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的巧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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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议书法美学之巧拙

“巧拙”是中国古典美学的一对范畴,最早出现于《老子》,所谓“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而在古代书论中,“巧拙”首见于赵壹《非草书》——“心有疏密,手有巧拙。”其后,梁武帝从书法艺术的技法层面,将“巧”列为独立的范畴:“巧,谓布置也。”唐代

书法家窦蒙则在《述书赋·语例字格》中,列“拙”一品,且与“巧”相对,谓:“不依致巧曰拙。”就书法艺术而言,“巧拙”这一对美学范畴,随着书法发展史的演进,其内涵与外

延也有一定的嬗变,这不仅是由于历代书家“巧拙”观不同,同时也在一定层面反映出书法

艺术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所呈现出的不同特质:“巧”以工、妍、媚、美、熟等形态诠释了

中国早期书法的审美观,而“拙”则以质、生、稚、朴、丑等形态展现出一种出自人工、宛

若天成的朴素自然之美,尤其到清代,“拙”更表现出一种对“妍”和“美”的反动。笔者认为对于书法中“巧拙”的系统研究,不仅有助于我们理解书法艺术中“巧拙”这一对美学范畴,同时也有利于我们站在历史的维度上理解书法自身。

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书家书论家对书法的巧与拙也有不同的见解和阐述。

一、巧拙之字源初义

《说文解字》曰:“巧,技也。从工丂声。”所谓“技”,谓之技术、技艺;“工”则表精妙、灵巧之意。故“巧”之本义为绝妙高明、精湛娴熟的技艺。《说文解字》:“拙,不巧也。从手出声。”段玉裁《说文解字注》曰:“不能为技巧也。”由此可见,拙在发生之初便与“巧”相对,一如《增韵》曰:“巧,拙之反。”又《广雅》曰:“拙,钝也。”故“拙”的本义为不灵便、拙劣、笨拙。可引申为人的呆板、愚钝、不灵巧。

二、中国传统美学中的巧与拙

儒家美学思想主张“文质彬彬”,不可文而无质,也不可质而无文。道家美学思想认为“巧”是伪饰、是人工雕琢,主张大巧若拙,顺应天理,赋予“拙”以素朴、自然等内涵。以佛教

为立足的禅宗美学思想则主张回归本真之“拙”后再对“拙”的超越,强调冲破一切、完全

释放与解脱,最终达到“物我两忘”、本心清净的涅盘境界。

三、书法之巧拙

“巧拙”这一对概念,直接在书论中的出现大致不会早于东汉末年。赵壹于《非草书》中首

次将“巧拙”并列提出,曰:“心有疏密,手有巧拙。书之好丑,在心与手,可强为哉?”

又于此篇书论中涉及“工拙”:“然其为字,无益于工拙,亦如效颦者之增丑,学步者之失

节也。”赵壹认为书法的美丑取决于人的个性禀赋,强学无益。可见,“巧拙”最早出现在

书论中应为本义,表示手的自身功能本来就有笨拙与灵巧之别。此外,此篇还涉及到“巧拙”的相关范畴“工拙”。《说文》曰:“工,巧饰也,象人有规榘也。与巫同意。凡工之属皆从工。古文工从彡。”徐锴注曰:“为巧必遵规矩、法度,然后为工。否则,目巧也。巫事无形,失在于诡,亦当遵规榘。故曰与巫同意。”综上可知,“工”有规矩、法度之意,且其

意从某一层面来说趋同于“巧”,可释为擅于做某事,也可释为技能高、工夫深。历代书论中,“工”作为一个重要的审美概念,广泛被应用于书法的品鉴中,多表书写效果的工整、

精工、工稳之义,也常与“巧”并用,用于品评字形、结体、笔法上的严谨有度,或书家对

于精湛技法的追求,譬如南北朝时期,但凡写的漂亮美观、工整有序者皆可称为“工书者”。此处“无益于工拙”指书写并不会有什么长进,“工拙”指精巧与拙陋,表技法的高下以及

书写效果的优劣,“善拙”之意与之同。

魏晋六朝时期,有关“巧拙”的论述众多。这其中有直接以“巧”论书的,如江式评曹喜

“小异斯法,而甚精巧”;陶弘景评王羲之“势巧形密”;梁武帝将“巧”列为独立的范畴,曰:“巧,谓布置也。”此时期相类似的概念还有“妍质”。“妍质”作为书法审美范畴被明确提出,大致始于虞龢,其《论书表》一文曰:“夫古质而今妍,数之常也;爱妍而薄质,人之情也。钟、张方之二王,可谓古矣,岂得无妍质之殊?且二王暮年皆胜于少,父子之间又为

