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历史系 彭林教授 中国古代礼仪

清华大学彭林教授
历史系教授
中国古代礼仪文明共计19讲
第一讲处事以诚，待人以敬
中华礼仪，教给人礼仪，而不是作秀的。

现在社会，缺乏诚信
人要诚信。

礼是为了表达真诚的情感
你来了，你请坐，虚礼
人是一种感情非常丰富的动物，每天都生活在情感中。

人可以为了情感去死。

人跟人之间的交流要真诚，把握恰当。

中国人讲的天，非常敬畏，并且探索宇宙背后的精神。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天说什么了，没有说，可是什么都做了。

宇宙中，有诚。

日蚀，月食，花开，山高，不说，但是它存在的，是真实的。

真诚，真，一定是诚的。

相对的，是虚伪。

虚伪的，不长久，骗不了多久。

做真人，不要做假人。

你不喜欢虚伪的人，自己就不要做虚伪的人。

不要带着面具。

孔颖达做注：古者妇人孕子之礼，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跸，不食邪味，席不正不坐，目不视邪色，耳不听淫声，诵诗，道正事，如此则生子形容端，，心平正，才过人矣。

任子时必慎所感，感于善则善，感于恶则恶。

惊悉，家父不幸离世
你的家父，令尊
二、表达敬意的原则与方式
方式：敬语，
孟子去见梁君，望子不是人君
清华教授吴宓自号雨僧
陈教授，会十几种语言，站着侍候父亲，让学生坐，
去做客，主人倒水，客人不动，有
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夫贩者，
穿桔黄衣服，戴帽子，扫卫生，在另外马路上，一直扫，满身汗，“我们家两个孩子都在读书呀，多做一点，孩子就好过一些，”拿极其微薄的薪水，减轻社会负担。

门卫，清扫街道，虽夫贩者，必有尊严。

遇人要恭敬，低调为人，谦卦，
一卦六爻，没有一个不好的。

有了谦虚，才能把礼做好。

四、诚敬从鞠躬做起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诸葛亮，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郭颂对恩师鞠躬
得到王昆的鼎力辅助，尽管七十多岁了，每次见到都是九十度鞠躬。

湖南雪灾，温总理九鞠躬，
胡锦涛回见香港代表，鞠躬，见教师代表，鞠躬，见老战士，鞠躬，97年，向军人鞠躬，
非典，向医护人员鞠躬
用谦卑的心，对待老师、同学，家长。

2012年3月第三讲童蒙养正培根固本
言、行在不在道义上，这是教育成功与否的基本标准，
行比言重要
清华大学碑，行大于言
童蒙时候，养正气，要培育，要牢固
中国的古代教育，在全世界都是最先进的，最重视对儿童的教育。

弟子规、百家姓、千字文、龙文鞭影
给孩子编写
李毓秀，字子潜，山西绛州人，私塾老师。

以论语中的话“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泛爱众，则学人，”，
训蒙文，仿照三字经的体制，三字一句，两句一韵。

360句，1080个字，开蒙养正之最上乘。

清儒改为弟子规。

“”《大学》：任何事情都有本末，学有本末，力行为先，孝悌、谨信，
朱镕基，先做人，再做事，机电系老主任说过。

做人中的基本，孝。

很多孩子品行一塌糊涂，写的文章漂亮，回家以后没有人的模样，将来到社会上就会祸害人。

入则孝，出则悌。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

对父母的话，反应慢，
礼记中，父母呼，唯而不诺。

诺，就是拉长了音调。

不仅要答应，不能偷懒。

父母教，须敬听。

生你养你的人，说你，你不听。

青春期，逆反，翅膀硬了，还没有咋地，回到家里，牛哄哄的，养这样的孩子，有什么意思。

跟父母，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尤其要谅解。

孟子批评的，无父无君。

家庭里面，严父慈母。

尊敬，不是说好话，有行为规范
冬则温，夏则清。

晨则醒，昏则定。

出必告，反必面。

居有常，业无变。

〈总叙〉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弟次谨信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入则孝〉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冬则温夏则凊晨则省昏则定出必告反必面居有常业无变
事虽小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物虽小比如小孩子藏糖，不让家长看见。

