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三首》有关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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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生平简介
王安石(1021~1086),字介甫,号半山,小字獾郎,封荆国公,世人又称王荆公。
抚州临川人,北宋杰出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
他出生在一个小官吏家庭。
王安石从小随父宦游南北,对北宋中期隐伏的社会危机有所认识。
在他进入仕途地方官吏时,能够关心民生疾苦,多次上书建议兴利除弊,减轻人民负担。
由于较长时期接触了解社会现实,“慨然有矫世变俗之志”。
嘉佑三年(1058)《上仁宗皇帝言事书》,系统地提出了变法主张,要求改变北宋“积贫积弱”的局面,抑帛大官僚地主的兼并和特权,推行富国强兵政策。
在他任参知政事和宰相期间,取得神宗的支持,抓住“理财”和“整军”两大课题,积极推行农田水利、青苗、均输、方田均税、免役、市易、保甲、保马等新法,史称“王安石变法”或“熙宁变法”。
由于受到以司马光为代表的大官僚大地主集团的坚决反对,神宗后来也动摇、妥协,革新派内部又产生裂痕等,新法终被全部废止。
王安石变法,虽然归根结底是为加强皇权,巩固封建地主统治地位,但在当时对生产力的发展和富国强兵,确曾起了推动的作用,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人民的负担,在历史上有其进步的意义。
伟大革命导师列宁称誉王安石是“中国十一世纪改革家”(《列宁全集》第十卷第一五二页)。
为了给变法确立理论根据并反击守旧派,王安石提出“天变不足畏”,“尚变者,天道也”,用“新故相除”的进化观点驳斥了守旧派的“道不可变”的形而上学论调。
同时又公然提出“祖宗不足法”,认为“祖宗之法,未必尽善,可革则革,不足循守”(《司马温公传家集.学士院试李清臣等策目》)。
在变法过程中,他更设置专局,使子芳及门人修撰《诗》、《书》、《周官》三经新义,对新政从理论上加以解释与阐发,并通过政府力量作为学校诵习的定本,被称为“新学”,直接或间接为推行新法服务。
上述这些思想,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
王安石不仅是一位著名的政治家和思想家,同时也是一位卓越的文学家。
他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把文学创作和政治活动密切地联系起来,强调文学的作用首先在于为社会服务。
他反对西昆派杨亿、刘筠等人空泛的靡弱文风,认为“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
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
诚使巧县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
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也。
