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书说唱文学中牡丹意象的表演功能——兼谈子弟书对于还珠楼主
试论子弟书对_红楼梦_的接受与重构_张文恒
“更有情痴抱恨长”的悲情主题 , 这在众多曲艺中显得与众 不同 。《芙蓉诔》写晴雯被遣 , 与宝玉黯然作别后死去 ;《 石 头记》写钗玉奉元妃之命成婚 , 黛玉在苦雨凄风中香 消花 谢 ;《露泪缘》写钗玉成婚 、黛玉焚稿 , 最后黛玉魂归 。 这些 故事似乎都在无限怅惘的叹息中结束了讲述 。 如果说晴雯 的故事尚有因小人谗陷致使佳人公子无缘的俗套 , 那么《露 泪缘》中对宝黛爱情悲剧淋漓尽致的演绎隐约中也寄托了 创作者对人世错迕的许多感慨 。
试
家的解构与重建不同 , 也与普通读者的阅读体验迥异 , 甚至
论 子
与《红楼梦》的戏曲改编也不尽相同 。 在既往的研究中 , 崔
弟
蕴华的《红楼梦子弟书 :经典的诗化重构》 ⑤一文分析了子
书 对
弟书艺术对于《红楼梦》人物的重释与其在文体上的独创 。
︽红
刘嘉伟的《论子弟书对〈红楼梦〉命意的接受》 ⑥与《 子弟书
楼
对〈红楼梦〉情节结构的接受》 ⑦两篇文章则主要分析了《红
梦︾
的
楼梦》子弟书在主题与情节技巧上的重构 。 姚颖的《子弟书
接
对〈红楼梦〉人物性格的世俗化改编》 ⑧一文谈到子弟书对
受 与
宝玉 、晴雯等人物的世俗化改编 。另外李根亮的《〈红楼梦〉
重
的说唱传播与民间接受》 ⑨也有关于《红楼梦》 子弟书的相
构
了。 以故事的选材为例 ,《红楼梦》故事繁复 , 但子弟书所选
取的故事主要集中在几个人身上 :除颇具喜剧色彩的刘姥 姥外 , 其余大都集中在宝玉 、黛玉和晴雯身上 。 如果考虑到 黛玉 、晴雯故事中宝玉角色的参与 , 宝玉差不多可以说是最 重要的人物 。 故事也着重描写他与身边“佳人”们那些柔情 蜜意而又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 。 像《 会玉摔玉》 、《玉 香花 语》 、《双玉埋红》 、《二玉论心》 、《葬花》这样的小故事还只是 一些缠绵的爱情花絮 , 取材于《红楼梦》 九十七至九十八回 故事的《露泪缘》则长达十三回 , 淋漓尽致地演绎了宝黛二 人“神缘”与“俗缘”错迕的爱情悲剧 。 六回的《芙蓉诔》铺写 晴雯与宝玉的故事 , 从“补呢” 、“谗害” 、“恸别”写到“赠指” 、 “遇嫂” 、“诔祭” , 突出了因小人馋陷致使公子与佳人无缘的 主题 。
子弟书艺术管窥
善于重组 、改用经典诗句和典故
作者 的文采不仅通过子弟书叙事诗本身的优美语言体现 出 来,也表现在对前代经典诗句的重组与改用上。如 《 雀缘》:
碧云漠漠斜 阳外 ,翠竹 萧萧 夕阳边。 不多时一轮 明 月松 间照 ,石上 清流响玉 泉。
其对 诗句 的改用十分 明显。又如 《 负心恨 》:
子弟书的人物形象塑造艺术
子 弟 书作 品在 塑造 人物 上用 笔大 胆而 有分 寸 ,人 物性 格被 勾 画得绮 丽丰 满 、纤浓 有致 ,使 之 带有笼 罩全 篇 的光 彩 。如 《 凤仪 亭》一篇节取 自 《 国演义 》第 八回 “ 三 王司徒 巧使连环计 ,董太师大 闹凤仪 亭 ”。在原书 中貂蝉 只是一个 工具性 的人物 ,而子弟书则 以她 为主角 ,表现她机 智而有胆 识的性格特征 。尤为典型 的是对 歌女貂蝉神情 面貌 的描写 , 以及大段大段 与 吕布的对话 ,运 用纷至沓来 的排 比咏叹,从
一
AB B型排 比句 在 描写 人物感 情 时 的运 用 更是 能够将 主 人公 的情感矛盾 与痛苦刻 画得入 木三分 。波 多也太郎先生认 为这 样的 曲词 “ 描写传神 ,百读 不厌 ”。在 《 真妃》 中, 忆 唐 玄宗马嵬之后 ,途中遇雨 暂停 , 由深切思念杨 贵妃转而哀 叹 自 己身 为一 国之 主 ,竟不 能 留住真 妃 性命 ,悲 从 中来 : “ 临危直瞪瞪 的星眸咯咬咬 的皓齿,战兢兢 的玉体惨 淡淡 的 花容 。眼睁睁 既不 能救你又不能 替你 ,悲彻彻将何 以酬卿又 何以对卿 。”深刻 体现 了作为一 国之君竞不 能保 护 自己的爱 人 、不能替爱人死 去、不能为爱人殉 情的无助与 悲哀 。这种 句型 在子弟书作 品中十分普遍的文采展现给大家 。
作 品 研究 ! 璺 上
清代《子弟书》研究
清代《子弟书》研究作者:柴政垚来源:《北方文学》2018年第12期子弟书在清代乾隆初年开始出现,历经两百年左右,是流行于北京、天津、沈阳三地的八旗子弟之中的一种说唱文学,于清末民初逐渐消亡。
又称“单鼓词”、“清音子弟书”、“子弟段儿”、“弦子书”[1]。
“幸生在太平世界浑无事,真果是饥时吃饭困来眠”生活在太平盛世里的八旗子弟们平时闲暇时间很多,所以平时写一些东西以娱自身,既有读书写感受,“符斋氏阅览一段红楼梦,泼笔墨倡题两宴大观园”也有纯粹消苦闷“云田氏长夏无聊消午闷,写一段宝玉晴雯的苦态形”,当然也有是与他人唱和而作的。
子弟书的内容主要是对于明清时期的戏曲小说故事的改编,虽是改编之作,但曾被推崇为当时说书人之最上者[2]子弟书大都以诗开头,文章结尾有总结性的话语。
比较有名的子弟书创作者有罗松窗、韩小窗、鹤侣氏等人。
子弟书的出现在文学史上是一个非常独特的现象。
目前流传于世的子弟书共有404篇,只有20%是原创,其他都是改编。
明清两朝的俗文学互相交织影响,拥有着广泛题材的子弟书与这种大环境是分不开的。
在404篇子弟书中,改编自小说的共132篇,戏曲的有165篇,其他的像佛经、鼓词、散文类的一共有17篇,原创的一共有90篇。
