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动车事故+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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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动车事故I——那一天
22日山东滨州会议结束,23日我乘动车从济南返回福州。

去的时候是坐飞机去的,决定回来时坐动车。

在此之前很多媒体比较过飞机和高铁,得出的结论是各有千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如果现在再问我,我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到现在都还不相信这件事的发生。

也许朋友们从媒体上了解到的情况和各种细节,有惊讶、有质疑,却从来没有人怀疑事故发生的真实性。

但作为亲历者的我,从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我都还不相信这是真的,也许只是一场梦,醒来时动车依然飞驰,窗外景物飞逝,车厢里的人在百无聊赖等着车辆到站。

我努力地回忆起那一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不敢想像现在那些人、那些物是什么模样。

记忆这东西很可怕,我情愿不要有。

那天我很早就出发了。

因为济南的动车是7月1日才开通的,很多人都不了解新车站(济南西)的情况,所以我提早出发。

很顺利坐公交车,到车站时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车票是去山东之前就买好的。

D301次,第5号车厢,36座。

实名制,上面印有我的名字。

几个小时后,D301这个列车号就出现在全世界的新闻媒体上,而5号车厢,会成为如此幸运的一个数字。

到车站后我无聊地在气势宏伟的候车大厅里拖着行李晃来晃去,去看车站的各类广告、售票窗的各种余票情况、自动售票机的演示,我还向志愿者询问D字头的动车和G字头的高铁有何区别,甚至还看穿警察背心的防爆犬玩了一会儿。

终于从北京开来的动车到站了。

列车准确地停在站台上标好的车厢数字旁,我顺利上车。

列车发动时我看了一下时间,10:03,分毫不差。

这节车厢是二等座,是由软卧车厢改成的。

前后几节车厢应该也基本如此。

这是减少事故伤亡的一个最重要原因。

车厢是由一个一个小包间组成的,也就是说,在座位上时,没有从车尾贯通到车头的空间,全部被隔开。

事故发生时,除非正好站在走廊上,否则只是在包间狭小的空间里撞击。

而且上铺放行李,一个下铺只坐三个人,是非常地宽敞。

我看到列车上写着定员40(卧铺),也就是说,这节车厢的座位坐满的话,也只有60人。

当时基本是坐满的,没超载,而且到了事故发生时的后半程,很多座位都空了。

所幸最多也只有60人,(听说有的车厢只剩下二三十人),如果是高铁,可能会有二百人呢。

我上车了以后,包间里坐了几位从北京到南京去玩的中学老师。

她们嗑着瓜子聊着天,有着北方人特有的幽默。

列车经过一个又一个站点,每到一个站点,列车员就会高声报告站名,提醒乘客。

进入江苏后,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远处变得灰蒙蒙的。

但是在到南京之前,一切都很正常。

到达南京站,时间依然分毫不差。

那些老师们下车,又上来了几名乘客。

广播报说到南京站,停车时间一分钟。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这一分钟过于漫长了,站台上挥手告别的人手都酸了,列车还是纹丝不动。

大家都充满了疑问,可是没有人来解释原因,我看着站台上电子屏幕里的钟一分一分地走过。

足足过了二十五分钟,列车又启动了。

我这个包间里在南京上车的5个人,坐在我身边的是一对小情侣,他们只是趴在小桌上睡觉和低头玩手机听MP3,非常安静。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和善的老人带着两个少年。

那个男孩从一上车就兴奋地问奶奶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电视、空调、小灯、唿叫器的按扭等等),而且还拿着手机不停地东拍西拍。

他的手机可能记录了事故发生前车厢里最真实的画面,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天色越来越暗了,雨也大了起来。

车上的空调非常地冷。

大家都在四处寻找空调的通风口,可是找不到。

这个动车设计得太完美了,风从每一个角落灌出来,不知道出风口具体在哪里。

我只好翻箱子把唯一的一件长袖衬衫拿来穿在T恤的外面。

列车员也报告说晚点了二十五分钟,但是没有说原因。

在后面的站点,他一直用力催促大家快上车,用步话机时刻和别人保持联络。

我想,他们可能希望在后面的路程加速一点,弥补一些晚点的时间,但是过了好几个站,依然是晚点二十五分钟。

到杭州时,隔壁包间上来了一位男士,坐在走廊上的小凳子上和我聊天。

他问为什么晚点了我说不知道。

他说他在站台上等了很久,以至于怀疑自己是不是站错了地方。

他旁边有一位穿制服的人也在等车,他就问他,那人说他是这列车的司机,要在这里换司机的,列车晚点了,“没有错,就是这趟车,你就站在这里
等,和我一起上车”,他这样描述。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牺牲的那位司机,听起来这是一位很不错的人。

