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讲 “立人”:鲁迅思想的一个中心——读《文化偏至论》、《科学史教篇》、《摩罗诗力说》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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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人”:鲁迅思想的一个中心——读《文化偏至论》、《科学史教篇》、《摩罗诗力说》及其他
《文化偏至论》:文章一开始,即指出,在中国现代文化建设问题上,存在着两种倾向,一是抱残守缺,仍然坚守“中国中心”主义;另一是“翻然思变”,却“言非同西方之理弗道,事非合西方之术弗行”,又陷入了西方崇拜。这两种倾向都涉及“如何对待中国的传统文化”与“如何对待西方文化”这两大问题,这是建设“中国现代文化”所不能回避的。在鲁迅看来,当务之急就是要打破“中华中心主义”,它赋予中国传统文化以一种“至高,至上,至善,至美”的神圣灵光,从而由盲目的民族自大,导致“抱守残缺”而不思变革,鲁迅认为这才是真正民族文化危机之所在。鲁迅在向西方学习的问题上,同样强调自觉性,而反对盲目性。提出了四条明确的线:一、学习必须是独立的主体经过自己的“考索”、“思虑”所做出的发自内心的选择,而不能盲从于“众志”;二、学习不是盲目崇拜,绝不能以西方文明为世界文明的顶峰,将其神圣化与终极化;三、学习必须建立在对西方文化的实情与实质(根柢)的认真考察、真正了解的基础上;四、学习必须以认识中国的国情为前提,以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为出发点与归宿。在鲁迅看来,包括东、西方文化在内的一切文化的现实形态,都是“偏至”的,也即是不完美,不完善,有缺陷的。正视人类文化的现实形态的这种偏至性,就可以使人们不会陷入将任何一种文化神圣化、绝对化的神话,进而承认无论是东方文化还是西方文化,都是有缺陷的,同时又是各有不可替代的独特价值的,它们在相互“比较”中既互相吸取、补充,又互相竞争;既互相融合,又保持各自的独立性。
接着提出的首先是一个如何看待西方工业文明,以及与之相应的“物质”、“民主”、“平等”这样一系列的理念的问题。西方新思想所要解决的是西方社会所面临的所谓“工业文明病”的问题;而鲁迅却赋予这样的新思想以双重的批判性:它首先是指向中国传统文明中的专制主义的——这是中国思想文化界面临的问题(引入了“个人”的观念)。,它同时也是针对中国主流派知识分子对西方工业文明的盲目崇拜的——在鲁迅看来,这也是必须面对的思想文化问题。
这里有几点值得注意。首先是把中国置于全球背景下,从对整个世界发展的大趋势的洞察中来探寻中国自身的发展道路:这确实是一个全新的眼光。其次是强调中国现代文化的建设,可以看做是后来在20世纪很有影响的“拿来”与“继承”思想的最初表述,但鲁迅更强调的是都要有分析,而不能陷入全盘拿来或全盘继承的盲目性。这就是说,鲁迅在20世纪一开始,就给中国的思想文化界确立了一个战略性的目标:要为20世纪中国的发展提供一个全新的价值,一个终极性的理想。这就意味着整个现代文化建设都要立足于“创造”。
其次是“要什么样的‘近世文明’”,也即“要确立怎样的现代化目标”?鲁迅的独特之处在于,在他看来,根柢还在人,所要建立的现代民族国家首先应是一个“人国”;如果国家的统一、独立、富强与民主要以牺牲人的个体精神自由为代价,那就绝不是我们所需要的现代化。鲁迅旗帜鲜明地提出,“首在立人”,而立人之道即在“尊个性而张精神”。由此而形成了他的“立人”而“立国”的思路:首先着力于建设和张扬少数先驱者强大而独立的个体精神自由;再通过对民众的启蒙,达到“国人之自觉”;而伴随着每一个个体的个性的张扬,自由与自觉,也就产生了作为集合体的国家、民族的自由与自觉,建立起真正的“人国”。
《科学史教篇》:讨论的是西方自然科学的发展和历史。鲁迅依次讨论了五个问题。一科学的本质是什么?在鲁迅看来,科学的本质就在于“探索未知”,并有自己的“发现”。二“科学与美艺(文学与艺术)”、“知识与道德”的关系。鲁迅从科学发展的历史中,发现了“科学”与“非科学(道德、人格精神的力量)”,“理性”与“非理性(圣觉灵感)之间的相通,而且在他看来,要探讨科学发现的“深因”,是不能不考虑后者对前者的渗透与促进的。三关于科学研究的方法问题。在鲁迅看来,归纳法与演绎法是人的两种思维方式,是探讨自然现象的两种方法。四关于科学的作用与价值。鲁迅是从两个视角来讨论这一问题的。首先仍然是民族的角度,即讨论“科学与爱国”的问题。其次,从人性的角度看,科学是人类的精神现象。五关于科学的危机的思考。最后,鲁迅就把他对科学的理解最后归结为人的精神问题,把全文一再强调的科学与文学艺术、宗教道德,理性与非理性的互补、交融也归结为“人性之全”。
《摩罗诗力说》:概括了精神界战士的三大精神特征:①“立意在反抗”,所谓“摩罗诗人”中的“摩罗”,无论是佛教中的天魔,还是《圣经》中的撒但,与正统秩序有一种天然的对立,“撒但”一词希伯来文原意就是“仇敌”。要“争天拒俗”,反抗“众数(众庶)”对个体精神自由的压制。精神
界战士必然为坚守真理而“不恤与人群敌”,并“举一切伪饰陋习,悉与荡涤”。②“指归在动作”,实践性是其最基本的品格。“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他拒绝现成的、别人指给的路,而要坚持自己去走,去探索自己的路,要“别立新宗”。鲁迅赋予自我主体的“动作”实践以一种绝对的意义。③“为世所不甚愉悦者”。这不仅因为他们的永远的“争天拒俗”的立场自然不为“天帝”——所有的统治者,以及所谓“公意”所相容;而且他们坚持“抱诚守真”的态度,任何情况下,都要发出“真的心声”,说出真理与真相,这样,他们总要发出与社会不和谐的声音,这是最“为世所不甚愉悦”的:统治者自然希望时时听到“和顺之音”以粉饰太平,而一般民众也希望在真相面前闭上眼睛,在自欺欺人中苟且偷生——想想那些看客们吧;精神界战士要说真话,就自然要群起而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