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改编自明清小说戏曲的数量是最多的。
当然,对于明清小说戏曲的改编也不是盲目的,而是有选择的,四大名著是被改编次数的最多的。
此外还有明清当时流行的小说,如《聊斋志异》。
在子弟书中标记名字的作者有韩小窗,罗松窗,鹤侣氏等,其中罗松窗和韩小窗分别是有名的“西调”和“东调”的代表作家。
子弟书中作者名字在文本中的出现是十分特別的。
他们一般都不直接署名,而是都穿插在文本之中,或在开头诗篇中,或在文章结尾句中,又或者在文本中间,具体的情况有如下几种:一,作者的名字在文章一开头的诗篇中就交代,这种占大多数。
这一大类有两种情况,一是在诗篇开头点出作者,如韩小窗“小窗酣醉欲狂吟”,二是在诗篇末尾点出,如熙园氏《凤仙》(全三回)头回:“熙园无事闲泼墨,写一段凤仙遗镜勉东床。
子弟书对戏曲题材的接受研究——以《子弟书珍本百种》为例
王 诏(上海戏剧学院,上海 200040)摘要:清代说唱艺术子弟书与戏曲有着深厚的渊源,二者在表现形式上有很多相似之处,在内容上也有着许多继承与发展。
子弟书的作者在接受戏曲题材的同时也进行了自己的创造。
关键词:子弟书;戏曲题材;接受研究中图分类号:I207.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365X (2020)03-0099-08戏曲与说唱艺术的关系十分紧密,璀璨的元杂剧就是在说唱艺术诸宫调的基础上融合多种其他技艺而综合形成的戏剧艺术。
发展至清代,说唱艺术与戏曲依然有着深厚的渊源,以子弟书为例,子弟书是清代流行的一种说唱艺术,由满族八旗子弟创造,其在表现形式上与戏曲有着许多相似之处:许多子弟书的作品有开场的韵白;有些作品在以唱为主的同时也会有“<白>”的字样,意即此处为说白;有些作品分回表现,与戏曲中分出或场的体制类似。
再到内容方面,以张寿崇编的《子弟书珍本百种》为例,许多子弟书的作品恰是取材于戏曲作品,包括元杂剧、明清传奇,也包括京剧。
一、子弟书对王实甫杂剧的接受《子弟书珍本百种》中共有五篇作品改编自王实甫的杂剧,《西厢记》《拷红》改编自《西厢记》,《吕蒙正》《祭灶》《赶斋》改编自《吕蒙正风雪破窑记》(以下简称《破窑记》)。
子弟书《拷红》改编自《拷艳》一出,基本承袭了杂剧的叙事。
子弟书《西厢记》共有八回,堪称子弟书中的“巨制”,将杂剧《西厢记》的始末几乎全部囊括了进去。
子弟书《西厢记》使用大量的笔墨描写崔莺莺与张君瑞明确表达感情后的纠葛,杂剧中从《惊艳》到《赖婚》的铺垫全部被压缩进了头回《莺莺降香》中。
二回《听琴怨母》改编自《琴心》与《闹简》。
莺莺花园烧香,红娘暗示张生弹琴,张生弹奏《凤求凰》,以司马相如求娶卓文君自比,向崔莺莺表达心意。
《琴心》中王实甫用了十六个字描写莺莺月下走过的景致:“云敛晴空,冰轮乍涌。
风扫残红,香阶乱拥”,金圣叹批注道——“只写云,只写月,只写红,只写阶,并不写双文,而双文已现。
《西厢》《牡丹》之用一一融入到《红楼梦》故事情节中
《西厢》《牡丹》之用一一融入到《红楼梦》故事情节中《西厢》《牡丹》之用一一融入到《红楼梦》故事情节中的那些书(之五)屈明鹏《红楼梦》这部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中国古典小说艺术的高峰,它以宝黛爱情的悲剧为主线,以“千红一哭”的悲剧为副线,完成了整个家族所遭遇的悲剧这个巨大主题,把众多的人物事件都编织到一个宏大的结构中,就像一张大网,以主线牵着副线,主线副线交织,以这二线做纲,提纲挈领,抓一纲而张多目,互相制约,互相影响,环环相扣,层次分明。
深刻地揭示了社会,人生,人性,人情等诸多永恒的命题,触及了千千万万读者的心灵,富有极大的感染力和极大的震撼力。
让读者与之同喜同悲,心情同起同落,灵魂同频共震。
可以十分肯定地说,如果整个红楼是一座高不可攀的艺术大厦,那么,关于宝黛爱情的叙述和描写,就完全可以说是这部大厦的基石,关乎着这座大厦的稳固,关乎着这座大厦的挺拔,关乎着这座大厦的庄严,关乎着这座大厦的壮丽。
关于爱情这东西,歌德在《少年维特之烦恼》中写到,世界上有哪个青年男子不善钟情呢?又有哪个妙龄少女不善怀春呢?这是我们人性中的至真至纯啊。
而关于爱情这个话题,更可以说,永远是作家和艺术家笔下永远常写常新的主题,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而伟大高超的艺术家总是能用最美的文字,用最高超的笔法,从人所具有的自然属性出发,能更深刻地揭示出爱情的社会属性,从而把只有人类才有的这种最美好的情感引导到极高极美的境界,引人向往,给人力量,催人奋进,让这美好而神圣的东西走入到至真,至纯,至美,至丽的美妙的殿堂,而曹雪芹先生,无疑就是这样极其出色和极其超拔的高手。
曹雪芹先生对宝黛爱情描写的杰出之处在于,他不是单纯地表现青年男女之间的情爱,也不是单纯肯定与封建礼教相对立的爱情婚姻自主的要求,而是表现了宝黛两个主人公和封建制度从生活道路到整个伦理道德观念上的尖锐对立,从而深刻揭露了封建社会的黑暗,腐朽和没落,预示了它必然衰亡的历史命运。
他将这个爱情的发生发展同这个贵族之家的衰败没落过程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因此,就让《红楼梦》的爱情描写表现了不同于前代任何作品的鲜明时代特色,具有了更大更广阔的舞台,具有了更加宽广的时代背景,具有了更深广的社会内容,因此也具有了更深刻的社会意义,当然也就具有了以前艺术作品中的爱情故事所达不到的思想境界,而这一切,都是从《红楼梦》中,引入的《西厢记》和《牡丹亭》的两部书开始的。
