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文化交流使者一和亲公主的随嫁队伍

中图分类号 ：２ 文献标识码 ： 文章编号 ：０ ３ ８ ８ （ １ ）４ ０ ８ — ５ Ｋ８ Ａ １ ０ — ３ ８２ ０ — ０ ６ ０ ０１
在 中国长达两千 多年 的封建社会历 史长河 历史上曾有长达 ３ ０ ０ 年近 ６０ ０ 人次 、且具有诸多 中， 各个王朝政权 曾上演过数百次的和亲悲喜剧。 积极意义的满蒙民族婚姻 ，这种长期大规模的联 所谓 “ 和亲” 主要是指 中原汉族封建统治者 与边 姻现象及其意义 ，不仅在 中国古代民族关系史上 ， 疆少数 民族统治者之间的一种政治联姻 。 当然 ， 广 绝无仅有 ， 即使在世界范围的民族关系史上 ， 也是
等， 媵送 侍 婢 五名 ， 妇二 户 ； 国公 女 ， 送 侍 婢 汉 强使 之 。说 日 ：必 我也 ， 男 镇 媵 ‘ 为汉 患者 。 ’ 中行说 既
四名 ， 男妇二户 ； 国公女 ， 辅 媵送侍婢三名 ， 男妇二 至 ， 因降单于， 单于甚亲幸之。 ［ａ ） ”Ｗ９ ８ ８中行说之背叛 ８
就 形成 了一 种 规制 。 如崇 德年 间定 ： 王 女嫁 于外 西 域诸 国 ，为汉 室 与西域 诸 国的友 好 往来 做 出 了 亲 藩王 、 贝勒 、 吉 等 ， 送 侍 婢 八 名 ， 妇 五户 ； 台 媵 男 郡 杰 出的贡 献 。西 汉另 外一 个 随嫁 和 亲 匈奴 的太 监
外国之间的联姻等其他五种类型。［５关于和亲 史册 自然是理所 当然 。 １－ ］７ （｝ Ｐ 但我们也不能忘记 ， 在每一
的历史意义和价值 ，尽管双方参与者的出发点和 次和亲的背后 ，在公主或格格们 的身后都有一 串
目的多种 多样 ， 达 到 的具 体效 果也 各 个 不一 ， 所 但 长长的随行队伍 ，他们是 以陪嫁者的身份随主子
和亲公主或宗室女的陪嫁 ，包括物品与随嫁
和亲公 主，所 以和亲公主是和亲政策的具体体现 婢仆 ，与世俗社会 中一般女子的出嫁并没有什 么
者 和具 体执 行者 。 ｆ 根据 崔 明德 的统 计 ， 中国 两 样 ， 同之 处是 因为她 们 既是 皇室 的女儿 ， ” 在 不 又在
古代和亲史上 ， 至少有不下 ３０次的和亲 ， ６ 单单是 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国家 ， 所以， 统治阶级给她们 的 从汉高祖时的和亲匈奴到唐懿宗第二女安化公 主 陪嫁物品和随嫁婢仆也就特别优厚 。 汉武帝时， 细 嫁给南诏王隆舜的 １０ 年间 ， ０３ 就多达 １２ １ 次。杜 君公主和亲乌孙国 ， 武帝不仅赠送丰盛 ， 还为细君 家骥对清代满蒙联姻统计 的次数更是惊人。 清代 公主配备有赠嫁的属官侍御数百人。“ “ 汉元封中 ，
亲的背后 ， 在公主或宗室女的身后都有一 串长长的随行队伍 ， 他们是 以陪嫁者的身份随主子 千里迢迢来
到异 域 ， 不仅服 务 于他们 的 主子 ， 为 中华 民族 的 文化 交流和 民族 融合做 出 了 自己默默 的 贡献 。 也 关键 词 ： 和亲 ； 主 ； 公 随嫁 ； 文化 交流 ； 者 使
义上 的 和亲 还应 该包 括 割据 政权 与 少 数 民族 之 间 罕见 的 。 ”１９ 这些 多 达 数百 次 的 和亲 过 程 中 ， ［＇） ２５在 ０３ 的联 姻 、 割据 政权 之 间 的联姻 、 数 民族政 权 之 间 也 就 是说 至少 有 数百 位 的公 主 、宗 室女 等 踏上 了 少 的联 姻 、 南朝 与北 朝 之 间 的联姻 、 现 今来 看 属 于 茫 茫 异域 ， 从 以远嫁 来换 取 国家 的安 宁 ， 们 被 载入 她
的奴仆 之 家 ，多 为有 某 种技 艺 之 匠人 ，服 务 于公 上 单 于 和军 臣单 于 的大 臣 ， 而且 十 分受 宠 ， 疑 会 无
主、 格格的 日常衣食住行 ， 及充当管家忪 主府 中称 教他们除了计数 以外 的其他文化知识 ， ‘ 如 日夜教 之为长史）护卫 。 、 婢女 ， 主要用于室内服侍 。 个别公 单于侯利害处 ’所 以我们不应当对他过分苛求。 。 ” 主、 格格 ， 因对其幼时 的奶母有难割舍的感情 ， 也 【 我们觉得崔明德的立论还是比较公允的。 令她与奶公同去蒙地与 自己共 同生 活 ，实际也是