”(《上人书》)正因为王安石以“务为有补于世”的“适用”观点视为文学创作的根本,他的作品多揭露时弊、反映社会矛盾具有较浓厚的政治色彩。
今存《王临川集》、《临川集拾遗》、《临川先生歌曲》等。
王安石为“唐宋八大家”之一,他的散文,雄健简练,奇崛峭拔,大都是书、表、记、序等体式的论说文,阐述政治见解与主张,为变法革新服务。
这些文章针对时政或社会问题,观点鲜明,分析深刻,长篇则横铺而不力单,短篇则纡折而不味薄。
《上仁皇帝言事书》,是主张社会变革的一篇代表作,根据对北宋王朝内外交困形势的深入分析,提出了完整的变法主张,表现出作者“起民之病,治国之疵”的进步思想。
《本朝百年无事札子》,在叙述并阐释宋初百余年间太平无事的情况与原因的同时,尖锐地提示了当时危机四伏的社会问题,期望神宗在政治上有利建树,认为“大有为之时,正在今日”。
它对第二年开始施行的政,无异吹起了一支前奏曲。
《答司马谏议书》,以数百字的篇幅,针对司马光指责新法为侵官、生事、征利、拒谏四事,严加剖驳,短小精悍,言简意赅,措词得体,体现了作者刚毅果断和坚持原则的政治家风度。
王安石的政论文,不论长篇还是短制,结构都很谨严,主意超卓,说理透彻,语言朴素精练,“只用一二语,便可扫却他人数大段”(刘熙载《艺概.文概》),具有较强的概括性与逻辑力量。
这时推动变法和巩固北宋诗文革新运动的成果起了积极的作用。
王安石的一些小品文,脍灸人口,《鲧说》、《读孟尝君传》、《书刺客传后》、《伤仲永》等,
评价人物,笔力劲健,文风峭刻,富有感情色彩,给人以显豁的新鲜觉。
他还有一部分山水游记散文,《城陂院兴造记》,简洁明快而省力,酷似柳宗元;《游褒禅山记》,亦记游,亦说理,二者结合得紧密自然,既使抽象的道理生动、形象,又使具体的记事增加思想深度,显得布局灵活并又曲折多变。
王安石的诗歌,大致可以罢相(1076年左右)划界而分为前、后期,在内容和风格上有较明显的区别。
“王荆公少以意气自许,故诗语惟其所向,不复更为涵蓄……后为群牧羊官,从宋次道尽假唐人诗集,博观而约取,晚年始尽深婉不迫之趣”(叶梦得《石林诗话》)。
前期的诗歌,长于说理,倾向性十分鲜明,涉及许多重大而尖锐的社会,问题注意到下层人民的痛苦,替他们发出了不平之声。
《感事》、《兼并》、《省兵》等,从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描写和提示了宋代国势的积弱或内政的腐败,指出了大地主、大商人兼并土地对于国家和人民的危害,提出“精兵择将”的建议;《收盐》、《河北民》等,反映了当时人民群众备受统治者迫、害压榨的悲惨遭遇;《试院中》、《评定试卷》等,则直接抨击以诗,赋取士的科举制度,要求起用具有经世济国的人才;《元日》、《歌元丰》等,热情地讴歌了变法带来的新气象和人民的欢乐;《商鞅》、《贾生》等,通过对历史人物功过得失的价,抒发了自己的新的见解和进步意义。
王安石后期的隐居生活,带来了他的诗歌创作上的化。
他流连、陶醉于山水田园中,题材内容比较狭窄,大量的写景诗、咏物诗取代了前期政治诗的位置,抒发一种闲恬的情趣。
但艺术表现上却臻于圆熟,“雅丽精绝,脱去流俗,每讽味之,便沉沆瀣生牙颊间。
”(《后山诗话》载黄鲁直语)和《泊船瓜洲》、《江上》《梅花》、《书湖阴先生壁》等诗,观察细致,精工巧丽,意境幽远清新,表现了对大自然美的歌颂和热爱,历来为人们所传诵。
从诗体说来,王安石的古体诗虽然多用典故,好发议论,但象《明妃曲》、《桃源行》篇,立意新颖,充满着情感和丰富的想象。
