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亿精神病患的生存现状:离不开的医院,回不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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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亿精神病患的生存现状:离不开的医院,回不去的家!

顺着病房窗户望去,家就在不远处,但不知从哪刻起,他们回不去了。精神病患者,永远是在人们恐惧眼神下绕行的一群人。

今年5月25日,国家卫健委疾病预防控制局在呼和浩特市召开全国严重精神障碍管理治疗工作总结部署会暨培训班,会上公布了最新数据,截至2017年底,全国13.9008亿人口中精神障碍患者达2亿4326万4千人,总患病率高达17.5%;严重精神障碍患者超1600万人,发病率超过1%,这一数字还在逐年增长。

在精神病专科医院走廊里,从来不乏到处走动的病人。有人蹲在角落,手里的书半天也没翻动一页;有人被几位“朋友”包围着,兴奋地描述着“当年勇”,众人附和着笑。似乎每个人都在努力经营着什么,但当他们转头看向窗外,却又眼神迷离。更多“健康人”也习惯在走远后回头看几眼他们,眼神里或嘲笑,或怜惜。

“从不觉得女儿有精神病”

我国92%重度精神病患者得不到治疗

“那天放学回家,女儿哭着说不吃饭了,然后回卧室倒头就睡”还没满55岁,但已满头白发的董军(化名)看着坐在角落呐呐自语的女儿,一边说,一边悔恨,“如果知道孩子醒来就病了,我一定会在她关门前抱住她……

从西土城地铁站到北医六院的路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连锁酒店和家庭旅馆,董军坐在其中一间房间靠窗的椅子上。

“挂号太难了,我们在这住的第六天,终于挂到了下周的专家号。”董军是董晶晶的父亲,而此刻,董晶晶正看着母亲给自己削苹

果,拿起掉在袋子里的苹果皮,咯咯地笑着。

在严重精神障碍中,包括精神分裂症、分裂情感性障碍、偏执性精神病、双相(情感)障碍、癫痫所致精神障碍、精神发育迟滞伴发精神障碍六种精神科疾病。董晶晶就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精神分裂症。

如果不是董军介绍,外人一定不相信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女孩已经是一个患精神分裂症16年,34岁的大姑娘了。

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目前全球共有3亿人患有抑郁症,约6000万人患有双向情感障碍,2300万人患有精神分裂症。而据中国疾控中心精神卫生中心数据显示,中国各类精神病患者人数已超过1亿,其中,精神分裂症患者人数超过640万,双相情感障碍患者人数达110万。16年前的一天,“女儿哭着睡着,醒来就开始胡言乱语,当时还以为是孩子闹着玩,做梦梦魇,没想到,这一闹,就再也没醒过来。”在董晶晶刚变得“不正常”时,董军去学校找遍了认识、见过董晶晶的学生和老师,最后得出的唯一信息就是,高一的女儿失恋了。

在那以后的整整一年,董军和妻子都不愿去相信女儿的精神出了问题。为人父母的,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有病,而且是精神病。“直到一天下班回家,妻子在卫生间洗衣服,我刚打开门,发现女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站在门口,还没等我说话,就开始扇我耳光,这一次彻底把我打醒了。”

“精神分裂症是由一组症状群所组成的临床综合征,它是多因素的疾病。目前对其病因的认识还不明确……”董军像专家一样对精神分裂的所有相关信息如数家珍,原本是黑龙江县城银行高管的董军在女儿患病休学的第二年辞职,开始了求医治病的路。

普通人理解的精神病主要是指重性精神障碍,表现为思维、情感

和行为紊乱等。按照1%发病率推算,人群中大约有1600万重性精神障碍患者,董晶晶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北京安定医院曾参与的一项国际性研究报告显示,中国精神疾病存在巨大的“治疗缺口”——需要治疗却没有寻求或未能获得治疗的患者所占比例极高。在我国,有92%的严重精神疾病患者没有接受治疗。

“女儿曾连续扇我11个耳光”

每个患者背后都有挨打的家人

“孩子连着扇了我11个耳光,我心里的第一感觉是对不起孩子。”董军说,每次病情发作,董晶晶就像变了一个人。“要打就打我吧,不疼。”董军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嚼着苹果的女儿。

对于很多精神疾病患者而言,打人对象大多都为亲近的人。吉林省通化农村的刘国富(化名)在回忆起儿子刘磊第一次打自己时的场景时尴尬地说,那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不疼,但心疼儿子。

有的精神病患者情绪压抑、愤闷,于是攻击他人作为一种宣泄手段,而有些精神病患者出现幻听、幻觉,或者出现思维、推理误判,总是觉得别人在说他坏话,或者要对他不利等,于是产生攻击行为。最让患者痛苦的是病情稳定后,会为自己的行为道歉、愧疚,但是在行为发生时依然不受控制。

刘国富回忆起2007年春天儿子刚得病时,依然满眼泪光。21岁的刘磊在睡醒一觉后突然开始胡言乱语,每天对着学校寝室窗户自言自语,时不时傻笑,室友发现了不对劲。两天后,刘磊在老师办公室看见父亲时,竟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着,爸,你回家吧,等我挣钱了就在城里给你买房子,随后蹦跳着跑了出去。

在把儿子接回家后,每次问儿子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开心的,儿子都会很不耐烦,直到有一天凌晨,刘磊还站在院子里傻笑,在被刘国富叫着去睡觉后,一直很孝顺的儿子拿起院子的铁锹开始追着父亲打。

刘国富说,自己被儿子一铁锹拍在肩膀上,直接就躺在了地上,过了几分钟,儿子缓过神,哭着抱起父亲到炕上。也许,精神分裂患者最难过的,莫过于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对家人的伤害,却不能自已。

“我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没有病,每天在家大吵大闹,就是不想吃药,有一次拿着刀对着自己,挟持家人把药全都倒在了厕所。”刘磊笑着说,其实,很多得病初期的事已经不记得了,还是姥姥一点点讲给他听的。

在这些患者习惯性“打人”的背后,和家属承受同样煎熬的还有精神科医生。

“有时候,门诊就像一个战场。有时热战,有时冷战。曾经的诊室里,每位医生的桌子下面都会有一个小板凳。”北京回龙观医院精神科副主任医师杨可冰说,这个板凳的作用是在来就诊的精神病患者躁狂发作时做一个阻挡,不能还手,拿这个先挡一下,找机会赶紧跑。“现在好了,有报警器。”

精神科医生的极大压力也让很多医学毕业生选择不进此类科室工作,“美国人口有3亿多人,是我国人口的1/4,但精神科医生就有3.8万人。”

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大学第六医院院长陆林院士告诉记者时曾这样举例对比,“美国还有一个职业叫临床心理治疗师,有20万人。精神科医生负责诊断和开药,心理治疗师专门从事心理治疗。”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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