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晋侯墓地出土璜组佩之特点及其功能演变

青膏泥而封闭墓室。最重要的是随葬品中出现有 8 鼎 6 簋，车
1 辆。但就随葬鼎簋数量来讲，这与当时西周王室规定的“礼
制”有很大出入。周制天子用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大
夫五鼎四簋，元士三鼎一簋。而在 M113 表现出来的状况明
显与周制不符，其原因是“战国秦汉文献及汉代注疏涉及到
的用鼎簋礼应该是西周晚期或东周时期中原某一地域实际
M92 为一座甲字形竖穴土圹木椁墓。出土的璜组佩位于墓主胸腹部，共由 282 件形制各异 的玉器组合而成，主要有璜、圭、束腰形玉片、玉珠、玉管、玛瑙管、绿松石管等组成。从 上而下分为三列，两侧各有两件束腰形玉片和玛瑙珠、玛瑙管、绿松石珠等串联，下端分别 系有一些贝为坠。中间四璜上下并列，并刻有阴线龙纹和镂空相对龙形，布局对称分布，形 象生动。这件璜组佩结构繁缛，饰件叠加，制作极尽华美。 M92 因未被盗掘，因而面貌完 整，信息比较全面。这一时期，墓葬的形制已由先前的竖穴土圹木椁墓演变成了长斜坡墓道
通过报告的描述，M8 和 M31 同为晋侯及其夫人墓，二者墓葬出土的三件璜组佩除璜的 数量不等外，工艺、组合方面极尽华美之能事，然而最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座墓葬虽属同期， 不仅女性墓主随葬的璜组佩在璜的数量上仍然延续前期女性墓葬的一般特征而优于男性墓 主，而且这一期的 M31 璜数量还多于前期的女性墓葬。同时，这一现象也和前述玉石随葬 品包含女性装饰观念思想相一致。此外，羊舌 M1 虽残留有 2 璜，但据发掘者称至少有四件 玉璜组成完整的组佩。在墓葬规格上，也体现的是当时的一种社会特点，即流行中字形南北 墓道的大墓，并且包含有丰富的外藏椁系统如祭祀遗迹和另辟的车马坑等。可以看出，整个 时期的晋侯及夫人墓葬等级虽然无差，但是规格却随时代变化而产生变化。始终不变的是女 性墓主随葬璜组佩中璜的数量总是占有优势，并且随时间发展而又有明显上升增加的趋势。
图四 M8：114-124 颈部璜组佩
图五 M8 出土胸腹部璜组佩
图六 M31 出土六璜组佩
16 北京大学考古学系、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天马—曲村遗址北赵晋侯墓地第二次发掘》，《文物》1994 年 1 期。 17 同上。 18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考古学系：《天马—曲村遗址北赵晋侯墓地第三次发掘》，《文物》1994 年 8 期。
【关键字】玉璜；组佩；特点；功能；墓葬；晋国
晋侯墓地的起止年代，“大体是从西周中期（穆王前后）至春秋初年”1，“从 1992 年 至 2001 年初进行了 7 次，共发掘出晋侯及夫人墓 9 组 19 座”2。在这 19 座墓葬中，出 土有 7 件（套）以璜为中心、其他玉、石件为辅助的组佩。每一件都是华丽无比，极尽 巧思，可以认为是当时晋国制玉的最高水平。不仅随葬璜组佩在制作工艺和玉器组合形 式上有巨大差别，而且体现在墓葬归属及功能演变上也有差异和变化。
最上方则用一小玉璧总束于颈部后面。该件组佩，以四件玉
璜为主体，左右连接玉管及玛瑙串饰。四件玉璜两件素面，
两件带有龙纹及卷龙纹纹饰，制作极其精美。据发掘者初步
推断，与 M113 同期的 M114 为一组晋侯及其夫人的墓葬。
在墓葬规格上，wk.baidu.com述表格已经提到 M113 为一座长方形竖穴
土坑墓，单墓道，葬制为一棺一椁，柏木为之。椁外填充大量
M3111
相对 年代 序列 第一
第二
第三
墓主 性别
女
女
男
女
组佩璜数量 4璜
4璜 共出 2 件（套），一为 3 璜，一
为5璜
共出 1 件（套），为 6 璜
墓葬主要特征
长方形竖穴土 坑，单墓道，一 棺一椁（柏木），
随葬有 8 鼎 6 簋，车 1 辆，椁
外青膏泥 甲字形竖穴土 圹，一椁双棺， 仰身直肢，身遍 朱砂，玉覆面一 件，椁外积木炭 甲字形竖穴土 圹，一棺一椁， 椁外积碳，残余 编钟两件，玉覆 面一件，外藏系 统辟有车马坑 甲字形竖穴土 坑，一椁三棺， 椁外积石积碳， 椁壁外北、西、 南有不同材质 二层台，三鼎二 簋，玉覆面一件
情况的反映，不能作为西周古礼来套用”15。
图一 M113：66 四璜连珠组玉佩