律诗则用字工稳,对偶贴切,但有时不免失于过多的雕刻。
五绝和七绝尤负盛誉,“王半山备众体,精绝句”(《寒厅诗话》),“荆公绝句妙天下”(《艇斋诗话》)。
他的诗对当代和后世都有影响,被称为“王荆公体”(严羽《沧浪诗话》)。
王安石的词,今存约二十余首。
虽不以词名家,但其“作品瘦削雅素,一洗五代旧习”(刘熙载《艺概.词曲概》)。
《桂枝香.金陵怀古》一词,通过描写金陵(今江苏南京市)壮景及怀古,揭露六朝统治阶级“繁华兢逐”的腐朽生活,豪纵沉郁,被赞为咏古绝唱。
它同范仲淹的《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一词,开了苏东坡豪放的先声,给后来词坛以良好的影响。
从文学角度总观王安石的作品,无论诗、文、词都有杰出的成就。
北宋中期开展的诗文革新运动,在他手里得到了有力推动,对扫除宋初风靡一时的浮华余风作出了贡献。
但是,王安石的文学主张,却过于强调“实用”,对艺术形式的作用往往估计不足。
他的不少诗文,又常常表现得议论说理成分过重,瘦硬而缺少形象性和韵味。
还有一些诗篇,论禅说佛理,晦涩干枯。
这些都是他在艺术观和创作上的局限。
【王安石生平大事年表】
庆历二年(1042)进士第四名及第。
任地方官多年。
王安石认为宋代社会贫困化的根源在于兼并。
在嘉佑三年(1058)上宋仁宗赵祯的万言书中,要求对宋初以来的法度进行全盘改革,扭转积贫积弱的局势,立即实现对法度的变革。
封建士大夫也把致国太平的厚望寄托于王安石,期待他能早日登台执政。
治平四年(1067)神宗初即位,诏王安石知江宁府,旋召为翰林学士。
熙宁元年(1068)四月,召王安石入京,变法立制,富国强兵,改变积贫积弱的现状。
由于深得神宗赏识熙宁二年(1069),王安石出任参知政事。
熙宁三年(1070)升任宰相,开始大力推行改革,进行变法。
王安石明确提出理财是宰相要抓的头等大事,阐释了政事和理财的关系,并认为,只有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才能解决好国家财政问题。
执政以后,王安石继续发挥了他的这一见解。
在改革中,他把发展生产作为当务之急而摆在头等重要的位置上。
王安石虽然强调了国家政权在改革中的领导作用,但他并不赞成国家过多地干预社会生产和经济生活,反对搞过多的专利征榷,提出和坚持“榷法不宜太多”的主张和做法。
在王安石上述思想的指导下,变法派制订和实施了一系列新法,从农业到手工业、商业,从乡村到城市,展开了广泛的社会改革。
与此同时,王安石为首的变法派改革军事制度,以提高军队的素质和战斗力,强化对广大农村的控制;为培养更多的社会需要的人才,对科举、学校教育制度也进行了改革。
变法触犯了大地主、大官僚的利益,两宫太后、皇亲国戚和保守派士大夫结合起来,共同反对变法。
王安石在熙宁七年(1074)第一次罢相。
熙宁八年(1075)复拜相。
王安石复相后得不到更多支持,不能把改革继续推行下去.
熙宁九年(1076)第二次辞去宰相职务,从此闲居江宁府。
宋哲宗元佑元年(1086),保守派得势,此前的新法都被废除。
王安石不久便郁然病逝。
穷苦诗人张籍──张籍生平简介
出身寒微,有才难展,贫病交加,久受压抑,这就是中唐诗人张籍的一生。
正是这个原因,他接近人民,同情人民,写下了许多人民性很强的作品,一直为后世所称道。
贾岛曾写过一首谜语式的小诗,叫《延康吟》:“寄居延寿里,为与延康邻。
不爱延康里,爱此里中人。
