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人物的悲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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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的脱离,是迪克·戴弗为避免盖茨比那样的彻底毁灭所做 的努力,是对具有独立人格的自我以及对一种“更深沉的,来 自继续奋斗的满足”[4]的追寻。 菲茨杰拉德源自本能的悲剧感,与他自身在爵士时代的 生活经历相结合,使他对其时社会本质产生了敏锐、深刻的 见解,也使他对盖茨比所代表的“美国梦”持一种批判和否定 的观点,而对迪克·戴弗的“自我放逐”和救赎[5],对他的抗争 行为抱有赞同的态度。伴随着盖茨比的梦幻的破灭的是他 的身亡,这种毁灭性的悲剧在《了不起的盖茨比》中旨在阐发 “美国梦”彻头彻尾的欺骗性和虚假性。而在《夜色温柔》中, 菲茨杰拉德不再让迪克·戴弗重蹈盖茨比的覆辙,而是让他 走出“每一个现代人都可能困闭其中的温柔富贵却又消弭人 生的精神牢笼”[6],让他“躲避凄惨的失败”[7],而进行自我放 逐,避免盖茨比那样的彻底毁灭。因此,从小说关于幻想破 灭的重心来看,《夜色温柔》是《了不起的盖茨比》意义的延宕 和变异。 二 菲茨杰拉德在他的一篇自传性作品《崩溃》中说,在他的 文学生涯刚开始时,“所有进入我头脑的故事便都包含着某 种灾祸———在我的长篇小说里,可爱的青年走向毁灭,短篇 小说里的宝石山炸得无影无踪,我的百万富翁也如托马斯· 哈代的农民一样,是美丽的,注定遭到厄运的。 ”菲茨杰拉德 这种观点与黑格尔关于悲剧与美的关系的论述具有一致性。 黑格尔认为:“悲剧人物的灾祸如果要引起同情,他就必须本 身具有丰富内容意蕴和美好品质。 ”[8]菲茨杰拉德的悲剧人 物是因为“美丽”而遭厄运,而上演悲剧;黑格尔则要说明之 所以应该认定这种遭到厄运的人物是悲剧人物,正是因为他 们的“美丽” 。可见,悲剧人物要具备两个条件:其一,这种悲 剧应该蕴涵丰富的社会意义;其二,悲剧人物要不同凡响,要 有他独特的、一般人不可企及的特征和品质。 迪克·戴弗正是菲茨杰拉德所谓“遭到厄运的” “可爱的 青年”,他的悲剧蕴涵着丰富的社会意义,证明了爵士时代, 亦即一战结束后20年代中,美国社会道德崩溃和精神荒原 的状况,证明了“美国梦”掩盖下的社会危机,也揭示了上流 社会贵族优雅外衣下隐藏的毁灭人的残酷本质。 在《夜色温柔》中,作为“富人的分析家”的菲茨杰拉德对 迪克进入并身处其中近十年的上流社会和贵族阶层进行了 充分的描绘。虽然迪克借着与尼柯尔的婚姻如愿以偿地步 入富人圈,他仍然未能被上层社会所接受。富人们始终以尼 柯尔的“保姆医生”来定位他,以他们剥削性的道德与价值规 范来影响他,消磨他的意志,并以诱惑、财富、暴力、纯洁等各 种形式,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间接地打碎他的梦幻,协助社会 吞没他。尼柯尔是作为一个病人嫁给迪克的,她依赖并占有 迪克。而一旦她疾病痊愈,就立刻转身投向其家族财产的怀 抱,她那“白色的钩型眼睛”就代表了有产者对世界的态度, 她俨然就是金钱垄断王朝中的女神。这个女人作为诱惑的 根源,作为榨取和剥削迪克的生命和精力的机器,最终代表
外出版公司,1985.59. [8]黑格尔.美学:第3卷(下)[M].上海:商务印书馆,1981. 288. [9]方杰.“美国之梦”的结构与解构:试析《夜色温柔》中的 深度模式[J].山东外语教学,19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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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阶级抛弃了迪克,另寻新欢。尼柯尔的姐姐贝比·沃伦 更是集权力、冷酷、手腕与财富于一身,是她选中迪克作为妹 妹的保姆医生兼丈夫,并在他们十年的婚姻过程中,用金钱 消磨迪克的斗志,一次次击碎迪克东山再起的梦想,她用自 己的影响和势力使与警察发生冲突而入狱的迪克解脱,更是 又一次加重了迪克已然严重的精神危机。