如果是他,我就可以驳斥司机疲劳驾驶的猜测。

如果司机是在杭州才上的车,怎么可能疲劳驾驶。

如果没有他的紧急制动(虽然当时我并没有感觉到),飞出去的车厢可能不只4节,我今天也不会坐在电脑前面。

亲历动车事故II——那一刻
天渐渐黑了,电闪雷鸣,远处的天空时不时被闪电撕裂,不过在动车里感觉不是很强烈。

我收到一条“欢迎你到台州”之类的短信,就知道已经到了台州。

一切都非常平静,没有任何一丝的预兆。

又过了一会儿,前面几个包厢里有几个女孩说快到温州啦,就纷纷站起来收拾行李。

离我的目的地还远,我一直在坐着低头玩手机。

忽然列车像是勐烈地撞击到物体,发出巨大的撞击声,我整个人向前扑去,双膝撞在对面的座位边上。

同时车厢停电了,一片漆黑。

我正在埋怨怎么这样急刹车,刚想试图站起来,车厢开始剧烈地震荡,像强烈地震一样,伴随着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和黑暗中的一片惨叫声。

我跪在地上,双手一上一下地紧紧抱住座位(也就是床铺位),尽量倦缩着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巴住这个固定在车上的金属体,减少身体的震动。

强烈的晃动持续了非常久,每一次震动都震摄人心,好像心脏已经要飞出体外了。

那时我想还好不是在飞机上,脚下不远应该就是地面了。

行李纷纷从上铺甩下来,包括我的大箱子,就砸在我的身边。

我旁边的那对情侣中的女孩,肯定是被行李砸惨了,发出一声声非常凄惨的叫声,在车厢的一片哭喊声中,也显得异常揪心。

震动停止后,大家纷纷试图站起来。

我摸到地上有些湿湿的,还以为是谁的水瓶洒了。

可是又有些粘粘的。

还好手机被甩在对面床铺上,我很快就摸到了。

借着手机的灯一看,我竟然十指鲜红。

我立即大喊,这是谁的血啊,谁出血啦,旁边的女孩把头伸过来借着手机的光看到我鲜红的手指,当时精神就要崩溃了,她哭喊着“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右小腿有一个小破口,破口以下的小腿一片血红。

当时一点也没觉得痛,更没料到自己会出血。

还好由于职业原因,见血是件平常的事,我说“是我的是我的,没关系没关系。


这时大家开始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寻找散落的物品,这时我才注意到,我对面的两个少年那时不在座位上,也许是去洗手间了,我再也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

奶奶急着出来,要我帮忙找鞋子。

我趴到地上去,借助手机的灯光,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她的鞋子。

旁边的女孩说,列车倾斜了,我说那我们应该立刻离开。

这时列车员高喊着,大家不要慌,跟我走。

黑暗中我跟本看不到他,但我认得他的声音,就是那个每一站都报站的列车员。

但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尖利的音调中带着颤音,充满了恐惧。

人们开始时向车头方向也就是和4号车的联接处走,后来发现走不通,又回头往和6号车的联接处走,纷纷从我的包厢前经过。

那时我们不知道其实4号车厢已经掉下去了。

列车员说不要带行李了,快走吧,列车已经向右倾斜了,大家靠着左边走。

旁边的那对情侣和那个奶奶就两手空空地走了,嘴里还说着等下再回来拿。

我当时没有挤到通道上去,先是关心我的伤口,我摸到一瓶矿泉水,冲洗了一下小腿,这才看清,伤口不大,也很浅,这才放心了。

车厢里的人还在有序地撤离,黑暗中我看不清车厢内的情况,但能感觉到车体已经严重地变
形了,连靠背都完全脱离了包厢壁,我� 揽隙ㄊ腔夭焕戳耍 故蔷龆ù 闲欣睢7凑 业南渥右丫 蚁吕矗 驮谏肀吡耍 野哑渌 ⒙涞亩 魅 客帕送牛 还哪远 砩媳车墓何锎 铮 ㄊ潞蠓⑾郑 伊 徽疟ㄖ蕉济挥新湎拢 >驮谧叩览锱哦映防搿I砗笤洞 褂幸桓雠 ⒎⒊銎嗖业慕猩 骸八 窗锇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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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胗Ω昧⒓淳陀腥巳グ锼 恕:罄次姨 邓 孟袷峭丫柿恕�/DIV>走到第5和第6车厢的接头处,我看
到所谓的出口时,还是吃了一惊,这根本就没有车门的影子,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打开的。