人非十年故,人非九族亲,人有不朽语,得之烟山春。
”这位“里中人”是谁,竟使贾岛如此倾心拜倒呢?他不是别人,正是诗人张籍。
张籍字文昌,生于唐代宗大历初年(约770年前后)。
祖籍吴郡(今苏州),幼迁居和州(今安徽和县)乌江。
他的诗文为韩、白二人所推重。
韩愈称道他“龙文百斛鼎,笔力可独扛”(《病中赠张十八》);白居易更赞誉他“尤工乐府诗,举代少其伦”(《读张籍古乐府》)。
而这位成绩卓著的诗人的遭遇却很不幸,真可谓贫病交迫,坎坷一世。
张籍出身寒门,故其上世已无可考。
大约因自幼家境不好,他年纪很小时就远离故乡。
他的《远别离》诗说:“念君少年别亲戚,千里万里独为客”,其实正是他的自况。
这一别家门,直到二十多岁才得回乡。
起初他曾在鹊山漳水一带(今河南省西南部)求学,跟后来与他齐名的诗人王建同学十年。
同学期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王建《送张籍归江东》说:“昔岁同讲道,青襟在师旁。
出处两相因,如彼衣与裳。
”张籍《逢王建有赠》说:“使君座下朝听《易》,处士庭中夜会诗;新作句成相借问,闲求义尽共寻思。
”可以想见两人之间的情谊。
学业结束后,青年张籍就开始了浪迹天涯的羁旅生活,游历的目的是“年少才高求自展”。
从他的记游诗看,足迹曾到过今北方的晋、冀、豫、陕等地。
别王建后先去咸阳,后折回,最北曾到达蓟北(今河北北部)。
大约在这儿动了归思,又重经王建处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
王建的《送张籍归江东》诗即写于此时,诗中描写了张籍这次失意南归的情况:“行成归此去,离我适咸阳。
失意未还家,马蹄尽四方。
访余咏新文,不倦道路长……归乡非得意,但贵情义彰。
”少小离乡,一旦返归,应当是高兴的,但十年苦学,四处奔波,而夙愿未遂,连一个立身之地都未找到,岂不让家人失望?他在《南归》诗中表达了这种沉重的心情:“骨肉望我欢,乡里望我荣;岂知东与西,憔悴竟无成!”正因为如此,归家不久,他又再次出外浪游。
约由江浙经虔州(今江西赣州),而后直到岭南、蛮中(今广西柳州附近)。
长期客游的生涯是难耐的,他甚至发出过“几时断得城南路,勿使居人有行役”(《远别离》)的慨叹。
这次南游,结果仍是“憔悴竟无成”,约在贞元十二年(796)秋前,他又一次失望地返回和州。
这时张籍虽然只有二十五、六岁,但长期奔走异乡的丰富阅历,不断追求而又不断碰壁的坎坷遭遇,使他备尝人间冷暖,饱经世上风霜。
就他个人生活来说,这是他十分不幸的时期,而对一个现实主义诗人来说,却又是一个十分珍贵的时期。
正是这段艰苦的经历,才使他得以和底层人民有了广泛的接触,体察到生活的各个细部,透视到社会的种种弊端:而这些,正是参天的艺术之树所赖以生长的深厚土壤。
张籍的一些人民性最强的作品,大多产生或孕育于这一时期。
他以独特的艺术笔触,为我们绘下了中唐时代,包括农夫野老、征人怨女等各种劳动人民的苦难生活的历史画卷:农民辛勤耕作,“水淹手足尽为疮,山虻遶衣飞扑扑”(《江村行》),到头来,却落得“苗疏税多不得食,输入官仓化为土”(《野老歌》);苛捐杂税,造成了“贫儿多租输不足,夫死未葬儿在狱”(《山头鹿》)的惨景;繁重的徭役,又使无数丁夫累死城下,使百姓呼出“家家养男当门户,今日作君城下土”(《筑城词》)的控诉;藩镇兵乱更给人民、尤其是妇女带来难忍的痛苦:“妇人出门随乱兵,夫死眼前不敢哭”(《永嘉行》)。