论子弟书对《金瓶梅》的审美接受-最新年文档
论子弟书对《金瓶梅》的审美接受据“金学”专家吴晗的考证 , 兰陵笑笑生于 1568年(明隆庆二年)―1582 年(明万历十年)完成了小说《金瓶梅》的创作。
在后来的传播流变过程中 , 由于传统的审美观念和文化习俗的限定历代统治者往往对其采取禁毁的态度 , 使《金瓶梅》的传播过程十分坎坷。
而流行于京津、东北地区的子弟书 , 对金瓶梅的传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子弟书也叫清音子弟书 ,是清代的一种曲艺形式 , 曾盛行于北京、沈阳等地。
因其创始于八旗子弟并为八旗子弟所擅长, 故名子弟书 , 约在乾隆年间开始流传 , 清末即已衰亡。
为了说明《金瓶梅》与子弟书的关系 , 本文特作如下探讨 :子弟书对《金瓶梅》文本内容的撷取态度与原则说唱艺术中的《金瓶梅》子弟书留存下来的不多 , 据《清车王府藏曲本》收入的有 : 《哭官哥》、《得钞傲妻》、《续钞借银》、《旧院池馆》、《永福寺》、《遣春梅》、《升官图》、葡萄架》共八种。
其中《哭官哥》重点写李瓶儿失子之痛 ;《旧院池馆》、《永福寺》、《遣春梅》则侧重描绘庞春梅的大气度与知恩图报 ; 《得钞傲妻》、《续钞借银》二篇则重点讽刺世人的贪财世利与世态炎凉 ; 而《升官图》、《葡萄架》这二篇内容很另类 , 充满男女性爱描写 , 色情成份很浓。
从这八篇子弟书看 , 《金瓶梅》中的男主角西门庆并没有成为子弟书作者着意撷取的对象 ; 对西门庆正妻吴月娘也着墨不多并成为庞春梅的陪衬 ; 而西门庆的帮闲人物――常时节却成为主角;另外一个主角是庞春梅 , 在小说中她的地位很尴尬不妻 , 妾不妾” , 也不像个丫环。
子弟书这种取材方式方法很值得我们去思索 :作为只唱不说的子弟书 , 它发展的后期面对的绝大多数听众是下层百姓 ,他们目不识丁 , 也无缘阅读《金瓶梅》。
他们更关心的是所听的“书”是否接近自己认识的现实社会 , 似不似身边的“某个人”。
仔细分析,子弟书中庞春梅形象的出众 ,原因有三 :一是初期子弟书作者多是有身份的旗人 , 其听众也多是些有教养的人士。
论满族曲艺子弟书对传统叙事诗的充实与创新
论满族曲艺子弟书对传统叙事诗的充实与创新作者:张文恒来源:《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1年第5期张文恒(韩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广东潮州 521041)摘要:子弟书是富有满族特色的民间曲艺,同时又熔铸了文人文学的才情与志趣。
子弟书对于传统叙事诗的创新主要表现在雅俗兼收、反映世情百态的开阔视野;以事挟情、舒展而又严谨的叙事结构;赋笔抒情、水墨淋漓的审美取向;句式多变、长短随意的诗歌体例。
子弟书无论在诗体还是修辞上都表现出民间文学那种生龙活虎的创新与文人文学熔铸锤炼精神的高度统一,它所创造的这种雅俗共赏、修辞富赡的新诗体也必将在中国叙事诗的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关键词:子弟书;叙事诗;叙事结构;赋笔抒情中图分类号:I20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1)05-0109-05相对于抒情诗,中国传统叙事诗的园地要小得多。
其原因之一,在于我们古代诗论中重比兴而轻赋笔,贵含蓄而薄铺叙的传统——这些规定其实也都是为抒情诗而设,故而中国古代的叙事诗显得篇幅短小,数量也很有限;即便像《孔雀东南飞》这样成熟的叙事诗也只有350多句,1700多字。
不过叙事诗的这种困境似乎在明清说唱文学的繁荣中得到了突破:在生机勃勃的民间说唱艺术与下层文人的密切合作下,以子弟书、弹词、岔曲、木鱼书为代表的说唱文学却在不经意间打开了叙事诗的新局面。
其取材之广泛、诗体之灵活多变、语言之绚丽多彩、艺术魅力之感人至深,足可成为“一代之文”。
这其中最有文学价值,对传统叙事诗创新最大的就是子弟书。
子弟书是一种盛行于清中后期的北方俗曲,属于诗赞体曲艺,又称“清音子弟书”、“弦子书”、“子弟段儿”,最初可能是由满洲贵族就鼓词改造而成[1]。
从乾隆年间诞生起到民国初年,子弟书先后盛行于北京、沈阳、天津等地,历时二百多年。
子弟书一般不长,十回以内的作品居多,这有别于其他长篇鼓词;稍长者也可分回,每回起首有七言诗以作“头行”,每二句叶韵,回限一韵,也用北方说唱艺术中常用的“十三道大辙”。
宝珠崇拜与佛道文化——还珠楼主小说的一个神秘文化渊源
宝珠崇拜与佛道文化——还珠楼主小说的一个神秘文化渊源刘卫英;李亚佛
【期刊名称】《学术交流》
【年(卷),期】2017(000)012
【摘要】还珠楼主特别重视宝珠崇拜,因其是一种聚散功能很强的重要神物崇拜,宝珠被看作是其他一些动物由凡到仙的标志,其反映了古代神秘思维的源远流长,以及佛经故事与道教传说在民间传闻中的具体影响.龙夺珠,体现了君权专制一统的政治文化倾向;蚌(蜘蛛等)斗龙传闻,当是现实社会中民间秘密宗教势力反抗朝廷、朝廷"平叛"的民俗话语言说.古代东方民族神秘思维方式在宝珠、夺珠故事中多所体现,又是其绵延至民国武侠小说的重要成因.
