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的语言变革与汉语现代性问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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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中国文学改造国民性话语的错位性

20世纪中国文学改造国民性话语的错位性
本阐释 , 尽管这种阐释在最初就存在很 多误导。 第二 、 逐新艺术追求与滞后主体意识之错位
团圆”作者不惜把维新 、 , 革命思想转换形式硬塞入 到叙事中 , 结果不可避免地流于 阐释。文本因之呈
收稿 日期 - 0 一 8 3 "  ̄ 0—0 2 0 作者简介 : 姜异新(92 , 。 1 一)女 山东龙 口 , 7 人 北京鲁迅博 物馆研 究室研 究人 员, 北京师范大学博 士后流动站在站博 士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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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于官场百态 , 无法真正从文化深层将民族劣根性
三次启蒙高潮中抽取 以此为主题的经典 文本进行
切片式对 比分析 , 就会发现该话语在奠基 、 开和 展 演变的过程 中, 现 出一 系列 耐人寻 味的错位现 呈
象。


《 新中国未来记》 与晚清改造国民性话语奠
Hale Waihona Puke 基 民时代 , 这是民间志士苦心经营 、 开展文化启蒙 的 结果 , 也是维新大典庆祝 的主要内容 。然而 , 不幸 的是 , 历史的前进步伐迅速抛下 了《 新中国未来记》
的批判现实性 , 使其成为彻头彻尾的幻想篇。新世
梁启超的新小说《 中国未来记》 新 可以说是 中 国文学近现代化 的先导之作 , 尽管它的最初用意只 在借用叙事艺术宣传君主立宪的政治主张。开篇 , 叙述主体首先讲述 了幻想 中的中国人 民举行维新
纪赋予的历史感使我们有理 由相信 , 尽管中国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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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 年第 6 06 期
2 O世 纪 中 国文 学 改 造 国 民性话 语 的错 位 性
姜 异 新
( 北京鲁迅博物馆 , 北京 103 ) 004

要: 从戊戌 维新 、 四新文化运动 、 时期思想 解放这 三次启 蒙 高潮 中抽 取 以“ 五 新 改造 国民性” 主题 的经典 文本进 为

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方法的演变及原因

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方法的演变及原因

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方法的演变及原因摘要:本文以特定时期著名的语法理论和语法著作为研究对象,分析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方法在一个世纪的演变与发展,并试图找出语法研究方法演变与发展的原因。

关键词:语法研究、方法一、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概况1898年,马建忠参阅西洋语法,写出了《马氏文通》,才标志着中国现代语法学的全面建立。

1924年,黎锦熙的《新著国语文法》问世,这是以白话文为对象,全面研究现代汉语语法的第一部力作。

《新著国语文法》建立句本位,打破了《马氏文通》以来的“词类本位”的传统。

他把句子划分成主语、述语、宾语、补足语、形容性的附加语、副词性附加语等六种成分,第一次明确地规定了分析句子的方法,建立了完备的现代汉语语法体系。

这个时期,语法专题论文较少,最重要的当推赵元任的《北京、苏州、常州语助词的研究》(1926)。

1938年,陈望道等人在上海发起了关于文法革新的讨论,这场讨论的目的是“以科学的方法严谨的态度缔造中国文法体系”。

真正建立起新的汉语语法体系的是吕叔湘的《中国文法要略》(1942)和王力的《中国现代语法》(1943)此外,还有高名凯的《汉语语法论》(1948)美国赵元任的《国语入门》(1948)(《北京口语语法》)等重要作品问世。

1949年新中国的成立,给汉语语法学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化,由于党和政府的提倡,社会上很快掀起了学习语法修辞的热潮。

这个时期可以称作语法学的发展时期。

毛泽东对有关人士指示:“在报上写文章及为学校写文法教科书”,要在全社会普及“文法教育”。

1951年6月6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正确使用祖国的语言,为语言的纯洁和健康而斗争!》。

从此开始普及语法知识,重要的著作有吕叔湘、朱德熙的《语法修辞讲话》(1951)、吕叔湘的《语法学习》(1951)和张志公《汉语语法常识》(1952)等。

一些学者进行科学的语法研究,对当时及以后的语言学产生了重要影响,如丁声树的《现代汉语语法讲话》、王力的《汉语史稿》和陆志韦的《汉语构词法》等。

第一讲 20世纪文学观念的变革及其方法论意义

第一讲 20世纪文学观念的变革及其方法论意义
天地之文→动植皆文→人之文:艺术形式美
→泛文学观
魏晋南北朝出现文笔之分
《文心雕龙·总术》:“今之常言,有文有笔;以为 无韵者笔也,有韵者文也。夫文以足言,理兼诗书; 别目两名,自近代耳。”
这时期所说的“文”与当今所讲的“文学”仍不对 应
曹丕《典论·论文》:“夫文本同而末异。盖奏议宜雅,书论
现、当代人编写的通行的中国文学史,并没有完整、 准确、全面地描述解释中国古代文学现象。这至少 表现在以下三方面:
(1)用当代的文学观念来论述中国古代文学, 必然只会选择其中符合当代文学观念的部分,而 砍掉不符合当代文学观念的部分,从而影响对中 国文学发展过程的真实描述
刘大白《中国文学史》:“只有诗篇、小说、戏剧,才可 称为文学。”
因此我说,“死文言决不能产出活文学”。 中国若想有活文学,必须用白话,必须用 国语,必须做国下,“五四”学人重视研究 白话文学的艺术和美学特质
胡适《白话文学史》评汉乐府诗活泼纯真,抒写真情, 评《江南可采莲》“只取音节和美好听,不必有什么深远 意义”,评陶渊明是“自然的哲学的最好代表”,是 “能欣赏自然的美”的“自然诗人的大师”。
王国维之后,谢无量《中国大文学史》在考察中、 外“文学”定义基础上,择善而从,肯定了英国 庞科士《英国文学史》给“文学”下的定义。
庞科士认为文学有广义、狭义之分。所谓广义, “但有成书,靡不为文学矣”。所谓狭义,“如 诗歌、历史、传记、小说、评论等是也”。
谢无量并未提出自己的“文学”定义,但他强调 了文学陶情冶性的特质,特别指出对文学要做 “精神上的观察”,要注意文学“美的特质”, 较王国维有所发展。
对“赋”这一文体的认识,已引起当代学者的反思
(2)用当代的文学观念来规范古代的文学,也 严重影响了我们对古代文学的认识