应当说,这些闪耀着现实主义光彩的诗作,之所以能出自张籍之手,在很大程度上是得力于这段艰苦经历的磨炼。
张籍在仆仆风尘中失意返乡,但他的诗名已随着远游的足迹逐渐远播了。
贞元十二年,孟郊及第东归,路过汴州(今开封)时,就向当时在汴州任节度推官的韩愈盛赞张籍的诗文,随后又到和州看望了张籍。
第二年冬,张籍又一次北上到了汴州。
韩愈听说后,立即派车把张籍接到家中。
接谈之后,激赏不已,便留张籍在他的城西馆读书应考。
次年秋,汴州举进士,韩愈为考官,张籍应试得了第一,接着又去长安参加贞元十五年(799)的进士考试,又一举及第。
韩愈与张籍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竟如此推诚相助,这在他人看来,简直是“恩同再造”,虽结草衔环,报之犹恐不及,而张籍却一连给住在城内忙于公务的韩愈写了两封信,直率地批评韩愈有三个缺点:一、“多尚驳杂无实之说”,即好读荒诞小说;二、“商论之际,或不容人之短,如任私尚胜者”,即好以口舌屈人,逞一时之胜;三、好“为博塞之戏与之竞财”,喜欢搞赌博游戏,荒度时日。
张籍认为,自扬雄之后近千年,无人言“圣人之道”,致使佛道异说“相沿而炽”;认为象韩愈这样的人,有责任也有能力担当起恢复“圣人之道”的责任,而“欲举圣人之道者,其身亦宜由之”,即应当以身作则,正己而后正人,不允许姑息上述各种缺点。
这种直率而尖锐的批评,并没有使韩愈生气,他回信表示同意。
后来也果然写了一系列排击佛老,振兴儒家学说的论著。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张籍为人的严肃不苟与朴直真率。
科举接连及第,张籍似乎面临“时来运转”之机,殊不知等着他的仍然是“命乖运蹇”。
他及第归乡后不久,即居母丧。
直到永贞元年(809),才调补太常寺太祝。
这是个“名秩后千品”的卑官,职责是“掌出纳神主,祭祀则跪读祝文”。
就是这么个九品官,却让他做了十年,不予升迁。
白居易为他鸣不平道:“谏垣几见迁遗补,宪府频闻转殿监;独有咏诗张太祝,十年不改旧官衔”(《重到城》)。
张籍本无家财,又兼多病,这样长期地职卑俸薄,使他一家生活极度贫困。
姚合描写他的生活是“野客开山借,邻僧与米炊……多见愁连晓,稀闻债尽时”(《赠张籍太祝》)。
他自己的一些诗句,象“屋湿唯添漏……少食信儿娇”(《酬韩祭酒雨中见寄》),“长安多病无生计,药铺医人乱索钱”(《赠任懒》)以及“家贫常畏客”(《晚秋闲居》)等,说明他已穷得吃不上饭,买不起药,还老担心来了客人招待不起。
更为严重的是,因无钱延医,竟使他久病的双目面临失明的危险。
因此,他一度曾因不能视事而罢官闲居。
在他初患眼疾时,韩愈曾代他写信向浙东观察使李逊求助。
信中说:“使籍诚不以蓄妻子、忧饥寒乱心,有钱财以济医药,其盲未甚,庶几其复见天地日月,因得不废,则自今迄死之年,皆阁下之赐!”其凄苦之状,读之真可催人泪下!一个正直有才华的诗人竟遭此际遇,无怪孟郊要代他发牢骚说:“西明寺后穷瞎张太祝,纵尔有眼谁尔珍?天子咫尺不得见,不如闭眼且养真!”(《寄张籍》)
其实,这一时期使张籍最感痛心的还不是贫病的折磨,而是平生抱负之难以施展。
他虽进入仕途,却被放在无聊的祭台上跪读了十年的祝文:他终于觉悟到当初寄以莫大希望的“理想境地”,只不过是一片虚幻!他在《古钗叹》中把自己比作一支埋没井底的古钗,好容易盼到被打捞起来,以为这下大可一用了,却又由于“欲为首饰不称时”,被塞入匣中封了起来:“虽离井底入匣中,不用还与弃时同”,这就是他对自己命运的哀叹!