一个时间，如果有一种情况，只能有一个生命存在，父母会毫不犹豫的让出自己的生命。

勿私藏苟私藏亲心伤
亲所好力为具比如父母喜欢京剧、茶壶
亲所恶谨为去比如打麻将，不要让父母心里不舒服。

多少给父母买点东西，可以非常好的传递你的心意。

儿行千里母担忧，儿子心里也想着妈妈。

身有伤贻亲忧
德有伤贻亲羞心里有孝心，不会有过失。

大孝，无大恶。

亲爱我孝何难
有孩子的时候，发誓，以后不会打孩子，可是做起来，非常难。

数学系的教授，小时候被父亲打得很厉害，等自己长大了，在外面工作很辛苦，又没有办法跟别人说，孩子淘气，就打了。

这种情况，大了以后才理解父母。

爹妈错了，是非不能颠倒，如果孩子不说出来，就是陷父母于不仁不义。

亲憎我孝方贤
亲有过谏使更
怡吾色柔吾声怎么劝，好声好气的，不能指责。

谏不入悦复谏如果父母生气了，不能让他再生气，转移话题，消气以后，再劝。

号泣随挞无怨把父母说的生气了，打我了，我也是不怨恨。

亲有疾药先尝在你小时候，每次吃药，父母都是尝药的。

昼夜侍不离床这个不容易做到。

广东人买公仔，妈妈受难图。

拽头发，
丧三年常悲咽孩子三年才能离开父母怀抱，要报答的。

居处变酒肉绝住草房，杜绝酒肉
丧尽礼祭尽诚孔子的学生子路在战场打死，孔子当时听到消息的时候，把碗里的肉酱倒掉了。

清朝的时候松江府知县，一对兄弟因为争财产，闹到公堂，县官让他们面对面站好，本县问你们是不是亲兄弟，喊50遍弟弟、哥哥。

还没有喊完，两个人嚎啕大哭，我们哪里像兄弟呀。

于是两人就撤诉了。

事死者如事生
〈出则弟〉
兄道友弟道恭
兄弟睦孝在中
财物轻怨何生
言语忍忿自泯
或饮食或坐走
长者先幼者后无论是走路，还是饮食，尊老爱幼，尊老体现在每一个细节。

走路不能走在尊长前面，但是不能离得太远。

周总理去机场接外国总理，肩并肩走到贵宾厅，工作人员离得很远，说说笑笑，当着外国人的面，没有说什么，后来挨了批评。

长呼人即代叫长辈叫你了，
人不在己即到
称尊长勿呼名不能称呼长辈的名字。

直呼其名是很不礼貌的
对尊长勿见能
路遇长疾趋揖
长无言退恭立
骑下马乘下车见到老师、长辈，要下车，不能骑自行车，“嗨”就过去了，不礼貌。

过犹待百步余。

送一程又一程，不忍离开。

送客人时，关门“砰”，不礼貌，以为有气了呢。

齐白石，送十里。

心里默送。

跟主人分离了，摆手送别。

香港老先生，送人一直送到看不见为止。

长者立幼勿坐清华大学陈教授，不能平起平坐，要侧坐，一个人的修养从细节处看出来。

长者坐命乃坐
尊长前声要低不能吼，
低不闻却非宜
近必趋退必迟金庸先生资助会议，闭幕那天，金庸先生来了，主持人说送每一个学校送书，合影，他穿的很朴素，清华大学的学生，喊到名字了，伸手摇摆。