其对 中华 民族 的文化交流与 民族融合所起 的巨大 千里迢迢来到异域 ， 不仅服务于他们 的主子 ， 为 也
推动作 用 ， 却永 远 载人 了史册 。 中华 民族 的文 化 交流 和 民族 融合 事 业做 出 了 自己
“ 就和亲政策而言 ， 其主体是两个政Βιβλιοθήκη Baidu 的首领 的贡献 。
（ 帝王 、 可汗或单于 ）就和亲本身而言 ， ， 其主体是
２ １ 年 ７月 ０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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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 的文化交流使 者一
和亲公主 的随嫁 队伍
孔令彬
（ 韩山师范学院 中文 系 广 东潮州 ５ １４ ） ２０ １
摘 要 ： 中国历史上曾经发生过数百次的公主和亲故事。这些数以百计的公主或 宗室女以远嫁换 在
取 了国家的安 宁以及 民族 文化 的交 流 ， 她们 被 载入 史册 自是理 所 当然 。但我 们也 不 能忘记 ， 每一 次 和 在
万匹， 又遣解 忧之媵 婢二 十五人 ， 作儿伴 侣 。 此 女 ， 多岁 即随 同解忧 公主来 到乌 孙 国。“ ， 主 ” 十 初 楚
外 ，文成公 主还 随带有大量 的各业能工巧匠 、 文 侍者冯燎能史 书， 习事 ， 尝持汉节为公主使 ， 行赏赐 人、 医师 、 官属 、 卫士等 ， 也都可看作是她 的陪嫁 。 于城郭诸国， 敬信之 ， 日冯夫人。” 《 号 翻 资治通 文成公主死后 ，金城公主又继续 了与吐蕃和亲的 鉴》胡三省 的注说她 “ 内习汉事 ，外 习西域诸 国 事业 ， 中宗照样是陪嫁丰厚。 念主幼 ， 唐 “ 赐锦缯别 事” 。由于冯燎聪明识字 ， 学习和接受能力强， 很得 数万 ， 杂伎诸工悉从 ， 给龟兹乐 。 【 ） 代的满蒙 解忧公主信任 ，不仅嫁给了在乌孙地位很高 的右 ” 清 ５ Ｊ 联姻除了大量的陪嫁物 品，陪嫁人户更是不可或 大将军为妻 ，而且多次代表解忧公主 出使乌孙周 缺 。“ 燕支（ 陪房） 蒙古人 ， 初为固伦淑慧 、 固伦荣宪 边 的西域各国， 享有很高的威望。 她的才能甚至引 两个公 主的陪嫁户 ， ５ ０ ， 共 ４ 户 原为满族或汉族 。 起 了汉宣帝的重视 ， 并亲 自接见和委任她为正使 ， 这些 ‘ 燕支 ’ 人世代居住在 巴林右旗 ， 与当地蒙古 出面解决乌孙 国与汉室之间的矛盾 ，在她熟练的 族通婚 ， 融合为蒙古族。” ㈣ 由于这种联姻次数 政治斡旋下 ，汉与乌孙化解 了一场危机 ，重又和 嘲 多、 范围广 、 持续时 间长 ， 所以在 陪嫁人数上很早 好 。冯燎把 自己的一生都 贡献给了当时的乌孙及
还 有 一些 陪嫁 奴婢 在处 理危 机 事 件 中发 挥 了 随侍人 。”１ ７ 外 ， ［４此 ２８ （） ｅ 我们还可以看到 ， 为了能更好 积极作用 。忽都鲁揭里迷失是元世祖忽必烈的女
地协助公主完成和亲使命 ，统治阶级也是尽可能 儿 ，其母为阿速真皇后 ，因和亲嫁给 了高丽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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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 的随嫁 奶妈 顾 全大 局 ，连 忙 出来 劝 阻任 性 的 人 员 ，据 史 书记 载 ， “ 到匈 奴 、 孙 、 然 、 乌 柔 突厥 、 于
王女嫁于外藩王 、 贝勒、 台吉等 ， 媵送侍婢七名 ， 男 中行说 ，是一个颇值得争议的人物。《 史记 ・ 匈奴 妇四户 ； 贝勒女嫁于外藩王 、 贝勒、 台吉等 ， 媵送侍 传》 “ ：老上稽粥单于初立 ， 文帝复遣宗人女翁主为 婢六名 ， 男妇三户 ； 贝子女嫁于外藩王 、 贝勒 、 台吉 单于阏氏， 使宦者燕人 中行说傅翁主 。说不欲行 ，
户。 ㈣ “） ｇ ｏ 以后历朝虽有修改 ， 但基本没有太大 汉室并与汉室作对 ，从和亲的角度显然汉室是失
变化 。
败 了 ，但从 宏 观来 看 ，他 在 中华 民族 的文 明史 上 “
