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自觉与文化身份建构——保罗·奥斯特《玻璃城》中隐含的犹太性

之 以 口述 ， 用 自己的 声音 填 人 蒙 昧 的暗 夜 ， 言 “ 让
约三部 曲》 中的第一部《 玻璃城》 小说 主人公对语 言的 自觉、 中， 对边缘 文化 的思考和对 自我 身份的探寻 ， 都揭
示 出小说 中所 隐含 的犹 太性 。
［ 中图分类 号］ Ｉ１．７ ７ ２ ０４
［ 文献标识码 ］ Ａ
［ 文章编号］ １０ －４ ５ ２ １） ４０ ５ －５ ０ ７６ ２ （ ００ ０ －０００
他运 用犹 太历 史 、 化 的 特定 象征 、 文 隐喻 、 暗示 等
表现手 法来呈 现犹太 性 。 因此 ， 虽然 《 璃 城 》 玻 不
是 一部 明显 的犹太 作 品 ， 作 者从 中表 现 出来 的 但
想象和灵感又都源 自犹太传统。从小说主人公对 语 言 的 自觉 、 边 缘文 化 的思 考 以及 对 自我身 份 对
作 家的行列之 中。从其成名作《 纽约三部曲》 在叙事结构上对传 统侦探 小说 的戏仿 来看 ， 这种 划分是合Βιβλιοθήκη Baidu的 。
但如果我们仔细研究作品的主题 思想的话 ， 就会 发现 这种 划分可能是偏颇 的。因为， 不论 是《 玻璃城 》 中的奎 恩 、 幽灵》 《 中的布鲁 ， 还是《 闭的房 间》中的“ ， 三位 主人公 虽然表 面上都披 着侦探 的外衣 ， 实际上 锁 我” 这 但 探 索的却是 自我的身份 问题 。对 自我 身份的追寻是 美国文学、 特别是 美 国犹太文 学经常表现的主题 。在 《 纽
流 散历程 中 ， 由于母语 的丧 失 、 变异 和对 异族语 言
但 同时 ， 老斯 蒂尔 曼 也 相信 人 类 可 以通 过 避 免语
言的堕落来逆转这一形势。因此， 他致力于探究 人类 真正 的 自然语 言 ， 即孩 子 处 在完 全 隔 绝 的状
［ 稿 日期 ］００ －０ 收 ２ １ ￣２２ ［ 作者简介 ］ 高莉敏 ， ， 女 山东青岛人 ， 上海外 国语大学研 究生部博士研究生。
第３ ６卷 第 ４期
２１ 年 ７ 月 ００
徐州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Ｊ ｆ ｚｏ ｏｍａ Ｕｎ． Ｐ ｉ ｓ ｐ ｙａ ｄ Ｓ ｃａ ｃｅ ｃ ｓＥ ｉ ｏ ．ｏ ｈ ｕ Ｎ ｒ ｌ ｉ （ ｈｌ ｏ ｈ ｎ ｏ ｉｌＳ ｉｎ ｅ ｄｔ ｎ Ｘｕ ｏ ｉ
Ｖ １３ Ｎ ． ｏ ． ６， ｏ ４
保 罗 ・ 斯特是 美 国 当代 最著名 的犹 太作家 奥
的吸 收 、 鉴 ， 太 人对 语 言 的 困惑 进一 步加 深 。 借 犹
之一 ， 其成名作 《 约三部 曲》 玻璃城 》 《 纽 由《 、 幽
灵 》 《 闭 的房 间》 部 小 说 构成 。与其 他 犹 太 、锁 三 作 家 的作 品相 比 ， 纽 约三 部 曲》的第 一 部 《 璃 《 玻
了任 意符 号 的集 合 。因此 ， 伊 甸 园 的故 事 ， 仅 “ 不 记 录 了人 类 的堕 落 ， 而且 记 录 了语 言 的堕 落 ” ¨。
、
语 言 的 困惑 与 自觉
早在 《 旧约》 时代 ， 太人 就 表 现 出 了强烈 的 犹
语言意识。《 创世纪》 的巴别塔故事展现 了犹 里 太 人 的先 祖对语 言 的困惑 与 自觉 。在后 来漫 长 的
了犹 太 民族 的语 言认 知 。 在小说 中 ， 言 问题 是 诱 发 犯 罪并 导 致 侦 探 语 介 入展 开调查 的主要原 因 。小 说 主人 公 奎恩监视 的是一 个 叫斯 蒂 尔曼 的人 ， 而聘 请 他 的正 是 此人
太性 的创作 倾 向 ， 其 中的犹 太 因素并没 有消失 。 但
城 》 的犹 太性 并不 浓 厚 。奥斯 特 在 作 品 中没 有 中 专注 于对犹 太生 活 的再 现 ， 而且 表 现 出某 种 非 犹
这种困惑扎根在犹太文化的发展史中， 代代相传 ， 使 得犹 太人对 语 言 问题 有 着 非 同一 般 的 自觉 ， 他 们 对语 言的 困惑与 自觉也 成为 犹太性 的重要 表现 之一。在《 玻璃城》 奥斯特重新 书写了《 中， 旧约》 中的 巴别塔 故事 ， 小 说 人 物对 语 言 的探 索 隐喻 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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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 言 自觉 与 文 化 身 份 建 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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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罗 ・ 奥斯特《 璃城》 玻 中隐含 的犹太性
高 莉敏
（ 上海外国语大学 ， 上海 ２０ ８ ） ０ ０ ３
［ 关键词］ 保 罗 ・ 奥斯特 ；玻璃城》； 《 隐含的犹太性 ； 言 自觉 ； 语 文化 身份建构 ［ 摘 要］ 保罗 ・ 奥斯特是 美国当代最著名 的犹 太作 家之 一 ， 少研 究者把他 划分到 美国后 现代主 义 不
的探 寻 ， 这个过 程 中 ， 在 犹太 历史 和文化 的影子 总 是有 迹可 寻 。因此 ， 含 的犹 太 性 也 就成 了这 部 隐 作 品的一大 特色 。
一
的儿子 小 斯 蒂 尔 曼 。小 斯 蒂 尔 曼 从 小 被 父 亲禁 闭 ， 因房屋 失火才 侥幸 逃脱 ， 后 老斯 蒂尔曼 也 因此 锒铛 入狱 。如今 父 亲 出狱 ， 防报复 ， 为 小斯 蒂尔曼 才决 定聘 请奎恩 跟踪 他 。老 斯 蒂尔曼是 从哥 伦 比 亚 大学 宗教 系辞 职 的教 授 ， 写有 论 文 、 出过 专 著 。 他认 为在人 类 堕落之后 ， 与物割 裂开来 ， 名 词语 成
态 下所 说 出的语 言 ， 望 以 此来 拯 救 失 落 的语 言 希 和世 界 。也 正 因为此 ， 才对 儿子 实 施禁 闭 ， 起 他 做 了语 言 试验 。归根 到底 ， 语 言 的探 索 是 导 致 老 对 斯 蒂尔 曼犯 罪 的主要 原 因 。
老 斯蒂 尔曼 对语 言 的探索 引 发 了他建 立 新 巴 别塔 的想 法 ， 在 著 述 中提 到 一 个 重 要 意 象— — 他 巴别 塔 ， 相 信 “ 他 当那 一 刻 再 次 到 来— — 即 整 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