论20世纪90年代诗歌的现实性与中国性

论20世纪90年代诗歌的现实性与中国性

论20世纪90年代诗歌的现实性与中国性20世纪90年代的诗歌写作是在对“后朦胧诗”的反思中展开的.对现实性与中国性的特别强调是20世纪90年代诗歌的重要特征.对现实性的强调使诗人摆脱了20世纪80年代的那种飞翔状态,重新落回了大地,从而重塑了诗人的审美趣味和诗歌品格;而对中国性的强调,不仅包含了对传统文化的激活与当下经验的再现,而且也清晰地意识到两者与现代性以及全球化之间的紧张.现代化的发展带来了经济的腾飞,却也使得人们的生活与生存环境在一定程度上重又变得恶劣。

今天,自然破坏、灾害肆虐,人们的思乡情绪渐趋浓厚;信仰缺失、情感淡漠,人们漂泊无依,生活热情贫乏。

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西部诗人深入西部,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上高歌或低吟西部精神,以期使世间的万物回复自身灵性,为漂泊无依、迷惘不安的人们指引方向,寻回心灵的居所。

西部诗人他们要么赞美西部人永无止息地回乡之路以及西部璀璨的宗教世界,并对故乡心怀眷念,执着追索心灵的家园;要么在诗歌中表达对原始风尚,先民的优秀品质的赞美以及对人性和生命力的呼唤,以寻回一种意义充盈,人格健全的人的生活;要么热情地讴歌大自然的瑰丽景象以及其对于西部人淳朴人性的哺育,感恩大自然慷慨的馈赠和伟大的包容,以呼唤人与自然的和谐。

九十年代西部诗人们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原始的,人们人性淳朴而心有居所、生命力充盈,充满神性色彩,人与自然和谐的西部,以作为对于现代性的一种反抗,其意义是重大的。

尤其是其所展示的景象往往并非来自彼岸或想象,而是来自我们实实在在的西部,西部的部落民族,受难而坚韧生存的人们。

事实上,不论是高凯或牛庆国笔下耕织于西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还是阳飏、叶舟笔下虔诚向佛的僧侣和行者,甚至是诗人本身以及这里的万事万物,都无疑树立起了一座西部精神的丰碑,无时不向我们昭示着一个灵魂上升、诗意安居的西部。

上世纪80年代是雁翼诗歌创作的第二个高潮,在这一时期的诗歌创作中,他坚持"现实性"的创作原则关注现实、审视现实、反思现实,深刻地表现了上世纪80年代的社会风貌.雁翼诗歌中的现实性的创作原则与其一贯坚持的艺术手法紧密相连,诗歌中形象化地塑造了鲜明的富有时代特征的"时代形象",这不仅是时代精神的书写,同时也是诗人审视现实生活后的生存经验的凝结.在当前的新诗研究格局中,学者对1917—1949年间的白话新诗和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的朦胧诗讨论较多,而对“90年代诗歌”则关注不够。

二十世纪文字改革争鸣综述

二十世纪文字改革争鸣综述

二十世纪文字改革争鸣综述文字改革是20世纪中国文化领域最重大的运动。

文字改革运动是以“汉字落后论”为前提的,因此必然伴随着不同意见的争论。

最激烈的两次论战分别发生在1957年和1986年以来的新时期。

1957年的那次论战,非学术因素的强行干预不仅窒息了民主空气,还严重妨碍了语言文字理论研究的深化和文字应用工作的健康开展。

新时期的论战,则更多地带有反思的意味。

总结和重新审视文字改革的争辩,可以获得许多有益的历史经验和教训。

“文字改革”的含义,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主任吴玉章在1955年全国文字改革会议上说:“我国人民已经有了文字改革的明确的方向和目标。

毛主席在1951年指示我们:‘文字必须改革,要走世界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

’毛主席又指示我们,汉字的拼音化需要做许多准备工作;在实行拼音化以前,必须简化汉字,以利目前的应用,同时积极进行各项准备,这是文字改革的正确方针。

”毛泽东提出的“文字必须改革,要走世界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说的是记录汉语的文字要“改革”,由现行的属于表意性质的汉字改变为表音性质的拼音文字,也即“拼音化”。

这是文字制度的改变。

在实现拼音化之前要做三件事情,就是:汉字简化、推广普通话和制定推广汉语拼音方案。

由此可知,“文字改革”的确切含义就是记写汉语的文字的“拼音化”。

汉字简化、推广普通话和制定推广汉语拼音方案这三件事情本身,都不属于文字改革,而是文字改革的准备工作。

其中汉字简化是在文字拼音化实现之前“以利目前应用”的一种非长远措施。

推广普通话的目的是为在全国实现拼音化扫除障碍。

汉语拼音方案,起初是作为拼音文字来设计的,叫做“拼音文字方案”,但由于许多技术问题并没有解决,1954年改为“汉语拼音方案”,其功能相应地改变为汉语拼音工具,并用于某些汉字不方便使用的地方,同时也可用作拼音文字的试验。

文字改革论辩的根本问题是:记录汉语的方块汉字究竟有没有必要改变为拼音文字。

这个问题的根子出于对汉字和拼音文字两种文字制度的比较。

【2016年】二十世纪汉字问题的争论与跨世纪的汉字研究【汉语言文学论文】

【2016年】二十世纪汉字问题的争论与跨世纪的汉字研究【汉语言文学论文】

汉语言文学论文-二十世纪汉字问题的争论与跨世纪的汉字研究一中国是一个崇尚文字的历史古国。

远在周代,宫廷教育的科目设“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其中“六书”是识字教育,汉代郑众说,“六书”即是“象形、会意、转注、处事、假借、谐声”[1]。