迪克·戴弗这个 “跳水者”(Diver即跳水者之意),处于沃伦家族的金钱海洋 中,只能听任其摆布,而无法驾驭自己的命运。[9]天真纯洁, 依靠个人奋斗成为影视新星的罗斯玛丽一直为迪克所欣赏。 但她后来也为了达到进入上流社会生活,追求虚荣与享乐的 目的而出卖贞操,并老练而世故地终止了自己对迪克的情 感,她打碎了迪克心目中的纯洁、成功青春的偶像,使得“需 要人爱”的迪克完全失去希望和寄托,沉迷于酒精而彻底堕 落。可以说,迪克的悲剧结局与上流社会对他的蚕食是分不 开的。 菲茨杰拉德在作品中渗透了他对富人们,对金钱社会不 动声色、冷静客观的批判和不信任感,使得迪克的悲剧具有 了广泛的社会意义,使他的悲剧具有了一种由个人悲剧升华 到全人类的梦幻悲剧的可能性。 朱光潜先生在《悲剧心理学》一书中指出:“心灵的伟大 正是悲剧中关键所在。《夜色温柔》之所以能够具有震撼人 ” 心和升华人格的悲剧效果,就是因为迪克·戴弗负载和代表 了某种价值,具有美好的品行和心灵,能够引起人们对他的 同情、赞赏、钦佩和爱慕。[3] 迪克与盖茨比一样追求着虚幻的爱并为之而献身,但他 在更多时候显得更象一个殉道者。众多评论家曾论及他身 上体现出的类似牧师般的非凡的几近完美的品性和特质。[6] 迪克高大英俊,一表人才,且具有成为一个出色的精神病专 家的潜力,学术前途无可限量。他之所以接受与尼柯尔的婚 姻,其中固然有对财富地位的渴慕因素起作用,但这也是出 自他对尼柯尔的爱情,是一种爱情的选择。在长达十年的婚 姻中,迪克尽到了做医生和丈夫的职责,精心治疗和照顾患 病的妻子,逐渐使她康复。年轻美丽的罗斯玛丽向他表白爱 情,他虽然动心,却以理智以及对妻子爱情婚姻的忠诚克制 自己。他慷慨、善良、优雅、值得信赖,无时无刻不为别人着 想,成为朋友们的主心骨。他在名声、权力、个性种种因素的 复杂关系中,始终都对自己有正确的判断,因此与尼柯尔、罗 斯玛丽等代表新生力量反叛性的贵族阶层相比,他更多地表 现出恪守传统道德规范的倾向。他在十年内一直是尼柯尔 的精神支柱和依赖,他周围的人也将他视为一位舍己救人的 圣者。尼柯尔要求他的爱情和忠诚,要他把自己从疯狂中拯 救出来;罗斯玛丽要求他满足她对爱情的渴求,同时将他视 为自己择偶的标准;他的富人朋友都期望从他那里获得支 持、帮助和快乐。小说起始通过罗斯玛丽的视角让我们看到 了迪克这个非同寻常的多种情感的复合体:当人们在海滩上 嬉戏玩耍时,“身穿肉色短裤的迪克手持钉耙庄重地舞弄起 来,表面上看象是在清除砾石,而那严肃庄重的脸上却渐渐
显露出保守着某种奥秘的滑稽感。 ”[4]他在最终离开沃伦家 族以前还在履行“天职”:到监狱赎救了两个犯了罪的贵妇。 迪克的这一形象正隐示着多年来,他承担着清杂除芜、正本 清源的任务。他也的确是在从事着耙去砾石、留下柔沙之 事,即在生理上、心理上拯救尼柯尔,清洗她父亲的乱伦罪 孽,及医治各种由于社会的患疾而产生的精神幻灭症的任 务。正因如此,他慷慨地把自己的全身心奉献给需要他的人 们,直到情感耗尽。他所遭受的巨大苦难与不幸———尼柯尔 情感上的背叛,沃伦家族及整个上流社会的鄙弃、不兼容,自 身事业的衰败和自我人格的丧失,以及他在与这些不幸的冲 突中通过自我放逐所表现出的坚强和抗争精神,传达出一种 悲剧性的崇高美。[6] 三 若从探讨菲茨杰拉德的宗教情感入手来分析《夜色温 柔》的话,我们可以发现,迪克的悲剧具有特定神话文化原型 意义,可以与古希腊关于俄底浦斯王的悲剧神话联系起来。 迪克·戴弗的经历虽不似俄底浦斯王,但其结局却俨然 是俄底浦斯的现代式的重演。俄底浦斯在得悉忒拜城中瘟 疫灾难的根源正是杀父娶母的自己时,刺瞎双目,将自己流 放到远方。迪克在遭受妻子背叛、情感耗尽、事业衰败等巨 大不幸之后回到美国西部,流浪于各小镇行医的结局正是俄 底浦斯结局的隐喻。迪克的自我放逐与俄底浦斯的自我流 放一样,都表现出一种面对苦难和不幸的“自虐”式的悲剧抗 争精神[6],这种自我放逐是对失去的自我的重新寻觅,是对 自我的重新审视,也是迪克以及菲茨杰拉德自己的人生认识 的一次重大飞跃。 迪克·戴弗具有现代俄底浦斯意义上的悲剧,渗透了菲 茨杰拉德的宗教情感,也体现出他对金钱社会、上流阶层又 爱又羡,又质疑又批判的矛盾心理。作品和人物,都在一定 程度上是菲茨杰拉德真实生活经历的艺术再现,其中蕴涵的 悲剧性具有丰富的社会意义和文化意味。
