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奇观的性别刻板印象——从爸爸去哪儿到花儿与少年

异国陌生人组团穷游，是让聚光台上的明星去经历最普通的 的换爸爸，张亮先是与王诗龄搭配临时父女，后给林志颖救
生活体验，矛盾、冲突的最后，那些看得见的细微成长必定会 火，与林志颖交换临时女儿，改为照顾田雨橙。两个小女孩都
令人产生心悦之处。最后一期节目许晴的离别信与 ７ 成员间 是垂髫幼年，对亲人的倚赖尤甚，与爸爸相处融洽却因为游
是指人们“对某一类人或某一类事”所形成的“固定、概括、笼 象”的反建构带来了自身与节目的成功关注，是正向度，那么
统的看法”，人们在做事物判断、价值估量时，“刻板印象”常 《花儿与少年》第一季中的 ２０１３ 快男冠军华晨宇在播出的 ８
常会先入为主，究其实，因为它“不仅在繁忙的生活中节约了 期节目里，其男性“刻板印象”的反建构，却遭至反向度的密
足无措于女儿王诗龄的哭闹，到第 １０ 期湖南平江白寺村特 材排除在外，同时也考虑到儿子天天的口味与营养需求，买
辑里，针对女儿倚仗父亲不会当众指责愈是爱发小姐脾气的 了两条鱼、一块肉、一块豆腐以及豆芽和当地特色食品馍，还
惯习，王岳伦终于在众人面前严厉批评了女儿的无理取闹， 贴心的为儿子买了一些零食。购买食材环节结束后，父亲们
年》里的明星是陌生男女，年龄区隔，人际代沟，性别殊异，要 李普曼所言，对性别“刻板印象”的持有，虽可以帮你节省许
这些人合力完成一次自助远行，其中未知难料的困难发生， 多需要铺陈感官、展开细致观察的必备时间，但它会宰制你
更是必然。
的观影选择，你会很自然地看到你想看到的那些细节，并接
总而述之，这两档节目的戏剧化主要在三个层面上达 受它们成为性别“刻板印象”的事实验证。
特别推荐 ———传媒与社会
“媒体奇观”下的性别“刻板印象”建构
—— —从《爸爸去哪儿》到《花儿与少年》
刘琴
（ 南昌航空大学文法学院 江西 南昌 ３３００６３）
摘 要：从《爸爸去哪儿》到《花儿与少年》，明星“真人秀”节目延续了草 根“真人秀”节目的“媒介奇观”制造，主要在“冲突”、“戏剧化”和“解决”这三 种元素上发力，虽不能肃清“真人秀”节目的戏剧化冲突设计的陈规，但人物 性别“刻板印象”正反建构的加入，因为节目场景的陌生化与生活化，情感性 叙事带动了社会性思考，让节目在意义建构上实现了增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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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中就会有太多的不可预计，构成悬念，这无疑是节目最大 象”叙事。
的戏剧化。《花儿与少年》第一季 ８ 期播完，戏剧化的过程更
（一）男性“刻板印象”的正建构
为清晰。对比爸爸里的父亲与孩子的亲密关系，《花儿与少
性别“刻板印象”通常会让人印象在先，认知在后。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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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档节目面对戏剧化冲突的解决路径，可用两个关键 同”，他购买食材也毫无计划性，看到田亮给女儿买肉，就给
词来概括，一个是改变，一个是成长。改变是受众想看到的过 王诗龄买虾仁，一个完全没有过日子概念的男人形象呼之欲
年
程，也是戏剧化冲突最好的和解途径。《爸爸去哪儿》第一季 出。另一个父亲郭涛则全无综合营养、美味来购买食材的理
性，但爱女情深，还是放手一试。当女儿坐滑板一滑而下，田 与速食食品相伴的境遇，无疑再次加深了电视机前的受众对
特
亮躲在女儿身后亦步亦趋的保护，这一镜头在剪辑中被加 男性“刻板印象”的认知。
别
强，无疑是对他之前模糊形象的一次清晰建构。《花儿与少
《花儿与少年》 第一季中的张翰在第一期被节目组委任
推
荐
年》的八期节目，张翰的变化表达的最清晰。张翰作为导游， 为导游，要带领姐姐弟弟们穷游欧洲。从第一期不够细心、不
称张亮为“亮长今”，其细致、温情，善教孩童的反男性“刻板
