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子·二柄》原文及翻译
韩非子全文及翻译
《韩非子》初见秦第一【原文】臣闻:"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
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
虽然,臣愿悉言所闻,唯大王裁其罪。
臣闻:天下阴燕阳魏,连荆固齐,收韩而成从,将西面以与秦强为难。
臣窃笑之。
世有三亡,而天下得之,其此之谓乎!臣闻之曰:"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
今天下之府库不盈,囷仓空虚,悉其士民,张军数十百万,其顿首戴羽为将军断死于前不至千人,皆以言死。
白刃在前,斧锧在后,而却走不能死也,非其士民不能死也,上不能故也。
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信,故士民不死也。
今秦出号令而行赏罚,有功无功相事也。
出其父母怀衽之中,生未尝见寇耳。
闻战,顿足徒裼,犯白刃,蹈炉炭,断死于前者皆是也。
夫断死与断生者不同,而民为之者,是贵奋死也。
夫一人奋死可以对十,十可以对百,百可以千,千可以对万,万可以克天下矣。
今秦地折长补短,方数千里,名师数十百万。
秦之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若也。
以此与天下,天下不足兼而有也。
是故秦战未尝不克,攻未尝不取,所当未尝不破,开地数千里,此其大功也。
然而兵甲顿,士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四邻诸侯不服,霸王之名不成。
此无异故,其谋臣皆不尽其忠也。
臣敢言之:往者齐南破荆,东破宋,西服秦,北破燕,中使韩、魏,土地广而兵强,战克攻取,诏令天下。
齐之清济浊河,足以为限;长城巨防,足以为塞。
齐,五战之国也,一战不克而无齐。
由此观之,夫战者,万乘之存亡也。
且闻之曰:"削迹无遗根,无与祸邻,祸乃不存"。
秦与荆人战,大破荆,袭郢,取洞庭、五湖、江南,荆王君臣亡走,东服于陈。
当此时也,随荆以兵,则荆可举;荆可举,则民足贪也,地足利也,东以弱齐、燕,中以凌三晋。
然则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也,四邻诸侯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复与荆人为和。
令荆人得收亡国,聚散民,立社稷主,置宗庙,令率天下西面以与秦为难。
此固以失霸王之道一矣。
天下又比周而军华下,大王以诏破之,兵至梁郭下。
红林悟道《韩非子》-二柄 第一章:刑德
红林悟道《韩非子-二柄》第一章:刑德自古君主如何管理臣子,领导如何管理下属都是管理学讨论的热门话题,方式方法多种多样。
韩非子是法家学说的代表人物,对君管臣有很深的研究,他不拘于制度表面,还深入社会与人性来讨论以上问题,最后将此问题简化为两个字“刑德”,并用“二柄”二字加以概括。
柄,基本的含意为器具的把;执掌;权;根本。
每个含意都能用来解释“二柄”的意义,可以理解为君主管控臣子措施的把,也可理解为君主管理臣子必须掌握的权,也可理解为君主管理臣子的根本措施。
开篇韩非子就直接说明英明的君主用来控制臣子的,不过是两种权柄罢了,一个是刑,一个是德。
在这里韩非子为了强调刑德的重要性,设问道什么是刑德?他自己回答道:杀戮就叫做刑,奖赏就叫做德。
韩非子说出了刑德的直接表相,也是君臣与世人最能听懂明白的道理。
如果说君权神授,那么君主就有生杀大权,同时也具有分配国家资源的权力。
而能够同时拥有这两种绝对权力的只有“道”,但“道”不讲权力,只讲能力或能量。
如果将臣子与世人当作大自然的物种,那么君主就是“道”,控制着臣子与世人的生与死,荣与辱,得与失。
“道”孕育万物,利万物而无一害,助其圆满而无形相。
但自然界的一切、世间万物的演化又使我们认为“道”权力无边,能使万物生长与死亡,兴盛与衰弱。
其实这是自然规律在起作用,并不是什么“道”的权力,只是世人将这种规律人为化了。
以韩非子对《老子》的深刻理解,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人为化,而他正是利用了这种人为化,创造了法家学说,把君主“道”化,将“道”的这两种绝对权力赋予给君主,将君主当成人类社会中“道”的化身,使君主有了对臣子与世人的生杀与荣辱的权力。
这是法家对人类社会最重要的贡献,就是道的社会化,老子教人学道,只是道的个人化,唤醒的只是单体,而韩非子唤醒的是集体。
二柄的思想,就是社会权力的高度统一,与国家资源的统一分配,只有在中央集权制的国家里二柄才能实现。
试想一下,君主无权无势,诸侯各自为政,国家没有财政收入,自然没有资源分配的权力,国家没有行政权力,自然没有对臣民的审判权。
《韩非子·二柄》原文及翻译译文
《韩非子·二柄》原文及翻译译文《《韩非子·二柄》原文及翻译译文》这是优秀的文言文翻译译文文章,希望可以对您的学习工作中带来帮助!1、《韩非子·二柄》原文及翻译译文《韩非子·二柄》原文及翻译韩非子原文: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
二柄者,刑德也。
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
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
故世之奸臣则不然,所恶,则能得之其主而罪之;所爱,则能得之其主而赏之。
今人主非使赏罚之威利出于己也,听其臣而行其赏罚,则一国之人皆畏其臣而易其君,归其臣而去其君矣。
夫虎之所以能服狗者,爪牙也,使虎释其爪牙而使狗用之,则虎反服于狗矣。
故劫杀拥蔽之主,兼失刑德而使臣用之,而不危亡者,则未尝有也。
人主将欲禁奸,则审合刑名;刑名者,言与事也。
为人臣者陈而言,君以其言授之事,专以其事责其功。
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
故群臣其言大而功小者则罚,非罚小功也,罚功不当名也;群臣其言小而功大者亦罚,非不说于大功也,以为不当名也害甚于有大功,故罚。
昔者韩昭侯醉而寝,典冠者见君之寒也,故加衣于君之上。
觉寝而说,问左右曰:“谁加衣者?”左右对曰:“典冠。
”君因兼罪典衣与典冠。
其罪典衣,以为失其事也;其罪典冠,以为越其职也。
故明主之畜臣,臣不得越官而有功,不得陈言而不当。
越官则死,不当则罪。
守业其官,所言者贞也,则群臣不得朋党相为矣。
人主有二患任贤则臣将乘于贤以劫其君妄举则事沮不胜。
越王好勇而民多轻死;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齐桓公妒外而好内,故竖刁自宫以治内;桓公好味,易牙蒸其子首而进之;燕子哙好贤,故子之明不受国。
故人主好贤,则群臣饰行以要君欲,则是群臣之情不效;群臣之情不效,则人主无以异其臣矣。
故君见恶,则群臣匿端;君见好,则群臣诬能。
人主欲见,则群臣之情态得其资矣。
故子之托于贤以夺其君者也,竖刁、易牙,因君之欲以侵其君者也。
