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散文倍受“冷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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刍议魏晋南北朝散文倍受“冷落”的原因
摘要在中国散文史上,很多学者认为,魏晋南北朝受到独擅唯美文学的影响,散文在骈文、古诗、辞赋的强大高压之下,其独立空间发展逐渐丧失。
但真的只是这样的原因么?那为何在刀兵相见的春秋战国,各类学术发展如此之好?带着这些疑问,本文将从散文最初之美入手,对这时期散文“不受待见”的原因进行一一拆解。
关键词:魏晋南北朝散文冷落文化交融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中国的散文发展史如同诗歌一样,产生最早,可谓源远流长,在中国文学上一直居于正宗地位。
纵观中国古代散文史不难发现,散文具有将非文学与文学混为一谈的状况,并在文与白、散与骈、质与文的纠结中不断发展、完善。
就魏晋南北朝时期而言,人与对文体及散文的认识比较模糊,总体上还处在“泛文学”的状态当中。
虽说这时期对“文章”及“文”的概念比较宽泛,“散文”也没有统一且清晰的界定,但是,他们对存在于散文之中的某些特点,如语言风格、抒情、声音之美等审美已有了较清晰的认识。
这与之前的时代相比有巨大进步。
对于不同类型、不同风格的散文体体制予以基本规范,将文体结构进行细致分析、追本溯源,对审美情趣进行正确导向、对形式主义风格予以矫正,这些都显示出这时期人们对散文其文体的规范意识。
在这里要特别强调南朝时期的作家刘勰,他开创的散文风格独树一帜,对后世具有深远影响。
可以说,魏晋南北朝时期,它是一个文化交融比较明显的时期,各方文化都
取得了良好发展,但是,从当前现状来看,相比其它历史时期如唐宋、春秋战国等,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散文在中国古代散文史上并无较高地位,呈现出“倍受冷落”的局面,是怎样的原因致使这时期的散文出现此情此景?本文将从散文的结构方面阐述,深刻揭示其主要原因。
一关于“散文”的“美”
上面已提到,“文章”、“文”的概念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包含较广,也未对“散文”进行统一和清晰的界定,但对于其中的审美定义,已有较明确的认识,相较于历史,这是巨大进步。
就魏晋南北朝时期来说,笔者认为它对于散文的“美”可从以下几方面来定义。
第一,以情动人,讲求抒情之美。
“以情动人”是魏晋时期人们对文学作品特性的主观要求。
如果是诗赋其抒性自不必说,但是散文其抒情性则具有独特之处。
首先,它要求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即充分抒发主观的情性,以凸显“真”的性质;其次,这种作者情性表达又要打上时代、政治等功利性的标签。
用当代的话语来讲,即是热烈抒情与冷静析理相结合、生动描写与严整叙述相融合。
而这一点,在中国魏晋南北朝时期表现得尤为明显,如我们耳熟能详的《出师表》、《求自试表》都是适用于军事、官府的公文,为文目的都是向当朝举荐人才、昭明心志及表达自已想建功立业的夙愿,但却没有透过死板文体格式来实现文章效果,而是突破这个枷锁,呈现出文采飞扬、感情浓烈风貌,尤以《求自试表》为突出,表达了曹植至情至性的人生观,语言具有非常强大的感染力。
墓、碑、
铭、诔等这些文体并不适用所有朝廷政事,此类作品散、韵结合,对感情抒发极为有力。
就文论而言,比较有代表性的如萧纲的《答张缵谢示集书》当中也提出对抒情性的重视,强调文学来源于亲身体会、亲眼所见之事,具有真情实感。
第二,散文不但要追求语言的风格之美,而且也要考究文采的锤炼。
中国古代散文当中包含丰富的词汇,这些都是经由口语、现实生活演变,再通过创作实践提炼而出的,词语的绝妙组合构成了古代散文的百变风貌,即便是充满严肃性的学术散文及政论文章,也能从当中细化出作者独特风格,那些具有抒发性、刻画山水、人物传记之类的散文就更不用说了。
就魏晋时期来说,文体批判家与作家对文采的重视度都相当之高,作家对于采典用事、文章声韵、修饰词藻要求极为严格,全面锤炼,从许多层面增强散文的语言表现力。
