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柯赫与自体心理学(简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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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柯赫与自体心理学

第一章

维也纳裔的芝加哥人

恩斯特。吴尔夫(EMEST.XOLF)

精神分析是有关人的科学的旭日,将散发理解的温暖以及阐释的光明。(KOHRT。1973. P .684)

我略带保留地开始这篇评传。要撰写有关于汉斯。柯赫的种种,是件既简单又极端困难的事情,这种感觉或许正如任何一个人要负责谈论自己的朋友时都会有的感受一般;将焦点集中在个人的经验以及第一手接触的了解上是比较容易的,但即使是在合理程度内的公允及严谨客观的企图的前题下,我也许可以试着给予他生动的描绘,但这仍然是非常有限,而且难免还是掺杂了个人的观点。柯赫是一个喜欢和朋友及学生交谈并就各种事情发表意见的人:然而,他却又是个隐晦,甚至是神秘的人,他将他的过去隐藏在一阵平凡的烟雾中,时至今日,仍无人能够出版一份关于他的学术性传记,而时机也没有成熟到足以重开旧创,或重燃那尘封已久的论争,因此,这篇短文的读友们必须对于这位与他太过接近而无法纵观全貌的朋友所提供的对这位二十世纪心理学的重要改革者的惊鸿一瞥感到满足,而且为了保有柯赫学派自体心理学式精神分析的神髓,我将避免使用绝对客观的判断,以便使不断开展的互动体验能够更加扩散。

我与柯赫的初次相遇是在芝加哥精神分析学会二楼等电梯的时候。这学会一直都在这个老地方----北密西根大道644号,当时我仍在接受查理斯。克林格门(Charles Kligerman)的分析,所以这学会必定是自1950年代晚期就在那里的,当时我们一群人----包括病人及受训人员----正等待着下楼的电梯准备离开。一位还算年轻,削瘦,衣着考究,神情肃穆的男士询问我们是要前往下一个楼层还是要到地面楼。他说:“乘会电梯到地面楼是可以的,但若仅仅只是要到下一楼,那应该走楼梯。”当时我楞住了,我以前从末见过柯赫,但知道他是何许人物,而且久闻他是这学会最好的老师之一。我自问:“这个人是谁?竟然告诉我们是不是应该搭电梯?”当时我并不喜欢这个看似禁欲而规律,充满了日耳曼式(命令式)踞傲的男士。这段时间,我正深潜于第二次的精神分析,而且正由我的第一个分析师麦斯威尔。吉特尔森(Max well Gitelson)的话语与沉默所带给我的痛苦屈辱里复原当中。

回想起来,我对于柯赫最初的反应,染上了我对于吉特尔森残余的转移作用(transference),以及身为纳粹德国迫害下的逃亡者对于有关德国的一切产生的厌恶焦虑,这也包括奥地利人在内。当时的我尚末完全自希特勒德国的阴影下成长的犹太人经验中复原过来,而依然神经质地害怕有关德国的一切。当时我并不知道柯赫的双亲都是犹太人。日后我们成为好朋友,特别是在1960年代后期我成为仰慕自体心理学的学生之后,但我知道他的犹太血统是后来的事,在那些年当中,我们日淅熟识,但是我从不认为他是一个犹太人。犹太文化,犹太食物甚至是犹太笑话对他而言都简直有如异国般的陌生。由于一个已被完全同化的家庭中成长,他并不认为他自己是一个犹太人;但是,纳粹德国并不如此认为,他们强迫他离开奥地利。虽然我自己或者是其他人从末质疑过我的犹太认同,但它带给我许多严重的问题,以致于我能轻易的了解一个人为何一愿意他的犹太血统引起注意。

当柯赫抵达芝加哥时已经拥有维也纳大学的医学学位。在芝加哥大学医院中,他受教于备受推崇的神经科主任理查。李希特(Richard Richter)的门下担任住院医师。能够担任李希特的住院医师是一种成就以及前途远大的保证。可以理解的是,当柯赫放弃他的职位转

为精神分析学院的候选人时,他的一些朋友有多么震惊与不赞成。

柯赫似乎是一个奇怪的混合体,他融合了疏离却温暖善感而体贴的特质。但又显露贵族般的高雅,冷漠,以及几乎如清教徒般的禁欲。他是一个相当注重隐私的人,而且对于如何让自己展露于大众之前显得非常小心。我从末见过他衣着失宜,而且他会重复地校正并修订他的作品直到满意才公诸于世。他合宜地注重身体健康,而且很少有朋友知道他在晚年苦于慢性白血病。还在当今所流行的慢跑及运动盛行之前,柯赫就开始跑步----不是慢跑,而是每周跑好几趟他自己规定要跑的里数。此外,为了保持形象,他吃得很谨慎。

