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鸿茅药酒事件看企业合规风险

断，即便其观点内容带有明显的贬义色 业能从经常性的监督中获得不断改进 誉罪的定罪要求，就是企业应掌握的
彩（如“来自天堂的毒药”、 “中国神酒， 产品、服务和管理的机会和持久动力。 相关法律知识。此外，对于有损企业商
只要每天一瓶，离天堂更近一点”等措 鸿茅药厂作为一家上市企业，接受监督 业信誉或者商品声誉的批评，企业也
显示的2241的阅读量即可看出。至于文
文损害了内蒙古鸿茅国药股份有限公
章对鸿茅药酒的市场销量实际产生多
司（下文统称：鸿茅药厂）生产的“鸿茅
大影响，报道显示的警方《起诉意见书》
药酒”的商品声誉，涉嫌构成《刑法》第
里提到，鸿茅药厂声称受此文影响，有
221条的“损害商品声誉罪”。一时间网
两家医药公司、7名市民要求退货，涉及
文章论据的事实没有捏造，仅文章观点 的依法监督、媒体的舆论监督和来自普 处理各种危机。鸿茅药酒事件中，当事
无法构成捏造，因为观点本身不具有 通民众的监督。只有监督的存在，才能 企业以谭秦东涉嫌损害商品声誉罪提
事实要素，只是文章作者的一种价值判 确保企业发展处于一个健康环境中，企 起刑事报案，有关《刑法》损害商品声
辞），也不是损害商品声誉罪的“捏造虚 的义务程度应当要更高一些。这是企业 需要全面掌握和熟练运用其他的法律
伪事实”。
作为法人的必备素养之一。在互联网时 救济措施。
从上述事件的起因和所涉《刑法》 代，这一素养的形成显得更加重要和
一般意义上，企业主要的法律救济
损害商品声誉罪的定罪要求看，谭秦东 迫切。网络空间的批评声音不仅密集， 手段包括：一是自力救济方面，主要手
和临床数据查证情况，质疑鸿茅药酒含
有67种中药成分；最后指出鸿茅药酒中
的酒精本身即与老年人肝脏病有密切
联系。因此从文章论据看，都是基于可 过向社会不特定的人提供产品或者服 碰壁，不断触碰法律高压线。
查证事实和医学知识作的分析判断，并 务赚取利润，影响到公共利益，自然应
要更好地适应新时代发展，企业必
非歪曲的事实或无中生有的捏造。作为 当接受来自社会的监督，其中包括政府 须学法知法用法，才能冷静地面对和
即启动执法监督程序，内蒙古公安厅 言，作为当事者的鸿茅药厂，在事情发 指捏造并散布虚伪事实，损害他人的商
开始案件核查，调查是否存在违法办案 生之后的最佳处理方式应当是有理、有 品声誉,给他人造成重大损失或者有其
问题。与此同时，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 节、有据的沟通与回应。
他严重情节的行为。据此，构成损害商
Βιβλιοθήκη Baidu
货款近400万元，造成利润损失约142万 元。但法律上的因果关系是否存在，仍 有待查证。
其次看涉嫌的罪名。谭秦东是以涉
不足为由退回凉城县公安局补充侦查， 的是公开报道以及政府部门行政处罚 嫌损害商品声誉罪被采取强制措施。
并变更强制措施为取保候审。公安部随 公告等，并非杜撰及虚构，从此角度而 《刑法》第221条的损害商品声誉罪，是
的文章对“鸿茅药酒”产生的负面影响 而且传播速度之快和产生影响之广，是 段有协商、谈判、公开澄清声明、发函
并非属于损害商品声誉罪的犯罪行为， 难以想象和控制的。这些都是现代企业 （包括公函和律师函）、举报控告等；二
而是一个具有医学专业知识的普通公 面临的前所未有的挑战。如果企业缺乏 是公力救济方面，主要手段有民事侵权
谭秦东有罪无罪目前尚无定论，从 批评这一重要问题。为了更好地认识 的虚伪事实，不能只看文章的观点，关
媒体的公开报道分析，平心而论，笔者 这一问题，我们还是从鸿茅药酒事件 键要看文章的论据。只有文章的论据才
认为，涉事文章标题直接使用“毒药”表 说起。
能 构 成 所 捏 造 事 实 须 具 备 的“ 时 间 ”、
上舆论形成压倒性态势，声援谭秦东， 质疑凉城公安的做法。2018年4月17日， 凉城县检察院根据内蒙古自治区人民 检察院的指令，以该案事实不清、证据
姜先良 律师，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权益合伙人， 北京市法院前法官，商业机构合规管理顾问专家。主 要执业领域：企业合规管理与风险防控、公司争议解 决、刑事辩护、民事案件执行、金融不良资产处置。
发出通知，责成鸿茅药厂对近五年来各
品声誉罪，必须有捏造并散布虚伪事实
地监管部门处罚其虚假广告的原因及 就事论事
的行为。谭秦东网上发表文章是一种散
问题作出解释，对社会关注的药品安全
鸿 茅 药 酒 事 件 是 一 面 镜 子 ，折 射 布行为，但前提必须是文章捏造了虚伪
性、有效性作出解释。
出的是互联网时代企业应该如何面对 事实。按照文章的结构，是否存在捏造
述，存在情绪化之嫌，但正文内容引述
首先看事件的起因。医生谭秦东写 “地点”、 “人物”、 “事件”、 “情节”等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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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素。通篇看谭秦东的文章，其主要论 据是：先引用医学通识观点说明老年人 不宜饮酒；然后摘录鸿茅药酒因违法广 告被查处的新闻；再结合自身专业知识
只有监督的存在，才能确保企业发展处于一个健康环境中，企 业能从经常性的监督中获得不断改进产品、服务和管理的机会 和持久动力。
LEGALITY 法治
从鸿茅药酒事件看企业合规风险
面对各种社会批评，基于对其自身容忍义务的认识，企业应当保持开放、积极、谦卑和谨慎的态 度，在穷尽选择各种救济手段后，作出理性适度的反应。这是现代企业加强合规管理需要学习 的重要一课。
文｜姜先良
广东医生谭秦东2017年12月9日在 互 联 网 上 发 表 了《 中 国 神 酒“ 鸿
民对鸿茅药酒提出的批评，当然从文章 思想和知识准备，面对突如其来的批评 诉讼、刑事报案。在这些手段中，刑事报
的措辞来看，这一批评是比较尖锐的。 特别是尖锐批评时，就容易失去冷静客 案属于最后的、迫不得已的手段，因为
观，会基于恐惧或者傲慢采取针锋相对 它关系到公民和法人的重大人身和财
的《中国神酒“鸿毛药酒”，来自天堂的 毒药》一文，从文章观点看，确实对鸿茅
毛药酒”，来自天堂的毒药》(注：原文将
药酒提出了批评，这一点毋庸置疑。基
“鸿茅药酒”写作了“鸿毛药酒”)一文，
于常识性判断，该文发表后必定会在消
直接导致其于2018年1月10日深夜被凉
费者群体中产生一定负面影响，从文章
城县公安局抓捕，涉嫌犯罪的理由是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