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伦塔诺意动心理学对理论心理学的贡献

则主张研究心理过程，且这种心理过程是由变动不 居的心理意向构成的，同时布伦塔诺认为是自我将 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意向联系在一起。布伦塔诺将心 理意向作为研究对象，其实际意义在于突出了人的 心理的意向性、活动性和整体性的特点，提出了心理 学家把经验者与环境联系起来的机能心理学研究取 向［５］。另外，布伦塔诺将心理现象或意识的本质特征 概括为对象之意向的内存性，这就是它的意向性学 说的本质所在，这样就使得意识的内容发生了根本 的改变，那种把意识内容看作像自然事物那样是自 身不变的实在的东西的传统观点受到了挑战。因此， 布伦塔诺这种将意识指向外部的倾向是后来机能心 理学的早期雏形．即心理是对环境的适应。但是布伦 塔诺也忽略了心理活动自身，即意向不仅指向外部 而且也指向自身，他的心理意向观存在着以物理事 物否定心理观念。以心理活动否定心理内容的倾向， 这样容易引起人们对心物关系认识的混乱。 ３研究方法的扩展：从内部观察到内部知觉 布伦塔诺提倡一种多元性的、发展性的认识论， 他认识到科学的历史是关于科学方法对更复杂现象 的适应．科学方法不是静态的。他意识到了心理学的 方法应该与研究对象相适应，这正是早期机能主义 的主要特征。布伦塔诺同意冯特关于实验心理学存 在局限的观点。过分强调实验会分散研究者对重要 问题的注意力，但是布伦塔诺所主张的心理学研究 对象与冯特所主张的不同，所以，在研究方法上他们 也是有区别的。冯特主张研究心理内容，因为心理内 容是稳定的、静态的心理元素，所以心理内容可以用 实验法进行分析。而布伦塔诺主张心理学研究对象 是心理意动，意动是经验的、变化的、不稳定的，是难 以用实验来进行分析的，所以布伦塔诺的心理学是 经验的心理学。虽然布伦塔诺并不反对实验方法，但 认为科学心理学不应该局限于一些细节的实验上， 而应着眼于对心理现象做大体的解释，这样才不至 于使心理学迷失于实验方法之中［６］。因此，布伦塔诺 将意动看作是变动不居的心理状态，根据意动这一 本质特点，布伦塔诺坚持一种不同于实验内省的研 究方法。心理学史上对冯特与布伦塔诺的研究方法 曾有过误解，即将他们所持有的研究方法都视为同 一种内省方法。其实，冯特或铁钦纳使用的实验内省 与布伦塔诺所倡导的经验内省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如前所述，冯特的实验内省源于英国和法国的经验
心理研究
Ｐｓｙｃｈｏｌｏ垂ｃａｌ Ｒｅｓｅａ∞ｈ
２０１４，７（３）：９—１３
９
布伦塔诺意动心理学对理论心理学的贡献
姜永志
（内蒙古民族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民族教育研究所，通辽０２８０４３）
摘要：布伦塔诺是意动心理学的创始人，他建立了心理学史上第一个与科学心理学对立的理论流派，将心理学研究对象由 心理内容发展到心理过程，将心理学研究方法由实验内省（内部观察）发展到内部知觉（反省）。他重视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研 究，开辟了人文取向的心理学研究，形成了心理学历史上科学与人文的早期对立。布伦塔诺的贡献几乎可以与冯特创立自然 科学模式的科学心理学的贡献相媲美。本文对布伦塔诺意动心理学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态度，以及其历史影响进行了重 新诠释和解读。 关键词：布伦塔诺：意动心理学：历史贡献
万方数据
姜永志：布伦塔诺意动心理学对理论心理学的贡献
１ｌ