【总页数】6页(P192-197)
【作者】刘卫英;李亚佛
【作者单位】大连外国语大学文化传播学院,辽宁大连116044;大连外国语大学文化传播学院,辽宁大连116044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06.2
【相关文献】
1.还珠楼主牡丹意象的空间结构功能及其传统文化渊源 [J], 刘卫英
2.宝珠崇拜与佛道文化r——还珠楼主小说的一个神秘文化渊源 [J], 刘卫英
3.还珠楼主牡丹意象的空间结构功能及其传统文化渊源 [J], 刘卫英
4.从鸟崇拜现象看越文化与古代日本文化的渊源关系 [J], 何慧燕
5.古代神魔小说中的宝瓶崇拜及其佛道渊源 [J], 刘卫英
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聊斋志异》子弟书研究综述
·聊斋戏曲研究·文章编号:1002⁃3712(2022)01⁃0097⁃15《聊斋志异》子弟书研究综述牛宇佳(宁夏师范学院文学院,宁夏固原756000)摘要:《聊斋志异》子弟书是以《聊斋志异》为题材改编而成的说唱文学作品,文本内容以钞本、刻本和印本的形式流传至今。
学者有意识的研究《聊斋志异》子弟书可追溯到20世纪二、三十年代,随着刘复、李家瑞、傅惜华等人不断地搜集考证《聊斋志异》子弟书的篇目情况,开始了《聊斋志异》子弟书书目钩沉与整理,实证出《聊斋志异》子弟书现存27种,选取22篇《聊斋志异》故事改编而成。
学者对《聊斋志异》子弟书进行全面系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近三、四十年,这些研究建立在文本资料日益丰厚的基础上,对《聊斋志异》子弟书的主题思想、文体特征和叙事特点展开了详细论述,研究范围趋向细化。
因此,对《聊斋志异》子弟书的研究成果进行系统梳理,有利于挖掘研究的创新点和拓宽《聊斋志异》的传播空间。
关键词:《聊斋志异》;子弟书;改编中图分类号:I207.419文献标志码:A子弟书的“流传时间约从乾隆年间始至民国初年,大约二百年时间。
主要流行于北京、沈阳、天津等北方地区。
在道光、咸丰、同治年间,颇为盛行……至清末民国初年,被大鼓等曲艺代替,渐趋消亡”[1]7。
这里的“消亡”指的是演唱方式衰落不闻。
清震钧《天咫偶闻》中记载:“旧曰鼓词,有所谓子弟书者。
始剏于八旗子弟,其词雅驯,其声和缓,……内城士夫多擅场,而瞽人其次也。
然瞽收稿日期:2021-02-20作者简介:牛宇佳(1996-),女,山西晋城人。
宁夏师范学院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元明清文学。
97人擅此者,如王心远、赵德璧之属,声价极昂,今已顿绝。
”[2]175可知,子弟书首创于八旗子弟。
子弟书文本是我们窥见当时八旗士大夫、八旗子弟、民间艺人—清人顾琳的《书词绪论》。
精神世界的一面镜子。
“最早的子弟书研究著作——因创作于子弟书盛行的嘉庆时期,作者顾琳及评者李镛又亲自参加到子弟书的创演活动中去,所以其评论弥足珍贵。
富丽‖浅谈子弟书
富丽‖浅谈子弟书子弟书,又叫清音子弟书、弦子书、子弟段儿。
它是鼓词的一种,其词雅训,其声和缓,音调沉穆。
讲故事是满族人的特长,大约在十八世纪中期,北京的满族八旗子弟,把讲故事和祭祀活动中打神鼓、诵鼓词的形式结合起来,创造出这种以叙述为主,以唱为辅,以鼓板和三弦伴奏的曲艺形式。
最初的子弟书词本,是左起右行的满汉合璧本,例如《寻夫曲》《升官图》和《螃蟹段》等。
后来,演变成以汉文为主,掺杂满文字句的形式。
例如《查关》的第一回中有这么几句:那南方的蛮子哥布矮?矮哈拉你要实说牛马朱杨?西委居西尼阿妈是何人也?亚巴衣呢呀拉妈住在哪方?其中画线的是满文的汉语译音。
满语中称“名字”为“哥布”;称“什么”为“矮”;称“姓氏”为“哈拉”;称“你”为“西”;称“谁之子”为“委居”;称“你的爸爸”为“西尼阿妈”;称“什么地方的”为“亚巴衣”;称“人”为“呢呀拉妈”。
不久,子弟书的唱词则全部采用汉语。
从乾隆时期算起,子弟书在北京和东北各地流行了150多年。
伴随着清朝的灭亡,子弟书这个曲种也杳然逝去,但子弟书的曲目还健在。
民国年间,北京等满族居住地区流行的民歌,即融汇了清音子弟书的特点。
子弟书,又分为东城调和西城调两种。
西城调颇似昆曲,柔情而缠绵,多用来描写风花雪月故事,抒发爱恋之情。
其文学素养较高。
例如《出塞》一篇有这样的词句:南方佳人飘雉尾,北方戎服嫁昭君。
宫车掩泪空回首,猎马出关也断魂。
今日还非胡地妾,昨宵已不是汉宫人。
风霜不管胭脂面,沙漠安知锦绣春。
东城调则不然,慷慨而悲壮,威武而雄浑,宛如大江东去,听后,精神为之亢奋。
例如韩小窗所作的《糜氏托孤》中,有这样的词句:古道荒山苦战征,黎民涂炭血飞红。
黄沙影里山河陷,白骨堆边魂魄惊。
视死如归真烈妇,舍身救主是英雄。
如今可见的数百首子弟书词,大多是无名氏所作。
可以找到名字的作者有鹤侣、韩小窗和罗松窗等人。
子弟书,短的有几十句,长的有几百句。
以七字为主。
有时为了保持完整的意思,又便于演唱,常加衬字。
从《书词绪论》看子弟书
第31卷第5期2014年10月晋中学院学报Journal of Jinzhong UniversityVol.31 No.5Oct. 2014[收稿日期]2014-07-24[作者简介]尹变英(1975-),女,山西平定人,山西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文学。
从《书词绪论》看子弟书顾琳于清代嘉庆二年(1797年)所写的《书词绪论》是现存最早的也是唯一的研究子弟书的专著。
在顾琳的时代,子弟书处于大为盛行而又缺乏规范的状态。
“近十余年来,无论搢绅先生,乐此不疲,即庸夫俗子,亦喜撮口而效,以讹传讹,虽好者日见其多,而本音则日失其正矣。
”[1] 821 这种人皆争效的情景在顾琳看来并不是子弟书的好事。
《书词绪论》正是要将这种新兴的艺术形式进行规范,以利于其更好地发展。
《书词绪论》表面上是在说子弟书应当怎样说,实际上则是在正子弟书之品。