它是周代小学教育科目中最早教授的[2]。

这说明,周代不但有了识字教学的科目,而且已经产生了分析汉字形体结构的科学。

汉人称文字学为“小学”,在经今古文斗争中,一批古文经学家利用汉字因义构形的特点,把分析汉字形、音、义作为解读儒家经典的津梁,使文字学取得了与儒家经学相应的地位。

到东汉许慎在《说文解字叙》里做出了“文字者,经艺之本,王政之始,前人所以垂后,后人所以识古”的有名论断,汉字在中国文化传播中的崇高地位已确定无疑。

汉代为汉字确立的这种崇高地位,经过历代科举制度的强化,借助诸多名人书法的传扬,又由于被汉字书写的典籍越来越多,汉字用于外交政务的使用频率也越来越高,因而日趋巩固。

只要看历代纂集“小学”专书数量之多,就可以知道前人对汉字的重视。

自全面整理、确立汉字形义统一原则、描写汉字总体系统的《说文解字》之后,正字(规范)之书如《五经文字》、《九经字样》,广存异体之书如《碑别字》,搜集俗字之书如《龙龛手鉴》……一代一代,编纂无穷。

汉字变成每一时代首先需要关注的一种解读前代文化、书写当代文化、存于后世文化的工具,它自己也成为一种重要的文化要素。

封建时代宫廷和上层文化对汉字的崇尚,在变成一种统治文化的观念后,对群众的影响是无形的。

民间的“敬惜字纸”之风,便是这种崇尚汉字的观念对民众心理的浸透。

18—19世纪清代的干嘉学者,继承和发展了汉、唐的经学和小学,通过对大量古文献的爬梳,对汉字学做出了卓绝的贡献,使识字、写字、正字、解字、读字都回到了《说文解字》的标准,他们站在学术的高度,使传统的汉字观得到又一次的巩固。

二19—20世纪之交关于汉字争论的第一次高潮,就是在上述强大的传统势力笼罩下展开的。

现代中国文学语言论争的五个阶段

现代中国文学语言论争的五个阶段

一五四到20世纪40年代末,围绕文学语言和一般应用文体的论争,先后经历五个阶段。

第一阶段即白话文运动时期,主题是“以白话代文言”。

“白话”包括各方言区和各阶层丰富的口语,也不排斥依然活在当代人口头的一部分古白话书面语乃至成语和文言遗产,笼统称为“活人的语言”稍嫌宽泛,胡适后来将其凝练成作为“活的语言”的“国语”,白话文运动的目标就是让“全国的人渐渐都能用它(按即“国语”)说话,读书,作文”譹訛。

这是建立现代民族国家日常语言生活及其上层建筑的必要条件,也可说是五四前后提出的诸多现代化方案中最基本的一条。

以后的文化建设,包括复杂多变的文学运动,均有赖于这个语言现代化方案的渐次展开。

文学对这一现代化方案有独特的反作用力。

胡适提出“国语的文学—文学的国语”的口号譺訛,意在阐明“新文学”与新“国语”的互动关系,为五四前后白话文运动奠定了比较稳固的总体理论框架。

主角是“白话文”,因其语言基础是“国语”,周作人又称之为“国语文”,基本的策略,是鲁迅、傅斯年、刘半农、周作人、胡适等在“第一个十年”反复论述、后来又不断修补的所谓“博取”各地口语、外来(主要是欧化)词汇句法以及适量文言,再“杂糅调和,适宜地或吝啬地安排起来”譻訛。

诸家论述丰富,彼此也有差异,但大致不超出胡适的框架:“国语的文学—文学的国语。

”但这个框架相当宽松开放,给后来继续探索和论争预留了极大的空间。

“白话文”的语言基础是作为“活的语言”的“国语”,当时只能是以北方方言为基础的“官话”,但五四以后,“官话”不断变化,新“国语”不可能总停留于旧官话的水平,这就要处理不断变化的新国语及其书写系统与各地方言、外来(欧化、日化)语以及文言的关系。

但具体怎样“博取”,怎样“杂糅调和,适宜地或吝啬地安排起来”?解决这些问题,不可能要求草创阶段的白话文理论一蹴而就。

比如方言与文学的关系。

鲁迅反对纯用一地方言,也反对方言土语用得太多,太生僻,主张“博取”各地方言,并不在乎别人所嘲讽的“南腔北调”譼訛,《阿Q 正传》中赵太爷骂“阿Q ,你这混小子”就是北方话。

文学研究论文

文学研究论文

文学研究论文范文一:文学研究中语言问题研究摘要:在文学翻译、文学理论和文学中,语言都是一个关键因素。

传统的语言观对我国的文学研究造成了一定的桎梏,只能从语言形式方面来对文学进行研究,从而难以深入文学的根本。

本文对文学研究中的语言问题进行了简要的分析,并探讨了上世纪90年代之后文学研究中文学语言问题的突破,以及当前文学研究中仍然存在的语言问题。

关键词:语言问题;文学研究;文学翻译从语言的角度来对文学进行研究是最为主要的文学研究内容,也是文学研究的本质。

语言关系到文学理论中的风格、抒情、叙述、意境、典型、文体、文学性、审美、形象、意识形态、形式、思想等等。

语言也是翻译的本质问题,只有从语言的角度来对我文学及其研究才能对其本真性进行深刻的认识。

因此对文学研究中的语言问题进行思考和研究是非常有必要的。

1文学研究中语言问题的表现语言是翻译文学、文学理论、文学史发展的重要表象和标志,但是语言也对翻译文学、文学理论和文学史的发展造成了一定的制约。

我国的现代文学和古代文学在语言方面具有明显的不同,这不仅体现在外形上的差异,更体现在审美、品格和类型方面的深层差异。

尽管二者同属于汉语文学,事实上却隶属于两种不同类型的文学。

古代作为口语的白话文与现代汉语中的白话文形式仍然具有本质的区别,现代汉语的白话文吸收了大量的西方词语,包括科技词语和思想文化词语,形成了既不同于西方语言体系、也不同于中国古代语言体系的语言体系。

可以说现代汉语整合了西方语言的汉语翻译形态、文言文和古代白话语口语,既具有中国性又具有西方性。

从现代汉语的现代性可以找到中国现代文学现代性的原因[1]。

从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以来,文学中的一个基本问题就是语言,语言对文学形式的发展起到了影响和制约的作用,同时也对文学中的思想内容的演变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白话文运动之后出现了语言欧化和国语问题,30年代出现了文学通俗化问题,40年代出现了文学民族化问题,50年代出现了民歌运动,80年代出现了新名词的大爆炸,90年代出现了网络语言对文学语言的冲击。