主义哲学传统，而布伦塔诺的经验内省源于理性主 义哲学传统。因此，布伦塔诺更强调的是抽象本质而 不是经验事实。布伦塔诺所持有的内省是冯特和铁 钦纳难以接受的，以设计精细的、控制的、分析式的 内省来报告一种感觉的存在与否，或者报告经验的 元素，这对布伦塔诺来说毫无意义，相反，他使用的
是一种现象学的内省——指向完整的、有意义的经
验的内省分析［７１。 之所以说这是一种现象学的内省。是因为这种 内省深受胡塞尔现象学影响。胡塞尔现象学也强调 意向．胡塞尔的意向性是指意识对某种对象的指向 性，其实质就是意识在自身活动中构造出某种对象 的能力。自我意识或纯粹意识具有意向性，意向性由 三个因素组成：意向性活动的主体，意向性活动，意 向性的对象。自我意识不仅包括对象，而且赋予对象 意义，自我意识从各方面指向某一对象，某一对象就 具有特定的意义，从而成为该事物。意识活动之所 以能够构造出意识的对象．是由于它赋予感觉材 料以意义。胡塞尔认为，要认识纯粹的自我意识， 把握真理。就必须采用本质的直观。本质的直观是 自我意识的内省活动．是一种不能对之进行逻辑分 析的本质的洞察．只有通过本质的直观才能实现现 象学还原．从而直接洞察现象的本质．把握纯粹自我 意识［８］。布伦塔诺所持有的就是这样一种本质的洞 察。但这种内省与冯特的内省显著不同，因此，布伦 塔诺将二者作了区分。将冯特所持有的内省称为“内 部观察”（ｉｎｎｅｒ ｏｂｓｅⅣａｔｉｏｎ），或内省（ｉｎｔｒｏｓｐｅｃｔｉｏｎ）， 即实验内省法是在严格的控制条件下对意识经验的 内部观察。他将自己持有的内省称为“内部知觉” （ｉｎｎｅｒ ｐｅｒｃｅｐｔｉｏｎ）或“反省”（ｒｅ仃ｏｓｐｅｃｔｉｏｎ），是对我 们的心理活动直接自然而然地内部体验，并认为冯 特所持有的“内部观察”是不可能实现的内省，因为 心理现象是不断变化的心理意向，直接观察正在进 行着的心理过程是不可能的。布伦塔诺举例进一步 说明，当我们将注意集中于内部进行的心理活动时， 这种内部的心理活动实际上就已发生了改变。例如， 人在盛怒之下观察其内部气愤，如果人知道他在发 怒，其怒气往往就会消失，这时他什么也观察不到 了。布伦塔诺认为，虽然我们对心理状态的内部观察 是行不通的，但我们可以通过内部知觉来对心理状 态进行反省。我们可以反省刚刚发生的事情、发怒之 前的事情和认识到结果的事情。这种内部知觉或反 省是刚刚成为不是像冯特和铁钦纳一样只关注内容和联 想。而且这种心理学所揭示的是前进的、主动的、操
Ｂｒｅｎｔａｎｏ，１８３８—
弗朗茨・布伦塔诺（ＦｒａＪｌｚ
作性的和意向性的经验。根据苏斯曼的观点，布伦 塔诺坚持亚里士多德经验主义的观点，即恢复了活 动作为经验主义重要本质的观点。就像布伦塔诺所 说的：“经验就像情人一样影响着我。”［２１ 布伦塔诺一生著述心理学著作８部，其中影响 最大的是在１８７４年出版的《从经验的观点看心理 学》。与冯特同年出版的《生理心理学原理》一样，它 是心理学早期的经典之作，这两部著作都将心理学 看作是一门科学，但它们显然分别代表着科学主义 与人文主义两种取向。可以说，冯特著作的出版既是 新的独立科学的心理学的创始，又是冯特内容心理 学的创立，而布伦塔诺著作的出版，则既是反冯特内 容心理学的意动心理学的创立，又是欧洲现代机能 主义兴起的开端。因此，布伦塔诺在心理学历史中的 地位基本可与冯特相提并论。然而，历史上对布伦塔 诺的意动心理学并未给予足够的重视。如。布伦塔诺 的意向性与现象学方法在早期都存在被误解的嫌 疑，布伦塔诺的人文主义心理学取向未被重视等。本 文对布伦塔诺心理学基本观点、历史贡献做了重新 梳理和解读。 ２研究对象扩展：从心理内容到心理过程 在布伦塔诺之前，科学心理学的创立者冯特将 心理学研究界定在直接经验的范畴内，相信所有的 科学都建立在经验的基础上。其他科学建立在间接 经验基础上，而心理学则是建立在直接经验基础上。 心理学的真正对象不是别的而是正在发生着的意识