由上面叙述可知 ，每一位 出嫁和亲公主的身 仍然是一个值得称道的人物。因为他教匈奴人学 后都有为数不少 的陪嫁婢仆。“ 这些陪嫁人 ， 主要 习计数 ， 以计算人民畜产的多少 ， 有利于在匈奴 中 是 成 户 的奴仆 之 家 、 奶母 、 奶公 、 女 、 监 。成 户 推广 比较先进 的文化知识 ；他 曾先后作过匈奴老 婢 太
里 兰 兰 全 竺 垦 堕 垫 堑兰 兰
眶。忽都鲁揭里迷失依仗 自己的身份 ， 十分强势 ， 人员更是传播文明的主要载体 ，他们为 中华 民族 又醋意十足 ， 一到高丽 ， 就把高丽王原来宠爱的妃 的文化交流与传播做 出了重要贡献。 子降为贞和公主 ， 并不准高丽王宠幸她 。 在一次庆 “ 和亲公主外嫁边疆 ，往往带去 了大量财富 ， 贺 自己生子的宴会上 ， 贞和公 主也来祝贺 ， 只因王 但是更重要 的是带去了大量文化书籍 ， 先进技术 ， 眶多看 了她一眼 ，就大发雷霆 ，当即命令撤销宴 中原文化等如音乐 、 诗歌 、 画等 ， 绘 这些都是 以参 席， 然后哭闹着要备车回元朝。此时 ， 忽都鲁揭里 加和亲的随嫁人员为载体的。” 于这些随嫁
［ 稿 日期 ］０ ０ ０ － ７ 收 ２ １ － ４ ２
［ 作者简介］ 孔令彬（ ９ ０ ， 河南开封人， １ ７ 一）男， 现为韩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 ， 文学博士， 主要研 究方 向为明清小说及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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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 令 彬 ： 殊 的 文化 交流 使 者— — 和 亲 公 主 的 随嫁 队 伍 特
第３ ２卷 第 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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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 民族学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ｌＯ ｉｅ ｔ ｎ ｌ ｉｓ Ｉｓｉ ｔ （ｈｌｓｏ ｖ ａ ｄ Ｓ ｃａ ｃｅ ｃｓ ｆＴ ｂ ｔＮａｉ ａｉｅ ｎｔ ｕｅ Ｐ ｉ ｏ ｈ ｎ ｏ ｉｌＳ ｉｎ ｅ ｏ ｔ ｔ ｏ
欢 的佛 像 、 架等 赠送 给 她 ， 陪送 了其 他大 量 的 交 流 中 的主导 和象 征作 用 ，我们 可 以称 他 们为 特 书 还
物品， 考虑十分周全。“ 其外艺林三百六十法 ， 及金 殊的文化交流使者。
玉器 皿等 ， 以至于造 成之 食 品 ， 虽 消渴 之饮 料 ， 机 特 其一 ， 一些 随嫁人 员 由于历史 的原 因而被 推到
织成之金丝缎 ， 其花纹有狮凤宝树之形 ， 堪使蕃王 政治的舞台甚至前 台， 在一定的时期发挥 了比较重 见而惊奇者 ， 统作吾儿之嫁奁 。……与夫医治四百 要的作用。 这里最典型的例子当属中国古代一位杰 二十四种疾病之药 ， 一生足用之衣料 ， 各色绫罗二 出的女政治活动家冯嫁 ， 她本是解忧公主的陪嫁侍
遣 江都 王建 女细 君 为公 主 以妻焉 。 赐乘 舆 服御 物 ， 的派遣 各 方面 的人 员 ， 文 士 、 如 医师 、 技人 员 等 ， 农
为备官属宦官侍御数百人 ， 赠送甚盛 。”］９以后 有 目的地传播 中原文化 ， 于他们 ， ［３） ３ｏ （３ ｅ 关 我们显然不能 和亲乌孙的公主还有解忧公主 、 相夫公主等。 相夫 简单地称之为随嫁婢仆 ，他们其实更是服务于国 公主出嫁乌孙之前 ，汉宣帝甚至还专 门为她所赠 家需要的专门人才。 总之 ， 这些数量庞大的随嫁 队 嫁的婢仆进行语言培训。“ 置官属侍御百余人 ， 舍 伍 ， 在长期服务于公主的同时， 也把他们先进的生 上林苑 ， 学乌孙言。 【 ” 只是后来 因故未能成行 。 产经验和科学技术传播到落后偏远的地 区，客观 唐太宗时文成公主出嫁吐蕃 ， 唐太宗不仅将 自己喜 上起到 了文化交流的作用 。 当然 ， 比公主在文化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