一 菲茨杰拉德的悲剧人生观始终影响着他的创作,《夜色 温柔》无疑是这种影响的最具代表性的产物。众多评论家普 遍认为,菲茨杰拉德的悲剧人生观可以说是出自他本能的悲 剧感。在他致友人的书信中,他将其总结为“一种存在于一 切伟大事业之中的东西,就象莎士比亚与亚伯拉罕·林肯一 样。这种东西可以一直追溯到刚开始出现书本的时候——— 这种人生观最基本的就是认为人生不过是一场骗局,其唯一 的结局就是失败,而让获得补偿的东西不是幸福和快乐,而 是更深沉的,来自继续奋斗的满足。 ”[1]可以说,《夜色温柔》 充分验证了菲茨杰拉德这种人生体认。 恩格斯说过,“历史不过是追求着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动 而已。 ”[2]所以,人类的悲剧性历史就是通过无数个体的悲具 性活动来构成的,而促成这种活动的动机便是对自我的超 越。从悲剧的美学角度来看,自我保存和自我超越的欲望是 人的本性,对于自身现状的不满足,就会导致个体冲破自身 的现实条件去追求更高的生活目的。超越而不得便会造成 悲剧。个体在超越的过程中,必然会与周围的一切发生矛盾 或冲突,一旦冲突达到了一定程度,就会造成悲剧性的结 局。[3] 借着与尼柯尔·沃伦结婚的契机,迪克·戴弗的自我超越 从表面上看已然与爱情相结合。一方面,他为尼柯尔的美貌 与不幸遭遇所倾倒,对她产生了爱情;另一方面,他无法抗拒 沃伦家族能够提供给他的他内心向往的地位和财富。借其 家族提供一切条件成就他的事业的愿望也同时促成他接受 了这个富人世界并充满自信地步入其中,将自己对于爱情和 事业结合在一起的理想当作赌注押在与尼柯尔的婚姻上,实 质上仅仅成为为他人服务的工具,他在爱情与财富的关系中 模糊了清醒的意识,在实现理想的过程中沦为迷途的羔羊。 《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盖茨比意图得到财富以实现自我,迪 克却在财富中逐渐失去自我。在温柔富贵的表层下,“一种 质的变化”[4]在发生着,随着尼柯尔病情的逐渐好转,迪克被 沃伦家族继续利用的价值已不复存在,尼柯尔自我意识的恢 复也使得他被抛弃的隐患逐渐显露端倪。在他自身残存的 道德、理性、自持与日渐膨胀的非理性的性爱本能欲望之间, 存在着激烈而持久的矛盾冲突。在这个迷惘混沌的过程中, 迪克精心治疗妻子,迎合上流社会人士,充当理想仆人,“慷 慨地把自己的精力付给尼柯尔,而后付给所有需要他的 人”[4],妻子家族的巨大财富也使他引以为荣的工作变得微 不足道,他逐渐忽略了自己作为精神病医生的事业,从而导 致自身人格、自尊与自我的逐步丧失,造成了消沉堕落的悲 剧结局。所幸他的心智在代表中产阶级新生力量的罗斯玛 丽的狂野、健康、充满激情与活力的爱情“启迪”下豁然开朗, 意识到自己多年苦心营造的只不过是一座空中楼阁,在与妻 子这样一个个体以及整个沃伦家族和整个上流社会离异之 后,他流落至美国中西部各个小镇上。这种对温柔富贵的樊
[参考文献] [1] Andrew Turnbull, ed.The letters of F.S.Fitzgerald[Z]. London:Bodley Head,1964.96. [2]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 社,1957.118. [3]苏煜.梦里不知身是客:《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悲剧意识 探析[J].上海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8). [4]菲茨杰拉德.夜色温柔[M].王宁等译.西安:陕西人民出 版社,1986. [5]阿·密兹纳.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借来的时代的 诗人”[J].世界文学,1986,(6). [6]张勤,熊荣斌.逃离理想王国走向本体的回归:评《夜色温 柔》的悲剧审美意义[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1999,(10). [7]马库斯·坎利夫.美国的文学[M].方杰译.北京:中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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