境困扰的宝贵的生态智慧,但生态美学强调自然信仰的“生态整体主义”,并不是对人类自身的否定,而是以生命为基点,重建人与世界的生态审美关系。
生态美学作为门新兴的学科领域,已成为我国当下!学术研讨的焦点和热点。作为一种超出了文学研究的、宏大的跨学科视野的生态美学,它是文学研究与历史学、哲学、心理学、艺术史和伦理学等相关学科相结合进行研究的跨学科。
20世纪以来,人们发现“现代性”这把利害并存的“双刃剑”,在给人类带来进步与繁荣的同时,也带来了理性专制、人性淡化、精神空虚、生态灾难等人类越来越难以忍受的“现代病”。“反现代性”的生态美学观在一定程度上折射着现代社会客观现实的嬗变,反映了人类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对一一种应然生存状态的价值诉求,是对传统发展观现代性诉求的一种必要的矫正或纠偏,是“在腐蚀性的启蒙理性主义的猛攻之下,针对历史衍生的诸般文化与道德价值所作的意识性防卫”…。反现代性与现代性的对立实际上反映了人类实然生存状态与应然价值诉求之问的矛盾冲突,是人的现实性与超越性矛盾的具体体现。
由于生态美学是在现、当代特定的“工业化”和“危机化”背景下诞生,随着全球性生态环境的日益恶化,人们的生态意识得到唤醒和加强,环境运动获得了较为广泛的公众文化基础,所以,生态美学更多地体现出“反人类中心主义”的“反现代性”意识的倾向。因此,深入探讨生态美学的“反现代性”,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指导意义。
一、生态美学的思想渊源
我国生态美学思想源远流长,除了当代生态思潮的直接影响外,中国传统文化中,“道法自然”、“天人合一”、“民胞物与”等丰富的生态智慧思想、l8—19世纪西方文明中回归自然的哲学思潮以及2O世纪上半叶的生态伦理思想等都为生态美学提供了重要的思想资源。
“道法自然”是老庄哲学思想的核心和精华部分,它要求人顺应自然规律,主张人与自然的统一,体现了当代生态美学的审美价值取向。在承认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人应该顺应自然规律的前提下,庄子在《秋水》篇中以河伯与北海的对话阐述物无贵贱、人是万物之一的道理。他说“号物之数谓之万,人处一焉;人卒九州,谷食之所生,舟车之所通,人处一焉”。也就是说在宇宙万物之中,人只是其中之一;人在之内,谷食所生之地,舟车所通之处,个人也只是万分之一。在老子看来,人和天地万物都是以“道”为本原的,“道”是自然与人存在的共同基础,也是人与万物的共同本性。人、地、天都要效法“道”;人、地、天效法“道”,最终又等于是效法“自然”。从当代生态美学的角度来看,老子在处理人与自然关系时要求人必须顺应“道”、效法“道”的方法和原则,与当代生态美学要求人们以自然规律为先,遵循自然规律,顺应天地自然的原则是一致的。
美国著名的生态伦理学家霍尔姆斯·罗尔斯顿说:“道教徒的方法是对自然进行最小的干涉:无为,以不为而为之,相信事物会自己照管好自己。如果人类对事物不横加干扰,那么事物就处在自发的自然系统中。”可见,老子和庄子并没有把人视为万物的中心或主宰,而是主张将人与万物平等看待,他们都反对把人与万物分出贵贱。在传统的“人类中心论”自然观向“自然中心论”转型的过程中,老庄的生态自然观无疑是值得我们认真反思的。
在生态美学的感召下,“生态美术”的研究也势在必行。生态美术与自然、环境、生态密切相关,它以生态哲学、生态美学为支点,从人类的生命存在和人性生成的视角把握美术的生命意味与生命内涵,以生命生态实现美术的审美作用与社会功效,打造后现代美术的人文立场。它重视美术与自然、环境的互渗与共生,在美术生态化与生态美术化、艺术生活化与生活艺术化等多维结构中寻求美术的泛文化、跨学科的新趋向。生态建筑、生态设计、大地艺术、
环境艺术等新的艺术形式之出现,证明了生态美术已成为当代艺术演进过程中的一支重要生力军,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与深远的现实意义。
在后现代主义的影响下,环境美学、伦理美学、生态美学等应运而生。这些新型美学派对现代美学的危机进行一种学理内省与人文重建,它重视人——自然——环境的互融、共生,强调人与自然、环境和谐共处的生态审美观念和审美存在状态,注重从人类整体文化环境出发,用生态世界观与生态价值观研究人类的文化、艺术与审美等问题,力求人与审美对象、审美环境的共振与互动,反对绝对的“人类中心主义”审美观,主张生态伦理与美学反思的统一。当然,生态美学把生态系统作为审美对象,特别侧重于发掘人与自然的紧张、疏离、对立、冲突关系的深层根源,即造成人类征服和掠夺自然的思想、文化、经济、科技、生活方式、社会发展模式等社会根源。生态文学并不是要鼓励读者在身体上亲近自然环境,而是唤起和增强读者对人类存在的“环境性”意识。
二、生态美学的“生态整体性”
诚然,生态美学不仅要解放大自然,而且还倡导回归自然,返璞归真,还人类以自然状态,建设人的精神生态,从而解决人的异化问题,提倡精神生态与自然生态的良性互动;不仅要解构人类中心主义的宇宙观和生活方式,还要建构一种以生态整体利益为宗旨的自然的、生态的、绿色的、可持续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重建一种新型的人与自然关系。
生态美学强调自然信仰的精神维度,并不是对人类自身的否定。由于现代文明缺少超越性的精神信仰,人沉溺于碎片式的、当下性的感性生存中,艺术则一直在加重绝望、焦虑和愤世嫉俗的感受。人类文明史上的信仰多种多样,但生态美学要把信仰建立在作为存在本原的自然上面。信仰自然意味着相信在人类文明之外还存在着一种更古老更永恒的本原的力量,人类要对此生命母体保持敬意,同时对文明的有限性保持清醒的意识。信仰自然还意味着善于向世界敞开身心去感受生生不息的生命力量,从而使世俗生活获得一种源于自然的道德律令的指引,使艺术重新表达对高远生存境界的追求。
“在工具理性(物化)肆虐或占统治地位的地方,物的物性是遮蔽的,人与自然是疏离的”,因而“征服了的东西反而疏远”;在工具理性未获充分发展的地方,物的物性亦未完全被遮蔽,因而“征服之后的欣赏仍然是可能的”;在工具理性不见踪迹的地方,物的物性是敞开的,人与自然是和谐的,因而“遥远的东西反而亲近”。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才能从海德格尔重返马克思的思想:“只有当物以合乎人的本性的方式跟人发生关系时,我才能在实践上以合乎人的本性的态度对待物。”当然,这种信仰自然的“生态观”决不是回复到人类的蒙昧时期,也不是对于工业革命的全盘否定,而是在工业革命取得巨大成绩之后的当代对于自然的部分“反思”,亦即部分地恢复自然的神圣性、神秘性与潜在的审美性。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生态美学只要建基在一种极端的“生态整体主义”之上,就可以为美学研究提供广阔的前景。“生态整体主义”比“生态中心论”包含着更多合理的东西,但并不是说就不存在问题。“生态中心论”作为和“人类中心论”的直接对抗,它虽然可以有力地打击极端狭隘狂妄的人类中心主义,但也易于导致对人类自身的过分贬抑,走向以自然的权力反对人类的权力的极端“自然主义”的误区。而极端的“生态整体主义”却往往忽视生态个体的利益和差异,忽视人类这一特殊物种的自由、自觉的主体能动性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