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语言与文字

解读语言与文字

摘要：索绪尔的语言文字观出世后，人们解读语言与文字的关系因人而异。就一些对索绪尔的语言文字观的批判进行解读，进一步肯定索绪尔的语言文字观并不是一种悖论。

关键词：语言；文字；索绪尔

索绪尔作为现代语言学之父，其对语言学界的影响巨大且深远。毫无例外，他对语言和文字的论述也同样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和争议。刑凯(1989)从符号学角度谈论了语言和文字的关系；顾兆禄(2006)在《回到索绪尔：论语言的本质及语言与文字的关系——与潘文国先生商榷》一文中，运用索绪尔的语言观有力批驳了潘文国先生的语言文字观；孟华、王乐洋( 2005)则通过索绪尔的文字结构思想得出了合治观来研究汉字的物质结构；陈佑林(1987)从时间顺序、社会功能和逻辑三个方面探讨了口语与书面语之间的关系。这些文章在一定程度上是对索绪尔语言文字观的一种维护或者运用，但批驳其的学者并不是没有，在《评索绪尔对语言和文字之间关系的论述》中，张朋朋认为，“索绪尔的错误是坚持‘文字表现语言’，没有摆脱人们对文字的传统看法。”(1994：16)刘艳茹(2007)也认为索绪尔有关文字方面的论述存在悖论。本文主要就一些对索绪尔的语言文字观的批判进行解读，从而肯定索绪尔的语言文字观并非悖论。

一索绪尔的语言文字观

索绪尔在《普通语言学教程》(2002)中，用了整整一章来谈论文字表现语言。其中主要观点包括：

1．研究“文字表现语言”这个课题是必要的。因为“语言是随语言集体而不同。语言学家必须认识尽可能多的语言，对它们进行观察和比较，从中抽取出具有普遍性的东西”，但我们“须求助于文字”，“因此，文字本身虽然与内部系统无关，我们也不能不重视这种经常用来表现语言的手段”。

2．“语言和文字是两种不同的符号系统，后者唯一的存在理由是在于表现前者。语言学的对象不是书写的词和口说的词的结合，而是由后者单独构成”，但是由于他们紧密相连，所以文字逐渐篡夺了主要地位，形成了强大的威望。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有四：第一，词的书写形象使人突出地感到它是永恒和稳固的，比语音更适宜于经久地构成语言的统一性。书写比起自然的唯一真正的纽带，即声音的纽带来，更易于为人所掌握。第二，在大多数人的脑海里，视觉印象比音响印象更为明晰和持久，因此他们更重视前者。结果书写形象专横起来，贬低了语音的价值。第三，文学语言推波助澜，更增强了文字不应该有的重要性。它以自己的词典和语法使人们接受一种关于语言的规则的教育，教育的结果使人们认为文字是头等重要的，语音和文字的自然关系被颠倒过来了。第四，当语言和正字法发生冲突的时候，书写形式总是占了上风，因为由它提出的任何办法都比较容易解决。于是，文字就从这位元首那里篡夺了它无权取得的重要地位。

3．只有两种文字系统：一种是表意体系，一个词只用一个符号表示，而这个符号却与词赖以构成的声音无关，这个符号与整个词发生关系，因此也就间接地和它所表达的观念发生关系；另一种是表音体系，它的目的是要把词中一连串连续的声音摹写出来。

二对索绪尔的语言文字观的批判

首先，索绪尔“没有摆脱人们对文字的传统看法”，以至于说出“文字唯一存在的理由是在于表现语言”和“（文字的）写法终于变成了不符合于它所应该表现的东西”这样“自相矛盾”的话（张1994：12）。张朋朋解释说：“如果文字是表现语言的，语言变化了，那么文字也应该随之而改变，既然语言变了，文字可以不改变，这本身就证明了文字不是表现语言的。”(1994:12)通常所说的“表音”体系，它的目的是要把词中的一连串连续的声音模写出来，也就是说索绪尔认为，“文字表现的是语言中的语音形式”，把文字看成了是表现语言语音形式的“照片”( 1994：13)。正是因为索绪尔从“文字是表现语言中的语音形式”的角度去观察语言和文字，所以他虽然看到了文字不表现语言的现象，发现了语言和文字发展的不同步性，但却没能认识到发生这种现象的真正原因(1994：13)。

其次，索绪尔没有认识到文字是一种直接表义的独立的符号系统（张1994：13）。人类创制文字是为了创造一种与语言的功能不同，可以“传于异地，留于异时”的视觉表义符号系统，它是在直接表义的图形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仅仅是受到了语言的影响（张1994：13）。

再次，“语言既然是音响形象的堆栈，文字就是这些形象的可以捉摸的形式，所以，按照他（索绪尔）的逻辑，自然认为通过研究文字是可以代替对语言的研究的”，致使方法论上犯了错误（张1994：15）。

孟华、王乐洋在《汉字物质结构研究的合治观——兼论索绪尔的文字结构思想》中批判了索绪尔的“符号书写的方式是完全无关紧要的，因为它与系统无关。我把字母写成白的或黑的，凸形的或是凹形的，用钢笔或是用凿子，这对它们的意义来说都是不重要的”(1989:35)。在他们看来，文字的物理表现不应该忽略不计，并且“文字的能指系统——形体结构也包括两个要素：物质载体和结构形式。如汉字的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属于文字的物质载体要素，汉字的笔画构造属于结构形式”(1989:35)。陈佑林在《论口语与书面语的关系》中也提到，“语言是由语音和文字符号来体现的”(1987:128)。

索绪尔的语言文字观引来如此多的批判，索绪尔的观点是否真的就是一种悖论呢？

三解读索绪尔的语言文字观

解读索绪尔的语言文字观，首先就得弄明白语言和文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语言和文字是两种不同的符号系统，后者存在的唯一理由就在于表现前者。刑凯从符号学的观点对索绪尔的语言文字观进行了有力的

解释。

文字同其他任何符号一样只有两个要素：物质形式字形，意义内容语言。语言是信息的载体，文字则是语言的载体，是“载体的载体”。文字不是语言，但书面语却是一种特殊的语言存在方式。文字符号的意义内容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它就是语言( 2005：18)。只要是文字符号就必须同时既代表语音又代表语义。以汉字为代表的文字体系和拼音文字体系的根本差异在于选来造字的单位不同(2005：19)。

无论是汉字或是英文（代表拼音文字），只要是书写正确的、代表该语言符号的文字，就都是具备形音义的、既表语音又表语义的文字了（顾2006：140）。

语言是先于文字而存在的，这点毋庸置疑，随后产生的文字是依照语言而发明创造的，是因为人们需要一种东西来体现语言，再者，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深感只有音响形象的语言不能像“书写形象使人突出地感到它是永恒的和稳固的”(2002)，故而文字的功能逐渐加大．其优势也逐渐突出，这也是文字的威望形成的主要原因，但是这并不能说文字就不表现语言了。我们每说出的一句话几乎都可以找到相对的文字书写出来，这样的文字就忠于语言，完全表现语言，从这个角度去理解，我们所说文字的音响形象完全被文字体现了，那为什么会有文字不符合它所需要表现的语言了呢？这是从语言系统和文字系统的角度去考察的，因为“语言和文字是两种不同的符号系统”(刑2005：18)，语言相对于文字来讲，变化发展要快，而文字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