现代性: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显著特征(一)

现代性: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显著特征(一)

现代性: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显著特征(一)【内容提要】20世纪中国文学何以能成为文学史上一个独立的阶段?它区别于中国古代文学的根本标志何在?本文从甲午战争——戊戌变法(1894—1898)前后切入话题,贯通近、现、当代,综合考察了近一百多年来中国文学的特质和变化,认为“现代性”不仅是这一阶段文学的重要脉络,而且从思想和审美方面构成了它的显著特征。

文章对涉及的若干疑难问题也作了辨析。

【关键词】现代性/“五四”文学革命/新文学/人的文学历史悠久的中国文学,到清王朝的末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重大转折:开始与西方文学、西方文化迎面相遇,经过碰撞、交汇而在自身基础上逐渐形成具有现代性的文学新质,至“五四”文学革命兴起则达到高潮。

从此,中国文学史进入一个明显区别于古代文学的崭新阶段。

这些重大变化,是由近代以来种种内外条件所制约、所造就的。

早在19世纪中叶,马克思、恩格斯就已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随着世界市场的开拓,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了。

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

民族的封闭和局限日益成为不可能,“于是由许多种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种世界的文学”。

应该说,各民族的文学汇入“世界文学”的时间、途径各有不同。

在中国,它的开端大体可从甲午战争失败、戊戌变法酝酿算起,迄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由于这一过程远未完成,它的下限止于何时还很难设定。

本来,西方列强用军舰、枪炮迫使清王朝签订一系列丧权辱国条约,始于19世纪40年代。

但最初,这一严重危机并未直接触动中国文学的改革。

除了救亡宣传,没有人想到文学能和国运有什么关系。

直至数十年后,在“器物”层面的改革(洋务运动)、“知识”层面的改革(官派留学)、“制度”层面的改革(变法维新)三次大的尝试,或难以立竿见影,或遭遇血腥镇压而宣告失败,人们才将目光转到通过文学进行国民的启蒙上来。

谭嗣同在《仁学》中首揭“个人自主之权”,力主启蒙;他和夏曾佑等还提倡“诗界革命”。

90年代文学思潮[1]

90年代文学思潮[1]
中国当代文学
90年代文学思潮
3.后殖民理论:“后殖民主义”是指欧美资本主义国家 在“二战”之后的冷战和后冷战时期对“落后”民族和 国家进行文化围剿和文化渗透的一种侵略政策,因而在 理论上常常表现为一种文化殖民主义、文化霸权主义和 文化帝国主义。
代表作: 萨义德《东方学》 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
认为当前文学危机的表现有两种:
一是媚俗,如王朔;
一是自娱,如张艺谋 。
呼吁作家进行“灵魂救赎”
中国当代文学
90年代文学思潮
讨论的主要文章:
《人文精神:是否可能与如何可能》《人文精神寻踪》 《道统、学统与政统》《我们需要怎样的人文精神》《 危机?进步?》《人文关怀:一种知识与叙事》
《诗人,你为甚么不愤怒》《选择的自由与文化态势》《 人文精神偶感》
中国当代文学
90年代文学思潮
现代主义: 1.对科学和技术的压倒一切的信仰和信任; 2.推崇技术的正面效果; 3.认为发展是必然的,是现代思维希望的结果。 后现代主义:
是对现代主义景象的怀疑,最极端的是整个地排斥现 代性观点。
中国当代文学
90年代文学思潮
后现代主义文学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西方社会中出现的 范围广泛的文学思潮,于20世纪70-80年代达到高潮。无 论在文艺思想还是在创作技巧上,后现代主义文学都是现 代主义文学的延续和发展。
弗里丹《女性的神话》、米利特《性政治》、
格里尔《女太监》
中国当代文学
90年代文学思潮
女性主义文学:指那些具有女权主义色彩,以自觉的女性 主义立场,用话语颠覆性别歧视,争取男女平等的文学。
在中国,“女性文学” 则比“女性主义文学”具有更广 泛的含义,更多一些文学意义,更少一些政治意义。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文学漫思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文学漫思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文学漫思作者:刘鹏程来源:《文艺生活·文艺理论》2015年第09期摘要:文章选取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国文学的几个关键词,以此为切入点,对九十年代中国文学进行了反思,认为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是一个一个文学神话消解的时代,一个文学“回归自我”的时代。

关键词:九十年代文学;反思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5)26-0028-01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文学渐行渐远,学界也由最开始的倒声一片中开始转向反思。

下面就从这片倒声中选取几个关键词谈谈我对九十年代中国文学的看法。

一、文学边缘化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文学失去了头上耀眼的光环,文学家一夜之间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自谋生路的流浪艺人,“小说似乎正在死亡。

”文学边缘化了。

“边缘化”一词正流露了他们心中多少不甘与叹息。

但凭什么文学就应该坐在殿堂之上呼风唤雨,享受掌声雷鸣之誉,我们挑粪桶的、卖茶叶蛋的就应该风里来雨里去,招人鄙弃,独担顾影自怜之苦呢。

文学既不高于生活,也不低于生活,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像武汉的热干面、西安的凉皮,有人吃有人做,只不过热干面凉皮后来一时“小人得志”,合了某某人的胃口与需要被招进了御膳房。

得了志的文学就摇起尾巴起来,衣锦还乡,指点江山,俨然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

孰不知他的祖先也就是住山洞衣不遮体的野蛮人茶前饭后的八卦新闻。

文学欺压我们太久了,我们对文学太盲目太尊敬太畏惧了,文学被宠坏了,文学家们太娇弱了,以致无法接受生活本来就是“无人喝彩”的事实。

但生活的本质就是“无人喝彩”。

所以“文学边缘化”其实应该叫做文学“回归自我”、“官复原职”。

当然在日益边缘化的九十年代中国文学依然有二张——张炜、张承志等人在继续做着昨日辉煌的黄粱美梦,那自让他们做去,没人有权利去干涉他们,他们有这个自由。

文学边缘化,这是文学的正常化,也是文学的宿命。

文学不需要霸主,只要平民。

90年代中国文学状况剖析

90年代中国文学状况剖析
Thursday, October 25, 2018 9
• (三)不同的文化形态和文化立场的公 开呈现。
• 1、主流文化:国家意识形态文化、官方文化、 正统文化 • 2、知识分子文化:高雅文化 • 3、大众文化:流行文化、通俗文化 • 各种文化现象常常互相交叉、渗透。 • 在80年代,文学讨论的重点是“文学与政治” 的关系;在90年代,文学讨论的重点是“文学 与商业”的关系,“雅”与“俗”,“纯”文 学与“通俗”文学的关系。
Thursday, October 25, 2018 10