今古,子敬穷其妍妙,固其宜也。”语非深奥,点明“妍质殊趣”的事实。这里的“妍”与“质”是界定艺术风格美的美学术语,他认为古代质朴而现今妍美,这是历史及事物发展的规律,而人们往往是爱好妍美却轻视质朴,这也是情理之中。虞龢认为,将钟繇、张芝与二王相比,从时代来说,钟、张必然是古;从二王的父子关系来说,羲之又古于献之。即便是同一个人,其不同年龄阶段的创作也存在古今之别,自然就有了妍质之分。在虞龢这里,“妍”与“质”本身并没有审美的高下之分,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巧”是“今妍”,而“拙”是“古质”,其所论只是表明无论是不同的人还是一个人在不同的创作阶段,“今妍”与“古质”的差异存在都是无可厚非的。虞龢将“妍”与“质”对举,阐明了这两种审美趣向的不同以及人们“爱妍薄质”的合理性。

至唐初,从书法创作与理论的综合成果来看,这一时期“巧拙”的内涵与外延有对魏晋六朝审美评判的延续,也同时受到政治风气和儒家伦理思想的影响。唐太宗独尊王羲之,对其赞曰:“所以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美,其惟王逸少乎!”他以“尽善尽美”标榜了大王书法的特点,突出右军书法在其心目中的地位。所谓“尽善尽美”,善即内容、美即形式,一语道出王书的艺术风格具有和谐统一的典范美,这其中便孕育着儒家美学的审美旨趣。正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孙过庭在其《书谱》一文中论及“妍质”,并提出“文质彬彬”的看法:“评者云:“彼之四贤,古今特绝;而今不逮古,古质而今妍。”夫质以代兴,妍因俗易。虽书契之作,适以记言;而淳醨一迁,质文三变,驰鹜沿革,物理常然。贵能古不乖时,今不同弊,所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何必易雕宫于穴处,反玉辂于椎轮者乎!总其终始,匪无乖互。”孙过庭所言的“文质”,从一定意义上说,是“巧拙”的另一种陈述方式。此段论述中,孙过庭首先肯定了“今古不同,妍质悬隔”,其次认为书风的质朴与妍美是伴随时代发展和世俗审美而变化的,更提出书法的可贵之处在于继承传统的情况下,仍与时代风尚接轨,把握当今的潮流,却又不会流于时弊。于是,孙过庭认为书法也应当“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较于唐初孙过庭主张“文质彬彬”,盛唐张怀瓘则提出“先其质而后其文”:“古质今文,世贱质而贵文,文则易俗,合于情深,识者必考之古,乃先其质而后其文。质者如经,文者如纬,若钟张为枝干,二王为华叶......故学真者不可不兼钟,学草者不可不兼张,此皆书之骨也......若有能越诸家之法度,草隶之规模......不然不可不兼于钟、张也。”在张怀瓘看来,“质”是经,“文”是纬。那么何为“经纬”?“经”的本义是织布机上的纵线,而“纬”则是用梭穿织的横线,就古代纺织技术而言,“纬”通常是指沿着经线一层层叠加的丝线。又张怀瓘以枝干和华叶作比,这里枝干同“经”,华叶同“纬”。可见,经与纬之间、枝干与华叶之间,经和枝干都是基础,也就是根本。张怀瓘认为“钟张为枝干,二王为华叶”,提出“识者必考之古,乃先其质而后其文”,落实于学习则提倡“学真者不可不兼钟,学草者不可不兼张”。很显然,张怀瓘的学术思想是一种溯其本源的求“质”做法。

宋代文人意识觉醒,书法审美追求及品评标准发生了重大转变。北宋尚意书家群体将表现主体精神、传达个人情感作为书法艺术的目的,“巧拙”的内涵也随之发生转变。其中,黄庭坚“不计工拙”论为书论中论述“巧拙”的代表。黄庭坚将“巧”赋予了机心过多与安排过度的内涵,认为“巧”是刻意雕琢,相较之下,“拙”则表现出自然率意、抒发真性情,故而他提出“拙多于巧”,主张“不计工拙”。黄庭坚论“巧拙”的思想产生于北宋“尚意”书法群体将书法艺术作为人的内在精神载体的风气之下,这也就意味着技法的优劣、字的美丑等等都不需要被过分强调,形式已然是其次,重要的是流露真性情,推崇书法的率意与“我”的个性抒发。元代领袖书家赵孟頫虽未有直接言及“巧拙”的,但他的言论,听起来确实是求“巧”一路的。具体来说,赵孟頫的“复古”是对传统和古典主义的回归,这其中,以“尽善尽美”的王羲之为主流的魏晋书风最为契合他的心意。这一思想指导下,赵孟頫推重“用笔为上”,强调作字要“熟”。

董其昌于书论将“巧拙”并举提出的,唯“书道只在“巧妙”二字,拙则直率而无化境矣。”一句。从字面来说,董其昌有明显的崇“巧妙”而鄙“拙”的审美趣向。董其昌还有一个着名的观点,即“字须熟后生”,在这里,董其昌谈到了一对范畴,即“生”与“熟”。我们于前文已论述过“熟”是“巧”的相关范畴,多表示技法熟练。对于“生”,《说文解字》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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