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痛苦与幸福

人生的痛苦与幸福

--读《西西弗斯的神话》有感正文：

一

幸福是什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定义，网络上有一个很流行的说法，“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也就是说，幸福是每个人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具有个体差异性；范伟老师说，“幸福就是，我饿了，看到别人手里头拿着个肉包子，那他就比我幸福，我冷了，看见别人穿了件厚棉袄，那他就比我幸福，我想上茅房，就一个坑，你蹲那了你就比我幸福”，也就是说幸福是从比较中产生的，受环境的影响。这些都是“由外而内”的幸福。那么，是否存在无差异的，无比较的幸福呢？

加缪在《西西弗斯的神话》中给出了自己的见解，幸福是创造自己的命运，是对自己信仰的虔诚，是在斗争中获得的充实。可以看到这是一种主体性的“由内而外”的幸福，它不依赖于外界，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并切身感受。这里引用蒙田在《关于人吃人》的一段话：“他，虽身处危急存亡，但英勇顽强；他，虽命悬一线、千钧一发，但忠于信念，毫不气馁。在从容就义时，以轻蔑和懔然的目光注视着敌人——他被击败了，但不是被什么人而是被命运；他被杀害了，但没有被征服。”这个人忠于自己的信仰，按加缪的观点来说，他也当是幸福的！

也许一般来说，大家都不会认为简单的重复枯燥的工作能带来幸福，虽然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做的。于是乎，生活中便有着各种所谓排解压力、寻求幸福的方法，也有着各种各样成功窍门的畅销书。我也曾读过一些这方面的书籍，于我而言，只不过是把哲学思想用一个个生动的例子表述而已。当你真的去研读过几本哲学书籍，真的去体验生活、去爱上你现在的生活你会发现，其实幸福真的就像加缪说的一样，是你个人的主体性的由内而外的感受，是你的选择。西西弗斯是否幸福在于他自己的选择，加缪为他选了“是”，诸神为他选了“否”，而他本人的选择则无从得知。而实际上，你愿意为他选“是”，那么你也将为自己的人生选“是”。这是一种态度，是一种习惯，是一种人生。

当然，人的心态是慢慢成长的，一个人如今的心境与他廿年前（若在）相比必然不同。人们常说老人的和善与达观，历经世事。年轻人或许没有那么多的经历，但是我们可以学到一些。至少，可以选择自己的幸福。犹记得在开学典礼上，林校长的关于“选择”的一番演讲让许多浙大学子思考，不仅仅是选课，不仅仅是选专业，还有更多的选择在不远的未来。我相信，人生的幸福当站在选择的首位。这也是哲学课堂给我们带来的重要收获，甚至可以作为把哲学上升为必修课的主要原因。

二

痛苦是什么？这方面的定义似乎就少了很多，然而对于一个完备的哲学体系来说，幸福和痛苦作为两面必须相依存，并放在同等的重要位置上。百度百科说，“痛苦是人类正常的生理表现，每个人都会经历痛苦，偶尔的时间，也会好端端的变的烦躁、伤心。工作压力、生活负担、思考过多等都能导致出痛苦。痛苦是快乐的根源，精神的财富，痛苦包孕着快乐，没有痛苦也没有快乐，能承受痛苦，越发了解人生。”这是对痛苦的论述，似乎痛苦也是积极而向上。维基百科是这样的论述的，“痛苦一种广泛的而复杂的人类感受，意指会让人经验性地感到不舒服、不快乐等负面情绪的任何事物，它通常与受伤，或会让你受到伤害的威胁连结在一起。因为肉体受到伤害，而产生的痛苦感受，通常被称为疼痛。”相较之下，我更喜欢后者，痛苦就是负面的情绪，不必去美化或者去逃避，直面痛苦如同直面幸福。

痛苦，在加缪的论述中是这样的，“当对大地的想象过于着重回忆，当对幸福的憧憬过于急切，那痛苦就在人的心灵深处升起：这就是巨石的胜利，这就是巨石本身。巨大的悲痛本身是难以承担的重负。”加缪认为，痛苦源自对幸福的渴望。生活中也确有着这种例证。不过由前面的论述，我们可以说幸福其实是一个人的选择，那么到达幸福以及渴望幸福其实并无意义。其实一个人也许在别人看来幸福，而自己感觉痛苦。我们可以看出，亦即痛苦也是一个选择。当然痛苦的选择是区别于幸福的，有些时候，一个人肉体上的痛苦不可避免，或许是病痛或许是伤痕，总之无法选择的痛。但是，你可以选择对这种痛的精神反应，是接受它并努力改进以幸福的面对还是逃避它并默默忍受以痛苦的挣扎。《哈利·波特》是一部风靡全球的小说，其中的Harry就是面对着那道代表着死亡与疼痛的scar做出自己的选择，接受并利用它战胜了Lord V oldemort。