顾琳要为子弟书正名、正声、正形、正性。
“小技”而有“大道”,《书词绪论》从子弟书的内容、主题、表演、场所等多个方面提出规范子弟书发展的种种建议。
他谈辨古、立品、脱俗、传神、立社,其最终目的都是如何为了让子弟书恢复其更纯粹的品质。
关于什么是子弟书,顾琳认为:“书者,先代歌词之流派也。
古歌为类甚多,不能枚举。
其大义不[1] 821谈子弟书的来源,也是从根基上对其提出规范的,所以才有“立意正大”之出劝善惩恶之两途。
”[1] 821在李镛作的眉批中说:“提出古歌,立意正大。
提出惩劝,尤为风化相关。
”说。
这里认为子弟书的来源为古歌,主要是从子弟书的内容和主题上对其提出规范的,即内容应当是“劝善惩恶”的。
所以,顾琳才在后面的论述中提出对“淫邪之书”的批判。
顾琳非常反对子弟书“新声日起”的状况。
他认为“新声日起,转相效尤,其愈失而愈远,虽名具而实亡”[1] 821。
他对子弟书的流行带来的曲词变化颇为不满。
他认为“欲求可观,本不在独出心裁,正在于善能法古。
”[1] 821 “善能法古”是顾琳为子弟书的存在提出的原则性规范。
满族说唱文学子弟书研究综述
满族说唱文学子弟书研究综述王立;铁志怡【摘要】Zidishu,characterized by narrating , is one of the folk art forms popular in Beijing and Shenyang during the middle and later periods of Qing dynasty, which is important literature to know the social and folk -custom culture of Qing dynasty.Since the 21st cen-tury, great progress has been made on the researches of Zidishu , including the text collection and edition research , its original and tex-tual researches of both writers and their works , comparative studies between Zidishu and other art forms , its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and literariness , the art of its language as well as the researches of folk -custom culture .Making a survey of studies on Zidishu in the new century is conducive to giving an objective and comprehensive orientation towards the innovation of Zidishu researches .%子弟书是清代中后期盛行于京沈两地的一种曲艺形式,其文本具有明显的叙事性,是了解清代社会与民俗文化的重要文学文献。
小议子弟书(四)
小议子弟书(四)(接上文)子弟书多本于戏曲,而戏曲多本于史稗名著如《三国》、《水浒》者,径谓出于《三国》、《水浒》,则失其本来,如谓出于元明清三代戏曲,又或有本于原著之处,且三代戏曲,于一事亦多衍出数剧。
如《西厢》故事,出于唐元稹之《会真记》,宋赵令时有鼓子词《崔莺莺》,宋话本有《莺莺六么》,金董解元有《西厢记诸宫调》。
至元王实甫作《西厢记》,众鸟压声,然又有李晔翻之为《南西厢》,至今昆曲传唱,犹然以其为本。
其余《东厢记》、《锦西厢》、《续西厢升仙记》、《翻西厢》、《真西厢》、《正西厢》、《新西厢》、《西厢后传》,不一而足。
史稗明著如《三国演义》者,本身亦来源芜杂。
子弟书中之事,又多有采自民间传说者,如白蛇故事,庄子扇坟故事,羊左全交故事,孟姜女寻夫故事,小青梅屿恨故事,苏小小故事等等,其传闻本异,记述复驳,如唐朝红叶题诗故事,见载于孟《本事诗》、范摅《云溪友议》、孙光宪《北梦琐言》诸书,至宋张实撰《流红记》小说,至元白朴作《韩翠屏御水流红记》杂剧。
又有李文慰《金水题红怨》,王炉峰《红叶记》,祝长生《红叶记》,李长祚《红叶记》杂出不穷,而以王骥德《题红记》最为著名。
子弟书中《天缘巧配》一段,实以民间传说为本,以戏文曲词为饰,其主人公之姓名与前述诸家皆不相同即为之证。
而从子弟书受传奇戏曲影响甚大的方面考虑,勉强归于《题红记》,实不得已之法。
余者亦如是。
今将《三国》、《水浒》诸篇,题目与戏曲同,文辞显系传承者,归于戏曲,其他无证者归于《三国演义》、《水浒传》。
因明清以来见于舞台者皆为李日华之《南西厢》,故《西厢》诸篇径题《南西厢》,其余者类之。
子弟书从清代乱弹杂剧、高腔戏、京剧中来者不少,一些本是诸戏剧改自传奇者径题传奇名目。
又因袭诸戏剧的子弟书多因其故名,遇此类则径题出于清代乱弹杂剧、高腔戏、京剧,读者欲深究,查之《缀白裘》诸书可也。
又:鹤侣氏《集锦书目》中有《淤泥河》一篇,今未见子弟书《淤泥河》,或不传,或为《周西坡》之别名。
子弟书对水浒人物的审美接受与再造
子弟书对水浒人物的审美接受与再造
王美雨
【期刊名称】《菏泽学院学报》
【年(卷),期】2018(040)004
【摘要】水浒子弟书除基本故事情节与《水浒传》一致外,人物精神世界、塑造人物的侧重点、语言风格及文化现象等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是在对水浒审美接受的基础上进行的一种再创作活动,也是水浒故事在说唱文学,尤其在少数民族说唱文学领域得以广泛传播的重要载体.
【总页数】6页(P18-23)
【作者】王美雨
【作者单位】临沂大学文学院,山东临沂27600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9
【相关文献】
1.卫子弟书音乐与清抄本子弟书工尺谱(下)——子弟书音乐研究 [J], 陈钧