权且扮一下金庸。

女学生上来的对不对。

双手握着，慢悠悠的走到讲坛。

当时应该小步快走，减缓了时间，因为老先生多等。

心情迫切，要趋。

合影，该怎么合？身体不能平起平坐，稍微侧一下身。

退必迟。

留步留步，退行。

告辞了。

问起对视勿移向老师请益。

请你再讲一遍，请益比起，不能翘着二郎腿，不能仅仅举手问。

视线要跟人交流。

很多有钱人搞了一个会，接见会议代表，眼睛不看你，跟别人打招呼。

让握手的人的对手感到被忽视了。

眼睛会说话的，让人如沐春风。

事诸父如事父父辈的人，都侍奉如父亲。

事诸兄如事兄
<谨〉诸葛亮一生唯谨慎。

精气神是收的，如果是懒散的，人就完了。

朝起早夜眠迟早起晚睡，
老易至惜此时
晨必盥兼漱口
便溺回辄净手有卫生习惯，
冠必正纽必结怎么穿衣服。

正派的人从内到外都是正的，
袜与履俱紧切朱熹讲，他从小就是帽子要扎紧，袜子、腰带要紧。

喇叭裤在正式场合穿是很糟糕的。

现在中学的校服，就是很不好的。

香港大学，搞聚会，老
师穿的很正式，复旦同学穿了一身运动服。

日本的校服，都是很正式的，不让你把家庭背景的差异带到学校，去春游，规定只能是多少钱的便当。

在学校里面可以比学习。

我到杭州外国语学校招生的时候，接送学生的车辆，各种高档车都有。

我上课的时候，上面的纽扣一定是系着的，不能解开扣子的。

要不然，就乱了的。

置冠服有定位
勿乱顿致污秽
衣贵洁不贵华某一个文艺界的大款，一双鞋子两万，靠衣服来装扮，因为没有内涵。

真正有内涵的人，素面朝天，不要脂粉装扮。

上循分下称家到一定的场合。

子路穿着旧衣服，和穿华丽袍子的人站在一起，毫无羞愧之色。

因为有内涵。

对饮食勿拣择
食适可勿过则
年方少勿饮酒
饮酒醉最为丑
步从容立端正一个人要有仪表仪容，
揖深圆拜恭敬作揖要圆，要深，手要圆，要正，体现内心的公正。

勿践阈勿跛倚不能站门槛，因为是人来人往的地方。

勿箕踞勿摇髀有的人坐着喜欢打开腿，不礼貌。

荆轲刺秦王，箕踞，怒骂秦王。

不能驾着二郎腿，
缓揭帘勿有声进门动静不能太大，
宽转弯勿触棱转弯的时候不能撞着人
执虚器如执盈拿空的东西都是很谨慎的，小心。

入虚室如有人
事勿忙忙多错事情多了，要有秩序，
勿畏难勿轻略不能怕难。

斗闹场绝勿近一伙流氓打仗了，不能去。

邪僻事绝勿问
将入门问孰存
将上堂声必扬
人问谁对以名人家问你了，要说名字，
吾与我不分明谁呀，我呀，谁呀，我呀，听不出来吗，还真的听不出来。

用人物须明求
倘不问即为偷拿人家的东西，要借，要说明，要不然就是偷窃。

做人要真实，要有信誉。

借人物及时还
后有急借不难
〈信〉
凡出言信为先
诈与妄奚可焉考试前，我总是告诉同学们诚信考试，结果考试的时候还是有诈，都是大学生了，祖国的栋梁呀。

话说多不如少宽广的河流平静，狭窄的河流喧腾。

有内在，有涵养，不显摆。

你不问，我不说。

你不问，我说，我显摆。

如果问，一定很真诚的告诉你。

惟其是勿佞巧无论说什么东西，要实事求是，不能说假话。

我好羡慕你呀，你
真厉害。

这是巧言令色，巧和令是相同的，美好的，美好的言辞，这是小人所为。

奸巧语秽污词人要超凡脱俗，我不像你，不装高雅，我就是一个俗人，奸巧的话。

读书是为了不做一个俗人，为了脱俗。

市井气切戒之
见未真勿轻言没有见到真实的东西，不能轻易的说。

知未的勿轻传不能随随便便的转发。

事非宜勿轻诺
苟轻诺进退错不能随随便的许诺，打仗，去吗，去呀，去了一看，完了，走吧，不对，不走吧，也不对。

凡道字重且舒说话表达的要清楚。

勿急疾勿模糊
彼说长此说短