【名师讲题】苏轼《刑赏忠厚之至论》《韩非子 二柄》(节选)阅读训练及答案参考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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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一:《传》曰:“赏疑从与,所以广恩也;罚疑从去,所以慎刑也。
”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
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
故天下畏皋陶执法之坚,而乐尧用刑之宽。
四岳曰:“鲧可用。
”尧曰:“不可,鲧方命圮族。
”既而曰:“试之。
”何尧之不听皋陶之杀人,而从四岳之用鲧也。
然则圣人之意,盖亦可见矣。
《书》曰:“罪疑惟轻,功疑惟重。
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
”呜呼!尽之矣。
可以赏,可以无赏,赏之过乎仁;可以罚,可以无罚,罚之过乎义。
过乎仁,不失为君子;过乎义,则流而入于忍人。
故仁可过也,义不可过也。
古者,赏不以爵禄,刑不以刀锯。
赏以爵禄,是赏之道行于爵禄之所加,而不行于爵禄之所不加也。
刑以刀锯,是刑之威施于刀锯之所及,而不施于刀锯之所不及也。
先王知天下之善不胜赏,而爵禄不足以劝也;知天下之恶不胜刑,而刀锯不足以裁也。
是故疑则举而归之于仁以君子长者之道待天下使天下相率而归于君子长者之道故曰忠厚之至也。
(节选自苏轼《刑赏忠厚之至论》)材料二:为人臣者陈而言,君以其言授之事,专以其事责其功。
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
故群臣其言大而功小者则罚,非罚小功也,罚功不当名也;群臣其言小而功大者亦罚,非不说于大功也,以为不当名也害甚于有大功,故罚。
昔者韩昭侯醉而寝,典冠者见君之寒也,故加衣于君之上。
觉寝而说,问左右曰:“谁加衣者。
”左右对曰:“典冠。
”君因兼罪典衣与典冠。
其罪典衣,以为失其事也;其罪典冠,以为越其职也。
非不恶寒也,以为侵官之害甚于寒。
故明主之畜臣,臣不得越官而有功,不得陈言而不当。
越官则死,不当则罪。
守业其官,所言者贞也,则群臣不得朋党相为矣。
(节选自《韩非子·二柄》)【注】①《传》:原书不详。
②皋陶:舜的臣子,主管刑罚律令,苏轼在这里误用为尧之臣。
③四岳:主管四方诸侯的官员。
④《书》:即《尚书》。
10.材料一画波浪线的部分仅有三处需要断句,请用铅笔将答题卡上相应的位置的答案标号涂黑。
高中语文课外古诗文《韩非子二柄》原文及翻译
《韩非子·二柄》原文及翻译原文: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
二柄者,刑德也。
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
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
故世之奸臣则不然,所恶,则能得之其主而罪之;所爱,则能得之其主而赏之。
今人主非使赏罚之威利出于己也,听其臣而行其赏罚,则一国之人皆畏其臣而易其君,归其臣而去其君矣。
夫虎之所以能服狗者,爪牙也,使虎释其爪牙而使狗用之,则虎反服于狗矣。
故劫杀拥蔽之主,兼失刑德而使臣用之,而不危亡者,则未尝有也。
人主将欲禁奸,则审合刑名;刑名者,言与事也。
为人臣者陈而言,君以其言授之事,专以其事责其功。
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
故群臣其言大而功小者则罚,非罚小功也,罚功不当名也;群臣其言小而功大者亦罚,非不说于大功也,以为不当名也害甚于有大功,故罚。
昔者韩昭侯醉而寝,典冠者见君之寒也,故加衣于君之上。
觉寝而说,问左右曰:“谁加衣者?”左右对曰:“典冠。
”君因兼罪典衣与典冠。
其罪典衣,以为失其事也;其罪典冠,以为越其职也。
故明主之畜臣,臣不得越官而有功,不得陈言而不当。
越官则死,不当则罪。
守业其官,所言者贞也,则群臣不得朋党相为矣。
人主有二患任贤则臣将乘于贤以劫其君妄举则事沮不胜。
越王好勇而民多轻死;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齐桓公妒外而好内,故竖刁自宫以治内;桓公好味,易牙蒸其子首而进之;燕子哙好贤,故子之明不受国。
故人主好贤,则群臣饰行以要君欲,则是群臣之情不效;群臣之情不效,则人主无以异其臣矣。
故君见恶,则群臣匿端;君见好,则群臣诬能。
人主欲见,则群臣之情态得其资矣。
故子之托于贤以夺其君者也,竖刁、易牙,因君之欲以侵其君者也。
其卒,子哙以乱死,桓公虫流出户而不葬今人主不掩其情,不匿其端,而使人臣有缘以侵其主,则群臣为子之①、田常②不难矣。
故曰:“去好去恶,群臣见素。
”群臣见素,则大君不蔽矣。
(节选自《韩非子·二柄》,有删减)【注】①子之:春秋战国时燕国的相国,他怂恿燕王效法尧舜将王位让给他,后来燕国差不多名存实亡了。
红林悟道《韩非子》-二柄 第五章:虎爪
红林悟道《韩非子-二柄》第五章:虎爪《韩非子-二柄》上一章韩非子告诉君主如果君主自己不亲自掌握赏罚的权力,刑赏的威利不是出于君主之手,而是任由权臣执行赏罚,那么长此以往,国中臣民就会畏惧与感恩权臣,大家都依附于权臣而远离君主,最终的结果就是君臣易位。
这就是君主失去刑赏大权的祸患。
权力是人类社会先天就存在的,不分好与坏,不分善与恶,要看用权的人。
权力也不是先天性会赋予谁,更不是谁会授予谁权力,而是要去争取,去拿回本属于自己的权力。
可以说整个人类社会都是依靠权力的管理而有序的运转着,如果失去权力的掌控,世界就会陷入混乱之中。
对于权力的阐述,是韩非子看到社会发展需要秩序,需要法律来维护的实质而说的,但他所处的时代战乱不断,究其原因就是君权空虚,诸侯争斗,民不聊生。
所以韩非子想加强君权,能有一个强有力的统治者,制服四方诸侯,使社会安定民生和谐,这和孔子恢复礼制(周礼)是如出一辙。
加强君权,就是要让君主亲自掌握“刑赏”大权。
对于“刑赏”大权的重要性,韩非子给君主举了一个例子“虎之所以能服狗者,爪牙也”,意思就是老虎能制服狗,靠的是爪牙。
爪牙可以理解为君主制服臣子的武器,也可理解为权力。
自古君主都会亲自掌控军事、财政、外军、内务大权,这都是君主拥有权力与发挥权力的体现。
对于君主失去权力,韩非子的结论就是“使虎释其爪牙而使狗用之,则虎反服于狗矣”,意思就是假使老虎去掉它的爪牙而让狗使用,那么老虎反而会被狗所制服。
这就是权力的重要性,它不是天生属于那一个人,而是看谁能据为所有,如果权力被臣子所拥有,他就是真正的老虎,就能制服失去爪牙的老虎。
是不是老虎,不是老虎自己说了算,而是要看他是不是具有老虎才有的“爪牙”,如果有就是,如果没有就不是。
韩非子的“爪牙”权力论,道出了权力的本质。
权力不是因人而有,而是有之用之则有。
韩非了直接告诉君主“人主者,以刑德制臣者也”,意思就是君主是要靠刑德来制服臣下的。
这就是君主必须亲自掌握刑赏大权的原因,君主失权,如虎失去“爪牙”,臣子得权,如狗得“爪牙”,虎变狗,狗变虎,就在于权在谁手。
帝王之术精华之要:一道二柄三守四方五蠹六反七术八奸十过!
