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仁入唐求法之旅山东路线考述——乳山至蓬莱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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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海与东亚国际文化交流”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

圆仁入唐求法之旅山东路线考述——乳山至蓬莱段

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

马一虹

圆仁,是日本古代著名高僧,天台宗第三代座主。公元838年(唐开成三年,日本仁明朝承和五年),圆仁随日本最后一批遣唐使团入唐,在遣唐使返国之际,以求法使命未遂,携弟子唯正、唯晓及傔从丁雄万(一说满)脱离使团,欲独赴天台山求法。圆仁一行从扬州起便“苦设留却之谋”,但直到去了山东赤山法华院,才得以实现。在那里,圆仁听从当地僧人劝告,转向五台山巡礼。到次年四月离开山东去五台山之前,圆仁在山东停留了1年。圆仁由五台山辗转到长安,在那里滞留5年,期间遭遇“武宗灭佛”,被迫请求还俗回国。他原打算从楚州过海回日本,楚州县司要求其必须到“登州地极之处”,方可上船归国。无奈,圆仁只好再度长途跋涉回到山东。到唐大中二年(847年)九月出赤山归国时,圆仁已经又在山东(主要是赤山法华院)度过了2年多时光。即,在圆仁滞留唐土9年又7个月的时间里,有3年多是在山东度过的。这期间,圆仁亲眼见证了登州作为唐代对外关系一个窗口的实态,目睹了在唐新罗人的生活及文化状态,记录了唐地方行政的具体运作情况,包括官署对新罗、渤海使者的安排、管理等,这些见闻留在其归国后撰著的《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以下略为《巡礼行记》)中。《巡礼行记》与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和马可波罗的《东方见闻录》一起,被并称为“世界三大游记”。

关于圆仁入唐巡礼的大体路线图,现有几种版本的《巡礼行记》中或有标识1;小野胜年先生已有四卷本的考释2,此外,美国的赖肖尔3以及我国的学者4都先后作过校注或围绕某一专题的相关研究5等。但是关于遣唐使具体的登陆地点和经由县、乡、村等的研究,则廖寥无几6。圆仁山东所经州县乡村的具体所在,同样模糊不清。本文主要根据过去两年里的实地调查7,结合文献资料、古今地图对照,及胶东地区乡土研究成果,对圆仁在乳山至蓬莱间海路的行动路线作一梳理8。主要以上述研究或考释中未曾涉及或未得到确解的内容作为研究对象,尝试提出自己的浅见。以期深化并促进关于《巡礼行记》以及古代中日文化交流的研究。

一、《巡礼行记》所见赤山法华院的重新发现及相关问题

应该说,能够将圆仁在山东行迹作为探讨对象提出来,在相当大程度上得益于前记“赤山法华院”旧址的发现带来的启示。

1923年,日人大宫权平和松穆堂在青岛立下“慈觉大师山东遍路图碑”。图

中在山东半岛东南端标有“石岛”处,划有圆仁多次往返的路线。在石岛北面注有“赤山”字样。图中辅以文字,赞扬了圆仁入唐之壮举,感慨其三历赤山浦的艰辛。继大宫权平之后,又有牛场真武和盐入良道两人尽力研究过赤山的位置,他们大体认定赤山就是今天的斥山,但对法华院的所在则完全没有给出答案。

20世纪80年代中期,荣成市乡土史研究者依据“以岛定向”、“以向寻寺”、“以寺定山”和“以山望浦”的原则来确认赤山和法华院位置的9。圆仁在《巡礼行记》中两次提到莫耶(镆铘)岛,指出其在赤山东南,则法华院所在的赤山必定在岛的西北方。莫耶岛今日尚存。在西车脚河村,当地文博工作者根据圆仁书中对法华院周边形胜的记述圈定了法华院的位置,并找到了一块完整的唐代莲花瓦当。法华院址的最终确认,是在法华院碑举行揭碑仪式这一天,重建法华院工地现在法华院大殿东北角发现了文化层:第一层为地表土与碎瓦片;第二层为填屋用土;第三层为生土层(图)。相比之下,赤山的确认则颇费了一番周折。现在的斥山山脉(南北走向,约4公里)和西面的槎山山脉(东西走向,约5公里)两山相连,汉代以前通称斥山。唐代前后,又称赤山。元代地方志《齐乘》首次把两山分开记述,西部叫槎山,东部称赤山。圆仁在开成四年(839年)六月五日日记中所记“午后到赤山西边,潮逆暂停”10的赤山,就是槎山,而非斥山,即法华院所在的赤山。据《巡礼行记》,由赤山可以望见遣唐使九只船的停泊处。我们在调查时曾登上赤山院大殿后的石阶东望,居高临下,石岛湾(即赤山浦)中的泊船一览无余。