类似的事情有很多，也许我们不能选择没有痛苦，但是我们可以选择在痛苦中感受幸福。这是加缪在《西西弗斯的神话》中传达出的一种精神，姑且称之为西西弗斯精神吧。的确，西西弗斯非常痛苦，他被困厄在一遍一遍推石过程的桎梏中，无力挣脱；但却正是这样的痛苦，成就了他的命运，成就了他的自我，更成就了他的幸福。西西弗斯的痛苦，是他幸福的来源，是他幸福的方式。没有痛苦，西西弗斯就没有幸福。西西弗斯的幸福是他的勇敢，是他的胆魄，是他的无畏与无悔。虽然西西弗斯无法改变最终将要死去的命运，但他却敢于藐视神明，敢于仇恨死亡。至少他对死亡，是毫无胆怯之情的；他对他罹患的一切痛苦，也毫无懊悔和畏惧之心。我们必须得承认，西西弗斯比我们勇敢。他在面对痛苦的时候，没有选择逃避，更没有选择屈服。事实上，他根本不畏惧任何事物。即使他正在经受着一般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患难，他也以一种惊人的胆魄宣告着他的幸福——在他个人的渺小的世界里，他成为了自己的主宰。西西弗斯的幸福是他的清醒，是他的意识，是他的自我与自知。在加缪眼里，西西弗斯不再是一个命

运的囚奴了。他被赋予的身份，是一个拥有自我、拥有意识的独立个体。这样的自我意识和自我认知成就了他的幸福。痛苦的深渊，往往使人茫然，往往使人失去自我，往往使人迷失前行的方向。西西弗斯不是这样。他是无比清醒的个体。他知道他的命运是什么，他知道他的生活是什么，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身处这样的痛苦之中，他清醒地知道他将永远桎梏在反复推石的命运里。他并非不知道结局，巨石永远无法登上山顶却不坠落。但他仍然没有逃避，没有放弃。这是一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豪情，更是一种清醒的明确的尊严。这种清醒，使他拥有了自我。拥有勇气和自我，这就是西西弗斯精神的精华所在。这就是正确对待痛苦的精神--西西弗斯精神。

三

关于我们人生中的痛苦与幸福，我们应当学习这西西弗斯精神。“我能行！”当我们行走在痛苦的边缘，我们需要用勇气证明自己。和西西弗斯一样，我们必须面对死亡，必须面对人生的结局——我们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西西弗斯。我们所需要做的，只是像西西弗斯一样勇敢，一样坚强，一样清醒。只要不被痛苦所震慑，只要不被挫折逆流所打倒，我们将触摸比痛苦更大的幸福。勇敢些，向前走，不畏缩，看清自我，看清理想与信念。痛苦赋予了我们勇气与胆魄，唯有此能使我们每个人都成为幸福的西西弗斯。

当我们遭遇痛苦的时候，时常迷失，时常茫然，甚至失去自我。我们渴望从他人得到慰藉与安抚，我们需要他人的肯定与鼓舞，我们被外界的一切所左右了。在痛苦里，能够将自己拉出来的，只有“自我”。而恰恰我们最常忘却的，就是自我。被世俗所同化，被岁月所雕刻，我们身上的戾气越来越少，而更多的是媚俗——和西西弗斯不同，时间冲刷过后，我们对自我的诉求淡了，自我意识渐渐少了。我们很少相信，自我能够战胜痛苦，能够指引方向。我们忘记我们要做什么，我们要到哪去，我们只是跟着世俗，随波逐流。我们需要西西弗斯的“清醒”。清醒地认识自我，清醒地抓住自我，清醒地承担自我。有时候，多几分戾气与自我，能赋予我们更大的勇气与斗志。我们需要痛苦，只有痛苦能够使我们认清自己，认清自己是谁，身上少了什么，认清自己想要什么——唯有自我，能够实现幸福，能够感知幸福。拥有自我，就是最大的幸福了。痛苦给予我们把握自我的机会，也正是这样的痛苦，使我们能成为幸福的西西弗斯。

我相信，人生的幸福与痛苦取决于自我的选择，“不是因为有希望而坚持，而是因为坚持而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