不关己莫闲管外面的蜚短流长的东西，没有人跟你做调查，你不要说，你没有能力，保持中立。

见人善即思齐我们一生下来，什么都不知道，学习了，成了知之甚少的人。

钱学森，华罗庚，清华大学的，向他们学习，华罗庚初中还没有毕业呢，向他们学习，做他们那样的人，逐渐拉短距离。

纵去远以渐跻
见人恶即内省向反面教材学习。

有则改无加警
唯德学唯才艺我们可以和人家比什么呢，德学、才艺。

不如人当自砺
若衣服若饮食
不如人勿生戚论语中，子路，穿破袍子，和穿狐狸皮的大衣的人一起，我很自信。

颜回，人不堪其忧，颜回也不更改自己的快乐。

女生，你的项链呢，耳环呢，指甲呢。

不要比这些，比才艺。

闻过怒闻誉乐很多人都不能脱俗。

如果你老是这样做，有损于你的朋友就来了。

损友来益友却对你不利的人，损友。

写信自称损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要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能和这样的人来往。

闻誉恐闻过欣指出我的过错，我知道下一步的方向了。

这个朋友值得交往。

直谅士渐相亲
无心非名为错无心做错了，这叫错，没有伤害人的动机。

有心非名为恶有心做坏事，就是恶人了。

过能改归于无
倘掩饰增一辜有错不认错，错大了去了
〈泛爱众〉
凡是人皆须爱不管是基督教，佛教，都是讲爱。

就是博爱。

天同覆地同载我们在同一片天地之间生存，互相斗，没法生存。

一个人打不过老虎，但是团结起来，就可以了
行高者名自高德行很高，名气自然就大了。

人所重非貌高人家敬重你，是因为你的才德，不是因为相貌。

有的地方挂着某某某大师工作室，这就是过了。

不是因为你说了大话，人们就尊重你。

吹牛得牛，
吹马得马，到最后害了自己。

才大者望自大
人所服非言大
己有能勿自私自己有能，不自私，拿出来为人们服务。

比如雷锋，入伍当兵在抚顺，碰到灾难，拿出自己的工资，救助。

见到有钱人不要谄媚，
人所能勿轻訾
勿谄富勿骄贫
勿厌故勿喜新
人不闲勿事搅
人不安勿话扰
人有短切莫揭
人有私切莫说
道人善即是善
人知之愈思勉
扬人恶既是恶
疾之甚祸且作
善相劝德皆建
过不规道两亏
凡取与贵分晓
与宜多取宜少
将加人先问己
己不欲即速已你不喜欢贫穷，怎么能偷别人的东西，让人家贫穷呢。

如果你自己都不愿意的时候，就要马上停止。

恩欲报怨欲忘滴水之恩，要报。

人家结怨，不要记恨。

报怨短报恩长
待婢仆身贵端现在没有奴仆，可是现在有保姆，
虽贵端慈而宽自己要端正，要讲道理。

想想别人的不容易。

势服人心不然
理服人方无言
〈亲仁〉
同是人类不齐长长短短的不同的人，指头都不齐，更何况人呢。

九十岁带研究生，我们为什么要读书，为了做人，读书是为了做少数人。

是社会的先知先觉。

你是仁者，你身上有一种力量，他不敢挑衅你。

流俗众仁者希
果仁者人多畏
言不讳色不媚
能亲仁无限好
德日进过日少
不亲仁无限害
小人进百事坏
〈余力学文〉知与行的关系
不力行但学文学习上，要做到：
长浮华成何人弟子规是做得，不是表演的。

但力行不学文
任己见昧理真如果坚持己见，不能辨明真理。

读书法有三到
心眼口信皆要
方读此勿慕彼一本书拿来，从头读到尾，不要这个那个一起读。

此未终彼勿起
宽为限紧用功
工夫到滞塞通读不懂的要问，
心有疑随札记见到人问，
就人问求确义
房室清墙壁净生活上，房屋干净，
几案洁笔砚正
墨磨偏心不端细节决定品质，到德国留学，德国制造业全球第一，从小孩子严格要求，折纸都严谨认真。