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童庆炳教授把文学放 在主体与客体、个人与社会的两种关系中加以 考察,对文学的性质和功能做了深入而全面的 考察,运用系统论的方法,把文学分为三级性 质: • 一级性质:生命性、文化性、承继性、意识形 态性、艺术性等五种。 • 二级性质:再现性、表现性、情感性、社会性、 价值性、道德性、娱乐性、符号性等八种;然 后,又由这八种派生出三十七种三级性质来, 构成新的文学观念。
Thursday, October 25, 2018 13

“五个一工程奖”等奖项的作品,诸 如天津女作家柳溪描写抗日战争的长篇 小说《战争启示录》;浙江女作家王旭 峰写一个茶叶世家的长篇小说《南方有 嘉木》;江苏女作家黄蓓佳的儿童题材 小说《我要做个好孩子》;深圳中学生 郁秀的自传体长篇小说《花季雨季》; 江苏作家周梅森的长篇小说《人间正 道》;山东身患残疾的女作家张海迪的 散文集《生活的追问》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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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90年代的长篇小说
• (一)90年代为什么会出现长篇热 • 从数量上看:80年代末90年代初,大概每 年有三百多部长篇问世。1995年约700余部, 1996年800余部,1997年逼近1000部,从数量 上讲,在中国文坛少见。 • 从质量上看: 1982—1991年的三届“茅盾 文学奖”共有 16部长篇获奖。 1993年陕西几 位作家推出了几部影响较大的长篇新作,评论 界又把1993年称之为“长篇年”。

1990年代以来中国现代文学中的语言研究

1990年代以来中国现代文学中的语言研究

人等提出的“ 人的文学 ” 是思想革命 , 而胡适提 出 的废 文言兴 白话则 仅 仅 是 一 场 语 言形 式 的变 革 ,
因而 将 白话 文 运动视 为 一个次 要 的 、 从 属 的过程 。 而 当下 的研 究 者 更 多地 从 语 言 本 体论 出发 , 认 为
“ 人权” 、 “ 理 性” 、 “ 法制 ” 等, 则大都有鲜 明的意 识形 态色 彩 ; 这 些词 汇 的引入 , 必然 极大 地 改变 了 中国人的思想 、 认知和思维方式。他认为 , 当中国
的变革 , 人们对语言 的价值和意义 的认识有 了一 个根 本 的变 化 。论 者 普遍 认 识 到 , 语 言 其 实 就 是
思想 , 文 学 的发展在 每一 步都 离不 开语 言 的影 响 ,

识, 能够从语言本体论角度切入 白话文的研究 , 从 而实现 了一个方法论的更新 。其 次, 与这种研究 观念与方法 的更新相对应 , 当下的研究者能够更
[ 摘
要] 1 9 9 0年代以来 , 中国现代 文学 中的语 言 问题研 究发 生 了相 当大的 变化 。此前语 言的意 义被
限制在形式论 的范畴 , 文学 史上的语 言变革被 认为 附属 于思想 变革。近年 来, 受到 西方现 代语 言论 的影 响, 人们认识到 , 语言既是思想 , 也是 思维方 式, 文 学的 变革很 大程 度上 就是语 言的 变革 。这种观 念 的转 变导 致
节 上 。这个 时 期 关 于 “ 五 四 ”白话 文 的 研 究 与 此
前的不同主要有两个 方面。首先 , 这个研究领域 中的大多数学者 已经实现 了一个语言 的 自觉, 即 接受了西方“ 语言论转 向” 后提 出的诸多理论 , 包
括 从索 绪 尔到海 德格 尔等 西方 思想 家对语 言 的认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的语言变革与汉语现代性问题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的语言变革与汉语现代性问题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的语言变革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在全球化时代的语言格局中,中国作家通过对汉语现代性的历史与现实“问题”的重新思考产生了建立“汉语主体性”的语言自觉;第二,在语言资源的问题上,对于民间语言的充分吸纳和对西方语言的互文,是这一时期中国作家与诗人的两种相当突出的语言实践;第三,个体语言策略的采用导致了文学语言的历史性变化。

这些变革,对于20世纪以来汉语现代性的又一次重建,提供了相当有益的启示。

一全球化时代的汉语自觉 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化进程的持续加剧不仅体现在政治经济领域,还体现在与我们的精神/生存密切相关的文化/语言层面。

全球政治,不仅发生于民族国家之间,还发生于不同的经济集团、文化类型和语种之间。

所以说,全球政治,还是一种文化的政治、语言的政治。

但是,在全球性的语言政治图景中,拥有着全世界最多使用者的汉语,却处于相当明显的弱势地位。

面对这样的弱势处境,作为汉语最为重要的实践者,中国作家产生了相当突出的语言焦虑。

不过,完全不同于20世纪之初的中国作家面对世界所产生的语言自卑的是, 90年代以来中国作家的语言焦虑,却是对母语的敬惜与卫护,是一种在全球性的语言政治格局之中建立“汉语主体性”的语言自信以及与此相应的丰富思考和历史承担。

在全球化的语境之中建立“汉语主体性”的语言自觉,在李锐那里表现得最为突出。

他曾明确指出:“在这个所谓‘全球化’的时代,我们这些后来者,要用自己的杰出作品建立起现代汉语的主体性,要用自己充满独创性的创作建立起现代汉语的自信心。

这是每个汉语写作者无法推脱的历史责任”。

在世界文学的总体格局之中,汉语文学应该发出自己的“独特声音”。

在贾平凹那里,“汉语主体性”的诉求则以其所欲建立的“新汉语文学”作为表征。

他认为:“二十世纪末,或许二十一世纪初,形式的探索仍可能是很流行的事,我的看法这种探索应建立于新汉语文学的基础上”,汉语文学应有其“独特于西方的思维”。

90年代文学思潮解析

90年代文学思潮解析


而王蒙等人从世俗立场来理解人文精神。
中国当代文学
二、相关文化思潮

1.道德理想主义:


