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对《论语》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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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是儒家经典,认识儒家就不能不谈《论语》

《论语》应该说是儒家最得人心的一部书,尤其对于一般的老百姓而言,因为在这部书里,它从人性的高度从质上论析了人性的善恶,以及为人处世应该持有的道德意念。并且这些论析都是极精到极切中要害的,这些精深的论述都不由人不发认同和共鸣的拍案感慨。正因如此,《论语》便成为人们判定是非的崇高原则,也自然成为了人们抑恶扬善匡扶正义的道德法宝。如此,《论语》的地位也就不言而喻了。

《论语》里面主要有三条主线,一条是对善恶的判析,另外两条一条是修德的,另一条则是尊礼守制。这样,有善恶认识、有修德心径、有道德境界,就形成了这部书的精神脉络。当然,其间还充实有大量博大精深的圣人对人生世事的感悟,这样,一部比较充实的《论语》就形成了。

那么《论语》如此受国人喜爱,除了文章开头所说的原因外还有哪些方面原因?我们又应该怎样来理想呢?想得出这些答案,我们就必须从《论语》的三条主线论起。

第一条主线:对善恶的论析。
在《论语》中,有着大量对善恶的描述和论析,这些描述和论析不仅从外象上而且也从行为及灵魂上给予了刻画,如寥引书中的这几段话: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子曰:“乡愿,德之贼也。”
子曰:“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惠,难矣哉!”
子曰:“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悾悾而不信,吾不知之矣。”又比如“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等
等。

这些论语都非常深刻地道出了小人的特质,让人对善恶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这也是《论语》受大多数人喜爱的主要原因。

第二条主线:修德
大家知道,儒家的德就是仁、义、礼、智、信,那么,具体的仁、义、礼、智、信是什么样的,怎样才能达到这种标准?再寥引书中的几段话语:

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帮无怨,在家无怨。”
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讠刃。”
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

”“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
恭则不悔,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则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等等。

《论语》中虽然没有对仁、义、礼、智、信做定义式的解释,但是它通过对事和物的问答让人明晰了仁、义、礼、智、信的含义,并且巧妙地让人知道了怎样做才是仁、义、礼、智、信。如此谆谆良言怎不使向善者心向往之。

第三条主线:尊礼守制
还是寥引几句话,让大家更直观的来了解:

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孔子谓季氏曰:“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等……

这第三条很得一些人的喜欢,不过大多数人似乎有些“戚戚窃窃”。然而这丝毫不影响这一条在《论语》中作为的最终极的地位。

以上这三条我们把它摆开再综合起来看就不难发现,第一条线和第二条线是一种互为依生的关系,既--明善恶既近乎仁;而第二条线和第三条线又是一种互为依生的关系,既--修仁义(德)就是安贫乐道克己复礼。而安贫乐道克己复礼其实就是尊礼守制。这样一捋,大家就清楚了。若用推式表示的话就是:明善恶-->修德-->尊礼守制。或者:明善恶<--修德-->尊礼守制。这就是儒家的思想逻辑。从这里我们看出,它用仁义道德这个法宝紧紧锁住了社会两头也包括中间的人。这就是儒学受社会推崇的原因。不过由此也可以顺推出这样的逻辑:若修德就必须是尊礼守制,若不尊礼守制那必是不修德的人,自然又是不明是非的人。儒学就是以这种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方式得到了统治者和民众各方的喜爱。

当然,儒学之所以得到社会的认可还有其它更具体的因素,下面我们试着说一说

儒家实际是一种宗教,它有与其它宗教一样魔力般的手段,并且我以为,儒家的宗教化手段较之其它宗教更有它的高明之处。其它宗教手段大多是给人定出一个神,让你相信,然后再给你定出一些清规戒律让你遵守。儒教不是这样,

它是用一套理论和思想方法去诱导你,让你一步步深入其中。大家看看它的仁、义、礼、智、信和君君臣臣的克己复礼贯通融汇的多么浑然就明白这一点了。另外,儒家在其它典著里还详细阐释了修行的详尽心法,循着这种心法修行,的确能使人达到一种“美妙”的境界。我想完全可以用“美妙”两个字。正是这种美妙境界成为让众多权贵对之乐此不疲的真正原因。那么这终究是一种什么样的美妙境界呢?《论语》里有一段记述孔子样子的话: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是说孔子待人温和而处事严正,外表威严而性情平和,形貌恭谨而内心舒泰。这段描述已经不是一般的“文质彬彬”了,这已经是一种境界,只有内在修为达到这种境界,其形貌才会呈现如此的样象。这样的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状态呢?那是一种“和乐、坦然、安详、充实、通达、沉稳、无畏”,这样种综合感觉吧,亦既上面说的“舒泰”二字。人的内心若能沐浴着如此心境,谁不渴望呢。不过儒学在达到一定修为的时候的确能使人体会到这样的状态,这也就是所谓的“入道”,儒生们如果要知道自己是不是入道,凭着这种感觉自己就大约有数了。大家所见的一些大人物在一些场合下呈现的那种不温不火不强不畏的神态,便是源自于儒文化的这种润养。我有时甚至觉得,儒学里可能含有某些“巫术”的成分,若不然怎么会仅凭了一些修行心法,就可以使人达到那般境界?当然,这就是戏谈了。