与 M114 相比，晋侯的墓葬规格在这一时期显然要高于其夫人。除与 M113 相同的随葬 车马外，最重要的是出现在二层台殉人的现象。其余情况因盗掘而无从可知，但是整体 来看，M113 规格要低于 M114，尽管 M113 出有 8 鼎 6 簋的超越礼制现象，但仅 M114 殉人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其等级不会低于 M113。将上述现象联系到随葬的 4 璜玉组佩上， 尽管此时墓主的身份和墓葬规格均较高，组佩之中的璜的数量而仅限于 4 件，这一特殊 现象似乎也体现着某种等级差异的观念。
据初步资料统计，6 座墓葬出有璜组佩3。分别是：山西曲沃晋侯 M8 及其夫人 M31， 晋夫人 M92，晋侯姬妾 M63，曲沃 M113，曲沃羊舌 M1 等。由于晋侯墓地发现文物丰 富，涉及范围较广，研究内容较多，而且“晋侯墓地是迄今所见保存状况最好、资料最 为系统的一处周代诸侯墓地”4 ，因此研究论文比较多。尤其对于墓葬年代和墓主的研 究更为丰富。在第六次发掘简报中，工作组提出了最新的晋侯墓地墓葬相对年代数据。 以下对出土璜组佩的墓葬相对年代做一说明。
地所见最早的两组墓葬”7。结合上述出土璜组佩的墓葬代号，我们也可以排列出一个 相对的年代序列。即：M113——M92——M8、M31——M63——M1。 根据相关发掘报告的记录，再结合上述年代数据，晋侯墓地出土璜组佩的信息可以按时 间先后顺序列一简表如下。
表格 1 墓号 M1138 M929 M810
的甲字形大型墓葬，一椁双棺的葬制也较前期的 M113 为高，尤其出有 4000 多件玉石器， 这一现象表明除了璜组佩仍然为 4 璜的限制之外，似乎玉石作为墓主均为女性的墓葬的随葬 品而蕴含了更多的装饰作用和思想。
图二 M92：83 出土璜组佩
图三 羊舌 M1:1 出土璜组佩（残）
晋侯墓地所有的出土有璜组佩的只有 M8 和羊舌 M1。M8 中虽出土有两件，但较其夫 人墓葬 M31 而言，璜的数量明显较少。M8 为一座甲字形斜坡墓道木椁墓。比较有特色的出 土物除璜组佩外，还有残余的两件编钟和 8 件石磬，并有金器随葬。这一现象也与西周丧葬 制度有关，具体是否合乎礼制因盗掘而不可知晓。出土的璜组佩为两件，一件 3 璜，另一 5 璜。3 璜者“过死者颈部呈 U 字形摆放。其上端为环，2 环上各放一玦，环玦的连系方式不 明。环下个以绿松石珠 6、玉管 2、玛瑙珠 13 穿为两串，穿连宽玉璜各一块，两玉璜下又各 以绿松石珠 8、玉管 2、玉珠 4、玛瑙珠 22 共同串联窄玉璜 1.玉环素面无纹，璜表面饰阴线 云纹等”16。另一件 5 璜者，“由绕肩而过的 2 环 4 玦起，各自用珠玑串联 1 璜，璜下垂珠 玑共同连系一鸟形玉珩珩下连环。在璜、珩的串珠间，两侧又各串联玉璜 1，其下垂珠又各 连 1 玉璜。璜下珠玑通过一长方形玉珩交合，下连一环”17。M31 出土璜组佩“由 408 件玉 璜、料珠、玛瑙珠组成，串饰上端置于墓主人项下，下端到腹部以下”18。并且璜面多饰夔 龙纹及龙空龙形，不仅玉器组合繁杂多样，且工艺极其考究。
12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考古学系：《天马—曲村遗址北赵晋侯墓地第四次发掘》，《文物》1994 年 8 期。 13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曲沃县文物局：《山西曲沃羊舌晋侯墓地发掘简报》，《文物》2009 年 1 期。 14 据发掘报告称，此璜组佩“主体至少有 4 件璜”。 15 谢尧亭：《天马——曲村墓地用鼎簋礼的考察》，《文物世界》2010 年第 3 期。
1 北京大学考古学系、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天马—曲村遗址北赵晋侯墓地第五次发掘》，《文物》1995 年 7 期。 2 李伯谦：《回望曲村——山西晋文化墓地发掘历程》，《中国文化遗产》2012 年第 4 期。 3 关于这类玉饰品历来有多种名称，如“玉杂佩”、“玉串饰”、“玉全佩”等，为突出体现本文讨论的重点， 此处暂定名为“璜组佩”。 4 谢尧亭：《晋侯墓地研究述评》（上），《文物世界》2009 年第 3 期。 5 同 1。 6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曲沃县文物局：《山西曲沃羊舌晋侯墓地发掘简报》，《文物》2009 年 1 期。
试论晋侯墓地出土璜组佩之特点及其功能演变