2.卫子弟书音乐与清抄本子弟书工尺谱(上)——子弟书音乐研究 [J], 陈钧
3.子弟书对戏曲题材的接受研究
——以《子弟书珍本百种》为例 [J], 王诏
4.子弟书对戏曲题材的接受研究——以《子弟书珍本百种》为例 [J], 王诏
5.发前人子弟书研究未有之新声——写在《满族说唱文学子弟书与满汉文化融合研究》前面 [J], 倪斯霆
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说唱文学》二荷花史 绣像红灯记木皮散人鼓词梁山伯与祝英台
《说唱文学》二荷花史绣像紅燈記木皮散人鼓词梁山伯与祝英台二荷花史清佚名二荷花史清佚名《二荷花史》---弹词序《二荷花史》是俗文学中的名篇。
一九三八年,郑振铎在其所著的《中国俗文学史》中就曾经提到:“广东最流行的是木鱼书。
……其中负盛名的有《花笺记》,有《二荷花史》。
《花笺记》被称为'第八才子书’。
……《二荷花史》被称为'第九才子书’,凡四卷,分六十七则。
叙的是少年白莲因读《小青传》有感。
梦小青以双荷花赠之。
后遂得和丽荷、映荷二女等成为眷属事。
作者、评者俱未知为何人,……作者似乎也是穷愁之士了。
”广东的弹词,大多用当地的语言来写,名称也有所不同:在潮州话地区的叫“歌册”,在客家话地区的叫“五句落板”,在广州话地区的叫“木鱼书”。
这些地区,都有刻本问世,潮州的李万利堂、财利堂,广州的丹桂堂、五桂堂……他们所印行的,自清以来,代代相传,要说册数,真是盈千累万,要说种类,就所能知道的,已有五百种;至于未能知道的,恐也不在少数。
这些弹词,流传的时间,最少是在三百年以上。
因此,很自然地成为人民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粮。
在过去,爱看、爱听和爱唱弹词的,大部分是妇女——所谓大家闺秀。
后来,它的读者,范围逐渐扩大,真是男女老少都能包容进去。
流传的地区很大,甚至远到南洋一带。
人民热爱这些弹词,不管识字或不识字的,识字的朗读,不识字的就听,也有些配上音乐,由专业艺人边弹边唱。
这些弹词,各个地区都各有特点。
但也有共同的地方,凡是取材于地方的人物和故事的,多娓娓动人。
潮州话的《陈三五娘》、《苏六娘》;客家话的《赵玉麟与粱四珍》、《张谷山得赏》以及广州话的《花笺记》、《二荷花史》……等。
都是长期间以来,最受人民欢迎,感人至深,对人民的思想和行动,有过不同程度的影响。
可是,生活在社会主义建设年代中的读者,往往很难理会在这些作品中所描绘的人物以及其中所发生的事件,并给予恰当的估计。
潮州的《陈三五娘》、《苏六娘》描写在封建礼教下的妇女,为求得婚姻自由而进行斗争,有的恋爱成功结婚了,有的私逃不成,自杀身死……人物的性格非常分明,值得同情,为她们敢于反抗而讴歌!可是,广州话的《花笺记》、《二荷花史》描写的妇女,是封建礼教的驯从者,这些人物有真挚纯洁的爱情,为此私订终身后花园。
牡丹文学作品
牡丹文学作品一、牡丹的由来与象征意义1.1 牡丹的起源牡丹是中国传统名花之一,其起源可以追溯到公元前6世纪。
最早种植牡丹的地方是中国的中原地区,后来逐渐传播到其他地方。
1.2 牡丹的象征意义牡丹在中国文化中具有丰富的象征意义。
首先,牡丹被视为富贵、繁荣和美丽的象征。
因为其花朵大而豪华,色彩艳丽,被誉为“花中之王”,所以常用来形容富丽堂皇的场所或物品。
其次,牡丹也被视为吉祥的象征。
在中国,牡丹常常与福禄寿三星(福神、禄神和寿神)一起出现,代表幸福、富裕和长寿。
此外,牡丹还具有战胜困难的象征意义,在古代诗词中常用作表达勇敢、坚强和不屈不挠的象征。
二、牡丹在古代文学中的描写2.1 诗词中的牡丹牡丹在古代诗词中有着广泛的描写。
唐代诗人杜牧在《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二首》中写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句诗表达了牡丹美丽且短暂的特点,同时展现了诗人对牡丹的喜爱之情。
宋代诗人陆游在《牡丹》一诗中写道:“养竹牵藤,累余须臾。
凭帏望月,正开花城半圆初”。
这首诗以牡丹开花的壮丽景象来表达诗人对生活的赞美与热爱。
2.2 牡丹在小说中的描写除了诗词,牡丹在古代小说中也有描写。
明代小说家罗贯中的《三国演义》中就有一段描写诸葛亮曾在牡丹花下布下伏兵,借助牡丹花的繁茂来掩盖兵力的情节。
这一描写不仅展示了牡丹的美丽,同时也体现了牡丹的象征意义。
三、经典牡丹文学作品赏析3.1 《琵琶记》《琵琶记》是元代戏曲作品,被誉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瑰宝之一。
其中,牡丹花作为一种重要的意象出现了多次。
在剧中,女主角梁山伯向李师师献上了一枝牡丹花,以表达自己的爱意。
这一情节使得牡丹花成为表达爱情的象征,同时也突出了牡丹的美丽与高贵。
3.2 《红楼梦》《红楼梦》是中国古代四大名著之一,牡丹在其中也有出现。
在小说中,林黛玉是一个自由奔放、豪放不羁的女子形象,与牡丹的形象相契合。
她的名字中的“黛”字,就与牡丹的黑色相呼应,进一步突出了她与牡丹的联想。
还珠楼主的代表作内容
还珠楼主的代表作内容还珠楼主简介还珠楼主(1902一1961),本名李寿民,原名李善基,解放后改名李红。
还珠楼主代表了民国武侠荒诞怪异的一派,融合神话、志怪、剑仙、武侠于一体,进行高度哲理化、艺术化的想象发挥,尤其是各种剑仙神术、奇幻法宝,显示了天纵奇才的大气魄,为中国小说界的千古奇观。
还珠楼主的代表作《蜀山剑侠传》、《蜀山剑侠后传》还珠楼主代表作。
以此为中心,构成了还珠楼主武侠小说的一个庞大系列,计有:“蜀山剑侠正传”——《蜀山剑侠传》《蜀山剑侠后传》《峨眉七矮》;“蜀山剑侠前传”——《长眉真人传》《柳湖侠隐》《北海屠龙记》《大漠英雄》;“蜀山剑侠别传”——《青城十九侠》《武当七女》《武当异人传》;“蜀山剑侠新传”——《蜀山剑侠新传》《边塞英雄谱》,《冷魂峪》;“蜀山剑侠外传”——《云海争奇记》《兵书峡》《天山飞侠》《侠丐木尊者》《青门十四侠》《大侠狄龙子》《蛮荒侠隐》《女侠夜明珠》《皋兰异人传》《龙山四友》《独手丐》《铁笛子》《黑孩儿》《白骷髅》《翼人影无双》其余还有:《万里孤侠》《黑森林》《虎爪山王》《血滴子大侠甘凤池》《征轮侠影》《力》《拳王》《黑蚂蚁》《酒侠神医》1932年李寿民与1932年在天津的《天风报》上首次连载《蜀山剑侠传》,大受欢迎,毕生共写出5000多万字的作品。