以上说的那种情形,只是很少一部分学者或权贵能够享有或玩味的“高层次”,它与一般老百姓的现实需求相差十万八千里。那么儒教是不是就与大多数人没有关系了呢?恰恰相反,在中国,几乎每一个国民都是事实的儒教教徒,只是对一般人而言,他们都是些无意识的、跟从和行为习惯式的教徒而已。这些人并无缘去体会那种可玩味的境界,更不会修出人家的气质,他们只是坐在被人驾驶的闷罐车里,任由你景色如何,我只管一路同行。是不是这样呢?如果你有意自己观察一下,相信会赞同这一点。比如,你可以注意下中国人的一些社会或家庭规矩,注意下每个人在这些规矩面前的行为。是吧?所以说,我们都是教里的人。

我们不妨给这两种类型的教徒各命个名字:那种“高层次”的入道的,我们叫它“高雅类”(或用“派”通俗些。用“类”更恰切);后一种一般老百姓那种类的我们叫它“世俗类”。既然以社会的层次分类,那有没有错位的呢?也就是说上层社会的人实际属于“世俗类”,而下层社会的人实际是属于“高雅类”?当然有,而且很多

,而且上层社会错位的是绝大多数,而下层社会错位的又是极其少数。这样,上层社会里那少数没有错位的就属于中国人讲的“忠臣”或“气节文人”;而下层社会里那少数错了位的,就属于我们讲的“穷书生”或“落魄君子”。有人或许会问:上层社会的大都受过良好教育,他们怎会大多数属于“世俗类”呢?这个阶层的人是有良好教育,且其中不乏数量的会玩“高层次”,可是他们中的多数人确实是“学的圣贤之道,行的世俗之实”。

我们现在既然把儒家这麽清晰的给分开,而且把有义节的人都归入到“高雅类”里了,如此一定有人会质问了:敢情原来中国人就没几个好人,你讲的那个“世俗类”里是不是都属于坏人了?绝不是这样理解。我们讲的“世俗类”应该理解为就是我们普通人,他们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有普通人的处事行为,他们面对利益的时候能争的会自然去争,面对仁与义的时候该舍的也自然会舍。君不见每每国家有难的时候,那些为国捐命的不多是他们吗。只是和高雅类相比高雅类就境界更高,这些人正义感更强气节更高,并且更与众不同的是,这些人是有觉悟的,不是随大溜的。一座山总有它的脊梁,尽管它只占山体的很少一部分。这一些人就是一个国家的脊梁。

我有思考一个问题:那少数人究竟是因为信教而不同呢,还是因为不同而信教?我的结论是--因为他们不同而信教。也就是说,这些人的性质是随生而来的因素居多,因为他们生性本善,才会“从善如流”,即便是身处穷困境地,其向善的志向也难以被毁灭。事实上是,中国的文化就是一家独霸,这些人所呈现的精神人格也只有归到儒家里面去,而他们的人格精神也自然成了儒家的形象,成了儒家的一面旗帜,代表着儒家的“正义性与先进性”,号召着儒家这只浩浩荡荡的大军。而至于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代表儒家,是不是就可以成为儒家理论和路线的指导者,就另当别论。

我们将儒家分了类,分别做了阐说,并且说几乎每个国人实际都是儒教的教徒,从哪里认定这一点呢?很简单,就是无论哪个教类的人都是处在一种礼教与规矩之中。这也正合了我们前面所论的儒学最终的终极点。上面我们已经对高雅类的做了讲析了,并且为它做了赞颂,现在我们再说说世俗类。

其实儒家的世俗类才是真正代表了儒家的实质,它才是代表了儒家真正对社会产生的作用所在。
社会是最实际的,能用于社会并能适应于社会的必定也是最务实的。从随着儒家的被宠,世俗类就迅速演化并极其智慧地找到了自己有利的位

