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由小说到电影的审美转变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画皮》由小说到电影的审美转变

[摘要]电影《画皮》以丰富的现代元素为支撑,这些元素既有知名青年偶像演员的加盟,同时也包括电影叙事侧重的调整。影片利用影像表达的手法,将小说《画皮》的精髓突出,同时又使得一部艺术性极高的文学作品在主题阐释这个生长点上,获得了一次全新的现代演绎。

[关键词]《画皮》电影;文学

一部小说《画皮》,写出了人妖世界的隔绝。人与妖的交战,便是欲望与修道的交战。

一部電影《画皮》,描绘了人妖共处的世界。人与妖的交战,便是爱欲与情理的交战。

在小说《画皮》中表现出的是爱欲和理性的分离。小说里的主人公王生的遭遇表明,噩运往往因仅凭爱欲去选择才会招致。最后能解救世人的是凭道士指引。且小说中王生的爱欲只与妖产生。王生与妻子之间,伦理关系则是要突出的关键。从审美角度说,这些内容,既是时代的明显标记,同时又给现代读者在阅读时因为历史背景的不同而产生出审美距离,这种距离构成了小说的魅力之一。小说《画皮》突显出在叙事、描写和结构安排上的离奇和纯文本的审美价值。

小说的主题是谈人欲与除欲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道士这个形象尤显重要。小说中描写的王生以眼目之欲左右了意志的选择,并降服于这种选择,以致迷惑,深陷自己的欲望之中,害人害己。从各方面讲,小说的叙事重心在于将人的极端脆弱和疯狂展露出来。文学叙事的集中性也正将王生欲望的罪恶突出。妖的形象意义在于反射出人的内在缺陷,并以极端的方式暴露出这些缺陷。而能将一切的偏颇和失足救赎的是,道士的力量。

但在现代电影《画皮》中,爱欲与理性在人的内心深处同时具备。当男女主人公面对彼此时始终要受到爱欲与理性在自身内的交战煎熬。为了打上时代的鲜明烙印,影片中的王生和佩蓉之间也存有爱欲。佩蓉之所以最后是个隐忍的形象,在于她的爱欲让她更理性地选择了承担。在佩蓉的身上,爱欲和理性的交战结果是融合。靠自我理性的选择烘托出了佩蓉这份爱的伟大。王生在爱欲和理性的二难选择中,焦灼而不确定,所以这个形象既可恨、活该又可怜。电影最具突破性的是,小唯确为妖,可在影片结局表明,小唯在爱欲受挫后,理性萌生出来,使得小唯的爱欲同样染上了理性色彩,因而消磨掉了妖性,获得了人间理解的爱!可以说人的理性力量直接战胜了妖力,让妖回到了妖的本来世界。

电影的主题是在谈人情,人理和人欲。三者之中,不再把凭道除欲作为核心规范结构。重点是展现人性的自我绑缚和挣扎,即人欲在情理间的摇摆和选择。王生懂情理,但也有欲望,他在两者之间的抉择本身成了最尖锐的冲突,这一点不像小说《画皮》仅从揭露王生爱欲罪恶的单一思路去表现王生堕落和迷失。影

片中王生自己的自我劝阻和剖析,以及内心的决断,推动矛盾冲突不断升级,直至巅峰。王生最初下意识地以拯救小唯为掩护将她带回家。而此后在面对佩蓉时却要在两难间辗转。在小唯将佩蓉变成妖时,对王生来说,佩蓉是妖与不是妖已不是最重要的。小唯确实是妖,王生仍是跪着对小唯说出了”我爱你”,“但我已经有佩蓉了”。这两句话是对典型的王生内心的外化。可以说电影《画皮》在肯定人的爱欲的时候,只是苦于爱欲的膨胀和泛滥。王生对佩蓉的爱欲合理,王生对小唯的爱欲不合理,然而王生的爱欲人妖不别。

电影叙事的共时同步性,使在一幅画面里的两个人物,即王生和小唯的立场和内心都袒露无疑。小唯最后能牺牲自己的修炼成果,退了人形,回到了白狐的本来面目,其实是一种印证人性自我救赎的可能。佩蓉在伤心的时候唯一能感到心里平衡的是她认为小唯:根本不懂什么叫爱。然而小唯最终的选择,恰恰给了佩蓉一个惊人的回答。即,小唯是妖,却在心灵层面上获得了人性之爱的理解和体验。这种结局也给了王生些许的解脱。即,王生对小唯的爱恋,起码看起来的合理性在于,小唯并非全然隔绝于人类世界。最后的举动表明她懂得人类之情。也正是因为小唯最后的举动,将降魔者的作用降到了最低,甚至是无用。在现代影像里,人类自身的理性抗争和人伦的规束足以让人类在经历苦痛的考验后,走向正途。

小说设计的发生背景是无处不在的人妖共处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人始终自然而然地经历着随时可能有妖走到自己生活中的遭遇。除妖,是道士们的事情。在人、妖、道彼此隔绝的背景下,小说自然产生出神秘和诡异的氛围。这是小说的阅读魅力所在。因而鬼怪的氛围在蒲松龄的小说中成为一种明显的基调。在这一基调下刻画出人、妖、道的世界,使小说自然获得了突出的纯审美客体的价值和性质。历史的规定性使这样的叙事结构在今天看了具有了纯文本色彩。但电影《画皮》则必须突破这种认识上的局限,遵循现代人的矛盾规律。人妖的冲突越来越像是个借口,而实际电影要表现的是人自我内心的冲突。