车厢地上也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全是断裂的金属。

列车员站在出口,帮助大家爬出去。

我先蹲下来,坐在出口的边缘,再跳到一个只有20厘米宽的矮墙上,前面有乘客扶住我,箱子由后面的男生帮忙递出来。

我拎着箱子走了几步,发现不可能在这个矮墙上一直走下去,前面的人也纷纷跳到旁边不足一米的道上。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是在一座高架桥上,远处有城市的灯光,但是高架桥附近一边荒芜。

亲历动车事故III——那一幕
没有人明确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只是跟着前面的人,向车尾的方向走去。

雷声依然在轰鸣,清晰的闪电撕破夜空,照亮我们前进的路。

那个路设计时就没考虑有人走的,所以石块凹凸不平,有时有一个几十厘米宽的缝(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动车脱轨桥梁也变形了),有时一块石块缺损,留下一个四方的洞。

时不时路的正中立着一个电线杆,地面伸出根根钢筋,很艰难地才能通过。

每到困难的地方,前面就有人传话说小心啊,一条沟,或者注意脚下啊,有一个洞,我们跨过去,又把话传给后面的人。

我拖着箱子,每次遇到障碍,旁边就会伸出一只手来帮忙,所以我一直可以基本顺利地行进。

但是走了几节车厢的距离以后,我就很没有信心了,因为我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我趴在高架桥沿上向下看,离地面至少有三四十米的高度,就算有那么高的云梯,底下是一片沼泽,也没有车辆可以靠近来。

往前看,至少可以看到接下来的几公里高架桥上,是没有通道可以走到桥下的。

我们之后的几节车厢变形的不是很严重,车上的人都还没有撤离下来,在黑暗的车厢中,很多脸贴在窗户上看着我们走过。

有些手机的微光映着他们的脸,脸上也写满了慌张。

因为后面几节车厢都还比较完整,所以我当时没有意识到事故有多么地严重。

走过了好几节车厢的距离以后,我才往后回望了一眼。

那一眼,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个画面。

尽管之后在新闻中从各个角度看到这个场景,我还是不能相信那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我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那一幕。

在不远处的桥下几辆救援车辆闪烁着红灯的映照下,我看到一列车厢几乎90度垂直于高架桥面,从桥上架到桥下,而桥下,还散落着几节车厢。

竖在那里的就是我刚刚乘坐的车厢之前的一节车厢。

我不敢相信,问着身后那个时不时热心帮我拿行李的男生,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他说不知道,不知道。

其实我们明明都看见了,就是不相信。

在不远处的城市里,救护车和警车的警笛声划破长空,仿佛整个城市都浸在警报声中。

随着人流又走了几步,我有点想看又不敢看,那个男生终于忍不住说,你帮我看着行李,我去看看。

我们把行李靠在旁边,他就往回走,我站在路边等他。

这时后几节车厢的乘客也纷纷撤了下来,有人说快点走,远离车厢。

我听了也有点着急,但我想既然答应了那个男生,就要帮他看着行李,还是站在原地等。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说确实是车厢掉下去了,但是那边有人不让靠近。

(事后有人说撤离时没有人员指挥,我猜想可能有一些列车员在事故点附近阻止别人返回现场。

)他说前面三节车厢都掉下桥去了,第一节的指弹头车头都插到土里去了。

我们说着那么高掉下去,肯定有人受了很重的伤。

我们当时没有一个人说到“死”这个字眼,根本不敢说,也没有去估计伤亡的人数,确实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我们还是随着人流往车尾的方向走。