置。在世俗类里,人们巧妙地将我们前面说的那三条主线圈成了一个圈:明是非-->修德养性-->尊礼守制-->明是非……。这个圈的逻辑即便是在高雅类那里都是顺理成章的,在世俗这里当然就是毋庸置疑。这样一来,整个社会就都在这个圈里转起来了,而至于这个圈对是非问题上是不是合乎逻辑,人们已经不在意;这样,处在这个圈最终极点的那个环节,就可以以它的标准来控制甚至任意认定是非的一环。所以说,我们社会上所出的一切麻烦都是由是非这一环生出来的,而最终的解决也都是由这里解决的。事实证明这个圈很实用,并且很受人们喜爱,乃至是圈内所有人的喜爱。人们都在这个圈里被人转着,同时又转着别人,每一个人都乐在其中无怨无悔。就这样,这个圈一转转了几千年,证明了它无与伦比的生命力。举个例子来说,比如在我们中国人的处事行为中,有一个做派另外国朋友非常不解甚至是鄙视,就是中国人在面对过错时从来不会主动承认或认错,相反,他们还总是找对方的原因以此来化解自己的责任,这些在中国人看来再自然不过的事他们却弄不明白。其实这就是源自儒家文化所谓的“避尊者讳”,尊者是不可以被指过错的,即使错也必须得由卑者的一方主动把过错认承下来从而把事情交代了。外国人所谓的中国人不诚实就是从此里来吧?其实外国朋友的这种指责对中国人来讲是极不“公平”的,他们怎么就不说中国人极“可爱”的一面呢?比如大多数时候,尤其是在以前--比如鸦片、甲午了……什么的时候,那中国人多可爱呀!难道他们就没感受到上帝般的感觉?(好像外国人所奉的上帝也是从来不许被指责的)看来外国人的信仰终究没有中国人彻底。

儒家是入世的,也的确给社会产生了极大的作用和影响。不过宏观的讲,这个圈才是最有资格代表儒家对社会所具有的作用的。我们前面说的“高雅类”和“世俗类”也只是这个大圈里的成员。当然这两类在这个圈里所处的状态肯定是不一样。高雅类自然是一些时常遭受打击的人,其中处在上层里的受着大道之行的袒护尚可,那些处在下层里的高雅者可就寸步难行了,这种人面对的只会是无休无止的灾难,永无出头之日。 从这些人的不畏权贵不知伸曲来看,他们反到不像儒家里的人了。要是可以不是儒教徒来标榜的话,这些人最有资格。而作为一普通百姓而言,你大可不必为身处“世俗”蒙羞,处于什么样的社会就得用什么样的方式生存,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你尽可有限“世俗”着,只要不似有些人活的那么无限就可以了。

儒家有个崇高的

社会理想--大同世界,这个大同世界能否实现呢?最后我们再谈一下这个问题。
我们说的这个大同世界自然是儒家的大同世界,它说的这个大同世界是这样的:“世界在一个君的领导下君爱臣民,臣民拥护君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世界到处调理规矩,百姓生存安定天下得以太平。前题达到这种效果必须人人贤德。”(引自互联网词条)这个定语不知是不是权威、准确,但是根据孔子的思想我以为此概括是比较准确的。这里有关键性的一段话:“前题达到这种效果必须人人贤德”。以前我在论及共产主义的时候也讲到一句话:“它必须是在人们觉悟基础上,这个觉悟包括自觉遵守不要求那个时期下不可能做到的事”。由此看来,不论共产主义还是大同世界,每个个体的因素是至关重要的。那么大同世界能不能实现,人人贤德能不能做到呢?要得出这个结论就必须先明确一个最基本的前提条件:一个社会形式必须具备两点才可能成立,一是社会制度,二是国民觉悟;制度是觉悟的主导,觉悟是制度的保障,此两者缺一不可。国民觉悟当然就是与这个制度相应的文化和行为理念。共产主义所以论证可能,就是在此二者具备的基础上。但是我们看到,儒家的大同世界是缺了社会制度这一条件的,或者说没有缺少,而是在一个相为矛盾的制度里。因为封建制度是一个剥削与压迫性质的制度,是与大多国民的利益矛盾的,在这样前提下它理想着人们都达到它所谓的“贤德”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儒家之所以理想到它的大同世界自然有它的逻辑,首先它是理想着用自己德化的手段去治理天下,而且它这种理想寄予在从维护统治者权威立场上。如此一来,要想民安它必须先德化上层统治者,使他们爱民,使他们让一些利益给老百姓。返过来百姓得到了好处,生活有了提高,“富而好礼”,百姓也可被德化。这样上下都有了德化,上下融融自然就和谐了,然后大同就可以到来了。逻辑上看应该是这个逻辑,问题是儒学盛行了几千年,这个逻辑结果怎么就没实现呢?答案自然是它缺少相应社会制度的原因。所以说,没有制度的主导,大同世界就不能实现。即使有一天大同世界的局面真能实现,相信也绝不会是儒家的那个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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