作家张承志和张炜90年代提倡
其内涵主要表现在四个层面:
一是对古典人文情怀的呼唤;
二是对道德人格的现代思索; 三是对精神、理想、信仰的坚持; 四是对终极、灵魂和宗教情感的呵护。
中国当代文学

2.本土文化论: 又被称为文化保守主义或新保守主义。是对一直占据




3.新历史主义文学思潮 新历史主义: 到现在还是一个没有共同理论纲领的学术流派,是一 个还没有得到公认的尚不确定的概念。 斯蒂芬·格林布拉特(Stephen Greenblatt) 1982年在《文类》杂志的前言中,打出“新历史主义” 的旗号。 海登·怀特: 《元历史》《话语转喻学》《形式之内容》 观点:历史是一种语词建构起来的文本,是一种“文学虚 构的历史文本”,是一种“语言的虚构”,从而把“史学” 变成了“诗学”。
中国当代文学
二、决定中国文学后现代特征的主要因素

1.“人”的观念的变化。


2.存在主义思潮的影响。
3.解构主义的思维。
中国当代文学
三、主要文学思潮


1.新写实主义思潮(80年代小说中已讲过)
2.新生代文学思潮: 作为一种文学思潮,其作家的个性主要表现在对于日常 经验的强调和对于私人性叙事风格的追求;其小说的独 特性和个人性表现在对于存在的态度以及对于存在版图 的体认、言说和绘制。 其一,经验表现域的拓展与存在可能性的挖掘。 其二,哲学化主题的生命性。 其三,后现代特征表现在:对人的欲望化解构和对启蒙叙 事的解构,美学风格上的后现代性。 中国当代文学

现代性与中国文学思潮的发端

现代性与中国文学思潮的发端

现代性与中国文学思潮的发端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是中国现代文学思潮的发轫期。

中国现代文学思潮是现代性的产物,更全面地说,是因应现代性以及现代民族国家双重历史要求的产物。

本文从现代性、现代民族国家以及对现代性的反思等角度揭示中国现代文学思潮的发生及其不同走向。

一、中国现代性与现代民族国家的兴起以及文学的回应现代性是使现代社会成为可能的力量,其核心是理性精神。

现代民族国家是现代性的产物,也是现代性的政治实体,它区别于传统的王朝国家,是民族利益的代表。

自鸦片战争至五四运动,中国从被动到主动地接受了从西方传来的现代性;同时,也开始了争取现代民族国家的斗争。

这就是说,中国存在着启蒙与救亡双重历史任务。

启蒙,就是从西方引进科学学精神和人文精神,以革除几千年封建主义文化的积弊。

于是,就有了西方科学知识和人文思想的传播。

戊戌变法、辛亥革命前后,对西方现代文明的引进、学习就已经形成热潮,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严复等思想先驱都禀承西方科学、民主思想而加以变造,发动了一场旨在改造人心、改造文化的“新民”运动。

这种热潮一直延续到五四新文化运动,形成高潮。

同时,争取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运动也在兴起。

鸦片战争之后,传统的王朝国家陷入危机,民族意识觉醒,反帝救亡,争取民族独立,建立新的民族国家的历史运动开展起来,变法维新和辛亥革命都体现了争取民族独立和建立现代国家的历史要求。

在这种运动开展的同时,民族主义、国家主义以及文化保守主义兴起,成为与启蒙主义对峙的主要社会思潮。

本来,现代性与现代民族国家是一致的,但是在中国,二者却存在着冲突。

由于中国现代性没有本土的思想资源,只能从西方引进,而建立现代民族国家又必须反对西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历史的吊诡:一方面,争取现代性必须向西方学习;另一方面,建立现代民族国家又必须反对西方,这意味着反对现代性。

这就是所谓“救亡压倒启蒙”的更深层的含义。

现代性与现代民族国家的关系主导着中国现代历史:五四以前,争取现代性的启蒙运动与争取现代民族国家的革命运动同时发生;而五四时期则偏重于争取现代性的启蒙运动;由于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紧迫性,五四以后,现代性退潮,现代民族国家压倒了现代性,形成了延续大半个世纪的革命运动。

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现代性及其转型

二十世纪中国文学的现代性及其转型

两 翼 . 动 西 方 脱 离 古 典 时 代 , 入 现 代 社 会 。但 是 中 国 传 统 文 带 进 化 之 中没 有 产 生 现代 性 的 土 壤 , 论 是 儒 家 文 化 、 家 文 化 还 是 无 道
佛 家文 化 , 不 具 备 科 学 精 神 , 都 因此 现 代 性 无 从 发 生 。 中 国 的现
并 最 终 完 成 的 进 程 ,一 个 中 国文 学 走 向 并 汇 人 世 界 文 学 总 体 格 大 的 不 同, 果 说 西 方 现 代 性 的 兴 起 是 主 动 的 , 着 一 种 内在 驱 如 有 局 的 进 程 ” 二 十 世 纪 中国 文 学 ” 。“ 的概 念 , 力 于打 通 中 国近 代 、 动 力 的话 ; 么 , 国 现 代 性 的发 生 则 是被 动 的 , 外 在 的西 方 力 致 那 中 在 现代和当代的学科分野 , 是从 整 体 上 来 把 握 中 国 二 十 世 纪文 学 , 量 的 逼 迫 下 , 大 批 有 志 之 士 开 始 追 求 现 代 性 , 一 以走 出 民 族 的 困
几 个 层 面 。但 是 从 基 本 内涵 上 来说 , 是 一 种 现 代 理 性 精 神 , 则 包 括 科 学 主 义 和人 文 主 义 。现 代 性 发 源 于 欧 洲文 艺 复 兴 , 以科 学 精 神 反 对 宗 教 蒙 昧 , 人 文 精 神 发 对 神 权 压 迫 , 代 理 性 精 神 展 开 以 现
家 富 强 的 渴 求 方 面 , 即是 看 重 现 代 社 会 化 进 程 , 西 方 更 看 重 也 而
个 人 自 由的 现 代 性 追 求 ,所 以 中 国 现 代 的 知 识 分 子 也 不 可 能 实
那 么 中 国 文学 的现 代 转 型 究 竟 始 于 何 时 ? 2 自 0世 纪 8 0年代 中期 以来 有 多 种 看 法 。 有 的 人 认 为 始 于 19 8 8年 或 2 0世 纪 初 的 某 些 年 , 清末 民 初 , 有 人 认 为 整 个 2 即 也 O世 纪 的 中 国 文 学 都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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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的语言变革与汉语现代性问题(一)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的语言变革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在全球化时代的语言格局中,中国作家通过对汉语现代性的历史与现实“问题”的重新思考产生了建立“汉语主体性”的语言自觉;第二,在语言资源的问题上,对于民间语言的充分吸纳和对西方语言的互文,是这一时期中国作家与诗人的两种相当突出的语言实践;第三,个体语言策略的采用导致了文学语言的历史性变化。