１９１７）是德国早期哲学家和心理学家，他的一生对 哲学和心理学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作为一位心理 学家，他在心理学历史上有着显著的地位，建立了 第一个与冯特内容心理学相对立的心理学理论体 系意动心理学（ａｃｔ 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ｙ）。一般而言，体系提 供定义，包含假设，规定了探究世界的方法论和方
法，指出了一个研究领域的对象。体系的建构可以
是开放的也可以是封闭的，在时间上思想体系可以
是有分别的，思想体系在自由一保守连续体上是不
同的。我们可以比较心理学每一体系的主题领域， 如研究对象、方法、定义、假设等：每种体系是否具 有综合性、整体性、易变性、内部一致性，或者各个 体系是否都支持理论与应用上的探索口］。内容心理 学、构造心理学以及布伦塔诺的意动心理学显然就 是这样一种体系。意动心理学反对冯特将心理内容 作为心理学的研究对象，而主张心理学应研究的是 心理过程，心理过程具有意向性。同时，布伦塔诺也 是心理学史上第一个扛起人文主义心理学大旗的 心理学者，从而开辟和形成了历史上科学与人文的 早期分野，这一对立直接影响了现代心理学。时至 今日，心理学内部的科学与人文的对立始终持续并 尚未得到有效解决。布伦塔诺提出与冯特和铁钦纳 完全不同的心理学体系，反对科学心理学与生理学 的唯一性联合，反对古老的经验主义解释，即强调 经验的内容以及只通过机械联想的建构。在布伦塔 诺看来，一种真正的经验心理学应更加关注经验本
象及其变化的观察和体验，报告的是一种感觉的记 忆而不是感觉本身，因而是完全可能的［９］。布伦塔诺 的方法颠覆了传统的实验内省，并且这种内省持续 地对当代心理学产生着影响，如行为主义口头报告
法、精神分析自由联想法、认知心理学的口语报告等
都是对内部知觉这样一种方法的继承和发展。尽管 布伦塔诺主张内部知觉作为心理过程的研究方法， 但是他并不是一个方法中心论者，他既不反对实验 分析，也不反对如历史分析等其他适合子心理学研 究的人文科学方法。 ４科学态度的变化：从保守到开放 布伦塔诺在心理学科学态度的变化上．主要体 现在其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从保守到开放的转变 上。在研究对象上，布伦塔诺对研究内容持有较为开 放的态度。使心理学研究领域得到进一步扩展。并注 重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布伦塔诺将心理学看作是一 门未来科学，一门既具有理论性又具有实践性的科 学，他说：“我所指的心理学的实践任务是具有广泛 意义的……我分配给心理学的实践任务，并不是毫 无意义的。”并认为，“心理学具有成为无论是个体还 是社会的教育理论的科学基础。”［１０１布伦塔诺对心理 学研究对象的转变可由他学术生涯的两个阶段来体 现。在第一个阶段，布伦塔诺曾是冯特的忠实追随 者，将心理学研究对象规定在心理内容范畴内，沿袭 着冯特的实验内省。但是在布伦塔诺学术生涯的后 期，受理性主义哲学观念的影响，他的观点有了发 展，提出了与冯特及铁钦纳不同的心理学主张，并开 展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学术论战。布伦塔诺对心理学 研究内容所持有的开放态度与铁钦纳形成鲜明对 比。铁钦纳的构造心理学始终主张将心理学视为纯 科学研究，一切与实践和应用有关的心理学取向都 不是真正的心理学，而布伦塔诺对心理学的态度则 强调理论与实践的关联。这也与传统早期科学心理 学不同。 布伦塔诺的心理学观总是将一切心理意向看作 是动态的、整体的和开放的。有研究者指出，布伦塔 诺更偏爱使用主动的动词而不是被动的名词．甚至 对感觉和知觉课程的命名也会使用“进行感觉和知 觉”，这与他将经验看作是主动的、参与性的、创造性 的、建设性的过程密切相关。布伦塔诺对研究主题也 持有一种开放的态度，他提出了很多有价值的研究 主题，包括对新生儿的观察，对原始社会的研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