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南京地区明初功臣墓神道石刻_夏寒

《东南文化 》 #$$% 年第 " 期总第 #$"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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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姓王墓前均设石马及控马官 ! 、 石羊 !、 石虎 ! 、 武将 !、 文官 ! 。 由于洪武五年才明确规定功臣殁 后封王墓前设文武各 !， 而常遇春卒于洪武二年， 因此没有按照定制设置文武官各 " 对。 且常遇春 墓前的石马控马者身着铠甲， 为武弁模样， 而其他 殁后封王者神道石马的控马者基本上都是宽袖长 袍文官模样。 比较特殊的是， 邓愈和徐达墓前没有发现石 望柱 # "! $ ， 李文忠墓前有 " 对石马和控马者没有全 部凿刻完成。 邓愈的墓前的石人和控马者分开， 石 马下腹部和四肢及石座连在一起， 上面雕刻云龙 纹， 且武将在文臣之后 # "% $ ， 而李文忠、 徐达以及汤 和墓前， 武将均在文臣之前， 这一点和后来的孝陵 是一致的。 《明会典 》 公侯： 公侯品秩视同一品。 也明确规 （一 定公侯墓前， 石望柱、 石虎、 石羊、 石马和石人 但根据调查来看， 实际情况并不 文一武 ） 各 " 对， 完全符合文献记载。 洪武时期殁后封公的功臣墓 前均未发现望石， 石马旁的控马者都是身着铠甲 的武弁。 石人除了康茂才墓为一文一武之外， 其它 品官： 明初品官墓前石刻尚未发现， 明中晚期 的石刻保存完整的也很少。 永乐年间的石刻中， 连 为一体的石马和控马官不再出现， 而是分开出现 了。 如明永乐七年的浡泥国王墓前的石马和控马 人就是分开的。 另一些品官墓前石马旁边没有设 置控马人。 如明英宗时期的户部尚书沈固的墓位 于镇江丹阳大泊镇高楼村沈家山南侧， 其神道石 石虎 !、 石羊 ! 、 石 刻由南向北依次是： 石望柱 !、 （ 左文右武 ） 马 !、 。 石马位置放置在石翁 石翁仲 ! 南京江宁姚南村佚名明墓， 有石虎、 石羊、 石马、 文 武官各 !， 但是石马旁没有控马官， 并且还增加了 （ 麒麟 ） 有脊怪兽 " 对 。 该石刻的特征与明初的石 刻也有较大的差别， 如石马雕刻出马镫， 武将手腕 上挂剑等等， 尤其是增加了有脊怪兽， 与河南新乡 明神宗同母弟潞简王神道石刻中的各种怪兽风格 相近 # "’ $ ， 因而可以认为该石刻当为明代晚期的石 刻。 由于江南一带， 明中晚期的石刻地点分散， 大 都已经遭到损坏， 在此不再详述。 三 陵墓石刻的等级差异 综合明初皇陵、 祖陵和功臣墓前神道石刻来 看， 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等级分明， 具体表现在以下 方面。 第一， 帝陵石刻数量远远超过功臣墓前的石 刻数量， 狮子、 麒麟、 大象、 骆驼、 獬豸等神兽或大 型动物都只在帝陵石刻中出现。 从皇陵、 祖陵到孝 设， 帝陵石刻中不再出现。 帝 陵前文武臣各有两 公侯墓前 对， 殁后封王的功臣墓前文武臣各 " 对， 石人只有 " 对。 第二， 帝陵和功臣品官墓前都设有石马， 但仍 然有一定的区别。 皇陵、 祖陵前的石马左右两侧有 两位控马者， 而且控马者都是宽衣博带， 显然是人 臣模样。 石马的鞍鞯障泥上雕龙凤纹。 殁后封王的 徐达、 李文忠、 邓愈墓前石马的控马者只一人， 也 是宽衣博带的品官。 死后封公的吴良、 吴桢以及仇 可见， 既便是同样种类的石刻， 帝王 武弁模样 # "( $ 。 和王、 公侯之间也有着明显的差别。 值得一提的是 明孝陵石马无控马者， 而永乐以后的品官墓前的 石马也不再出现控马者。 （表 第三 ， 石 刻的 大小 也 体现 了等 级 的 高低 三） ， 以帝王和功臣墓前都有的武将石刻为例， 皇 陵、 祖陵、 孝陵武将高度都超过 % 米， 而功臣墓前 的武将石刻高度一般在 !) ’ 米左右， 徐达墓前的 武将相对较高， 也只有 !) * 米。 其它石刻基本上也 是皇帝—— — 王—— — 公侯—— — 品官依次略有减杀。 可见， 石刻的大小也具有一定的等级象征意义。 第四， 纹样的不同。 明代陵墓前设置的石马与 前代石马明显不同， 马背上没有刻出桥形鞍鞯， 腹