但他并没有绝望,他继续从事那些“上可裤教化”,“下可理情性”(白居易《读张籍古乐府》)的诗歌创作,希望它们能“时得闻至尊”(同上),从而达到裨补时政的目的。
长期的创作实践使他的诗歌艺术愈趋成熟。
姚合赞他的诗是:“妙绝江南曲,凄凉怨女词,古风无手敌,新语是人知”(《赠张籍太祝》);他的文章也渐与韩愈齐名而被人合称为“韩张”。
更使诗人感到慰藉的是,当时最杰出的一些文学之士,韩愈、白居易、元稹、王建、孟郊、贾岛、刘禹锡等,都和他有着亲密的往还,与“五侯三相家”(白居易《酬张十八访宿见赠》)对他的冷落,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元和十五年(820),张籍约五十岁时,才改官秘书省校书郎。
次年,经韩愈举荐,授国子博士。
复次年,又迁任水部员外郎。
十年沉滞,忽然三年三迁,朋友们当然为他高兴。
白居易写诗贺道:“今日闻君除水部,喜于身得省郎时”(《喜张十八博士除水部员外郎》),觉得比他自己初次得官时还要高兴。
屡遭挫折的诗人至此境遇才稍有改善,住宅也由平民区的街西迁到上朝方便的靖安坊,与韩愈为邻。
长庆四年(824),张籍又改官主客郎中。
这年冬天,与他关系至密的韩愈去世了。
弥留之际,张籍一直守候在旁。
韩愈死前曾想写遗书托付后事,并要张籍共同署名,虽因病重未果,但已足见韩愈对张籍信赖之深了。
这位良师益友的逝去,无疑对暮年的张籍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过了两年,即唐文宗大和二年(828),张籍又授任国子司业。
大约到大和四年(830)或稍后,这位穷苦一世的诗人便与世长辞了,年约六十岁。
张籍晚年职务上虽连连迁升,但他在《祭退之》诗中仍说“籍贫无赠赀”,《书怀》中说:“老大登朝如梦里,贫穷作活似村中”,说明到死也未能摆脱贫穷的困境。
张籍一生穷苦,久遭压抑,究其原因,主要是他那些尖锐揭露社会矛盾的作品遭到当权者的忌恨,他的猖介自守、刚直不阿的性格也不讨权贵们欢喜。
而他自己,宁守贫贱也不屑以钻营攀附的手段来攫取富贵。
据说他的名作《节妇吟》,就是以比喻手法拒绝藩镇李师古之请的。
所以姚合说他“甘贫辞聘币,依选受官资”(《赠张籍太祝》)。
他自己在诗中说:“况我愚朴姿,强登名利场”(《赠姚愆》),和白居易所说:“昔我为近臣,君常稀到门;今我官职冷,唯君来往频”(《酬张十八访宿见赠》),都说明了他的这种不愿趋炎附势、争名逐利的可贵品质。
张籍晚年思想上确实较前消沉。
作品中送迎赠答的应酬诗,寄情山水的闲适诗,表示羡慕退隐生活的抒怀诗,都渐渐多了起来。
特别是在对待佛道的态度上,由过去的力排佛道到晚年的“年长道情多”(《春日抒怀即事》),“别从仙客求方法,时到僧家问苦空”(《书怀》),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封建社会一些正直的读书人往往以“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作为自己立身的原则。
数十年的官场浮沉使他痛感此生已无实现“兼济天下”之志的可能了,便退而求其次,以“独善其身”来保持晚节:应该说寄情山水、访僧求道,至少是一种不愿同流合污的消极反抗的表现。
但张籍晚年仍不忘对文学事业的追求。
他尽心培养后进,努力扶植文学新人。
据范摅《云溪友议》记载,朱庆余应考前曾拿自己的作品求张籍推荐。
张籍就认真地读了他的诗,加以吟改,最后选了些佳作“置于怀抱而推赞之”。
于是“清列以张公重名,无不缮录讽咏”,朱庆余“遂登科第”。
其他青年诗人如项斯、姚合等也曾受过张籍的奖掖。
张籍一生的诗歌创作,大致有三个时期。
40岁以前为早期。
他自称“籍在江湖间,独以道自将。
学诗为众体,久乃溢笈襄。
”(《祭退之》)韩愈称赞他“籍也处闾里,抱能未施邦。
文章自娱戏,金石日击撞。