在现代电影中虽妖与人共处,但故事已由最初人人都有除妖的意识,积极主动划清与妖的界限,时刻证明人与妖的本质不同,转换成了人与妖之间在某些地方的一致性,或者说交叉性,即善恶的内在标准,往往在一个行为发出后,同时被烙印在这一举动上了。比如,王生将小唯从荒漠中救回,与小唯一心想做王夫人,两个人物的欲望和动机,不会因为产生于人心还是妖念,便有善恶之分,因为一切本质都是人欲,其作用和程度都是一样的。再比如,佩蓉为了救自己的丈夫和全城的人选择喝下妖毒,与小唯在最后吐出自己修炼千年的灵,消散了人形的抉择。从欲望动机和行动结果上看,没有崇高和卑下之别。因而在现代电影中,妖性和人性彼此的隔阂被大胆地打开。这是现代人对人性自我剖析最有力度的一种展示。或者可以坦言,人性中不光彩的部分,想用理性规避的部分,无非就是从前和此刻我们谈到的妖性。然而,因为成长于人类自身中,所以在将其革除时,不再是无关痛痒的靠道士,而是历经磨难地到达了彼岸的解脱和救赎。

在诉说的风格上,小说的叙述将妖鬼侵入人的世界写得惊悚恐怖。正是因为做了将妖与人世永远隔开的处理,所以才使矛盾冲突更显激烈。小说中写王生被剖腹挖心,鲜血滩涂的情状,让人触目惊心。写王生妻子在按道士所言,而尝尽

侮辱时,不觉义愤冲撞在心。可谓在小说叙述语言中,某种集中的情绪体验很清晰。

在现代电影中则有意淡化原作中阴森和血腥恐怖的气氛。即便是也有人被挖心的事情发生,但血淋淋的场面本身也以转述和报告的形式掩藏起来。每个人都知道是妖所为,必须除掉妖,仅此而已。展现人物在事件中的反应,是电影作品要完成的中心任务。因而看出从小说到电影,《画皮》由以事为重心转变为以人为重心。

电影《画皮》之所以没有小说更具有鬼怪色彩,因为在小说中始终要建构的是人妖两立的世界。因而这一层“画皮”很重要。也具有了时刻揭开“画皮”后的恐怖暗示。而电影的爱欲和情理被直接放在一个世界里讨论,所以那层“皮”可以被观影者忽略,那层“皮”已经没有了被揭开后恐怖的暗示效果。电影的所有恐怖期待终于落空。最多是一个用人妖交战象征出的人类世界。因而在蜥蜴精说小唯:你在人间找不到真爱啊,这句话是错误的。因为人间之爱不仅仅是爱欲的获得,更是理性对爱之真谛的理解。本是人类自身的话题,却要在妖的挑战中得到确证。这个思维的获得是现代人进步和聪明的地方。然而也是现代人不堪忍受的更多更深痛苦的根源。在电影中,王生的表现足以让所有的观影者哽咽。其深层打动人心的力量就是这种借人物而得的人性自我的拷问。

在最终的启示上,小说揭示出俗世中的人有时愚昧如蒙蔽了双眼未识世间的诱惑,纵欲带来的险途和绝境,最终要靠苦修才能获得解救。在整部作品中,一切都在“不可能”的前提下展开,无处不在地以距离构置纯审美客体的氛围。因而故事结束了,一切的恐怖和指责也跟着不必要了。留下的仅是警告的余味。

电影《画皮》无疑具有了现代意义的启示。影片以人中间存在妖的实际,以所谓“爱”为连接点而模糊了人与妖的距离,人的愚昧不是分辨不清人妖两世的问题,而是人妖分辨明了后,又有若干悲剧发生的问题。最后是无需什么人靠苦修来度什么人,只是让人间之爱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这个力量使得小唯最后能虽然是妖,却作了人能做出的事情。人们观看电影后的思绪不会迅速由故事的荒诞中抽离出来。相反,对王生选择的拷问,对佩蓉选择的评定,对小唯选择牺牲的思考,还会在观影后萦绕内心许久许久。根本原因在于,现代社会人们的认知能力在不断增强,但人们要面对的问题也更加复杂。电影《画皮》已经深深地融进现代观影者的内心中。人妖的真假是小,人性自我的情理真假是大。这也是电影《画皮》改编成功所在。

电影的现代性在于,它突破了小说中的一切在“不可能”的条件下讲述的框架。某些事情变成了可能,即王生与小唯之间真的有了感情,所谓爱。在小说中,人自身最大的难患是欲望,已经由欲望遮住的双眼,变得蒙昧无知。这是小说给人在认知上提出的问题,也是用认知解决情欲问题的思路。但有强烈现代意味的电影中,每个角色都相信自己的认知能力。即相信自己凭认知的理性力量引导爱欲朝合理的方向发展。古代小说中的启示,相信用道来指导人生活的设想能否实现,如今的人可以完全以旁观身份去评判。但电影中,相信用理性的引导将爱欲发挥出强大效力的设想,能否奏效,要求我们这些置身其中的现代人给出答案。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