" !* $ ” 事实上， 品官墓前的石马并非明代才 了石马。
出现， 南宋品官墓前就已经出现了。 可以说明初公 《 明史 》 侯品官墓前石刻主要参考南宋之制。 卷六 《丧葬之制》 十 记载： 坟茔之制， 亦洪武三年定……五年重定， 功臣殁 后封 王， 茔 地周 围一 百步 ， 坟高 二丈 四， 围坟墙高一丈， 石人四， 文武各二， 石虎、
刻种类和数量明显反映了等级差异外， 石刻的高度、 石马障泥纹样、 控马者的身份等都显示了等级差 异。 就是同一组石刻群中， 文官武将石刻也是前后有序， 左右有别， 等级分明。 关键词 南京明代 功臣墓 神道石刻 文献标识码 U 中图分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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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葬的考古学研究大都注重地下发掘的墓葬 之研究， 对地表与墓葬相关的大量遗存却较少涉 及， 这主要因为在经历了漫长的历史岁月之后， 墓 葬表面的遗存包括墓园、 享堂、 坟冢等等大都很少 就南京地区而言， 作为明初的都城， 明太祖以 及一大批功臣的墓葬都分布在南京城周围。 明太祖 还分别为其父母、 高祖等在安徽凤阳、 江苏盱眙修 建了陵墓。 然时至今日， 明皇陵、 祖陵地面建筑早已 无存， 唯有石刻尚存。 明孝陵的木构建筑已基本无 存， 仅存少量砖墙， 不过神道石刻保存较好。 明早期 功臣墓的墓园、 享堂及坟冢也都已无迹可寻， 但神 神道 徐达墓、 李文忠墓、 仇成墓、 康茂才墓 + ( , 等等， 石刻大都还保持原貌。 明初的这些神道石刻上承宋 元之制， 下启明代石刻之风， 雕刻技法相近， 种类和 数量等级分明， 是明代神道石刻的重要代表。 基于 明代帝陵神道石刻多有学者论述 +! , ， 而品官墓前石 刻所论者较少， 笔者在实地调查的基础上， 结合文 收稿日期 !""# $ "% $ !&
“ 权宜择 石虎、 石羊和石人各 ! 对。 南宋帝陵因为 地攒殡 ” ， 未设石像生。 但是南宋品官墓前仍然设 置石刻， 而且墓前的石兽除了石羊、 石虎之外， 增 石人的数量也增加到文臣、 武将各 加了石马 ! 对， 如南京燕子矶下庙村的南宋抗金名将王德 ! 对。 浙 墓前， 至今还保存有石马、 石虎、 石羊等石刻 " % $ 。 江宁 波东钱 湖一带的 南宋品 官墓前 也多设 置石 羊、 石虎、 石马和文武臣各 ! 对， 且有些形制相当 高大， 值得关注
“文武各一 ” 神道石刻中的石羊、 石虎逐渐成为人臣墓前专 均是武将 ! 人， 并不符合文献所定的 。 陵，
但控马者为着盔甲的 仲之前， 石羊石虎之后， 且石马旁没有控马者 # "& $ 。 成等墓前的控马者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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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南京地区明初功臣墓神道石刻
太清楚， 基本构图类似常遇春墓的石马， 障泥上隐 约可见浮雕海棠花形， 四角处也有类似的卷云纹， 因此笔者推断李、 徐两墓神道石马上也可能浮雕四 爪龙纹。 而一般公侯墓前石马障泥的纹样基本上都 （图三） 是二马追逐图或者双狮戏绣球图 。 第五， 前后有序、 左右有别、 等级分明。 据文献 记载， 懿文太子东陵位于孝陵之左 ! "# $ ， 东陵在孝陵 “左” 之东， 文献中的 当是面南而定。 由此可知， 如果 将神道石刻看作皇帝的仪仗队， 其左右前后的位置 判断， 是以仪仗中皇帝的面向为中心来判断的。 这 一点应该类似上朝时品官们根据品秩排列次序一 （靠近陵寝的位 样。 孝陵神道石刻中， 两对文官在前 置） ， 两对武将在后， 而且文武官中都是年老有须的 一对在前， 年轻无须的一对在后， 次序的排列十分 讲究。 一般功臣墓前的一对武将， 也都是一位年老 有须立于左， 年轻无须立于右。 一对文臣也是同样 如此。 长者为尊立于左， 这正好和明代尚左的特点 《 国朝典汇 》 “ 国初习元制俱尚 相符合。 礼制条载： 右， 至吴元年十月， 太祖始命百官礼仪俱尚左。 改右