字不敬心先病
列典籍有定处
读看毕还原处钱钟书先生，后来眼睛不好了，对于自己的书非常熟悉，第几排第几本，都清清楚楚的。

书籍都听他的。

虽有急卷束齐
有缺坏就补之
非圣书屏勿视不该看的书，不要看。

敝聪明坏心志
勿自暴勿自弃一个人不要自暴自弃，养成好的习惯，
圣与贤可驯致就可以成圣成贤。

第六课诗礼传家忠厚继世
关于家教和门风的问题
治家治国，长治久安，中国人很早关注到了，
问题的提出
殷为天子，三十馀世而周受之，周为天子，三十馀世而秦受之，秦为天子二世而亡。

人性非甚相远也，何殷周之君有道而长也，而秦无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

---《大戴礼记·保傅》
在历史中寻找镜子。

小戴礼记，叔叔和侄子编的。

开始的时候非常多，后来亡佚，剩下不多了。

天子自身的教养，和他少年的时候受的教育有关。

帝胄早期教育。

天下之命悬于天子，天子之善在于早谕教与选左右；心未疑而先教谕，则化易成也。

夫开于道术，知义理之指则教之功也。

若夫服习积贯，则左右已；胡越之人，生而同声，嗜欲不异，及其长而成俗也，参数译而不能相通，行虽有死不能相为者，教习然也。

故曰选左右早谕教最急。

夫教得而左右正，左右正则天子正矣，天子正而天下定矣。

书曰：‘一人有庆，万民赖之。

’此时务也。

给他教育，看他左右的人。

三公与三少之责
成王生，仁者养之，孝者襁之，四贤傍之。

成王有知，而选太公为师，周公为傅，此前有与计，而后有与虑也。

是以封泰山而禅梁甫，朝诸侯而一天下。

犹此观之，王左右不可不练也。

昔者禹以夏王，桀以夏亡。

汤以殷王，纣以殷亡。

阖庐以吴战胜无敌，夫差以见禽于越。

文公以晋国霸，而厉公以见杀于匠黎之宫。

威王以齐强于天下，而简公以弒于檀台。

穆公以显名尊号，二世以刺于望夷之宫。

其所以君王同而功迹不等者，所任异也。

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举之礼，使士负之。

有司参夙兴端冕，见之南郊，见之天也。

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孝子之道也。

故自为赤子时，教固以行矣。

昔者，周成王幼，在襁褓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

保，保其身体；傅，傅其德义；师，导之教顺，此三公之职也。

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

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宴者也。

故孩提，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礼义以导习之也。

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

于是比选天下端士孝悌闲博有道术者，以辅翼之，使之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乃目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视右视，前后皆正人。

夫习与正人居，不能不正也；犹生长于楚，不能不楚言也。

故择其所嗜，必先受业，乃得当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为之。

孔子曰：‘少成若性，习贯之为常。

’此殷、周之所以长有道也。

故成王处襁抱之中朝诸侯，周公用事也。

武灵王五十而弒沙丘，任李●也。

齐桓公得管仲，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再为义王；失管仲，任竖刁、狄牙，身死不葬，而为天下笑。