我觉得前面并没有出路,走得有点犹豫,就一直掉队。

不过后面车厢的乘客陆续撤离下来,补充到队伍里,所以我始终还是走在队伍的中部。

人群中有人说快点远离车厢,我觉得有点道理,就加紧走了几步。

那个男生帮我拖着箱子,因为时不时要拎起来走过障碍,而我拎得有点吃力。

我帮他抱着他的一个纸袋,纸袋比较轻,但是不好拿,得用双手抱着。

交谈中得知他是湖北人,在南京读大学,暑假里独自来福州找他的一个亲戚,顺便到福州和厦门游玩。

行走中我感觉到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又好几次停下来,拿矿泉水冲洗了一下。

那个男生还说他有创可贴,从包里取了两个给我。

我贴
上去,可是很快被浸透了。

他还在人群中高叫着,有没有人要创可贴啊。

不过我们掉队到了后面的车厢乘客的队伍里,受伤的乘客比较少一点。

我还笑说后面应该没有人需要帮忙了,否则我还可以帮上忙,我是护士。

就在很短的时间里,我们建立起一种特殊的信任。

我们终于走离了这列列车的最后一节车厢的距离。

我又开始犹豫,但是人群中又有人说,快点走,远离高压线,因为当时还打雷闪电。

而我们就走在高压线下。

我觉得也有道理,又加紧走了几步。

但是逃离高压线这个愿望比较不容易实现,因为沿着铁路一路都架着电线。

下车以后不久天空开始飘起了雨,开始比较小,我并不想打伞,后来大了些,人群中有人陆续开始打伞。

可是忽然有列车员出现在队伍里,叫大家不要打伞,因为在打雷。

立即就有人质问道孩子淋病了你负责啊。

列车员还不让大家打手机,说是为了安全。

这个也很难阻止。

大家都在打手机,所幸那时信号还很畅通。

我一下车时也打了电话回去,老公已经出发在去车站接我的路上。

我说你先回去吧,什么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反正今晚肯定是回不去了。

我忙着艰难地走路,什么也不想多说。

人群中大家都在打着电话,有人向家人诉说情况,有人取消预订的宾馆和包间。

好几个人自我安慰道,还好坐的是动车,车上可以充电,所以大家的手机电都是足的。

说到足,我出门东西一向都带得比较足。

当时我包里光是还没开封的矿泉水和可乐就有三瓶。

而且这次从山东回来,我带了半箱子的山东煎饼、红枣和驴肉干。

真是荤素搭配啊。

我当时还想,如果我们被围困的话,能活得最长的人估计就是我了,我还可以救活一批人。

而且我还带着两部手机,电都是足的。

就这样随人流茫然地走了几公里,汗水混着雨水,衣服早已湿透了。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那个男生也失散了。

一旦失散,我就再也无法在人群中找到他,因为黑暗中我根本没有看清过他的脸。

我很想再找到他,有一阵子,是靠着这个信念,我才坚强地前行。

说实话我还算好了,必竟年轻。

人群中小孩的哭声让人听着心疼,还有老人,根本就体力透支了。

我越走越不想走,人群说,刚才经过一个没有停的小站(应该是双屿站),只要顺着铁路走,肯定能走到。

可是我并没有注意到那个小站,看着似乎是没有尽头的铁轨,渐渐失去了信心。

这时我听见旁边的一个乘务员对着对讲机大喊:“什么?你说要往回走?”虽然是另一个方向,但我仿佛还是看见了一个指引,就站在她身边等着。

对讲机不好用,那女孩自己也掏出手机打,得到的答案果然是住回走。

她就站到铁轨上,用尽力气大喊大家往回走。

人群迟疑着,有人开始埋怨到底要往哪里走啊。

那女
孩用柔弱的身驱坚定地说到,往回走啊,大家通知前面的人,往回走啊。

她还打电话给�游榍懊娴钠渌 宋裨保 荡蠹遥ǔ宋裨泵牵┓稚⒖ ㄖ 游樽』刈摺T谡庋 那榭鱿拢 獗鼐故鞘路⒘礁龆嘈∈焙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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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动车事故IV——那一路
走了不久,先看到的是警察。

写着“POLICE”的荧光背心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特别醒目。

几名警察站在铁轨上说,往前走,前面有出口。

再走了几步,就真的有部队了。

迷彩服们小跑在铁轨下的碎石上,发出整齐的咔哧咔哧的声音。

这是全宇宙最动听的声音,灰暗中这声音仿佛充斥了所有的时间和空间,我浑身充满了动力和希望。

当兵的一边小跑一边问,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人受伤?我小声说有,我受了一点轻伤。

