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券品种基础知识之一：银行永续债

债券品种基础知识之一：银行永续债

一、发展由来：填补其他一级资本工具的相对不足

银行永续债与优先股同属银行其他一级资本补充工具，对于增厚银行资本实力具有重要意义。国内的银行永续债市场自2019年1月起步，在此之前，商业银行面临着较为突出的一级资本充足率相对不足的问题。从数据来看，2018年四季度末，国内商业银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资本充足率分别为 11.03%/11.58%/14.20%（监管下限分别为 7.5%/8.5%/10.5%），其他一级资本工具的单一（此前仅有优先股）导致一级资本充足率安全边际（与监管下限之间的距离）最低，同时优先股的发行门槛较高，要求发行银行须为上市银行，因此众多非上市中小银行缺乏补充其他一级资本的渠道。

银行永续债的创设有助于改善其他一级资本偏薄的行业性问题。一是，不同于优先股仅限于上市银行发行的要求，永续债亦可被非上市银行使用，这有助于中小银行进行其他一级资本补充；二是，不同于优先股发行还需证监会和交易所审批，永续债发行仅需要人民银行和银保监会批复，发行效率大幅提升。

图表1：银行资本构成

2019年国内首支银行永续债成功发行，2020年发行进一步提速。2019年1月25日，我国首单银行永续债“19中国银行永续债01”在银行间债券市场成功发行。此后，当年又成功发行15支银行永续债，但发行人以大型国有银行、股份制银行为主；2020年，在疫情影响下，银行补充资本的需求更加强烈，相应

地，永续债发行节奏进一步加快，全年发行规模由2019年的5696亿元增至6484亿元，支数由16支上升为54支，发行主体的范围进一步拓宽，城商行、农商行发行更加活跃。从补充资本的效果来看，截至2020年四季度末，国内商业银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资本充足率分别达到10.72%、12.04%、14.7%，其他一级资本的充足度较2018年末有明显改善。此外，2021年1月，全国首批转股型银行永续债——“21稠州银行永续债01”、“21通商银行永续债01”成功发行，相较于减记型永续债，转股型永续债具有更高的残余价值，本金损失的风险相对下降，投资吸引力相对提升。

二、发行条款：资本属性更强，赎回监管相对较严

从条款来看，商业银行永续债的定位主要是资本补充工具，其赎回机制与非金融机构永续债（以下简称一般永续债）存在明显差异。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的首要目的是为了补充资本，因此条款设计上，银行永续债通常不涉及利率跳升等赎回激励机制，且赎回条件更加严格，即需要经过监管审批；在发生触发事件时，银行永续债无需经持有人同意即可以全部减记，以保证银行资本的安全性，由此可见，银行永续债的资本工具属性更强。与之相对，非金融机构永续债通常包含利率跳升等赎回激励机制，即鼓励发行人赎回，否则可能面临信用受损或者融资成本大幅上行的后果，递延付息也会受到复利孳息的“惩罚”，这些条款设计也反映出，市场对于普通企业永续债的定位仍然是债务融资工具，其债性更强、资本属性更弱。

相较于银行普通金融债，银行永续债的票息价值更加突出。商业银行普通债在性质上为银行的一般债务，多以优化负债端的期限结构为目的；而银行永续债是以补充资本为根本目的一，权益属性突出，债务偿还的劣后性也较为明确。与此同时，由于商业银行信用资质普遍好于同等级的其他企业，因此银行普通债的信用利差相对更低；银行永续债品种则因其包含赎回选择权、次级属性、派息不确定性、期限不确定性等条款，而拥有更高的品种溢价，其发行利率通常较同期限国开收益率水平高出 100bp 以上，品种的票息利差较为充足。此外，永续债的票面利率通常采用分阶段调整的形式，第二个重定价期间可能面临因基准利率下行而导致票面利率下降的风险。

综合而言，银行永续债作为权益工具的定位十分明确，品种特征显著。相较于普通永续债，银行永续债不涉及利率跳升等赎回激励机制，且赎回要求更加严格，从监管意义上看，这有利于维护商业银行资本的稳定性，但对投资者而言，理论上可能会承受久期被迫延长的风险。相较于银行发行的普通金融债，银行永续债的票息回报更加可观，同时经营比较稳健的银行选择到期赎回永续债的可能性较大，而相对于同为 5 年期的银行普通债，银行永续债的利差保护相对充足。

三、政策梳理：监管鼓励政策频出，险资配置或逐步崭露头角

2019年起，支持银行永续债发展的政策频频出台。一是2019年1月创设CBS 互换工具用以提升银行永续债的市场流动性，提高品种的市场认可度；二是同时明确了允许保险机构投资银行资本补充工具，从投资端支持期限匹配的险资积极认购。此外，2020年5月，政策方面进一步放宽保险机构投资银行资本补充工具的要求，取消此前对被投资银行的评级、资产规模、资本充足率等要求，以利于险资更好地承接中小银行补充资本的需求。

图表4：与银行永续债发展相关的政策文件

资料来源：公开资料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