帝王之术精华之要:一道二柄三守四方五蠹六反七术八奸十过!帝王之术就是御臣治下之术,是古代帝王的治国之道;也是当今管理学的不二法门。
《韩非子》一书则是帝王之术的百科全书,如果古代帝王能深刻领会《韩非子》的精华,并灵活运用,那么王朝不会二世而亡,也不会国运不超过三百年。
现在的人如果能理解好韩非子,则对于管理公司,逢迎上级无疑是如鱼得水。
但是知识就在那里,能否运用好还与个人的情商智商有关,也与时势紧密相关。
1、一道《韩非子.主道》:道者,万物之始,是非之纪也。
是以明君守始以知万物之源,治纪以知善败之端。
故虚静以待,令名自命也,令事自定也。
虚则知实之情,静则知动者正。
有言者自为名,有事者自为形,形名参同,君乃无事焉,归之其情。
故曰:君无见其所欲,君见其所欲,臣自将雕琢;君无见其意,君见其意,臣将自表异。
故曰:去好去恶,臣乃见素;去旧去智,臣乃自备。
故有智而不以虑,使万物知其处;有贤而不以行,观臣下之所因;有勇而不以怒,使群臣尽其武。
是故去智而有明,去贤而有功,去勇而有强。
君臣守职,百官有常,因能而使之,是谓习常。
一道就是人主之道,重点在于“不现可欲”,而后“依道而行”。
也就是作为君王不要表达出自已的爱好或者厌恶,也不要表达出自已的能力,这样臣子就无法猜透领导的心思,也就不会刻意逢迎。
下属不妄度上意,则依法依规认真做事,露出自已的本色,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
而君王自已了解下属的能力后,按其能力按排职事,有功者依法而赏,有过者依法而罚,那么君王反映出来的意志就是规章制度,就是国家法令。
而臣子知道君王依规依法办事,则自已也会依规依法做事。
全国都尊纪守法,则国家大治,君主自然可以垂拱而天下治。
2、二柄《韩非子.二柄》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
二柄者,刑德也。
何谓刑德?曰: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
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
故世之奸臣则不然,所恶,则能得之其主而罪之;所爱,则能得之其主而赏之;今人主非使赏罚之威利出于已也,听其臣而行其赏罚,则一国之人皆畏其臣而易其君,归其臣而去其君矣。
韩非子第二篇原文与解析
韩非子第二篇原文与解析韩非子第二篇原文:韩非子曰:“今夫有社稷者,国之大事也。
及视行修乘舞,以验其政令。
有其民者,人之大事也。
视身修行修乘舞,以验其政令。
国有政令者,故能备乎外者。
人有政令者,故能备乎内者。
故大国无破,小国无亡。
外备则守,内备则治,不知外内之分,不能均治。
”解析:韩非子在这篇文章中明确指出了国家和个人的重要性以及对外对内的重要性。
他指出,国家的社稷(社会的根本利益)是至关重要的大事,而个人也是重要的存在。
一个国家若在行政政令上能够经行修乘舞(即考核政令的执行情况),就能保持国家的安全和稳定。
而一个人若在个人修行上能够行修乘舞,就能保证自身的行为合乎道德规范和法律法规。
国家因为有政令的存在而能够在外部得到保障,个人也因为有政令的存在而能够在内部得到保障。
所以,大国不会被破坏,小国不会灭亡。
只有做到外部的准备,国家才能得以守卫,只有做到内部的准备,国家才能得以治理。
如果没有区分外内的重要性和差异,就无法进行有效的治理。
这段话通过"国之大事"和"人之大事"的呼应来突出了国家和个人在政治生活中的重要性。
而提到了行修乘舞,即以人行为的修行为判定政令的准则,既展示了政令的检验方式,也强调了个人修行的重要性。
文章中用了"外备则守,内备则治"的表达方式,通过强调外部和内部的区别,呼应了外内的重要性和差异,以及为国家和个人带来的保障与利益。
总的来说,韩非子在这篇文章中用简洁明了的字句呼应了国家与个人、外部与内部的关系,并以修行和政令的检验作为关键点,提出了外部和内部的备份与治理的思想。
这些思想对于国家的治理和个人的修行提供了有价值的启示和指导,从而为社会和个人的发展带来积极的影响。
红林悟道《韩非子》-二柄 第七章:审合
红林悟道《韩非子-二柄》第七章:审合《韩非子-二柄》上一章韩非子给君主举了齐国田常弑君、宋国子罕劫君的实例,告诉君主如果朝臣像田常一样请得授封爵禄与施舍百姓的权力,那么权臣就会结党营私与假公济私,权势相得。
结果君主就会像齐简被杀公与宋桓侯被挟一样。
所以韩非子总结道,如果君主“刑赏”大权外借,必定落得危亡之地。
君主“刑赏”大权外借,一方面是君主不懂刑赏的权义,二是臣子过于奸邪,能够请得君主刑赏大权的朝臣必是奸邪之至。
所以韩非子告诫君主想要禁止臣子的奸邪,就要“审合形名”意思就是去审核形名,也就是要审核臣子的言论与职事是不是相合。
我们常说实干兴邦,空谈误国,禁止空谈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实地审核,看看臣子说的和做的是不是一致。
作为君主不能只听臣子的言论而不考核实效,那样只能被能说之臣所蒙蔽与欺骗。
“审合形名”是最好最简单的考核办法。
一名厨师说自己如何如何会做菜,说得让人直流口水,试验他是否能做菜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去亲自做一遍,领导亲自吃一吃,会不会好不好,一看一吃就明白了。
不肖化过多的精力与时间在口头上费周折,只看实效与言论是否一致就好。
其实,古代君主用人与现代公司招聘一样,程序决定了君主先要听取臣子的言论,按其言论评定能力,再根据臣子的言论能力授予相应的职位与职责。
接下来就是审合形名,按臣子的职位与职责要求他的功效,并进行绩效考核。
老板根据应聘人员的简历与言论,决定某人当任公司的销售总监,负责公司的销售工作,设定了当年的销售目标与回款任务,销售总监也接受了这一目标与任务并签订了责任状。
老板就按月考核销售量与回款额就行,看看销售总监的工作实效和他所说的是不是一致,是实干还是空谈一看就知。