某些批评家不仅对这种现象进行了剖析及评价,而且更助推了语言风格的发展、呈现多样化的态势。
这期中表现较为明显的是陆机的《文赋》,“收百世之阙文,采千载之遗韵”,这里的意思指的是要汲取古人各方文章之精华,也包含典故采撷;“暨音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则要求各类文章语言要充分体现声音之美。
不同类型文章被当作特定的审美对象用以观赏,讲求文章言辞的“美”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萧统在《文选序》里阐述有关“文”及其审美特征时就用到了“沉思”、“翰藻”、“错比文华”之类的字眼,本意是指史书中的论、述、赞、序,不过,在萧统的眼里,这些述、赞、序、论都具有极其独特的审美价值,文采词藻也是必须要讲究的。
第三,散文之美也要讲求声韵的“美”。
作为独树一帜的文体,散文虽不似诗歌般拥有吟咏音节、固定韵律,但仍可根据作品内容,进行音节协调、区别情调轻重缓急等方面的调节,使作品激荡回肠、易于朗读,达到真挚感人的情感诉求。
如范晔的《狱中与诸甥侄书》中就曾说到“性别宫商,识清浊,斯自然也。
观古今文人,多不全了于此处。
纵有会此者,不必从根本中来。
言之皆有实证,非为空谈。
年少中谢庄最有其分”。
在这里,范晔用语言指出谢庄在这里面有天分,可见当时的人们对声韵的重视程度。
关于文章声韵方面的问题探讨,可追溯至刘宋时期,永明声律论就产生在这样的背景下。
“若夫敷衽论心,商榷前藻,工拙之数,如有可言。
夫五色相宣,八音协畅,由乎玄黄律吕,各适物宜。
欲使宫羽相变,低昂互节,若前有浮声,则后须切响。
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
妙达此旨,始可成文。
”这是沈约在其《宋书·谢灵运传论》当中对声韵的论述,对于声律论的主旨就蕴藏在“前有浮声,后须切响”之中,须达到“一简之内,音韵尽殊”的效果,促使“两句之中,轻重悉异”。
与此同时,对于声韵的重要性也进行了阐述,文章中指出:“妙达此旨,始可成文。
”就是有不懂音韵就不能下笔为文之意。
同时,陆机在《文赋》当中也曾言及五色相宣、音色迭代,对文章的声韵之美也有所提及。
从上述观点可以看出,音韵对散文而言尤为重要,虽然将永明声律视为行文标准,但如果严格执行,还是比较困难,但如铭、诔等文体的散文一向押韵著称,这些文体对于声韵之美讲究甚多。
《文心雕龙·情采》当中对于散文之美作了如下概述:“情文,五性是也”、“声文,五音是也”、“形文,五色是也”,根据判断,刘勰对散文的美无非包含三个方面,即声韵、语言风格、情性方面的美。
这三方面在魏晋南北朝的时候被提出,由此可以推断出此时对于“文”的创作要求及物质观点,大体趋势是相同的。
二魏晋南北朝各时期散文概况
汉魏之际,由于政治等原因,儒学越发衰微。
但一些法家、纵横家等进行重新活动,对人们思想变化起了巨大推动作用,学风、世风渐通脱。
从审美领域来讲,人性觉醒直接导致审美观点的产生,且由此引发了文风转变。
从建安时期来讲,这时的散文渐渐摆脱了自汉代以来好引经据典之陋习,改变其板滞凝重面貌,呈现出通脱、华美之形。
我们熟悉的曹丕、曹植就是这时期的核心人物。
司马氏篡位成功之后,传统的礼教等观念受到重创,庄子的玄学思想乘势而起,道家思想愈发强盛,士大夫行为放达、崇尚清谈;知识分子极具独立与灵活性。
建安时期的昂扬奋发文风几近泯灭,一些韬晦遗世、虚无思想充分斥文坛,文风每况愈下、始趋玄远。
独有阮籍、嵇康之文章极尽批判现实,思想内容深刻、以情予文,精神上继承了自建安以来的优良传统。
西晋时期,文学创作愈发自觉。
写作技巧与作品形式日益重要。
同时期的陆机尤为突出,其代表作《文赋》更是代表了这时期的文学倾向,诗歌及散文更为讲究典故运用、词藻华美及对偶的工整性,对艺术形式规律的探索非常重视,由于这样的积极探索存在,酝酿且形成了之后的骈文。
基于
东晋人情感体验来自于玄心的转变,文体多受风流名士隐逸之风及清谈影响。
散文也如此,一般呈现出自然朴素、清新流畅的文笔之风,且多着意于作者真实情流露。
文章在东汉初已显骈化,至南北朝时期,更是风靡一时,逐渐取代了散文。
自魏晋到齐梁,散文及各类文章的体势从含蓄发展到滞重、从清俊演变成了繁缛,创作更多着眼于对偶、辞藻之上,虽可说铺陈奢华、富丽精工,但都可归结为贫乏之谈。