但是汉斯和贝蒂(BETTY.柯赫之妻)在家中的晚餐却是美食的飨宴。汉斯是美酒的鉴赏家,晚间的时光通常是在正餐前的闲聊伴着特制的白葡萄酒中展开,有时还有客厅的灯火相伴。晚餐有应时的波尔多或勃根第葡萄美酒点缀其中,饭后点心则包括各式白葡萄酒。贝蒂最拿手的,是根据她从末泄露的食谱所调制可口的烧烤,但是酒还是汉斯最关注的,他教导我倒酒到酒杯时要小心,不可以太多,半满即可,他骄傲地展示来自他的好友汉斯。哈特曼(heinz hartmann)的一封信。事实上这是哈特曼过世前不久写给他的,在信中,哈特曼向柯赫抱怨因为年老所带来的不舒服,但随即指出随着年龄渐长也得到一些令人愉悦的补偿,那就是:喝的酒愈来愈好。柯赫对于美酒的强烈喜好使得我在拜访他们夫妇时更有家的感受。生长于盛产葡萄的莱茵河谷地的我总会在家中有度典的时候喝一杯莱茵河白葡萄酒,或是法国摩泽尔(Moselle)白酒。即使是在孩提时代,我们也被允许小啜几口,这让当时还小的我们感到融入整个家庭的温暖气氛中,即使当时的我们并不是真的喜欢它的味道。

柯赫家中的晚餐就有一点那样的气氛。聚集在他周围的年轻同事们定期与他见面讨论工作上的进展,有时则共进晚餐。这种团体的组成有一部分源自于柯赫体会到以往同事及朋友对他的冷眼相看,特别是当他开始谈论并发表有关自恋及自体的理念时,美国精神分析学会的领导者对他采取冷落态度。他曾向我提及一些原本熟识的同事如今在举办国际会议的旅馆大厅相遇时对他不理不睬。老友们突然忽视他,或走在路上相遇时对的问候只是报以冷淡而草率的回应,他为此感到受伤害及愤怒。他曾经担任美国精神分析学会会长以及世界精神分析学会的副会长,他曾与安娜。佛洛伊德(Anna Freud)以及汉斯。哈特曼共事,并且一度有希望成为世界精神分析学会会长。在芝加哥精神分析学院的众多候选人眼中,他因教授最佳的理论课程以及撰写最有趣的论文而备受推崇。当我回想起自己还是一个候选人的时候,听到他与我们班级讨论他的近作(自恋的形式与转形)(Forms and Transformations of Narcissism,1966),这篇论文开启了我们对精神分析的新视野。几乎所有的候选者都认为他是该学会中最好的老师之一,他在精神分析理论方面的课程都是在最诡辩的方式下进行的。我们学生有指定的读物,他会在一开始询问我们一些关于阅读内容了解程度的问题。随着他与班上同学的一问一答间,便产生了一些值得讨论的重点,之后我们便坐下来,全神贯注地聆听他为我们启示精神分析难懂而纠结的理论奥秘。一旦开始了一个主题,他便能持续讲述半小时以上,而且不喜欢被打断。我对于他渊博的学识既惊讶又仰慕。简而言之,他被我们视为现代精神分析的知性领导者------“精神分析先生”(Mr Psychoanalysis).

所有的尊崇和仰慕在自体心理学出现之后骤然生变。举例而言,在一个学术会议中,柯赫强调布洛伊尔(Joseph Breuer)及安娜。欧(Anna O)对于佛洛伊德创立精神分析的贡献时,他被与会同仁视为无法彰显佛洛伊德而遭到谴责,并且在数周内,他甚至经由同事投票而被芝加哥学院的精神分析教育审议会除名。他开始感到学术上的孤立,于是心理上需要一种肯定的回应。较早之前,在他开始撰写他第一本著作《自体的分析》之后,他开始与一些年轻而有兴趣的分析师逐章地研读这本新书。我相信这团体最初的成员包含了米歇尔。巴斯克(Micheal Basch),约翰。吉多(John Gedo),亚诺。高柏格,大卫。马奎斯(David Marcus),保罗。拓品恩以及来自辛辛纳提的保罗。翁思坦恩(Paul Ornstein)。之后,我被邀请加入,而玛利安。拓品恩(Marian Tolpin)及安娜。翁思坦恩(Anna Ornstein)也随后加入。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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