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10 级博物馆班 刘晓禾 320100921001
【摘要】对于山西晋侯墓地的发掘截止目前已有七次之多，已发表的资料中包括的 晋侯及夫人墓共九组十九座。据统计，在这十九座墓葬中，随葬有以璜为中心的玉组佩 7 件（套）。并且根据墓主性别和地位的差异而体现出一定的等级区别。本文拟以晋侯墓 地出土璜组佩的数据分析出发，探讨了西周晋地璜组佩随葬特点，发现前期墓葬中，随 年代的发展女性墓主随葬璜组佩中璜的数量不仅始终优于男性墓主所拥有者，并且女性 墓中的组佩璜的数量也呈现出在礼制范围内增加的趋势。但随西周末期的“礼崩乐坏”， 也派生出了包括璜组佩璜的数量超限在内的“僭越”的现象。璜组佩之功能也由所谓“节 行止”的礼的需要而成为一种纯装饰。
墓葬完整情 况
被扰
完整
被扰
完整
7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院、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天马—曲村遗址北赵晋侯墓地第六次发掘》，《文物》2001 年 8 期。 8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院、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天马—曲村遗址北赵晋侯墓地第六次发掘》，《文物》2001 年 8 期。 9 北京大学考古学系、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天马—曲村遗址北赵晋侯墓地第五次发掘》，《文物》1995 年 7 期。 10 北京大学考古学系、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天马—曲村遗址北赵晋侯墓地第二次发掘》，《文物》1994 年 1 期。 11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考古学系：《天马—曲村遗址北赵晋侯墓地第三次发掘》，《文物》1994 年 8 期。
第五次发掘简报中，提出晋侯墓地的相对年代序列为：“M9、M13~M6、M7~M32、 M33~M91、M92~M1、M2~M8、M31~M62、M63、M64~M93、M102”5。“（曲沃羊舌 M1） 与北赵晋侯墓地 M64 组的 M63 以及 M93 组的 M93 有明显的继承发展关系。据此我们认为， M1 组墓葬的时代约当两周之际至春秋早期”6。经第六次发掘修正，工作组认为最新发掘 的 M113、M114“和先前排在第一位的 M9、M13 组墓最接近，它们应该是目前晋侯墓
M6312 第四 女 M113 第五 男
45 璜 残余 2 璜14
南北墓道中字 形，一棺二椁， 椁外积石积碳， 三鼎二簋，南墓
道殉马 2 匹 中字形南北墓 道土圹墓，一棺 两椁，椁外积石 积碳，有车马坑
和祭祀遗迹
完整 被扰
在 M113 中出土的玉组佩，主要为四件玉璜和数十件玉管、玉珠和红玛瑙珠串联，
M63是唯一一座晋侯墓地中带南北墓道中字形的女性大墓。 不仅在棺椁制度上采用的是一棺二椁，并且还有另辟的车马随葬 坑。此墓出土的璜组佩，是西周墓葬中迄今发现的最大的一组。 组佩中璜的数量达到45件。据诸多学者研究，此佩的长度远远超 过墓主的身高，因此不可能是作为与前期4璜、6璜等组佩一样的 用途。在这一点上，随葬璜组佩的观念似乎已发生变化。即从前 期的出于一种“礼的需要”而演变成了超乎礼制限制的纯粹的丧 葬用品，作为装饰的作用更加明显。再结合其墓葬规格超限的表 现，也或许可以成为一个西周末期“礼崩乐坏”的好注脚。关于 M63墓主的探讨，孙庆伟先生的考证在学界最具代表性。他认为 其墓主“应是晋穆侯四年从齐国所娶的姜姓夫人”，通过对出土 璜组佩的分析，他也认为该佩当为墓主生前的收藏品，因为“其 图七 M63：41出土45璜组佩 中的构件基本上都是西周早中期和西周晚期偏早阶段的器物”19。而在王金梅先生的论著中 也提到一句话：“或其母家的地位对她们的社会地位有没有影响 ”20。之所以要提出这个说 法，是因为这个研究的观点或思路在于抛开M63主体而寻求额外的旁证来说明问题，或许这 样一种思路可以成为解决目前表象之上“礼制僭越”问题的有效途径。综上，这一时期璜组 佩的使用已经超出了前期礼制的约束，而随着时间及社会背景的变化已向一种专用的装饰用 品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