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与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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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什么是真理?一群活动的隐喻、转喻、和拟人化,也就是一大堆已经被诗意地和修辞地强化、转移和修饰的人类关系,它们在长时间使用后,对一个民族来说俨然已经成为固定的、信条化的和有约束力的。真理是我们已经忘掉其为幻想的幻想,是用旧了的耗尽了感觉力量的隐喻,是磨光了压花现在不再被当作硬币而只被当作金属的硬币。

我们仍然不知道真理冲动从何而来。因为我们到现在为止所听到的只是社会为了存在而规定的责任:真诚就是使用通行的隐喻。因此,坦率的说,按照医嘱固定的约定与集体一起以一种对每个人都有约束力的方式撒谎就成了一种责任。人这时当然忘记了这是他选择事物的方式。这样,他就以上述方式无意识地和根据多少年来的习惯撒谎,而正是由于这种无意识和健忘,他获得他的真理感。从我们不得不把某些东西分别称为“红”、“冷”或“哑”这种感觉出发,产生了一种关于真理的道德冲动。人们在与谁也不信任和到处碰壁的撒谎者的对比中,亲眼看到了真理的尊严、信誉和功效。作为一个“理智的”生物,他现在让自己的行为受抽象概念的支配,不再容许自己像过去那样跟着骤然的印象和直觉走了。他开始把这些印象普遍化为暗淡和乏味的概念,以便能够放心地让它们指导自己的生命和行动。人与动物的一切区别都来自于这种化知觉隐喻于图式和融形象于概念的能力。因为这些图式的世界使之成为可能的东西是活跃的原初印象永远不可企及的:一个等级金字塔制度的建设,一个尊卑上下界限分明的新世界的创造,这个新世界的高居于活跃的原初印象世界之上,比当下知觉世界来得更稳定、普适、广为人知和人性化,因而就成了一个发号施令和必须服从的世界。每一个知觉隐喻都是个别化的和独一无二的,因而抗拒着任何分类,而概念的宏伟大厦却像罗马骨灰安置所一样井然有序,在逻辑中散发出数学特有的力量和冷漠。任何感觉到逻辑的这种冰冷之气的人都很难相信,像一只骰子一样赏心悦目和任人摆布的概念竟然不过是隐喻的残余,而使神经刺激转变为形象的艺术幻想即使不是每一个个别概念的母亲,也肯定是它的祖母。然而,在这种概念骰子投掷游戏中,“真”就意味着按照规定的方式使用每个骰子,准确计算它的位置,恰当地对它进行归类,从不违背尊卑上下秩序。罗马人和埃特鲁斯坦人用严格的数学线分割天空,在每个这样划出的空间安排一位神祗,仿佛把他们安排在一座神殿中;同样,每个民族也都头顶着一个精确划分的概念天空,因此认为真理要求每个概念神都只能在他自己的王国中找到。人们在此可能高声赞美,人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建筑天才,他在一个不稳固的实际是流水的基础上筑起了一幢无限复杂的概念宫殿。当然,为了能够在这样一种基础上立足,他的建筑必须用蛛丝那样的材料作成,既精致得足以随波逐流,又结实得不致迎风折断。作为一个建筑天才,人比蜜蜂高出不知多少,因为蜜蜂用来建筑的蜡是它从自然中收集来的,而人却用他自己必须先行制造出来的精致得多的概念材料进行建筑。他因此应该得到大大的赞扬,但却不是针对他的真理冲动或纯粹知识冲动。当一个人把某些东西藏在一片树林后面,然而又到同一个地方去找并在那里发现了它时,这种寻找和发现是不值得太多赞扬的。但是,理性领域中的所谓寻找和发现“真理”却真实如此。如果我作出一个哺乳动物的定义,然后通过检查一只骆驼宣布说:“看,这是一只哺乳动物,”那么我确实因此说出了一个真理,但只是一个有限价值的真理,也就是说,一个完全拟人化的真理,不包含一丁点“本真”或任何不以人为转移的真正的普遍有效的东西。说到底,这种真理的探求者需要的只是世界的人的变形。他力图把世界理解为与人类类似的某些东西,而这种奋斗带给他的最终页是一种同化感。与认为行星为人服务与人的幸福和不幸息息相关的占星学家一样,这样一种探求者也认为整个宇宙与人不可分割:整个宇宙都是一种原始声音——人——的无尽片断的回声;都是一种原始形象——人——的无限复多的摹本。他的方法是把人当作万物的尺度,但在这样做时却又错误地以为,他打算度量的这些事物会作为单纯的客体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忘记了原始知觉隐喻之为隐喻而把它们当作了事物本身。

