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感的缺失——重读毕飞宇《哺乳期的女人》、《彩虹》

孩童的忧 伤 、 中年的奔波 、 老年 的孤寡 。在这两篇小说中 ， 毕飞宇对 ２ ０世纪 ９ Ｏ年代 商业 语境下 的生存 现实进行 了
透视和描写 ， 揭示 了几代人幸福感 的缺失。时至今 日， 它仍然是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生存命题 。
关键词 ： 毕飞宇 ； 哺乳期 的女人 ； 彩虹
中 图 分 类 号 ： ０ １６ ２ 文献标志码 ： Ａ 文章 编 号 ：６ ４— ３４ ２ １ ）３— ０ ８ ２ １７ ３ ３ （０ ２ ０ ０ ７ —０ 收 稿 日期 ：０ ２— ２—１ ２１ ０ ０
●中国文学研究
幸 福 感 的 缺 失
重读 毕 飞 宇《 哺乳 期 的女人 》 《 、 彩虹》
杨 赛
（ 安徽大学 中文系 ， 安徽 合肥 ２０ ３ ） ３０ ９
摘
要： 从毕飞宇早期的两部 短篇 小说 《 哺乳期的女人 》 彩 虹》 ， 可以体验 到人生不 同时期 的孤独 ： 和《 中 我们
童心 。
知的忧伤 。从小就 没有吃 过母乳 ， 从小 就没有 父母 的 陪伴 ， 年 ３ ５天 ， ６ 父母给他 的 只能 是零 头个位 数 ， 刚刚适 应他 们 的味道 ， 还没来 得及依赖他们 ， 他们就突然消失 了。“ 旺旺总 是扑空 ， 总是落 不到实处 ” 心里充满 了失落 。断桥镇 上唯一 ， 懂得 这份忧伤 的是 惠嫂 ， 但她 依然给 不了他 所渴慕 的母 爱 ， 因为 “ 不是 我妈 妈 ” 这也 是 旺 旺说 的 唯一 的一 句 话 ， 扎 进 。 它 了惠嫂 的心坎 ， 也扎进了每位读者 的心坎 。 《 彩虹》 中有 个和 旺旺一 样没 有伙 伴 、 没有 游 戏 的小 男 孩， 住在高档社 区的第 ２ ９层 里 ， 的爸 爸妈 妈 都 出去 挣 钱 他 了 ， 被关 在了防盗 门和防盗 窗之 间， 他 百无 聊赖地“ 舔玻璃 ” ， “ 不停的舔 ， 就好像玻璃不再是玻璃 ， 而是一块永 远都不会 融 化的冰糖 ， 甜得很呢”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机警和淡漠 ， 言 语 里满是老 到。当邻居老铁去敲他家 的门时 ， 他打 开的是 防盗 门的门中门 ， 而且还 只是一道 小小 的缝 隙 ， 自己堵 在 了门 把 缝里 ， 对外界充满 了警惕 。他 牢记着 妈妈 的戒训 “ 许给 陌 不 生人开门” “ ， 我妈不让我 告诉 陌生人 ” 。小 男孩很 聪 明也 很 大胆 ， 一个不让 陌生人进 家 门的小男 孩 ， 敢打 １４查铁 树 竟 １ 家的电话 号码 ， 并登 门造访。举手投足 间显示 了不属 于他 这 个年龄应有的老到 、 世故 ： 干什 么？有什 么好干 的？生 活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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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idu Nhomakorabea