对于绩效考核韩非子的原则是“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意思就是功效符合职事,职事符合言论,就赏;功效不符合职事,职事不符合言论,就罚。
标准就是言行一致,就赏,言行不一致,就罚。
实际效果与业绩与职责一样,职责工作与当初的言论(承诺)一样,就按绩效考核管理办法规定给予奖赏;如果实际效果与业绩与职责不一样,职责工作与当初的言论(承诺)不一样,就按绩效考核管理办法规定给予处罚。
韩非子·二柄全文
韩非子·二柄全文原文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
二柄者,刑德也。
何谓刑德?曰: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
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
故世之奸臣则不然,所恶,则能得之其主而罪之;所爱,则能得之其主而赏之;今人主非使赏罚之威利出于已也,听其臣而行其赏罚,则一国之人皆畏其臣而易其君,归其臣而去其君矣。
此人主失刑德之患也。
夫虎之所以能服狗者,爪牙也。
使虎释其爪牙而使狗用之,则虎反服于狗矣。
人主者,以刑德制臣者也。
今君人者释其刑德而使臣用之,则君反制于臣矣。
故田常上请爵禄而行之群臣,下大斗斛而施于百姓,此简公失德而田常用之也,故简公见弑。
子罕谓宋君曰:夫庆赏赐予者,民之所喜也,君自行之;杀戮刑罚者,民之所恶也,臣请当之。
于是宋君失刑百子罕用之,故宋君见劫。
田常徒用德而简公弑,子罕徒用刑而宋君劫。
故今世为人臣者兼刑德而用之,则是世主之危甚于简公、宋君也。
故劫杀拥蔽之,主非失刑德而使臣用之,而不危亡者,则未尝有也。
人主将欲禁奸,则审合刑名者,言异事也。
为人臣者陈而言,君以其言授之事,专以其事责其功。
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
故群臣其言大而功小者则罚,非罚小功也,罚功不当名也;群臣其言小而功大者亦罚,非不说于大功也,以为不当名也害甚于有大功,故罚。
昔者韩昭候醉而寝,典冠者见君之寒也,故加衣于君之上,觉寝而说,问左右曰:谁加衣者?左右对曰:典冠。
君因兼罪典衣与典冠。
其罪典衣,以为失其事也;其罪典冠,以为越其职也。
非不恶寒也,以为侵官之害甚于寒。
故明主之畜臣,臣不得越官而有功,不得陈言而不当。
越官则死,不当则罪。
守业其官,所言者贞也,则群臣不得朋党相为矣。
人主有二患:任贤,则臣将乘于贤以劫其君;妄举,则事沮不胜。
故人主好贤,则群臣饰行以要群欲,则是群臣之情不效;群臣之情不效,则人主无以异其臣矣。
故越王好勇而民多轻死;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齐桓公妒外而好内,故竖刁自宫以治内;桓公好味,易牙蒸其子首而进之;燕子哙好贤,故子之明不受国。
重罚轻赏——韩非子对二柄的不对等使用诠释
重罚轻赏———韩非子对二柄的不对等使用诠释白彤东【摘要】据通常的理解,韩非子的制度构建以赏罚二柄为核心,赏罚并用且并重。
但韩非子实际支持的是重罚轻赏。
他之所以支持重罚,是因为小罪可以导致大的后果,因此重罚是适当的。
并且,重罚可以通过杀鸡儆猴来养成人民的守法习惯,也可以改变心存侥幸的潜在犯罪者的理性计算,使其选择不去犯罪,还可以同时吓阻大罪与小罪,因而比轻罚在治理上更有效。
重罚可以以刑去刑,轻刑反而会以刑致刑,所以重罚并不比轻罚严酷。
这种轻罪重罚、以刑去刑的观点,似乎在当代新加坡的社会实践与所谓破窗理论这一警察执法理论中得到支持。
就少赏乃至无赏而重罚的原因,韩非子指出,罚比赏的耗费少。
根据韩非子所理解的人性,在奖赏导致了富足的情况下,赏对人类行动的驱动力丧失。
虽然罚超过一定阈值的时候,人类对罚不再敏感,但这个阈值相对较高。
也就是说,人类对罚的畏惧相对更为恒常。
并且,人类对痛苦比对快乐的认知更加普世。
因此,罚是比赏更普遍和更有效的国家治理工具。
韩非子轻赏的立场背后所隐含的人类对痛苦的畏惧更加普遍与恒常的观点,是对与韩非子思想看似呼应的西方功利主义者的痛苦与快乐并重的观点的一个修正。
【关键词】韩非子;重罚轻赏;破窗理论;功利主义中图分类号:B226 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660(2022)06-0126-07作者简介:白彤东,北京人,哲学博士,(上海200433)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教授。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课题“古今中西参照下的《韩非子》政治哲学研究”(17BZX053)对韩非子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国家治理以赏罚二柄为核心。
但哪怕是在中国思想乃至法家的研究者中间,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韩非子的这二柄并不是“等重”的。
即使在少数意识到韩非子并不是赏罚并重的学者中间,他们往往也没有对此给出充分的解释。
本文从《韩非子》文本出发,展示韩非子的重罚轻赏思想,并对其加以解释。
这些解释的背后,是韩非子对人性的一些基本判断与相应的治理主张。
韩 非子二柄篇制度理论探究
韩非子二柄篇制度理论探究在先秦诸子百家的璀璨星空中,法家思想犹如一颗耀眼的星辰,为后世的政治治理和社会秩序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基石。
韩非子作为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其著作《韩非子》中的《二柄》篇更是集中阐述了权力运用与制度设计的深刻见解。
《二柄》开篇,韩非子明确指出:“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
二柄者,刑德也。