龙文百斛鼎,笔力可独扛。
”(《病中赠张十八》)可见张籍早期就写了不少好诗。
40岁至50岁为中期。
这是张籍诗歌创作的重要时期,他的优秀的乐府歌行作品,多是这一时期在贫病交迫中写成的。
50岁以后为晚期。
这时,张籍官职逐步升迁,生活比较稳定。
除仍写乐府歌行外,多作近体。
张籍的乐府诗与王建齐名,并称“张王乐府”。
诗中广泛深刻地反映了当时各种社会矛盾,爱憎分明地批判现实。
如《塞下曲》痛陈穷兵黩武之害,反对开边;《凉州词》指责边将不能收复失地,实际上是支持反侵略的正义战争;《筑城词》、《山头鹿》反映当时人民除了备受战争之苦,还得忍受统治阶级的残酷剥削;《求仙行》、《吴宫行》嘲讽统治阶级思想愚蠢,
生活荒淫;《董公行》歌颂“恭顺从事”的正派官僚;《伤歌行》描写了结局狼狈的简傲豪奢之徒;《山农词》和《贾客乐》则不但写出农民的艰难困苦,还写了商人的奢侈豪华。
张籍的乐府诗,还善于描绘农村的风俗习惯和生活画面。
《采莲曲》、《寒塘曲》、《江村行》、《樵客吟》等都用鲜明的形象表现了采莲妇女、打鱼少年、农夫、蚕妇和樵客的动作情态。
《江南曲》描写水乡景色,明媚如画。
张籍乐府诗艺术成就很高。
他善于概括事物的对立面,在乐府诗的数篇之间或一篇之内形成强烈的对比;又善于运用素描的手法,细致而真实地刻画各种人物的形象。
从体裁说,大都为“即事名篇”的新乐府;有时虽用旧题,但其思想内容仍与新乐府的精神一致。
语言通俗浅近而又峭炼涵蓄,常以口语入诗,《白鼍鸣》、《云童行》等几乎全从口头自然流出。
他还着意提炼结语,往往意在言外地完成了全篇的批判和讽刺的任务,《征妇怨》、《陇头行》等都是如此。
他的乐府,生前已为人所推服,白居易在《读张籍古乐府》中,称许他“尤工乐府诗,举代少其伦”。
姚合在《赠张籍太祝》中,评价他“古风无手敌,新语是人知”。
后世称誉者更多。
宋代王安石说他的诗“成如容易却艰辛”。
许□《彦周诗话》说“张籍王建乐府宫辞皆杰出”。
元代杨士弘《唐音》则谓:“王、张乐府体发人情,极于纤悉,无不至到”,更道出了张诗的重要特点和长远传诵的原因。
张籍的五律,不事藻饰,不假雕琢,于平易流畅之中,见委宛深挚之致。
杨慎《升庵诗话》曾指出,晚唐五律有两派:一派学贾岛,另一派如朱庆余、陈标、任蕃、章孝标、司空图、项斯等,则学张籍。
南唐末年张洎收集张籍诗400多首,钱公辅名为《木铎集》12卷。
南宋末年汤中以家藏元丰八年写本为主,兼以各本校定,编为《张司业集》8卷,附录1卷,魏峻刊刻于平江。
今传宋蜀刻本唐人集中的《张文昌文集》4卷,共收诗317首。
明嘉靖万历间刻本《唐张司业诗集》8卷,共收诗450多首,《四部丛刊》曾据以影印。
1958年,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以它为底本,并参照现存各本进行校勘删补,编成《张籍诗集》8卷,共收诗480多首。
另据《新唐书·艺文志》著录,张籍有《论语注辨》2卷,今佚。
事迹见新、旧《唐书》本传。
纳兰性德生平简介
清代诗人纳兰性德(1655~1685),原名成德,避太子保成讳改性德;字容若,号楞伽山人。
正黄旗满州人,大学士明珠长子,生长在北京。
幼好学,经史百家无所不窥,谙悉传统学术文化,尤好填词。
康熙十五年(1676)进士,授乾清门三等侍卫,后循迁至一等,正三品。
随扈出巡南北,并曾出使梭龙(黑龙江流域)考察沙俄侵扰东北情况。
康熙二十四年患急病去世,年仅三十一岁。
纳兰性德去世后,被埋葬在北京海淀区上庄皂甲屯。
纳兰性德是清初著名大词人,与朱彝尊、陈维崧并称“清词三大家”。
纳兰性德生于天潢贵胄之家,赫赫宰相府,为武英殿大学士明珠长子。
娶妻两广总督尚书卢兴祖之女卢氏,赐淑人,后诰赠一品夫人,成婚三年后妻子亡故,继娶官氏,赐淑人。
其妾颜氏,后纳沈宛,江南才女,著有《选梦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