+&, 人、 石羊各 !） 。 北宋代基本沿用唐制， 但增加了
能完整的保留下来， 唯有神道石刻偶尔属于例外。 列的石刻是墓主人等级地位的标志。 从保存到今
《 水经注・清水 》 石驼、 石马； 记载桂阳太守赵 道石刻尚有不少保存了下来， 如常遇春墓、 邓愈墓、 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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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所有石羊虎、 望柱 ! 对。 望柱各二， 三品以上加 安徽合肥包拯墓前就设置了望柱、 石人二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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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 马、 石望柱各二……一品二品石人二， 文 武各一， 虎、 羊、 马、 望石各二。 三品四品无石 人， 五品无石虎， 六品以下无。 依照制度， 明代品官墓前同样设有石马、 石虎、 石 羊、 石人， 不过根据品秩的不同、 地位的高低， 石刻 （表一 ） 的数量和种类也不相同 。 从笔者实地调查情况来看， 明初功臣墓前石 刻由于雕凿年代比较接近， 形制也大都接近 " !! $ ， 故本文不着笔墨进行探讨。 不过这些功臣墓前石 刻与文献记载并非完全一致。 笔者根据实地调查 情况制作了表二， 根据墓主人品秩的高低可以将 神道石刻分为殁后封王、 公侯、 品官三类。 殁后封王： 明初功臣中殁后封王的有开平王 常遇春、 宁河王邓愈、 岐阳王李文忠、 中山王徐达 和黔宁王沐英、 东瓯王汤和。 他们中除了汤和葬在 安徽蚌埠之外， 其余全部葬在了南京城周围。 沐英 墓虽已发掘， 但是未发现神道石刻， 其余 # 人的神 道石刻基本保存完整。 其它 + 位 除了常遇春墓前缺少文官 ! 对外，
献记载， 对明初功臣墓神道石刻进行比较研究， 探 讨其制度的形成和等级差异的表现。 一 明代以前品官墓前石刻概况 中国历代皇帝、 贵族和官僚墓前神道两边陈 天的墓前石刻来看， 最早的要属汉代霍去病墓前 的石刻， 有初起马、 卧马、 卧虎、 小卧象、 卧牛、 卧 猪、 鱼、 蛙、 胡人、 怪兽食羊、 力士抱熊、 马踏匈奴等 石刻。 到了东汉时期， 皇帝官员墓前的石刻带有模 仿宫殿、 官署警卫的性质， 并且已经有了高低大小 《 水经注・睢水 》 和数量上的差别 + % , 。 例如 记载东 汉灵帝时的太尉桥玄的墓地前有石 柱、 石羊 、 石 越的墓地上设有石碑、 石柱、 石狮和石羊。 唐代以 后， 官员墓前所用石刻逐渐形成制度。 例如根据日 《唐令拾遗・丧葬令 》 《唐会要 》 本仁井田罙 和 卷三 “葬” （石 十八 条： 唐代官员三品以上石人、 石兽六 （石 ， 五品以上石人、 石兽四 人、 石虎、 石 羊 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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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品官墓前石刻， 文献中记载： 一品用石人 四事， 石柱二事， 石虎、 石羊二事； 二品、 三品用石 人、 石柱、 石虎、 石羊各二事； 四品、 五品用石人、 石 虎、 石羊各二事 " ’ $ 。 常州溧阳元代广东道转运盐使 合剌普华墓前， 存文武石人各 (， 以及石羊、 石虎 各 (")$， 基本符合文献所记载。 二 明早期功臣墓神道石刻概况 《中国古代陵寝制度史研究 》 杨宽先生在 一文 “ 至于官僚墓前石刻群的组合， 中提及： 明代不同 于唐宋时代的， 就是在石羊、 石虎、 石人以外， 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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