但值得指出的是,这时期将山水景物作为主要内容的一种小书札得到了良好发展。
北方文学表现出了风格平易、语言质朴的特征,出现了对世后影深远的两部经典巨作,即《洛阳伽蓝记》、《水经注》,这两部作品为以后的中国文学史提供了重要素材,可以说,它们兼具历史与文学双重价值。
三魏晋南北朝散文倍受“冷落”的原因分析
1 历代学者对于魏晋南北朝的散文入选相当吝啬
先从清初讲起,《古文观止》的编撰者吴楚材,将周至明的222
篇不同类型文章收录至其中,在这两百多篇文章里,包括诸葛亮的《出师表》,在魏晋六朝只收录了6篇文章;再如萧统编撰的《文选》,收录了从东周到梁朝800多年间内的各体文章,共计130位作家与752篇文章作品,魏晋六朝86家,计593篇,这个数字占据了全数的4/5,但纵观全文,散文却不多,屈指可数;由姚鼐负责编撰的古文集《古文辞类纂》,共收录了自战国到清代共计700
篇文章,其中,唐宋八大家作品373篇,已超过总文章一半,收录
魏晋南北朝作品少之又少,只有张华、诸葛亮等九家,且这九家之作仅限于辞赋、颂赞等韵律明显的行文。
2 中国文学史对魏晋南北朝的研究不够重视
受到历代选家的各方影响,中国后世文学史对魏晋南北朝的研究也不够重视,20世纪以来,众多文学研究者在他们的各部文学史作品当中,均不专设篇章讲述中国魏晋南北朝的历史,有的间或涉及也不详细。
因此,许多人认为魏晋南北朝的散文一直处于边缘性的地位,用众多学者的话来讲,这即是中国古代散文史当中的中衰之期。
3 其他文体对“散文”的冲击作用
辞赋、诗歌、骈文等文体的兴起对魏晋南北朝的散文起到了一定的冲击作用,这是当今许多文学爱好者的一致观点,不可否认的是,以骈文来说,在当时,它不但占据着“散文”的发展空间而且掩盖了当时散文的面貌。
陈柱在其《中国散文史》当中曾这样写道“唯当时之五言诗,特为发达,骈文亦登峰造极,辞赋则由两汉之板重而变为隽永,由两汉之繁富而变清艳,故论西晋六朝之文者,莫不重诗赋而忽其散文焉”。
可见,各类文体对魏晋南北朝的散文在一定程度上的确起到了制约作用。
纵观散文史,我们可以明显看出散文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发展现状,除了遭受辞赋、诗歌、骈文的对冲之外,我国历代研究者与选家对散文外延及内涵的评价标准过于笼统、不尽合理,这些也直接导致了魏晋南北朝散文受到忽视,在中国散文史上地位较低。
本文所讲的魏晋南北朝散文倍受“冷落”与其方方面面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不代表对这时期各类文体本身文字性、研究性不强,相反,很多杰出的散文为了适应当时的社会环境,仍旧执以如椽之笔,运用姘散自如的文字拼接,不拘于形式,将自己的执情挥洒于笔端,各类曼妙作品不绝于世,为后世散文发展添墨绚彩。
这时期的作品,无论从散文的韵律还是语言风格上来讲,都对后世如唐、宋等朝代的散文产生了重大影响,在中国古代散文的文体理论及语言发展中起到巨大作用,具有开创性的意义,也是中国古代各类文体理论当中最具价值、最核心的组成部分之一。
因此,研究这一时期散文冷落的原因,有助于我们了解历史、正视历史,对中国散文发展具有建设性及指导性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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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牛香兰:《魏晋南北朝散文的发展》,《安徽文学》(下半月),201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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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斌,男,1978—,山东淄博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教育管理,工作单位:淄博职业学院国际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