其中以《蜀山剑侠传》和《青城十九侠》最为经典,并屡次被改编成电视剧和电影。
中国的武侠小说从魏晋时期的志怪小说,到唐传奇,再经宋元话本小说,最后又明清时期的白话小说,到了民国时期已经发展成熟,并且有多个流派,同时又受传统的影响。
民国时期最有名的武侠小说家便有北派五大家还珠楼主、白羽、郑证因、朱贞木和王度庐。
这主要分为还珠楼主的神怪武侠小说,白羽的社会武侠小说,郑证因的技击武侠小说和王度庐的言情武侠小说等四大派武侠小说。
而其中最能体现中国传统文化特色的则非还珠楼主莫属。
章回体的武侠小说结构形式,半文言文半白话文的语言,独特的武侠们的狭义精神,儒、佛、道的精神哲理,都溶汇贯通于小说之中,这些和当时的社会环境以及文化基础有联系。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第35卷第2期 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No.2Vol.35JournalofHubeiUniversityforNationalities(2017年第2期) (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 No.22017收稿日期:2017-01-01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还珠楼主小说母题古今演变研究”(项目编号:16BZW114)。
作者简介:王立(1953-),辽宁锦州市人,文学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
子弟书说唱文学中牡丹意象的表演功能———兼谈子弟书对于还珠楼主创作的启发王 立,施燕妮(大连大学语言文学研究所,大连116622)摘要:“花中之王”牡丹历来有“国色天香”“富贵之花”美誉,子弟书唱本将中原牡丹文化既有的“女神(女仙)”追慕情结,赋予了满族民俗特征,形成大致八类互有联系的形象结构及功能。
在中原文化满族化的过程中,子弟书承继了汉文化中牡丹意象的女性性别象征意味,突出了牡丹意象之于男女情爱表现尤其跨越人仙(鬼、妖)之恋的特长,通过神仙道化思想的展演,在说唱者与听众的结构性力场中,表现出清代中晚期“盛时不再”的感伤、困于“八旗生计”的满族下层民众萧索悲凉的情怀。
但作为清代满族说唱曲艺活化石的子弟书,因其创作者、演唱者以及观众主要是“八旗子弟”,在族群观念接受与传播过程中有意无意间“取形忘神”,在说唱者与观众构成的互动链条中强化了“牡丹意象”的文化道具功能和满族人本诸等级观念。
关键词:牡丹意象;满族子弟书;题材改编;还珠楼主;主题学中图分类号:I207.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41(2017)02-0132-06 牡丹,在我国是花中之王,历来有“国色天香”“富贵之花”美誉。
何以在民国还珠楼主创作中那样偏爱牡丹意象,这不仅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如北齐杨子华以牡丹入画,植物牡丹开始进入艺术领域,唐代歌咏牡丹诗作纷起,宋代更出现欧阳修《洛阳牡丹记》、陆游《天彭牡丹谱》等篇章,成为还珠楼主创作的远源[1],其中较为贴近还珠楼主时代的,无疑还有被他一再称道的满族子弟书,即他所撰写的《韩小窗》即子弟书代表作家。
子弟书作为满族特殊阶层的演唱艺术,文本中的“牡丹意象”具有书写模式、艺术象征多种功能。
寻究以牡丹意象为代表的文化传播演绎,意象道具的表演功能,可深度了解创作者在他者文化审视中截取意象内涵的规律,说唱者与观众间情感互动的艺术张力,以及与之对应的族群间文化交融和社会文化网络结构整合价值。
而清代满族族群的文化价值取向,在子弟书创作者、说唱者与观众的喜怒哀乐展演中蔓延。
一、子弟书中牡丹意象的分布与类别牡丹意象,为满族说唱文学子弟书的作者们所偏爱,这表现在该意象内蕴丰富且又相对分布广泛,对于中原汉族为主的传统牡丹文化的全面继承与拓展发挥,大致可分八类:序号作品原文功 能出 处1这佳人生成美貌人难比,长就的美如芙蓉胜似牡丹。
形容王玉兰美貌《薄命祭灶》2这佳人豆蔻梢头含葩未吐,早做了百花魁首牡丹王。
突出瑞云貌压群芳《瑞云》头回3系一条三星献瑞、瑞气祥光、光生五彩、彩色新鲜、鲜花数百、百鸟朝阳、阳穿牡丹、丹凤朝阳的山河社稷裙。
侧写貂蝉美貌压万人《十问十答》头回4玫瑰茉莉香馥郁,翠雀芍药共牡丹。
娘娘观看园中景,不由的作喜面堆欢。
……椅垫桌围皆蜀锦,瓶中插枝红牡丹。
烘衬杨贵妃美貌《杨妃醉酒》三回、四回5兴庆池弱柳舒青翠阴始绽,沉香亭牡丹吐艳嫩蕊初分。
状写春光美景《沉香亭》6这佳人身乏凭架王婆手,力软搭扶秀士肩。
颤巍巍玉体摇残杨柳影,软怯怯金莲促损牡丹尖。
状刘千金与吕蒙正私奔之苦《全彩楼》十八回序号作品原文功 能出 处7满空飘荡云霞彩,采花的游蜂扑蝶翻。
连夸不尽的好景致,止步观睄玉牡丹。
双关,为张生邂逅崔莺莺铺垫《游寺》二回8款步轻移瑶阶下,见三簇花开绿映红。
裴舜卿猛然惊讶说:“牡丹开也!真果是天香国色动人情。
”双关、侧写美人(女鬼)李慧娘《红梅阁》第二回9仙娥说娘娘自有仙家妙,不与红尘世上同。
借你郎君情欲重,你难道无曾见过牡丹灯?引来与你重相会,好了夫妻冤孽情。
“牡丹灯”暗指人鬼恋,烘衬人仙恋《续俏东风》三回10青梅如豆枝头挂,叶底樱桃粒粒鲜。
海棠着雨胭脂醉,色媚香浓玉牡丹。
为狐仙姑思春铺垫《狐狸思春》头回11曹家异种成花案,洛下奇英数葛巾。
笑常生牡丹花下成花眷,又引我香云入梦频。
总括人与花妖相恋《葛巾传》12这佳人寻梦多时无气力,牡丹亭上倚纱窗。
喘吁吁手揾香腮呆呆想……惟有牡丹可恶得狠,见姑娘也不吐蕊也不发香。