一人之身，荣辱具施焉者，在所任也。

故魏有公子无忌，而削地复得。

赵得蔺相如，而秦不敢出。

安陵任周瞻，而国人独立。

楚有申包胥，而昭王反复。

齐有田单，襄王得其国。

由是观之，无贤佐俊仕而能成功立名安危继绝者，未之有也。

孟母三迁
住坟地，趴在棺材上哭，搬到城里，商人，最后迁到学堂旁边，对孩子影响很大。

环境很重要。

染缸，很难变白。

习惯成自然出自于《汉书·贾谊传》：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

后来习惯成自然也就成了约定俗成的成语。

意思是说，儿童时期养成的习惯就像人的天性一样牢固，很难改变。

教育家叶圣陶先生说过：“教育就是习惯的培养。

”英国著名哲学家培根也说过：“习惯真是一种顽强而巨大的力量，它可以主宰人生。

因此，人自幼就应该通过完善的教育去建立一种良好的习惯。

”青少年时期是行为和生活方式形成的主要阶段，是养成教育的最佳时期，机不可失。

保傅第四十八
殷为天子，三十余世而周受之；周为天子，三十余世而秦受之；秦为天子，二世而亡。

人惟非甚相远也，何殷周有道之长，而秦无道之暴？其故可知也。

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举之礼，使士负之。

有司参夙兴端冕，见之南郊，见之天也。

过阙则下，过庙则趋，孝子之道也。

故自为赤子时，教固以行矣。

昔
者，周成王幼，在襁褓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

保，保其身体；傅，傅其德义；师，导之教顺，此三公之职也。

于是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

曰少保、少傅、少师，是与太子宴者也。

故孩提，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礼义以导习之也。

逐去邪人，不使见恶行。

于是比选天下端士孝悌闲博有道术者，以辅翼之，使之与太子居处出入；故太子乃目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视右视，前后皆正人。

夫习与正人居，不能不正也；犹生长于楚，不能不楚言也。

故择其所嗜，必先受业，乃得当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为之。

孔子曰：‘少成若性，习贯之为常。

’此殷、周之所以长有道也。

太子的童年教育。

及太子少长，知妃色，则入于小学，小者所学之宫也。

学礼曰：帝入东学，上亲而贵仁，则亲疏有序，如恩相及矣。

帝入南学，上齿而贵信，则长幼有差，如民不诬矣。

帝入西学，上贤而贵德，则圣智在位，而功不匮矣。

帝入北学，上贵而尊爵，则贵贱有等，而下不踰矣。

帝入太学，承师问道，退习而端于太傅，太傅罚其不则，而达其不及，则德智长而理道得矣。

此五义者既成于上，则百姓黎民化辑于下矣。

学成治就，此殷周之所以长有道也。

及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司过之史，有亏膳之宰。

太子有过，史必书之。

史之义，不得不书过，不书过则死。

过书，而宰彻去膳。

夫膳宰之义，不得不彻膳，不彻膳则死。

于是有进膳之旍，有诽谤批评之木，有敢谏之鼓，瞽夜诵诗，工诵正谏，士传民语；习与智长，故切而不攘；化与心成，故中道若性；是殷、周所以长有道也。

三代之礼，天子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别也。

春秋入学，坐国老执酱而亲馈之，所以明有孝也。

行中鸾和，步中采茨，趋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

于禽兽，见其生不食其死，闻其声不尝其肉，故远庖厨，所以长恩，且明有仁也。

食以礼，彻以乐，失度则史书之，工诵之，三公进而读之，宰夫减其膳，是天子不得为非也。

明堂之位曰：笃仁而好学，多闻而道慎，天子疑则问，应而不穷者，谓之道；道者，导天子以道者也；常立于前，是周公也。

诚立而敢断，辅善而相义者，谓之充；充者，充天子之志也；常立于左，是太公也。

絜廉而切直，匡过而谏邪者，谓之弼；弼者，拂天子之过者也；常立于右，是召公也。

博闻强记，接给而善对者，谓之承；承者，承天子之遗忘者也；常立于后，是史佚也。

故成王中立而听朝，则四圣维之，是以虑无失计，而举无过事；殷周之前以长久者，其辅翼天子有此具也。

及秦不然，其俗固非贵辞让也，所尚者告得也；固非贵礼义也，所尚者刑罚也；故赵高傅胡亥而教之狱，所习者，非斩劓yi人，则夷人三族[父母妻]也；故今日即位，明日射人，忠谏者，谓之诽谤，深为计者谓之訞诬；其视杀人若芟草菅然。

岂胡亥之性恶哉？彼其所以习导非其治故也。

鄙语曰：‘不习为吏，如视已事。

’又曰：‘前车覆，后车诫。

’夫殷周所以长久者，其已事可知也，然如不能从，是不法圣知也。

秦世所以亟绝者，其辙迹可见也，然而不辞者，是前车覆，而后车必覆也。

夫存亡之败，治乱之机，其要在是矣。

天下之命悬于天子，天子之善在于早谕教与选左右；心未疑而先教谕，则化易成也。

夫开于道术，知义理之指则教之功也。

若夫服习积贯，则左右已；胡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