旺旺和“ 小绅士 ” 虽然一 乡一城 ， 是我们还是看到他们 但 所处境遇的悲哀 。物质上的富足并不能弥补 心灵上 的缺憾 ， 父母终年奔波劳碌 ， 为子 女提供 了优越 的生 活条件 ， 是 以 却 牺牲亲情为代价 的。亲 子之爱 的缺 失对儿 童 的成 长造 成 了 很多 的不利影 响 ， 如发 育缓慢 、 认识偏 差 、 情感失 落 、 自我封 闭、 自卑心理 、 逆反敌对心理等。在《 哺乳期的女人》 旺旺 中， 已经 ７岁了 ， 一个 ７岁 的孩子 ， 在给 惠嫂看 店时 ， 有人来 了 “ 便尖 叫” 而不是喊惠 嫂。而且 旺 旺 自始至 终 只说 “ ， 我不 ” ， “ 我不 ， 不是我妈妈” 彩虹》 。《 中的“ 小绅士 ” 虽然能说会 道 ， 但他表现 出的是 与他 的年龄 不相 仿 的机 警和 老 到。“ 小绅 士 ” 口说话 时 ，“ 分老 气 ” “ 实 就虚 ”、 很 不 客气 ” 张 十 、避 “ 、
一
、
孩童 的忧 伤
关注儿童 ， 就是 关注 未来 、 关注人 类 的集体走 向。当下
留守 儿 童 问 题 作 为 社 会 关 注 的 焦 点 之 一 ， 来 越 被 重 视 ， 越 尤
其是儿童心理和教 育问题 。作 家毕 飞宇在他 早期 的两篇 小 说《 哺乳 期的女人 》 彩虹》 和《 中为我们展现 了两个 留守 儿童 旺旺和 “ 小绅 士” 的生 活片段 。在《 哺乳期 的女人》中， 毕飞 宇主要是通过对落后古 朴 的断桥镇 以及 旺旺生存 环境 中的 人和事的细致描写来展 示一 位 留守儿童小小 心灵 里不 为人 知的忧伤的。而在《 彩虹》 ， 中 则主要是通过小 男孩 和老 铁夫 妇间 的对话刻画了一 颗悬挂 在大都 市半 空中 的现 代化 了的
作者简介 ： 杨赛 ， ， 女 安徽安庆人 ， 安徽大学硕士研究生 。
留守儿童问题 、 年轻人 的生活现状 ， 以及空巢老人 ， 都是 我们 当下极 为关 注 的生存话题 。而这 三个话题 却涵 盖 了我 们人生的三个阶段——孩童 、 中年 、 老年 ， 是与我们每个人都 息息相关的生存话题 。通过各种途径 ， 这些 问题 越来越 引起 人们的关注 。当然 文学 也在 她 的绿洲 上播 散 着人 文关 怀 。 关注社会 ， 关注 人生 ， 从来 就是文 学义不 容辞 的责任 。本 文 即以毕飞宇的两篇短篇小说《 哺乳期 的女人》 彩 虹》 窗 和《 为 口， 探视 我们现 当代社会人 的“ 苦” 病 。
２１ ０ ２年 ６月
第２ ６卷 第 ３期
新乡学院学报 （ 社会科学版 ）
Ｊｕｎｌ ｆ ｉｘ ｎ ｎｖｒｔ（ ｏｉｌ ｃ ｎｅ ｄｔｎ ｏ ｒａ ｏ ｎｉ ｇＵ ｉ ｓｙ Ｓｃａ Ｓｉ ｃｓＥ ｉｏ） Ｘ ａ ｅｉ ｅ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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Ｖ １２ ． ０ ． ６ Ｎｏ ３
一
没 劲 ！ ”
《 哺乳期 的女人 》 中的旺旺 ， 爸妈妈 离家在外 ， 年难 爸 一 得见一面 ，汇款单成了独子旺旺 的父母” “ 。他从小就在爷爷 奶奶身边长大 ， 没有玩伴 ， 没有游戏 。每天提着一小袋 旺旺 ， 坐在 门栏上看行人 。爸 爸妈妈 每次春 节 回家 ， 就会取 出许 “ 多好玩 的好吃 的， 都是 与 电视 广告几 乎 同步的好东 西 ， 花花 绿绿一大堆 ” 。父母 虽然为他 提供 了较为 富足 的物质生 活 ， 但是一个 ７岁 的男 孩 眼中却充 满企 盼和忧伤 。在看见 惠嫂 喂奶 时 ，被奶香缠绕住 了 ， 伤如奶 香一样 无力 ， “ 忧 奶香 一样 不绝 如缕 ” 。因为一次冲动 ， 了惠嫂的乳房 ， 咬 而被爷爷操起 扫帚 来揍 时， 自始至终 ， 小旺旺 没有一丝 反抗 ， 默默接受 着 ， 眼里 汪开的不 只是 泪水 ， 更是一层层来 自幼小 心灵的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