这些变革,对于20世纪以来汉语现代性的又一次重建,提供了相当有益的启示。

一全球化时代的汉语自觉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化进程的持续加剧不仅体现在政治经济领域,还体现在与我们的精神/生存密切相关的文化/语言层面。

全球政治,不仅发生于民族国家之间,还发生于不同的经济集团、文化类型和语种之间。

所以说,全球政治,还是一种文化的政治、语言的政治。

但是,在全球性的语言政治图景中,拥有着全世界最多使用者的汉语,却处于相当明显的弱势地位。

面对这样的弱势处境,作为汉语最为重要的实践者,中国作家产生了相当突出的语言焦虑。

不过,完全不同于20世纪之初的中国作家面对世界所产生的语言自卑的是,90年代以来中国作家的语言焦虑,却是对母语的敬惜与卫护,是一种在全球性的语言政治格局之中建立“汉语主体性”的语言自信以及与此相应的丰富思考和历史承担。

在全球化的语境之中建立“汉语主体性”的语言自觉,在李锐那里表现得最为突出。

他曾明确指出:“在这个所谓‘全球化’的时代,我们这些后来者,要用自己的杰出作品建立起现代汉语的主体性,要用自己充满独创性的创作建立起现代汉语的自信心。

这是每个汉语写作者无法推脱的历史责任”。

在世界文学的总体格局之中,汉语文学应该发出自己的“独特声音”。

在贾平凹那里,“汉语主体性”的诉求则以其所欲建立的“新汉语文学”作为表征。

他认为:“二十世纪末,或许二十一世纪初,形式的探索仍可能是很流行的事,我的看法这种探索应建立于新汉语文学的基础上”,汉语文学应有其“独特于西方的思维”。

的“民族性”。

在语言/民族的意义上来思考“新汉语文学”或“汉语主体性”,在韩少功那里亦有体现,只是他更加强调世界背景中汉语作为母语、作为我们的先民所留给我们的语言遗产对于形成我们民族认同的重要意义。

“晚生代作家”邱华栋也认为,现代世界的文学发展自拉伯雷以来在先后经历了文学的“欧洲方式”和“美洲方式”之后,即将到来的,必然是文学的“亚洲方式”,因此,“作为(东亚)这块大陆上用汉语写作的作家”,他不仅“感到了骄傲”,更是深感自己的“任重道远”。

而诗人于坚对于其所认为的“汉语诗人应该在西方获得语言资源”这一主张的贬斥,以及对“在诗歌中,中国人、印地安人、老挝人、澳洲土著与英语世界的智慧并没有第一世界、第三世界、发达或不发达的高下之分,不存在所谓‘接轨’的问题”的强调,则正是“汉语主体性”的突出体现。

如果说,在全球性的语言政治格局中,“汉语主体性”的提出是对其弱势处境的自觉超越的话,那么,在汉语现代性的历史进程以及当下中国的汉语现实这两个维度上,90年代以来中国作家的语言自觉,显然又包含着对于汉语自身问题的超越,这种超越,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对汉语现代性的历史进程中所隐含着的“历史问题”的超越。

对于白话文运动以来汉语现代性的历史进程,90年代以来的很多作家与诗人均都做过不同的反思。

这些反思所清理出来的“问题”虽有不同,但是,他们都是在各自所清理出来的“问题”的基础上相应地提出了自己的语言主张,这些主张,无疑也在很大程度上,贯彻于他们具体的语言实践。

李锐认为,“自白话文运动以来到现在,汉语一直极度缺乏主体性”,因此,明确提出“汉语主体性”问题,无疑也出于他对汉语现代性的历史认知。

而韩少功却认为,白话文运动作为一种语言革命在完成其最初的反专制任务而在后来“广为普及一统天下的时候”,反而“在胜利中自我消解”,形成了新的语言专制。

而他的《马桥辞典》正是以方言反抗普通话的具体实践。

诗人于坚在把20世纪50年代以来的诗歌写作区分为“普通话写作”和“受到方言影响的口语写作”两大向度之后,在对前者予以贬斥的基础上,明确主张以后者来“重建汉语自从1840年以来几近丧失的尊严,使现代汉语重新获得汉语在历史上,在唐诗和宋词曾有过的那种光荣”。

而诗人陈东东对于现代汉语的历史“回顾”在切实清理现代以来汉语内部的语言政治——即现代汉语的发生对于古代汉语的断裂以及现代汉语内部的口语、方言、翻译语体间的复杂关系——之后,对于现代汉语的未来表示了充分的自信,认为“这种语言有一个朝着未来的方向,并且被赋予了在朝着未来的进程中言说中国的现代化、创建中国的现代性传统的使命和责任”。

这种在历史重省的基础上对于现代汉语“朝着未来”的确认显然又与诗人桑克的观点取得了一致。

后者认为:“二十世纪初的白话文运动使古典汉语时代终结,开辟了现代汉语时代”,“不到百年的现代汉语发展中预示了现代汉语发展的巨大潜力”,现代汉语是一种“未完成”的语言。

