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人性弃恶向善的歌

一首人性弃恶向善的歌

——我读《一滴眼泪换一滴水》

每读雨果的《一滴眼泪换一滴水》，心灵总是受到一次圣洁之水的洗礼，就像主人公伽西莫多一样，雨霁云销，内心之善得以重现天日，沐浴在天国的光辉中，爱斯梅拉达，天使一样召唤着每一个人弃恶扬善，走向美丽的神性殿堂。

中世纪的民众眼里的伽西莫多，无疑是个丑人、恶人、愚人，因为这位圣母院的敲钟人屡屡惊醒了他们的美梦；因为他做过坏事，绑架过爱斯梅拉达；因为他是可以给他们无聊的生活增添快乐的愚人王。所以，他们不惜以最恶毒的话来谩骂他、诅咒他、羞辱他——聋子！独眼！驼背！怪物！魔鬼、恶汉子、老猴子、野兽……副主教的弟弟似乎更清楚这个敲钟人是个天底下一号蠢人——“这笨蛋！”若望·孚罗洛向他的朋友罗班·普斯潘说道，“他还没有一只关在盒子里的金龟子明白呢。”

看得出，除了没有同情和怜悯，这些民众什么都不缺。在伽西莫多受到蛇鞭毒打，血雨腥飞的时候，他们快乐地哄笑；在伽西莫多需要水喝的时候，他们向他扔石子、丢阴沟里的海绵、扔破瓦片瓦罐……一样的不幸的人们，他们心冷若冰，心坚如铁，作者为他们解释到——“人民，尤其是中世纪的人民，在社会上就象孩子们在家庭里一样，他们长久停留在原始的无知状态里，停留在道德与智力的幼稚阶段，可以用形容儿童的话来形容他们：在这种年纪是没有怜悯心的。”

原来，读民众，我们读出了伽西莫多的糊涂、愚钝，他身上出现的诸如众多民众一样的兽性，或者说是动物性。

当然，读懂伽西莫多，必须将他与那个神甫，那位副主教堂·克洛德·孚罗洛联系起来。在酷刑加身、受尽羞辱的关键时候，这位救主降临了。他是伽西莫多的教父，在自己遭到父母遗弃的时候收养了他，抚养他成人，给了他这个黑暗王国的光明和温暖，所以这位有“爱心”的人出现的时候，伽西莫多的脸上显出了温和的神色，出现了甜蜜的微笑，竟而不可思议地光辉灿烂起来。更何况，昨天晚上就是教父让他去劫持美丽的姑娘爱斯梅拉达的，他坚信，教父的出现无疑会给他带来幸运。

可是事实上，他傻了，这位神一样的人却一个转身，飘然而逝。一个让他向东他决不向西的人，一个他从不怀疑、无限忠诚的人竟然丢下了他，给了他狠狠地迎头撞击。他内心的震动一定是山呼海啸，是山崩地裂的，他的表情转而痛苦、无力、带着深深悲哀，以至刚刚脸上现出的微笑还没来得及闪退，只是僵化在如今的脸上，显出比哭还难看的黯然。

副主教的眼里的伽西莫多是他可以唤来使去的奴仆，是唯命是从的兽物。这位曾经生活在主人世界里的，几乎与世隔绝的，几乎不知善恶的人，在教父弃他不顾的举动做出之后，这位可怜人的神性大厦出现了裂缝，地倾东南，整个的世界失去了平衡。这个时候他的内心是多么的茫然失落、不知所向啊！他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什么不对了，至于在哪儿，除非出现了那位天使一般的人物。

她是爱斯梅拉达。

这位伽西莫多曾经伤害过的少女，如果让这位少女来描述一下他的印象，也许伽西莫多只能是恶人一个，世界上还有超过他这样的邪教的怪物？他，奇丑无比、凶神恶煞，细心的读者可以发现一个词语，当伽西莫多想吻她的时候，她的眼里闪现的是惊恐神色。可以想象伽西莫多在她的眼里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对象。这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她还上来给他送水喝？

是啊！太不可思议的一件事。然而奇迹还是发生了。原来，在伽西莫多受苦受虐的时候，在伽西莫多眼干如焚的时候，这位少女的柔软的心一定还是被深深地触动了——她的眼前毕竟是条生命，活生生的有血肉的人，是恶人不错，但本性的善良，慈悲不忍之心一定有股强大的力量，促使她走上受刑台，走向了伽西莫多。少女是这篇小说里心灵唯一没有沾染尘世污垢的真正神性人物，是作者理想化的天使人物。有如一道闪电，廓清中世纪天空的层层云雾，给人们带来美与善的光芒。民众们感动了，伽西莫多的人性复苏了，真美与假恶如此见出沟壑，如此泾渭分明，不再混沌一片。伽西莫多彻底走上了弃恶向善之路，从后文看，对爱斯梅拉达的爱，已经让他忘记了一切，他义无反顾地担负起了保护他的新的神性王国美神的责任，一直到献出自己的生命！

所以，我从伽西莫多的身上，读出了人性复苏，人类向善之歌。人性复杂，人人心中既有魔鬼，也有天使，读读《巴黎圣母院》吧，这部书的伟大之处就在于让人的心读得更柔软，更向善，更美好！

2016年4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