佳人叹说牡丹虽是花之主,他若占却春光便不是花王。
状写《牡丹亭》杜丽娘思春、恨春的怨艾之情《游园寻梦》三回13孤单单独自一人忙针绣,热扑扑痴心一点献勤劳。
先绣上玉堂牡丹芝兰翠,次绣上金蝉折桂海棠娇。
暗喻、寄托少女的美好理想《绣荷包》头回14就便真有这样的美人儿奴也不让,何况是一派虚言自己夸。
请问爷,既有多姣何须至此,难道说山茶反胜牡丹花。
说着他又偎在怀中将眼送,天子着迷又将玉腕儿拉。
暗喻,写正德皇帝邂逅民女,烘衬民女李凤姐之美《游龙传》十五回15丁香半吐舌尖儿冷,云鬓全歪鬟髻儿偏。
呆斜杏眼凝秋水,揉碎酥胸斗牡丹。
形容潘巧云的女性性别魅力《翠屏山》16夫人见露滴牡丹花蕊绽,你弄个饥荒叫我挠头。
此去前堂先拷妾,嫩皮肉怎禁粗棍儿抽。
若问道准许你勾他到明月下,岂不怕蜂狂蝶浪柳密花稠?隐喻、暗示崔莺莺与张生私通被发现《拷红》二回17这一个半推半就心乱跳,那一个又惊又爱笑盈腮。
恰好似蝶恋花心蜂戏蕊,霎时间露滴含苞牡丹开。
性隐喻《卖胭脂》二回18原来姑嫂又从此间过,要听这携云握雨暂停留……窗里是哀求窗外边只待要笑,听到此牡丹露下他二人也就不好迟留。
性隐喻《鸳鸯扣》十二回19众星捧月差多少,杂花儿簇拥一朵牡丹。
城头忙响三声炮,老爷催驹出了关。
烘衬关云长关西大汉形象《单刀会》三回20趁春光崇敬寺里牡丹赏,分韵吟诗句句工。
春风桃李花争艳,感物怀人兴倍增。
烘托李甲负心,《负心恨》21这如今貂裘已敝黄金尽,只剩有凌霜傲骨冷牙槎。
我怎肯多买胭脂将牡丹画,只我这栖老寒巢一枝斜。
晚年贫困交加,吐露美好追求成空《鹤侣自叹》22到后来牡丹开罢石榴放,荷花儿谢后海棠红。
又谁知韶华有限悠然去,晚景无多一旦空。
抒发韶华难留的感伤《黛玉悲秋》23见庭前桃杏无花芍药坠,芝兰减色牡丹残。
状写晚春景物萧索《荷花记》二回24一枝枝芍药凋残堆败叶,一丛丛牡丹憔悴剩枯根。
牡丹枯状家道中落《旧院池馆》25这时节园内牡丹开正盛,姚黄魏紫异样芳芬。
这老儿对花独酌一人自赏,千般爱恋不忍离分。
……众人见牡丹丰彩齐夸赞,衙内说你赏这样鲜花不去约人。
牡丹作为神仙道化思想载体《花叟逢仙》头回 由上可见,子弟书作者对于牡丹,有着不约而同的偏爱,当被视为中原汉文化传播北渐的一个时代的文学缩影。
首先,以牡丹形容女性人物的美貌。
例1、例2、例3、例4中,写王玉兰不仅博学而忠奸分明,且容貌“胜似牡丹”;瑞云貌亚群芳,两个历史上的美人貂蝉、杨贵妃之美貌,也离不开牡丹烘衬。
其次,以牡丹写春色美景,影射女性美貌。
例331第2期 王 立等:子弟书说唱文学中牡丹意象的表演功能5、例6、例7中,《沉香亭》写怡人春色,牡丹吐艳,是此处代表性景观之一;《全彩楼》以牡丹借代佳人刘千金的“软怯怯金莲”,状写男女私奔的苦中有乐。
《游寺》则写出情种张生在“好景致”的观照中,驻足端详的竟也是“玉牡丹”(美人)。
其三,以牡丹暗喻鬼灵精怪的外在美。
例8、例9、例10、例11,则写的是人与异类相恋,在男性为中心的社会心理支配下,无一例外地是叙述男人与女性精灵(鬼怪)的邂逅相逢。
《红梅阁》取材于明代周朝俊《红梅记》传奇,写裴舜卿惊赞于牡丹花开,实是“见个俏佳人(女鬼李慧娘)”才真正达到“天香国色动人情”的境界。
《续俏东风》所写的“不与红尘世上同”的“异空间”之恋,实为借助瞿佑《剪灯新话·牡丹灯记》中的“牡丹灯”意象,引出无怨无悔的人鬼恋之“冤孽”。
《狐狸思春》的“色媚香浓玉牡丹”当属借花写人。
《葛巾传》是人所共知的常生(常大用)在牡丹花下邂逅牡丹精葛巾这一“异种”的故事。
何以偏偏在牡丹花开之时,有这样的浪漫事件发生?这与牡丹意象固有的超现实质性有关,“仙品”之花构设出一种仙凡交往互动的神秘氛围。
其四,以牡丹做比,暗示对情爱的向往。
例12、例13、例14、例15中,《游园寻梦》敷衍了汤显祖《牡丹亭》穿越死生之隔的故事,“惟有牡丹可恶”,写出了佳婿难求的杜丽娘的恨春、怨春之忱,“因知人事不可勉强”,归结到女性审美主体本身的内结构问题,这特别能为喜爱塑造女剑仙形象的还珠楼主敏感地觉察到[2]。
《绣荷包》以孤独中的女性绣“玉堂牡丹芝兰翠”等,寄托美好的爱情理想。
《游龙传》写明代正德皇帝邂逅民女李凤姐,惯于欣赏宫中富贵雍容的“牡丹花”,自然感觉“山茶”新鲜,并无贬低牡丹之意,而是以此强调雅俗异趣的审美品味。
《翠屏山》敷衍水浒故事,牡丹状写出潘巧云的女性魅力,暗示出美的被毁灭的可悲结局。
其五,将牡丹意象作为性隐喻,如例16、例17、例18中。
《拷红》敷衍了《西厢记》故事,沿用该剧隐喻写出了老夫人发现了莺莺体态变化。
《卖胭脂》把巫山、阳台之梦具体含蓄地表现出来。
《鸳鸯扣》则借助偷听母题运用了这一隐喻。
在牡丹文化圈的特定语境中,借助牡丹意象的高情雅致,隐喻实际上显得婉曲而优雅。
其六,牡丹意象出乎寻常地与男性人物搭配起来,如例19、例20、例21有些“异类”意味,即《单刀会》以周仓、关平、廖化、马良、赵累众星捧月般地陪伴在关公(关云长)周围,犹如“杂花儿簇拥一朵牡丹”。
《负心恨》写:李十郎(李甲)对霍小玉始乱终弃,赏牡丹之感物怀人,实际上感怀的是一场失落的爱情。
《鹤侣自叹》的作者是一位下层侍卫,他晚年贫寒中凄楚悲凉的回忆,也以不肯画牡丹表达老境相侵下的心灰意冷。
与下面几个文本类似,这类作品中“牡丹”乐曲的变奏,特别突出地反映了连年征战结束后,众多满族下层文人沦为城市贫民之后的“八旗生计”问题。
其七,牡丹代表了由盛及衰、不可逆转的情势带给人的失落、痛惜感,如例22、例23、例24、例25中。
《黛玉悲秋》的“牡丹开罢”写的是青春逝去、韶华难留、爱情成空。
《荷花记》的“牡丹残”是众花卉萧条之一。
《旧院池馆》“丛丛牡丹憔悴剩枯根”,写春梅眼中的西门庆家破人亡后院馆的破败情景。
其八,《花叟逢仙》,叙写秋先因爱护牡丹而得道成仙故事。
本事源于冯梦龙《醒世恒言·灌园叟晚逢仙女》,而侧重人藉服食鲜花成仙宗教因素,舍弃原有的文人与花草生命本体价值平等理念。
当然,上述牡丹意象的寓意及其象征隐喻,在具体文本中,往往并非是孤立单一的审美指向,而每多交叉融合,杂多而专一地体现了满族民众的生态理想与审美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