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黄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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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黄鹤楼》的读法

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登鹳雀楼》•王之涣

无论在漫长的时间与历史中,山西永济黄河畔的那座鹳雀楼曾如何地兴废,它都始终在一首诗中屹立不倒;或者说,只要有王之涣的这一首诗作为依凭,那座兴废不已的鹳雀楼就没有任何的力量能为它画上句号。五绝,是中国古典诗歌中最为短小的一种体裁,但我们在对《登鹳雀楼》的阅读中,却从未感觉它的短小,这一散发着辉煌的盛唐气象的语言建筑,对它的攀登是如此的一代代地没有尽头,攀登的人群是如此的浩大。它如同一切真正伟大的作品一般,将它的光辉普洒给各个阶层的读者。它甚至比同样意境深远的王维的“空山不见人”“木末芙蓉花”等更有资格称为伟大,因为王维的这些五绝的伟大,显然地更多属于知识阶层的欣赏。自然,阅读《登鹳雀楼》这样伟大气象的诗,每个人都应有着自己的感受,我之所以只选了两个角度,是因为这两个角度有着一定的代表性。

第一种读法:一种昂扬奋发的人生姿态及价值取向。大多的读者显然取此读法。在这一读法里,《登鹳雀楼》在结构上可分为两层诗意。第一层诗意: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一轮向晚之日依着阔大的群山缓缓落下,奔腾的黄河归流入浩瀚的大海。这两句诗堪比美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可同称为“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千古壮句,只是一个偏于动态,一个偏于静寂。面对这样一幅壮丽的江山画卷,诗人不由勃发出一种豪情: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我想继续看到那千里之外的风景,那就再登上一层楼吧!显然,这第二层诗意在面对壮丽江山而抒发人生豪情上,与“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属于同一路诗思。而王之涣诗的超绝之处,是在豪情的抒发中,同时呈现了一种深远之理——在这“更上一层楼”的不断攀登中,《登鹳雀楼》中的“理”,与《大学》中的“日日新”,《易经》里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汇入了同一脉搏。当然,《登鹳雀楼》的“理”,绝非《大学》《易经》的简单演绎,它自有着自己的独特之思与神奇诗境。这里,我们不妨从一种动态的视觉效果上,品味一下这首诗的诗境:一轮黄昏之日渐落群山那边,为群山所屏遮,世界渐入夜色——江山如画的景色亦将随之消逝。然而,当眺望者“更上一层楼”时,某种意义上就是追日,将“千里目”的视线高越过群山的屏遮,复见到那边的一轮日,或者说是将其提升出来,继续辉耀诗境中的壮丽江山。而远方的大海,也将因这登高而更加清晰,且在一种不落的日光的辉耀下,吞吐着宇宙的万千气象。在这样的电影镜头般的呈现中,《登鹳雀楼》甚至拥有了一种神话之境,赶上了夸父的步子。或许,我们几乎已忽略了,《登鹳雀楼》在这一读法里所呈现出的伟大诗境,及触景生情,情中寓理的诗性结构,是由短短四行仅二十个字的五绝来完成的,这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是罕见的,堪称语言艺术的奇迹。

第二种读法:一种终结追求的生命思索。在这一读法中,《登鹳雀楼》并非由景而生情理的双层结构,诗篇的四句而是如齿轮相依,相互拨转着运行,循环。曾有论者评中国文学太多现实生存的关注,而乏对生命或生存的终结叩问,实是偏颇之言。这种终结的叩问及求索,中国文学自有着自己的诗性呈现方式,而不似西方文学那般往往直接如哲学的演绎,加上历代读者对中国古典诗中名篇佳作的阅读几成了一种惯性,许多诗中隐潜的深刻地方,往往被滑了过去。《登鹳雀楼》首句的“白日依山尽”就颇令人玩味,如果我们将这句诗当做一幅远眺的画景来读:一轮夕阳依着远方的山峦缓缓落下——则此时的日在色彩的视觉上一般应为“红日”,“白日”似有悖常理。当然,我们也不妨将诗句改为“红日依山尽”来试读一下,它似乎合常理了,但我们立即感到诗境缺少了一些什么,并且狭小起来,诗中常为人们称道的那种洋溢的盛唐气象也不觉消陨许多。因此,我们不必囿于“白日”的“白”是为了在色彩上与下句的“黄河”的“黄”形成一种对仗的习惯性阅读,实际上,首句的“白日依山尽”与次句的“黄河入海流”,不仅仅呈现了一种“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境界,它们更准确的参照读法,应是另一位盛唐诗人李白的歌行“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表达的是一种强健旺盛的生命在时间中的奔腾,流逝,及抗争。由此,《登鹳雀楼》的“白日”,应可理解为是曾经悬挂中天,并照耀整个白昼的一轮“日”,首句的“白日依山尽”,即是描绘了一种壮丽的时间的飞动,流逝,诗句的最后一个字“尽”,更是强调了这种时间的已到尽头,到了极限处。自然,

这是对于人的时间的观照而言,对于“白日”的时间,它其实并无“白”与“黑”之分,它仍在自己的轨道上进行着自己的运转,只是此时远眺的诗人尚无法知道它“下山”后转至何处。“黄河入海流”——滚滚奔腾的黄河之水,可看作,或象征着在“白日”的时间照耀下的一段强大的生命,现在也终于流入了大海,到达了它的终极。那不见边缘的大海究竟是什么?那大海深处汹涌着的又是另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对于凡俗之躯的人来说,无论他如何地登高望远,也无法看到自己的生命与时间的尽头的那一边。但一个强大而旺盛的生命对于这必然来临的尽头,无疑又是不甘的,于是,李白寻到酒的沉醉中,去消弥这极限,而王之涣则是采取了“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姿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使前面两句诗思发展到的尽头,极限处,复又成为一种驿站,一个新的生命与时间的起点。虽然诗人没有告诉我们他的“千里目”具体看到了些什么,却给一代代的读者留下了更为无限遐思的空间。这最后两句诗中的“千里目”与“楼”,都不能简单地作具象意义上的理解,它们还有着抽象的无限意义上的延伸。这“千里目”,不仅看到了落日的尽头,看到了远方的大海,更看穿了生命尽头的生与死的疆域,看到了个人有限时间的那一边的无限的时间,及隐隐呈现的永恒的风景。至于诗人诗中所依凭的“楼”,同样亦是超越了那座永济的鹳雀楼,因为现实中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一种“楼”,能让人不断地“更上一层楼”地攀登下去。在鹳雀楼之上不断增层的,是人类的生命与思想之“楼”,供着“人生代代无穷已”地攀登,在这一不断攀登的过程中,甚至各类的哲学,宗教,都可以进入这“千里目”的观照,成为其不朽的诗意空间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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