这些作家与诗人在“回顾现代汉语”的时候所曾揭示的汉语“历史问题”,无论是李锐所指出的“汉语主体性”的“极度缺乏”,还是韩少功指出的普通话专制;无论是于坚指出的普通话所造成的“汉语自从1840年以来几近丧失的尊严”,还是陈东东和桑克所认为的现代汉语的“未完成性”,无疑都是他们极为重要的语言焦虑,从而也构成了他们所要超越的语言“问题”;另一方面,是对汉语“现实问题”的认识与超越。

对于当下中国的语言现实,李锐有着这样的看法:“所谓的国语,所谓我们现在所接受的这个书面语,它已经成为一种等级化的语言,普通话已经成为这个国度里最高等的语言,而我们各省的方言都是低等的,而且在书面语里头欧化的翻译腔的语言被认为是新的,最新潮的、最先锋的”,而且,由于现代汉语中有着“无处不在的语言蒙蔽”和语言“垃圾”,在“语言也被市场一体化的今天,现代汉语的粗鄙化已经到处泛滥成灾”,所以,他才以《无风之树》和《万里无云》中的“口语倾诉”来反抗既存的语言等级,并且“冲破那些无声无息却又无处不在的语言蒙蔽”,以“清除现代汉语当中的垃圾”。

这种对现代汉语充满“垃圾”的指认与清理,在“晚生代”作家李洱和“女性主义”作家林白那里也有相当突出的体现。

李洱认为:“现代汉语受过严重的污染,我们的各种经验使得词语蒙上了许多污垢,这使得我们的表达往往是非真实的表达,也就是说,在我们所表达的各种经验中,有许多虚假的经验”,所以,他要通过自己的语言实践完成“对一个词,一个基本的词象的清理”,并以“拯救每一个词”作为自己的语言责任。

而在林白那里,她所面对的语言现实却是“一大片陈旧的语言”,在这种语言中,“摧肝折胆,碰到的并不是我们的肝胆,连皮肤都碰不到,它被许多漠然的嘴说出,早已严重磨损”,所以,她才力图“通过感官发现语词”,以其女性主义的语言实践超越既有的语言现实。

实际上,林白认为汉语现实的“陈旧”一方面类似于李锐等人所说的“语言垃圾”,另一方面,也意味着汉语现实存在着亟待打破的“陈规”,这一认识,在韩少功、张炜和余华那里表现得相当明确。

韩少功认为:“语言大体上依靠形式逻辑来规范和运作,但语言蕴藏着生活的激流,永远具有形式逻辑所没有的丰富性和能动性”,“判定某种语言现象是否合理,最高法典只能是生活的启示,而不是任何现实的陈规”,在具体的语言实践和语言现象面前,“固守某种语言定法”,无疑是对人们“生活智慧”的一种“漠视”,所以,为了有益于“语言的生命”,作家的语言实践便是要打破语言陈规以“释放语言的文化潜能”。

余华也认为:“为了表达真实,语言只能冲破常识,寻求一种能够同时呈现多种可能,同时呈现几个层面,并且在语法上能够并置、错位、颠倒,不受语法固有序列束缚的表达方式”。

很显然,汉语现实中的等级制度、“粗鄙化”的“语言垃圾”以及僵死“陈旧”的语言陈规,均都构成了中国作家亟待超越的“现实问题”。

正是在对汉语现代性的历史与现实问题深入反省的基础上,90年代以来的中国作家才以相当充分的语言自觉展开了自己的语言实践,从而也促使了中国文学的语言变革。

二语言资源问题(1):对于民间语言的吸纳语言资源问题一直是汉语现代性的历史进程中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的语言变革必然会对此有所涉及。

从语言资源的角度来看,9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的语言探求出现了新的变化,恰好构成两极的民间语言资源和西方语言资源得到了不同作家与诗人的高度重视,这也在很大程度上改观了9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的文体面貌。

“民间写作”,是9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中的一个相当重要的文学潮流。

中国当代文学批评界对于“民间写作”的研究所关注的,大多都是民间生活世界、民间文化精神与民间文化立场问题,而对与此密切相关并且相当重要的民间语言问题往往缺乏集中与深入的研究。

实际上,“在无限广阔的民间世界里学习语言”,并对民间语言进行自觉广泛的吸纳与创造性运用,正是90年代以来的一个相当重要的文学现象,理应得到应有的重视。

莫言曾经说过:“所谓的‘民间写作’,就要求你丢掉你的知识分子立场,你要用老百姓的思维来思维。

否则,你写出来的民间就是粉刷过的民间,就是伪民间”。

鉴于思维和语言的同一性关系,莫言强调“老百姓的思维”,实际上就是要求以民间语言呈现出真正的民间,那些以“知识分子立场”和“非民间的语言”(即“非老百姓的思维”)所“粉刷”过的民间,并不是真正的民间。

相应于其理论主张,莫言的小说《檀香刑》实际上就是对民间语言的一次相当成功的具体实践。

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中国文学对于民间语言的吸纳,首先表现在对民间语言中积淀着的传统语言形态即“文言”与“旧白话”的吸纳,这以贾平凹的语言实践表现得最为突出。

贾平凹的大量作品经常运用文言文的基本词句和旧白话小说的叙事语言。

如《高老庄》中“坐坐无聊,各自进屋睡去”、“黑暗里并不看清西夏,却在说”、“喜得众婆娘说”、“众人嘻嘻哈哈扶着去”和“子路听了,没有言传”这样的句子,以及“就......了”、“事毕,......”、“众人听了,......”、“那女子并不......”和“一时无语”等文言文和旧白话小说的叙事套语。

但是,贾平凹对文言文和旧白话小说语言的吸纳,最主要的,并不是来自传统文学的直接影响,他在谈及此点时,更加强调民间语言的重要作用。

他曾说:“有人说我的语言是古汉语,不是那么回事。

我对陕西的民间语言有意识地挖掘研究过”,“在陕西,民间土语是相当多的,语言是上古语言遗落下来的,十分传神,笔录下来,又充满古雅之气。

我在《高老庄》里专门写到了这些。

外界评价我的语言有古意,其实我是善于在民间寻那些有古意的土话罢了”。

在回答其语言实践与《三言》、《二拍》等旧白话小说语言的关系问题时,也曾明确指出:“我的语言多来自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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