”这里的“刑”即刑罚,代表着惩罚;“德”即奖赏,象征着激励。
韩非子认为,君主管理臣子,主要依靠这两种手段。
刑与德,一抑一扬,一罚一赏,构成了君主统治的基本方略。
从人性的角度来看,韩非子主张人性本恶。
他认为,人们往往会出于自身的利益而行动,如果没有严格的法律和明确的奖惩制度,就难以规范人们的行为。
在这种观点的基础上,“二柄”的运用就显得尤为重要。
君主通过刑罚来威慑臣子,使其不敢违法乱纪;通过奖赏来激励臣子,使其积极为君主效力。
在制度设计方面,韩非子强调了“法”的重要性。
他认为,“法”应当是明确的、公开的,让所有人都知晓。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二柄”的公正实施。
如果法律模糊不清,那么在实施刑罚和奖赏时就容易出现偏差,导致臣子无所适从,甚至心生不满。
同时,韩非子主张“法不阿贵”,即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无论地位高低,只要触犯法律,都应受到惩罚。
这一观点在当时具有极大的进步意义,打破了贵族特权,为建立一个公平、有序的社会秩序提供了理论支持。
在权力的运用上,韩非子认为君主应当牢牢掌握“二柄”,不能让权力旁落。
如果君主失去了对刑罚和奖赏的控制权,就容易被臣子所蒙蔽和操纵,导致政权的不稳定。
为了确保“二柄”的有效运用,君主还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臣子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要根据臣子的实际功绩来进行赏罚。
然而,韩非子的“二柄”理论也并非完美无缺。
在过于强调君主权威和刑罚的作用时,可能会导致统治的严苛和民众的压抑。
而且,如果奖赏和惩罚的标准过于单一或不合理,也可能会打击臣子的积极性和创造性。
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否定其理论的价值。
文言文翻译柄
夫柄,固非一日之功,亦非一人之力所能成。
古之匠人,心思巧妙,手艺精湛,方能使柄之制作达到完美之境。
是以,柄之形制,虽小,却极尽匠心。
柄之始也,木柄也。
木柄者,取材于山林之树木,伐木为材,削木为柄。
木柄之制作,先选良木,次择佳工,然后削之、磨之、漆之,使木柄光滑细腻,握之如握玉,温润如玉。
木柄之作,其工艺之繁复,其工序之严谨,非一日之功可成。
继木柄之后,竹柄兴。
竹柄者,取材于山间之竹,竹质坚韧,纹理美观。
匠人采竹,择其佳者,削之、烤之、磨之,使竹柄坚固耐用,手握舒适。
竹柄之作,亦需匠心独运,方能制作出美观实用的佳品。
又有铜柄、铁柄,皆以金属为之。
铜柄者,铜质柔韧,色泽美观,匠人炼铜为柄,敲打、錾刻、镶嵌,使铜柄光彩夺目,古朴典雅。
铁柄者,铁质坚硬,耐磨耐锈,匠人炼铁为柄,锻造、淬火、涂漆,使铁柄坚实耐用,经久不衰。
柄之用途,广矣。
或为刀剑之柄,使战士持之,冲锋陷阵;或为笔砚之柄,使文人挥毫泼墨,抒发胸臆;或为家具之柄,使人们日常起居,得心应手。
柄之大小、长短、粗细,皆以器物之需而定,无一定之规。
柄之制作,亦有其道。
匠人制柄,先定器物之用途,次选材料,再定柄之形状,最后精雕细琢,使柄与器物相得益彰。
制柄之艺,非一日之功,需匠人潜心钻研,方能炉火纯青。
总之,柄者,器物之灵魂,虽小,却不可或缺。
匠人制柄,匠心独运,使柄之制作达到极致之美。
是以,柄之价值,不可估量。
吾辈宜珍视之,传承之,使柄之艺术,永世流传。
译文:柄,是器物的关键部分,用来握持物品,使得手能够操作,事情得以完成。
古时候的人,用木头做柄,用竹子做柄,用铜做柄,用铁做柄,材质各不相同,用途也有所区别。
然而,都把柄看作是器物的重要部分,是不可或缺的。
柄,本来就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成的,也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够完成的。
古时的工匠,心思巧妙,手艺精湛,才能使得柄的制作达到完美的境地。
因此,柄的形状,虽然小,但却极尽匠心。
柄的起源,是木柄。
木柄,取自山林中的树木,砍伐树木取材,削木制成柄。
34、每个人做事的目的、动机都是不一样的
34、每个人做事的目的、动机都是不一样的34、每个人做事的目的、动机都是不一样的【原文】田伯鼎好士而存其君,白公好士而乱荆。
其好士则同,其所以为则异。
公孙友自刖1而尊百里,竖刁自宫2而謟3桓公。
其自刑则同,其所以自刑之为则异。
慧子曰:“狂者东走,逐者亦东走。
其东走则同,其所以东走之为则异。
故曰:‘同事之人,不可不审察也’。
”【译文】田伯鼎喜好读书人而保全了他的君主,白公胜喜好读书人而搅乱了楚国。
他们喜好读书人是相同的,但他们使用读书人的办法不同。
公孙友砍掉自己的脚而尊重百里奚,竖刁割掉自己的睾丸而隐瞒齐桓公。
他们给自己用刑是相同的,但之所以用刑的目的是不同的。
慧子说:“发狂的人向东跑,追逐他的人也向东跑,向东跑是相同的,但他们向东跑的目的不同。
所以说:‘对于做同样事情的人,不可以不审察。
’”【说明】这一段的意思很明白,其目的就在于提醒我们,虽然看到人们在做同样的事,但我们一定要考察他们的目的、动机,因为每个人做事的目的、动机都是不一样的。
如果我们仅仅看表相,我们就会陷入迷惑之中。
就象很多人都行善一样,其行善的目的和动机肯定不一样。
如果单纯地认为行善就是好人,那么我们将被很多“好人”蒙骗。
本篇《说林》,就是传说故事的丛林,与后世儒家“儒林”、“艺林”的“林”含意相同,指汇集。
所以“说林”也即相当于现代的“故事集”。
韩非所记载的这些故事,是为了他著书立说的需要而搜集的,其中很多故事摘自古代的史书,所以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可以用来与其它史料相参证;有些故事则可能是来自于民间传说,也可能是韩非自己创作的寓言。
——————————————————【注释】1.刖:(yue月)《易·困·九五》:“劓刖,困于赤绂:乃徐有说,利用祭祀。