刻板印象（Ｓｔｅｒｅｏｔｙｐｅ）被美国政论家、舆论学家李普曼称 印象”建构，深孚人心，水到渠成，成为 ２０１３ 年的电视红人。
为“固定的成见”，李普曼在《舆论学》中指出，“固定的成见”
如 果 说《爸 爸 去 哪 儿》第 一 季 中 的 张 亮 因 男 性“ 刻 板 印
（三）解决
日播出的宁夏中卫沙坡头那一期，爸爸们用栏目组提供的 ５０
冲突出现了，而且是用戏剧化方式去呈现，那么就必须 元钱到东街集市去购买在两天大漠生活当中所需要的一切
要提供解决的路径，或者说是对解决路径的某种阐释，否则 食材。王岳伦买了几根黄瓜，在商贩开价 ４ 元后，却反问 ４ 块
这两档明星户外真人秀的受众人群不可能变得庞大无朋。 ５ 行不行，节目组适时打出字幕：“艺术家的砍价方式果然不
的互相颁奖，倒叙、插叙、追叙等叙事手法的多样化运用，显 戏规则必须换爸爸，都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尤以田雨橙为
现出节目组在剪辑上的一种温暖氛围营造，这也是电视叙事 甚，哭的不能止歇。最后还是张亮出马，用难得的男性细腻与
的终极旨归。
温情，让泪水盈盈的女孩无暇掉泪，回归常态。节目组字幕中
二、性别“刻板印象”的建构
社 会
一片赞赏；第五期更是放出几位姐姐对张翰交口称赞的镜头 众的另一种男性“刻板印象”认知—— —不细心，但有担当。
来印证他的改变。
（二）男性“刻板印象”的反建构
而成长则是这两档节目的终极主旨，明星们在户外真人
这两档节目之所以引发庞大无朋的关注度，很重要的一
秀中，收获的不仅是瞩目度，更重要的是自身的丰益成长。 点就是对性别“刻板印象”的反建构，电视叙事跳脱出大众在
《爸爸去哪儿》第一季，从第 １ 期到第 １２ 期，父子、父女如何 性别上的“固定的成见”，让新的性别印象得以生成。
自洽相处的脉脉亲情在成长的轨迹中被清晰勾勒出来。王岳
在《爸爸去哪儿》第一季，同样是用剧组提供的 ５０ 元钱
伦父女和郭涛父子成为典型的例证。王岳伦从一开始完全手 去购买食材，张亮不仅考虑到沙漠水稀缺，将费水清洗的食
—
第一期召集姐姐们开会居然没有出迎等候，初到罗马，未和 与众人商量自作决定的“大男人”形象，到第四期自驾车因温
传
媒
姐姐们商量就买下巴士票，让姐姐们各有怨气，大男子形象 度过高冒烟，拒绝接受节目组条件式帮助，独力撑到最后赢
与
呼之欲出；第三期里，张翰早起为姐姐们贴心买早餐，便赢得 得众姐姐夸赞的“大男人”形象，张翰的种种表现相当符合大
成。首先，事态因为不可预知而呈现出戏剧化趋势；其次，人
《爸爸去哪儿》第一季里，王岳伦、郭涛等人在前几期节
物性格、生活习惯等差异性交集中必然产生的戏剧化故事； 目中的表现，较好的验证了公众心中的男性“刻板印象”：粗
最后，大量后期剪辑、字幕上的戏剧化处理。
线条、不会过日子、与孩子沟通欠缺耐心。２０１３ 年 １０ 月 ２５
《花儿与少年》的“媒体奇观”建构，均充分借助性别“刻板印 惰好静，完全按照自己的性情与人相处的散漫个性。这些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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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少年的“刻板印象”很快赢来网友的众口指责。一个 ＩＤ 客心中形成多样化解读。一个不善家务、不善团队协作的女
２０１３ 年 １０ 月湖南卫视推出的 《爸爸去哪儿》 第一季， ４０ 多个机位的布阵跟进，字幕链接互联网语言风格，剪辑诉 求趣点与故事点，完成了又一个“媒体奇观”的制造。后续电 影春节档上映票房过 ７ 亿，产品周边不仅让节目经济效益至 丰，在价值营构上也实现了增量。男模张亮因会做饭、细心等 反男性“刻板印象”的电视叙事成为网民心中的新晋“男神”。 ２０１４ 年 ４ 月 ２５ 日开播的《花儿与少年》第一季，是对韩国综 艺《花样姐姐》的本土化改良，这档明星姐弟自助旅游真人 秀，仅就明星、男女、姐弟这些关键词就能管窥节目组的“媒 体奇观”构想。首期节目一播出，演员刘涛的人气激增，微博 粉丝在第一期播出的首周末增加了 ２４４４１９ 人，第二天新浪 微博话题榜“遇见刘涛就娶了”也上榜成为热点话题。网友所 注目的是刘涛在节目中所表现出来的现代女性特质— ——独 立、做在说前等等。统而言之，这两档节目之所以大受关注， 除了媒体奇观的功效，其实到最后都可归结到性别“刻板印 象”正反双维度的建构。那么，从“媒体奇观”到性别“刻板印 象”的建构，这两档节目又能为我们提供哪些启示？