赤山法华院建于唐代,毁于唐武宗灭佛期间,此后沉寂千年。重新发现并确认了法华院旧址的消息传到圆仁的故乡,立即引起轰动。《朝日新闻》登出了题为“昔日幻影重见天”的报道,因为在日本,相当长时间里,赤山和法华院被认为是并不存在的虚构。1987年7月,一行17人的日本“山东半岛历史纪行团”来到石岛,团长是当时奈良女子大学教授千田稔,成员有《朝日新闻》记者高桥彻等,之后,又特别因此成立了“赤山法花院研究会”,千田担任会长,顾问为小野胜年、牧田谛亮,会员中有精通中国地方志的京都大学副教授田中淡和著名考古学者、奈良县立橿原考古学研究所主任研究员前园实知雄等。翌年秋,研究会在日本住友生命劳动组合的赞助下,不到两个月,即在原院址立巨型刻石一块,正面碑文是“赤山法华院址”,背面用中日两种文字记述了圆仁滞留法华院的经过,追忆古代中、日、韩民间友好往来的历史。

法华院只是圆仁在山东经过和滞留期间的一个中间环节,在此前前后后,圆仁在日记中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众多的地名,这其中有许多在山东地方志里有着或明确或含糊的记载。本文就是对乳山至蓬莱间的一些地名及所在地的一次阶段性考察和整理。

二、圆仁在乳山11境内经过的县乡村、山、寺与驿馆12

邵村浦、陶村。开成四年(839年)四月十七日,到“登州牟平县唐阳陶村

之南边,去县百六十里,去州三百里”。按唐朝地方行政地理,唐阳当为乡名。陶村即现在乳山市白沙滩镇之小陶家、大陶家村南边。在白沙滩附近有一个称作“仙人桥”处,又叫和尚洞。当地渔民中有一传说,圆仁和尚从海上来,在此地被过往的渔民偶然看到,因名和尚洞。但此传说所出时间已不可考。

圆仁所乘船于十九日下午到达“邵村浦西南”。邵村,现在海阳市海阳所镇的三甲疃。据《乳山市志》记载:唐代,邵姓在此建村,名邵家埠,元末迁走13。

《巡礼行记》开成四年(839年)四月十九日:“申时到邵村浦,下碇系住。当于陶村之西南,拟入于澳,逆潮湍流,不能进行。”

莱明卢山14。果如此,则当时遣唐使大船队就已到达了莱州。就“庐山”而言,山东省诸城市、黄县等都有同名的山;但都在内地不靠海,且管辖机构也不同。相对而言离海岸较近、与上文条件相符的是牟平县东约十里的芦山,“庐”与“芦”字异音同,临近黄海。《巡礼行记》开成四年二月二十七日条载牟平县东半里处有庐山寺,该庐山寺之得名或许与庐山有关。不过,此处的庐山为登州所管,与莱州无关。因此,“莱州庐山”仍待考。

望海村、桑岛。开成四年五月四日辰时,船“从泊口西南四五许里行,于望海村东浦桑岛北边结缆。”泊口,即圆仁等在乳山口内泊船的地方。桑岛一地对圆仁有着特别的意义:圆仁曾经在桑岛一地滞留一月。船因暴雨遭雷,船上人危在旦夕,为此圆仁曾乞神灵相救,发愿“到本国之日,专建神社,永充祭祀”。关于桑岛的位置,乡土史研究者有不同的见解,大体分来,有荣城张家埠和说乳山一带说。

最早对桑岛位置提出意见的田正祥认为在赤山西靖海湾内的张家埠15。其依据主要有三,一是根据与“望海村”的相对位置来判断;二是经当地人提示,理解所谓“桑岛”实际上即是“三岛”,而张家埠港湾内确实可在特定时间段内看到三块突出的礁石;三是根据望海村确认“东浦”的所在。对此,也有不同的声音。有一种看法即认为桑岛当在乳山南面海中16,位置尚不确。另一种意见认为桑岛在今海阳市辖大辛家村的草岛嘴;桑岛之名因“桑泉”(“颡甘井子”)得之17。本文作者认为,按《巡礼行记》记载,自四月五日在“桑岛北边结缆”到六月三日从邵村浦出发“遥指赤山去”之间一个月,圆仁等都在乳山附近活动度过,并没有离开乳山到达今靖海湾一带。故桑岛似乎应该在乳山一带寻找。另外,“望海村”名在山东沿海地区很普遍,我们在调查中注意到,至少在乳山至蓬莱一段,望海村有若干处,并非为张家埠镇所独有。因次,仅仅此一地名,难以成为判定桑岛位置的参照系。

这其中,“乳山口”、“乳山西口”的所在对判断桑岛的位置具有参照意义。据《宁海州志》卷二“山水”“乳山口”条:“旧在安家西港,泊船湖。水浅,非大潮不得出入,后移于旗杆石。后又移于乳山西口英石山下泊船,名曰西口。然其水激荡不如乳山口之水平波息耳。乳山乡旧属宁海,至雍正间劈入海阳县矣。”18只是目前尚无法确认乳山西口、旗杆石等地名。故对桑岛位置的推定与确认还需要深入的调查与勘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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