”《周礼·司刑》:“刖五百。
”《左传·庄公十六年》:“刖强鉏。
”《韩非子·和氏》:“王以和为诳,而刖其左足。
”《说文·刀部》:“刖,绝也。
韩非子·二柄 阅读答案附翻译(2)
韩非子·二柄阅读答案附翻译(2)8.D 子之投的是燕王。
9/译文:他(君主)处罚典衣官,是认为他疏忽了自己的事情。
(采分点:其、罪、失)(4)故子之托于贤以夺其君者也,竖刁、易牙,因君之欲以侵其君者也。
(4分)译文:所以子之假托贤名来篡夺君位,竖刁、易牙借着君主的欲望来侵害他们的君主。
(故、夺、因、侵各1分)(5)群臣见素,则大君不蔽矣。
(3分)译文:群臣露出本色,君主就不会受蒙蔽了。
(见、素、蔽)翻译》》》全文翻译》》》明君用来控制臣下的,不过是两种权柄罢了。
两种权柄就是刑和德。
什么叫刑、德?回答是:杀戮叫做刑,奖赏叫做德。
做臣子的害怕刑罚而贪图奖赏,所以君主亲自掌握刑赏权力,群臣就会害怕他的威势而追求他的奖励。
君主是要靠刑德来制服臣下的,如果做君主的丢掉刑赏大权而让臣下使用,那么君主反而会被臣下所控制了。
所以田常向君主请求爵禄而赐给群臣,对下用大斗出小斗进的办法把粮食施舍给百姓,这就是齐简公失去奖赏大权而由田常掌握,简公因而遭到杀害。
子罕告诉宋桓侯说:奖赏恩赐是百姓喜欢的,君王自己施行;杀戮刑罚是百姓憎恶的,请让我来掌管。
于是宋桓侯失去刑罚大权而由子罕掌握。
宋桓侯因而遭到挟制。
田常仅仅掌握了奖赏大权,齐简公就遭到了杀害;子罕仅仅掌握了刑赏大权,宋桓侯就遭到了挟制。
所以当代做臣下的如果统摄了刑赏大权,那么这代君主将会遭受到比齐简公、宋桓侯更大的危险。
所以被劫杀被蒙蔽的君主,一旦同时失去刑赏大权而由臣下执掌,这样还不导致危亡的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
做臣下的发表一定的言论,君主根据他的言论授予相应的职事,专就他的职事责求他的功效。
功效符合职事,职事符合言论,就赏;功效不符合职事,职事不符合言论,就罚。
所以群臣言大功小的要罚;这不是要罚小功,而是要罚功效不符合言论。
群臣言小功大的也要罚;这不是对大功不喜欢,而是认为功效不符合言论的危害超过了所建大功,所以要罚。
从前韩昭侯喝醉酒睡着了,掌帽官见他冷,就给他身上盖了衣服。
《韩非子·二柄》全文、注释和鉴赏
《韩⾮⼦·⼆柄》全⽂、注释和鉴赏明主之所导制其⾂者①,⼆柄⽽已矣。
⼆柄者,刑德也。
何谓刑德?⽈: 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
为⼈⾂者畏诛罚⽽利庆赏,故⼈主⾃⽤其刑德,则群⾂畏其威⽽归其利矣。
故世之奸⾂则不然②,所恶,则能得之其主⽽罪之;所爱,则能得之其主⽽赏之。
今⼈主⾮使赏罚之威利出于⼰也,听其⾂⽽⾏其赏罚,则⼀国之⼈皆畏其⾂⽽易其君,归其⾂⽽去其君矣。
此⼈主失刑德之患也。
夫虎之所以能服狗者,⽖⽛也,使虎释其⽖⽛⽽使狗⽤之,则虎反服于狗矣。
⼈主者,以刑德制⾂者也,今君⼈者释其刑德使⾂⽤之,则君反制于⾂矣。
故⽥常上请爵禄⽽⾏之群⾂③,下⼤⽃斛⽽施于百姓④,此简公失德⽽⽥常⽤之也,故简公见弑。
⼦罕谓宋君⽈⑤:“夫庆赏赐予者,民之所喜也,君⾃⾏之;杀戮刑罚者,民之所恶也,⾂请当之⑥。
”于是宋君失刑⽽⼦罕⽤之。
故宋君见劫。
⽥常徒⽤德⽽简公弑,⼦罕徒⽤刑⽽宋君劫。
故今世为⼈⾂者兼刑德⽽⽤之,则是世主之危甚于简公、宋君也。
故劫杀拥蔽之主⑦,兼失刑德⽽使⾂⽤之,⽽不危亡者,则未尝有也。
〔注释〕 ①导: 通“道”,由。
②故: 通“顾”,可是。
③⽥常: 即⽥成⼦,也称陈恒、陈成⼦,春秋末年齐国的⼤⾂。
④斛: 古代的量器,⼗⽃为⼀斛。
⑤⼦罕: 即皇喜,姓戴。
宋君: 指宋桓侯,被⼦罕劫杀。
⑥⾂: ⼦罕⾃称。
⑦拥: 通“壅”,堵塞。
⼈主将欲禁奸,则审合刑名①者,⾔与事也。
为⼈⾂者陈⽽⾔②,君以其⾔授之事,专以其事责其功。
功当其事,事当其⾔,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则罚。
故群⾂其⾔⼤⽽功⼩者则罚,⾮罚⼩功也,罚功不当名也;群⾂其⾔⼩⽽功⼤者亦罚,⾮不说于⼤功也③,以为不当名也害甚于有⼤功,故罚。
昔者韩昭侯醉⽽寝④,典冠者见君之寒也,故加⾐于君之上,觉寝⽽说,问左右⽈:“谁加⾐者?”左右对⽈:“典冠。
”君因兼罪典⾐与典冠。
其罪典⾐,以为失其事也;其罪典冠,以为越其职也。
⾮不恶寒也,以为侵官之害甚于寒。
红林悟道《韩非子》-二柄 第二章:归利
红林悟道《韩非子-二柄》第二章:归利《韩非子-二柄》上一章韩非子在开篇就阐明了“二柄”的含意,一是刑,二是德,刑就是杀戮,德就是奖赏。
开宗明义的告诉君主、臣子与世人,君主掌握着臣子的生杀大权与兴衰之力,这两种绝对的权力是君主先天本有的,就像“道”一样孕育万物使万物生灭。
这里的君主不是指具体的某个人,而是这个职位的权力。
为什么韩非了就这么直接把“二柄刑德”作为君主掌控臣子的措施与根本权力呢?这就关乎到人性的问题,人性是个中性词,既不本善也不本恶,人性只是一个载体,就像德一样,包容性是它的特质,既可包容阳的一面也可包容阴的一面,既可包容善良又可包容邪恶,既可包容勤奋又可包容懒惰,既可包容高傲又可包容卑谦,既可包容真诚又可包容欺骗,既可包容清廉又可包容贪婪,既可包容无畏又可包容畏惧。
人性的正反面是可以相互转换的,可以由善良转换为邪恶,可以由勤奋转换为懒惰,可以由卑谦转换为高傲,可以由真诚转换为欺骗,可以由清廉转换为贪婪,可以由无畏转换为畏惧。
但似乎绝大多数人(普通人)的人性一般都略微偏向于邪恶、懒惰、卑谦、欺骗、贪婪、畏惧,与之相反的人性大多数是英雄式的人物。
而绝大多数的臣子的人性属于普通人的人性。
韩非子是《老子》学说的深究者,自然明白“道”的力量与“德”的包容,对于人性的研究自然清清楚楚。
刑德的成立,就是基于臣子人性中畏惧大于无畏、贪婪大于清廉的特性。
所以韩非子告诉君主“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意思就是做臣子的害怕刑罚而贪图奖赏。
这是摸清了臣子的人性,利用了臣子人性的弱点。
