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约而不简单——读卞之琳先生的《断章》有感

你” ， “ 看风 景” 三字 自然地 串起 两个 人、两幅 画，将人与人之 间相对独立却又紧 密相连 的关系揭
示 出来 。而 一个 “ 看 ” 字便 写 出了两个 观景 者从 容
周的景致构成另一幅和谐 的风景 画，被不远处高楼
上 的 另一个 看 风 景 的人摄 入 眼 帘。 两个 观景 者 ，两
的审美情趣和不凡的诗歌功力的体现 ！难怪 ，人们
多年来对 《 断章》一诗津津乐道 ，全都是因为这首 诗简约但绝不简单 ！
（ ， ｆ ｉ ｅ 者 ：广西玉林市第十一 中学高级教师 、 农工党广西玉林市委会第三支部副主委）
责任编 辑 胡 文 生
前 进论 坛／ ２ ０ １ ３ ． １ ０
简 约 而 不 简 单
读卞之琳先生的 《 断章》有感
李 华
梦。而这简单 明快的意象又构成 了一幅恬静优美的
风景画。我们在作者 的简笔勾勒中看到 了画的特点
是立体感很 强，画中景物层次分 明，由低到高 ，由 此及彼 ，由实至虚。观景者在桥上看风景，他是桥
上所 观 风 景 的掌 控者 ，纵 眼望去 ，河上 风光 尽 收 眼 底 ，而他 没料 到他 本 身又 成 了一个 “ 景 物” ，与 四
个 点缀，这样 明月温馨，小梦柔浅 ，意韵十足 的
意境就 呈现在 读者 面前 了，怎能不让读者 回味咀
嚼！
简单 的意象蕴含深刻 的哲理 ，简单 的语 言刻
画悠 远 的意境 ，这 就是 卞 之琳 ，一位 现代 诗 人不 凡
手法巧妙令人想起人们 常说的 “ 四两拨千斤” ！ 不简单还表现 在作者 的语 言功夫上 ，诗歌 语 言明 白晓畅却又表意准确 ，耐人 回味。在诗 中我们 看不到华美繁复的语句 ，作者似乎在用 口语从容地 写诗 ，然 而这 正好 与诗歌所绘 意境风格相符 ，不 事 张扬却 自有 一种 大气存在 。前两句之 间用 顶针 手法 ， “ 你在桥上看 风景 ，看风 景的人在楼上看
６ ３
人 之 间彼 此相 对 独 立然 而又 相 互联 系 的关 系 。
月”与 “ 窗子”间用 了此词 ，就写 出了迷人的静谧 夜景 ：夜色中，万籁俱静，一切都进入梦 乡，月亮 成为一个极美的点缀物 ，窗外斜映，透过窗 口温柔 地倾洒光辉。就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月夜 ， “ 你 在 别人的梦中出现 ，成为 “ 别人 梦境 中同样很美 的
面。 这是 一 首读 来让 人 感 觉极 富理 趣 的诗 ，作 者借 描绘 一幅 “ 江 南水 乡风 光 图” 寓 意 一 种 哲 学观 念 “ 相 对 ” 。首 先 我们 看 到 的是江 南 水 乡常 见 的景 物 成 了诗 人 笔 下的 意象 ：桥 、人 、楼 、 明月 、 窗子 、
— —
一
世 间万 物就是这样微 妙地有着 千丝万缕 的牵 连 ，和谐统一。这本是个 重大的哲学命题 ，然而却
被 作者 以眼前 景 、 常见 物 ， 以虚 实 相 间手 法 ，轻 轻 几 笔便 体 现 出来 。 意象 不 多 ，画面 简单 ，哲理 却极 为 深 刻 ， 留给 读者 广 阔的想 象 空 间和 回味余 地 ，其
淡定 的神情和心态，至于观景者还看到什么具体 的 景物，有何感想 ，那 已不重
一
幅风景 图，一小一大 ，画中有 画，高低错落 ，远近 有致 ，令人赞叹！这些与 “ 明月装饰 了你 的窗子”
一
样浓墨重彩地工笔描绘所观景致 ，或是细腻铺张
句俱 是实写，所绘 画面平实 宁静 ，然而 “你装
地大笔抒写人物感受。这说 明他对语言的掌握恰到
好 处。而后两句 中 “ 装 饰 ” 一词 用 得 最 妙 ！ “ 明
饰 了别人的梦”一句 ，却 由实入虚，由入 到梦 ，将 整个意境 点染得 空灵深邃起来 ，将人的思维 引向更 深更幽的境界，去探寻宇宙万物间的联系。于是 ， 我们在这首诗 中看到 了人与 自然， 自然与人，人与
文化 广 场
卞 之琳先 生在 《 断章》 一诗 中写道 ：你 站在
桥 上 看 风景 ，看 风 景 的人 在楼 上看 你 。 明月装 饰 了
你 的窗子，你装饰 了别人的梦。这是一首玲珑精巧 的小诗 ，初看似乎很不起眼：短短 四行诗 ，寥寥数 意象 ，景物颇寻常 ，文字不耀眼。然而细细品味， 你就会发现它意韵丰富，深刻隽永 ，耐人寻味！不 由击节长叹：好诗 ，简约而不简单 ！ 不简单 首先体现在 诗歌所蕴含 的深刻 哲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