旁边立即有人向部队喊:“她说她受了轻伤。

”有个当兵的冲过来向我喊:“姑娘,你能走吗?”我坚定地说:“能,我能行。

”他就说“那你再坚持一下啊!”我高声说“好!”就继续拖着箱子往前走了。

旁边有个老人瘫软下来,几个当兵的正用一个网绳编的担架试图背上他。

终于走回到车厢的位置了,一队穿橙色衣服的(应该是消防兵)跑在车厢旁,喊着“一、二、三”奋力地从变形的车门中爬进车厢里去,用手电逐个座位搜索,喊着“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如果哪个位子有人,他把手电光射向窗外,窗外的消防兵就准备抡着大锤(那种拆房子的大锤)砸玻璃。

越走就越接近事故严重的车厢,路上开始有越来越多列车的碎片,走着走着,竟然还有大半个残破的车门竖在路边,大家小心地跨过。

我跨过去了以后,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摸索着相机,拿出来拍了一张照片。

走到事故车厢,因为我们是在掉下桥去的另一边,所以没有看到掉下桥去的车厢的情况,只看到铁轨上停着的车厢,已经完全变形。

我看到前面已经不是我乘座的那列车了,而是另一列动车,才相信了之前人群中传说的是因为追尾发生的事故。

刚开始有人说是追尾时,好多人都不相信,“动车怎么可能追尾呢?”“前面有车停在铁轨上,怎么后面的车会不知道呢?”可是现在,亲眼看到的事实就这样巨大地呈现在眼前。

那辆车的后两节车厢面目全非,几盏救援照明的灯把那里照得雪亮,在一个破口里,有几个消防兵爬进爬出,还不停地高喊着什么。

现场气氛十分紧张。

警察站在外围阻止人们靠近。

我一边惊愕地看着一边匆匆走过。

我手里还握着相机,但是警察说不要拍照啦,快点走吧。

我也没有心情多拍照片,随人流继续往前走去。

走进了一个遂道。

原来前面那列车是停在一个遂道里的。

走过了遂道以后不远,旁边的铁丝网就有一个破口,有穿迷彩服的从里面一个一个钻进来。

我身边有一个人就急着想从那里钻出去,被一个人像是当官的人拦住了,说“让当兵的走!”我才注意到那个破口下面是一堆乱石,我们刚才看到的当兵的就是一个一个从那里艰难地爬上来的。

他们是赶着去救命的。

我看到从那里像悬崖一样,爬上来很不容易,一个当兵的上来,他身后一个人只能看到齐胸高的位置。

由前一个人回身抓着他的手,用力把他拎上来。

他们就那样从那里一个一个攀上来,汇成了刚才我们看见的队伍。

我们只好跟着前面的人继续往前走,走了十几米,又有一个稍大一点的破口,比刚才那个当兵的钻出来的洞好走多了。

大家从那里跨出去。

地上全是碎石和泥浆,还好有些人在外面接应,扶了我好几把,我跌跌撞撞地就出去了。

下面是一个碎石坡,因为刚下过雨,又滑又泥泞。

两边站满了人,都是当地的居民。

他们迎上来帮忙搀扶、拿东西。

有好几个人问我要不要帮忙拿箱子,我开始拒绝了,说没事我能行,我心想等我坚持到实在不行的那一刻吧。

走了二三十米后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又有一个小伙子上来问要不要帮忙时我同意了,他就帮我拎起箱子,走了好长一段路。

那个碎石和着烂泥的路实在是不好走,又都是下坡,我一脚深一脚浅,走得很不容易,几次差点要摔倒。

他走在我的前面,我一路说着谢谢。

走到地势比较平的地方,他就把行李交给我,又回头去帮助别人了。

地势比较平的地方停着几辆救护车,可是车门大开,医生护士都不在,估计都到现场去救人去了。

我从后部爬上其中一辆车,想找点双氧水、碘酒纱布什么的先给自己清创一下,可是除了几副输液器和导管,并没有看到我要的东西,可能急救箱也被带走了。

我没有伸手去翻动,只看了看,没看到就只好下来了。

这里聚集了很多人,有当地的村民,也有疏散下来的乘客。

大家聚成一堆一堆地说话,不断地传来唏嘘声。

有一辆皮卡慢慢开过,是橙色的,我也不知是救援车还是当地居民的车,司机叫着可以把行李放上去,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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