但,臣子人性的弱点不是天生就有的,而是出生后受环境的影响所致,最大的影响莫过于教育与生活了。
“服从”性、守规矩的教育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从“道”的教育服从天地敬畏天地,到“儒家与法家”的教育服从社会守规矩、服从君主守臣礼。
到了韩非子的时代,儒家与法家思想开始流行,就整个二千年的封建社会而言,儒法交替做主,但儒家大于法家,是因为和平建设时期大于战争重塑时期。
轻松读懂韩非子05-二柄
轻松读懂韩非子05-二柄君主的权威来自赏罚的权力,服从自己把事情做好的人得到赏赐,悖逆自己不把事情做好的人受到刑罚,臣民趋利避害的自然的本能选择,所以他们就会选择服从君主。
韩非子把这两个掌控臣民的抓手称之为德刑二柄。
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
二柄者,刑德也。
何谓刑德?曰: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
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
君主对大臣有两方面的工作要做,一方面是导,一方面是制。
导,就是让大臣干好应该干的事,制,就是让大臣不做不该干的事。
要做到这两件事有两个抓手,这两个抓手,一个是德,一个是刑。
这就是韩非子所说的德刑二柄,刑就是杀戮,德就是赏赐。
当大臣的自然都害怕杀戮诛罚而喜欢得到赏赐,所以君主以德刑二柄作为掌控大臣的抓手,大臣做了不该做的事或者该做的事没做好,就要用刑。
大臣把该做的事都做好了甚至做优了,就要用赏。
君主做到了这两点,大臣们不敢不作为或者乱作为从而避免诛罚,这叫畏其威,大臣们只能有作为从而争取赏赐,这叫归其利。
故世之奸臣则不然,所恶,则能得之其主而罪之;所爱,则能得之其主而赏之;今人主非使赏罚之威利出于已也,听其臣而行其赏罚,则一国之人皆畏其臣而易其君,归其臣而去其君矣。
此人主失刑德之患也。
现在的奸臣则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对自己厌恶的人,能借助君主的手给予惩罚。
对自己喜欢的人,能过借助君主的手给予赏赐。
这就是我们在历史上经常看到的君主宠信的奸臣,君主对宠臣言听计从,对宠臣厌恶的人就给予惩罚,不管这个人是否真的有罪,对宠臣喜欢的人就给予赏赐,不管这个人是否有功。
君主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呢?结果就是赏罚的权力变相地转移到了宠臣的手上,那么罚所形成的威严和赏所形成的好处都不再属于君主所有了,这就是人主非使赏罚之威利出于已。
大臣说罚谁君主就罚谁,大臣说赏谁君主就赏谁,那么这个国家的人就会害怕这个大臣而不是害怕君主。
当一个国家的人害怕这个大臣而不是君主的时候,国家就会面临改朝换代的危险了。
红林悟道《韩非子》-二柄 第十三章:臣依
红林悟道《韩非子-二柄》第十三章:臣依《韩非子-二柄》上一章韩非子讲了五个君主外露性情喜好臣子依之讨好的故事,分别是:故越王好勇而民多轻死;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齐桓公妒外而好内,故竖刁自宫以治内;桓公好味,易牙蒸其子首而进之;燕子哙好贤,故子之明不受国。
韩非子先讲君主的喜好,后讲臣民为了讨好君主所做的事与产生的后果,后果可谓恐怖。
我将上一章的名称定为“君好”,意为君主喜好,这一章的名称定为“臣依”,意为臣子的依据,将君主的喜好作为讨好君主的依据。
人与人之间到底如何相处?君与臣之间到底如何相处?领导与下属之间到底如何相处?这是个千古不老的话题,说法各种各样,但没有一种说法够科学,这是因为人是情感动物,而人的情感是无法量化的,无法量化的东西就做不到科学。
但可以规范,这就是制度的重要性。
中国古代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明确的规定,最为重要的就是三纲五常。
“三纲”是指“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要求为臣、为子、为妻的必须绝对服从于君、父、夫,同时也要求君、父、夫为臣、子、妻做出表率。
它反映了封建社会中君臣、父子、夫妇之间的一种特殊的道德关系。
“五常”即仁、义、礼、智、信,是用以调整、规范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等人伦关系的行为准则。
制度中的上下级区别不同于人格中相互平等,三纲是制度,不是人格。
韩非子在这一章中讲明了“君好臣为”的本质。
首先是“君见恶,则群臣匿端”,意思是君主流露出厌恶情绪的,群臣就会迅速掩盖。
感觉韩非子就在说领导批评下属的工作,表现出自己厌恶情绪,而下属却低着头红着脸千方百计的在掩饰,在辩解,或在认错。
其二是“君见好,则群臣诬能”就是君主流露出喜好情绪,群臣就会假装有能力。
同样,领导表扬了下属,表现出自己喜好的情绪,而下属趁机表现的很有能力,很努力的样子。
看看二千多前场景与现在的一模一样,这就是人性,万年不变。
韩非子得出的结论就是“人主欲见,则群臣之情态得其资矣”,就是君主的欲望表现出来,群臣的情态表示就有了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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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子·二柄》原文及翻译
韩非子
原文:
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
二柄者,刑德也。
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
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