只有通过忘却这一原始隐喻世界,人才能够若无其事、不慌不忙地生活:只有通过像灼热的岩浆一样从人类想象的根本能力最初涌流而出的一大推形象的凝固和石化,只有借助于

这个太阳、这张桌子、这扇窗子本身为真这一百折不回的信念,总之,只有通过忘记他自己本身是一个艺术创造本体,人才能够若无其事和不慌不忙地生活。只要有一刻他逃出了这种信念的狱墙,他的“自我意识”就会立即土崩瓦解。他甚至很难认识到,昆虫或鸟的知觉世界与人的知觉世界完全不同,而关于这些知觉世界中哪一个更正确的问题完全没有意义的,因为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凭正确的知觉预先做出决定,但这样一个标准却正是我们所没有的。总之,在我看来,所谓“正确知觉”即一个客体在一个主体中的正确表达乃是一种自相矛盾的不可能性。在两个绝对不同的领域之间,例如主体和客体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因果关系、正确与否和表达问题。这里最多也只能是一种美学关系——我指的是启发性的转移,向一种完全陌生语言的断断续续的翻译,为此一种自由创造的中介领域和中介力量总是必不可少的。“显现”是一个包含有许多歧义的词,因此我尽量避免使用它。事物本原并不“显现”于经验世界。一个失去双手而希望用歌声表达心中景象的画家通过这种领域替换,也许仍然比经验世界揭示了更多关于事物本原的东西。即使神经刺激和它所产生的形象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必然关系。然而,如果同一形象无数次重复发生,代代相传,最后全人类都在相同场合下产生相同形象,那么对于人来说,它就与唯一必然形象没有什么区别了,原发神经刺激和继发形象之间的关系也就是严格的因果关系了。同样,一个永恒重复的梦也肯定会被人们判定为实在。但是,一个隐喻的硬化和凝固对于它的必然性和唯一正当性绝对没有任何保证效力。

任何一个了解这种意见的人都肯定会对所有这类唯心主义深感疑虑,因为他一直不假思索地相信自然规律的永恒无矛盾性、全在性和不错性。他总结说,从望远镜所能看到的高度到显微镜所能看到的深度,我们现在所能认识到的一切都是稳定、完全、无限、规则和没有任何断裂的,科学在这一矿井里可以永远成功地开采下去,它所发现的一切东西都是彼此和谐而不是互相矛盾的,这一点也不像想象的产物,因为如果它是想象的产物,那么就必定有一个地方,在那里幻想和非实在将被揭穿。对此,我们可以这样回答说,只要我们每个人都具有不同的感官知觉,只要我们能够一会像鸟一样知觉事物,一会像蚕一样知觉事物,一会像植物一样知觉事物,或者在我们中间一个人把某个刺激看作红的,另一个看作蓝的,而第三个人甚至把同一刺激听成了一种声音,那么谁也不会说有什么自然规律性了,相反,自然只会被理解成最高程度的主观性创造。此外,一个自然规律本身对我们来说又是什么呢?我们并不认识它本身,而只知道它的效果,也就是它与其他自然规律的关系,而这些自然规律也不过是作为一大推关系才为我们所认识的。因此,所有这些关系都总是离不开其他关系,它们的本原对我们来说是完全不可理解的。我们关于这些自然规律所知道的一切实际上都是我们带给它们的——时间、空间以及随之而来的相继和数的关系。自然规律的神奇非凡使我们惊奇不已、觉得不能不加以解释,并对一切唯心主义嗤之以鼻,所有这些只不过是我们的时空表达的数学严密性和不可违犯性的结果。但是我们在我们自身中和从我们自身产生这些表述的必然性也就是蜘蛛结网的必然性。如果我们不得不在这些形式下理解一切事物,那么我们在一切事物中都仅仅是理解到这些形式就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了。它们必定全都表现了数的规律,而数正是事物中最令人惊异的。一切规律性,其中以行星运动和化学过程给予我们的印象最深刻,最终都是与我们带给事物的那些性质文和的,因而不过是我们自己打动自己的方式。同样,我们的一切感觉由之开始的隐喻形成艺术过程当然也预先假定了这些形式并在其中发生。我们后来之所有能够从这些隐喻本身建立一座新的概念大厦,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原始形式的坚韧性。也就是说,这一概念大厦是对隐喻世界的时间、空间和数值关系的一种仿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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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看到,为什么一开始是语言建造概念,后来这项工作却交给了科学。正像蜜蜂一边筑造蜂房一边向里面灌蜜一样,科学也在概念的伟大骨灰陈列所即知觉的墓地中忙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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