第
中，明星爸爸们与自己孩子的户外相处，从环境到情感上，基 念，也不会了解食材购买行情，只会捡自己能做的买，一下子
六 期
本上延循不适到适应这一演进节奏，并在其演进之间发生了 买了 ８ 包方便面、三袋榨菜，蔬菜、水果买的非常少，虽然是
许多可感的细节故事。譬如田亮虽然担心田雨橙滑沙的危险 第一个完成购买食材任务的父亲，但孩子这两天却注定只能
时间，也是我们社会地位的一种防护，但是，它趋向于使我们 集关注。华晨宇 ２４ 岁，在节目 ７ 明星中最为年幼，本应在节
不去稳定地和整体地去看世界。”［２］基于此，性别“刻板印象” 目的题旨下表现出少年的春华夏灿。但在播出的前 ７ 期节目
常常被人们用于男性与女性的审视当中。《爸爸去哪儿》和 中，外号“花花”的华晨宇基本上表现出一种游离于集体，怠
一、制造“媒体奇观” “媒体奇观”（ Ｍｅｄｉａ ｓ ｐｅｃｔａｃｌｅ） 是凯尔纳对美国当代媒 体现象的界定，是指“那些能体现当代社会基本价值观、引导 个人适应现代生活方式、并将当代社会中的冲突和解决方式 戏剧化的媒体文化现象，它包括媒体制造பைடு நூலகம்各种豪华场面、 体育比赛、政治事件。”［１］在《爸爸去哪儿》和《花儿与少年》这 两档真人秀中，“媒体奇观”营造的关键词主要有三个：冲突、 戏剧化、解决。
名为“酱中自有酱中酱”的天涯网友于 ２０１４ 年 ５ 月 １７ 日在 性形象，在《花儿与少年》的节目播出中渐渐成型，基本上可
天涯论坛“娱乐八卦”版发了一篇题为《看了花儿与少年，忍 视为是对女性“刻板印象”的一种反建构。也正是这种与受众
让淘气女儿受到了教育；第 ９ 期换爸爸，郭涛在采访中反思 就很快面临只有 １０ 小瓶水过两天的窘迫沙漠生活，张亮之
自己对石头过于严厉，感喟今后与儿子相处要善加体察。《花 前的自警，也就凸显出了意义。张亮的丰富经验并非男性之
儿与少年》第一季播完，成长也是这 ７ 位明星的最终旨归。在 常情，他在生活中的步步为营，应是岁月磨砺的结果。第 ９ 期
关键词：媒体奇观 刻板印象 建构
DOI:10.13556/j.cnki.dncb.cn35-1274/j.2015.06.023
湖南卫视作为综艺频道的成功，离不开“媒体奇观”的营 造。无论草根“真人秀”的草根明星化，还是明星“真人秀”的 明星平民化，“媒介奇观”不仅是这两类“真人秀”节目的叙事 主线，也成为叙事旨归，正因为湖南卫视在“媒介奇观”打造 题旨上的前后一致，使得“快乐中国”的综艺频道定位名声大 振，影响遍及。
（一）冲突 《爸爸去哪儿》是明星亲子户外真人秀，《花儿与少年》是 明星姐弟自助旅游真人秀，节目锁定的人物对象都是明星。 众所周知，明星惯常现身的场域更像是个拟态场域，要么是 荧幕伪饰后的生活场景，要么是聚光灯咔嚓响裂的商业舞 台，其行事逻辑并不能与现实生活全然连贯，在媒体的襄助 下大众虽然早已熟识明星的这一特殊行事逻辑，但因缺少生 活的质地关联，使之合理合情，明星的公众形象并不能实现 接地。 这两档明星平民化节目的出现，就是电视叙事的一次扩 张。《爸爸去哪儿》主打亲子，这是普罗大众最为熟悉的生活 经验，明星的加入，无疑架构出纪实电视叙事在两个层面上 的冲突：公众人物在大众心中那种纸上文章式的非写实生活 图景与为柴米油盐计这一普通现实图景的冲突；佩戴光环的 明星的超验世界与人生的一种素朴状态—— —为人父这一经 验世界的冲突。 《花儿与少年》主打姐弟（两性）自助旅游，这不仅是对普 罗大众日常生活经验的引渡，更实现了超越。一方面，男女两 性在年龄跨度大，生活经验不一的情形下去自助旅游，就会 出现性别、年龄以及经验上的巨大差异，实质上变身为大众 日常生活经验冲突的一次舞台展演；另一方面，完全陌生的 几个个体被硬性编排在一起，完成自助旅游，在适应性方面， 无疑超越了普通人的自助旅游经验，这里面蕴含的隐性冲 突，可以想见。 （二）戏剧化 上述各个层面的冲突只是纪实电视叙事的骨架，血肉则 需要通过戏剧化的方式来生成。 《爸爸去哪儿》第一季分 １２ 期播出，明星爸爸和孩子总 计去了六个地方，均是乡野僻地，远离都市。明星光环的耀亮 在面对现实世界的育儿问题时，会微不足道，且是异地他乡， 节目组还在生活条件方面做出艰辛人设，全无外力倚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