故世之奸臣则不然,所恶,则能得之其主而罪之;所爱,则能得之其主而赏之。
今人主非使赏罚之威利出于己也,听其臣而行其赏罚,则一国之人皆畏其臣而易其君,归其臣而去其君矣。
夫虎之所以能服狗者,爪牙也,使虎释其爪牙而使狗用之,则虎反服于狗矣。
故劫杀拥蔽之主,兼失刑德而使臣用之,而不危亡者,则未尝有也。
人主将欲禁奸,则审合刑名;刑名者,言与事也。
为人臣者陈而言,君以其言授之事,专以其事责其功。
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罚。
故群臣
其言大而功小者则罚,非罚小功也,罚功不当名也;群臣其言小而功大者亦罚,非不说于大功也,以为不当名也害甚于有大功,故罚。
昔者韩昭侯醉而寝,典冠者见君之寒也,故加衣于君之上。
觉寝而说,问左右曰:“谁加衣者?”左右对曰:“典冠。
”君因兼罪典衣与典冠。
其罪典衣,以为失其事也;其罪典冠,以为越其职也。
故明主之畜臣,臣不得越官而有功,不得陈言而不当。
越官则死,不当则罪。
守业其官,所言者贞也,则群臣不得朋党相为矣。
人主有二患任贤则臣将乘于贤以劫其君妄举则事沮不胜。
越王好勇而民多轻死;楚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齐桓公妒外而好内,故竖刁自宫以治内;桓公好味,易牙蒸其子首而进之;燕子哙好贤,故子之明不受国。
故人主好贤,则群臣饰行以要君欲,则是群臣之情不效;群臣之情不效,则人主无以异其臣矣。
故君见恶,则群臣匿端;君见好,则群臣诬能。
人主欲见,则群臣之情态得其资矣。
故子之托于
贤以夺其君者也,竖刁、易牙,因君之欲以侵其君者也。
其卒,子哙以乱死,桓公虫流出户而不葬今人主不掩其情,不匿其端,而使人臣有缘以侵其主,则群臣为子之①、田常②不难矣。
故曰:“去好去恶,群臣见素。
”群臣见素,则大君不蔽矣。
(节选自《韩非子·二柄》,有删减)
【注】①子之:春秋战国时燕国的相国,他怂恿燕王效法尧舜将王位让给他,后来燕国差不多名存实亡了。
②田常:春秋时期齐国大臣。
齐简公四年田常杀死简公,拥立齐平公,任相国。
从此,齐国的政权完全由田氏控制。
译文:
明君用来控制臣下的,不过是两种权柄罢了。
两种权柄就是刑和德。
什么叫刑、德?回答是:杀戮叫做刑,奖赏叫做德。
做臣子的害怕刑罚而贪图奖赏,所以君主亲自掌握刑赏权力,群臣就会害怕他的威势而追求他的奖励。
而现在的奸
臣却不是这样。
他们对所憎恶的人,能够从君主那里取得权力予以惩罚;对所喜爱的人,能够从君主那里取得权力予以奖赏。
假如君主不是让赏罚的威严和利益掌握在自己手里,而是听任他的臣下去施行赏罚,那么全国的人就都会害怕权臣而轻视君主,就都会归附权臣而背离君主了。
这是君主失去刑赏大权的祸害。
老虎能制服狗,靠的是爪牙;假使老虎去掉它的爪牙而让狗使用,那么老虎反而会被狗所制服。
君主是要靠刑德来制服臣下的,如果做君主的丢掉刑赏大权而让臣下使用,那么君主反而会被臣下所控制了。
所以田常向君主请求爵禄而赐给群臣,对下用大斗出小斗进的办法把粮食施舍给百姓,这就是齐简公失去奖赏大权而由田常掌握,简公因而遭到杀害。
子罕告诉宋桓侯说:“奖赏恩赐是百姓喜欢的,君王自己施行;杀戮刑罚是百姓憎恶的,请让我来掌管。
”于是宋桓侯失去刑罚大权而由于罕掌握。
宋桓侯因而遭到挟制。
田常仅仅掌握了奖赏大权,齐简公就遭到了杀害;
子罕仅仅掌握了刑赏大权,宋桓侯就遭到了挟制。
所以当代做臣下的如果统摄了刑赏大权,那么这代君主将会遭受到比齐简公、宋桓侯更大的危险。
所以被劫杀被蒙蔽的君主,一旦同时失去刑赏大权而由臣下执掌,这样还不导致危亡的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
君主要想禁止奸邪,就要去审核形名。
形名是指言论和职事。
做臣下的发表一定的言论,君主根据他的言论授予相应的职事,专就他的职事责求他的功效。
功效符合职事,职事符合言论,就赏;功效不符合职事,职事不符合言论,就罚。
所以群臣言大功小的要罚;这不是要罚小功,而是要罚功效不符合言论。
群臣言小功大的也要罚;这不是对大功不喜欢。
而是认为功效不符合言论的危害超过了所建大功,所以要罚。
从前韩昭侯喝醉酒睡着了,掌帽官见他冷,就给他身上盖了衣服。
韩昭侯睡醒后很高兴,问近侍说:“盖衣服的是谁?”近侍回答说:“掌帽官。
”昭侯便同时处罚了掌衣官和掌帽
官。
他处罚掌衣官,是认为掌衣官失职;他处罚掌帽官,是认为掌帽官越权。
不是不担心寒冷,而是认为越权的危害超过了寒冷。
所以明君驾驭臣下,臣下不能越权去立功,不能说话不恰当。
超越职权就该处死,言行不一就该治罪。
司守本职,言而有信,群臣就不可能结党营私了。
君主有两种祸患:任用贤人,臣下就会依仗贤能来威逼君主;随便推举,就会败坏事情而不能成功。
所以君主喜好贤能,群臣就粉饰行为来迎合君主的欲望,这样群臣的实情便不会显露;群臣的实情不显露,君主便无法识别他的臣下了。
所以越王喜好勇敢,以致民众大都轻视死亡。
楚灵王喜爱细腰,结果国内有许多甘愿挨饿的人。
齐桓公心性妒忌而爱好女色,所以竖刁自行阉割以便掌官内宫。
齐桓公爱好美味,易牙蒸了自己儿子的脑袋去进献。
燕王子哙喜欢贤名,所以子之表面上不接受君位。
所以君主流露出厌恶情绪的,群臣就会迅速掩盖;君主流露出喜好情绪的,群臣就会假装
能力。
君主的欲望表现出来,群臣的情态表示就有了依托。
所以子之假托贤名来篡夺君位,竖刁易牙借着君主的欲望来侵害君主。
其结果,子哙因兵舌而死,齐桓公死后直到蛆虫爬出门外也得不到安葬。
这是什么原因呢?是君主把真情流露给了臣下招致的祸害。
臣下的真情不一定就是爱戴他的君主,而是为了重利的缘故。
如今君主要是不掩盖自己的真情,不隐藏自己的意图,而使臣下有机会来侵害自己,那么群臣充当子之、田常这样的角色就不难了。
所以说:去掉喜好厌恶,群臣暴露本色。
群臣暴露本色,国君就不会受蒙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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