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废都》的隐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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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３ 卷第 １ ｏ 期
Ｖ０ ．０ Ｎ ． １３ ｏ １
长 春师范 学院学 报 （ 文社会 科学版 ） 人
Ｊｕｎｌｆ ｈｎｃｕ ｏ ｄＵ ｉ ｒｔ（ ｕ ａｉｅ ｄＳｃ ｃ ｎｅ） ｏｒａ ｏ ＣａｇｈｎＮｍｕ ｎ ｅ ｉ Ｈ ｍ ｎｉ ａ ｏｉ Ｓｉ ｃｓ ｖ ｓｙ ｔｓ ｎ ｌ ａ ｅ
激情 了。
他看 重钱财 ，一旦 自己 的收藏被 儿子 挥霍 殆尽 ，便万 念俱灰 ，直 至 以 自杀 谢幕 。身 为专 职画家 的汪 希 眠绘 画
有点才华却是造假高手 ，能够仿制各种名家画作 ，“ 上至石涛、八大山人 ，下至张大干 、 白石” 齐 ，以此获得 经济上的源源不断的收入 ，却不 曾有 自己的画作 ，最后因触犯法律而被惩入 狱。阮之非原是西部乐 团的团 长，后组织民办歌舞团，以后不景气则转为开办歌舞厅 ，已具有十足的商人气息 ， 敛财有道且游刃有余 ，却 也因得罪黑道而被弄瞎了双眼 ，最后不得不 以狗 眼代替 ，极具讽 刺性 。这 “ 四大名人 ”皆是西京 的文化精
【 关键词］废都 ；意象 ；隐喻性 ；精神危 机 ［ 中图分类号］Ｉ ７５ ２ ． ４ ［ 文献标识码 ］Ａ ［ 文章编 号］１ ８ ７ Ｘ ２ １）１ ０７ ０ ０ —１８ （０ １０ — ００— ６ ０
《 都》 出版于 １９ 废 ９３年 ６月 ，是一部深刻 影响 当代文 坛 、批评 学界乃 至广大读 者 的著作 ，在社 会 上引起
英 ，是西京的 “ ，然而除 了作家庄之蝶 ，另三人均与 “ 宝” 社会闲人”有染。“ 社会闲人”精通搞贩运 、坑蒙
拐骗 、当说客 ，红道黑道通吃，以 “ 四大恶少”为代表。废都人之 “ 废”可见一斑，更不用提环绕于 “ 四大 名人 ”辖制的文化圈内的投机钻营的小人物 ，即孟云房 、洪生 、 周敏 、赵京五之流。 、 西京城具有浑厚的文化积淀 ，在过去是权力的中心 ，是皇城 ，有着令人神往的尊严与秩序 ； 如今是荒败
２１年 １ ０１ 月
Ｊ ．０ｌ ｎ ａ ２ １
论 《 都》 的隐喻性 废
邓 天 杰 ，林 宝玲
三 明学 院 中文系 ，福建三 明
［ 摘
３５０） ６０４
要］《 废都》无论从标题 、人物的取名 ，还是小说 中纷繁的形象来看，都具有一 种隐喻意义 的存
在 。生活在社会转型时期的人们在冲破道德伦理价值体系之后 ，落入 了另一个精神虚空的洼坑 。废都 象征了秩序、权力和文化的颓败 ；废都人 、事 、物 ，甚 至是废都人的性都成为一种符号 。这些符号构 成一个 言说 的整体意象系统 ，显示废 都人在物欲的压力下人 格的扭 曲、生命 的虚无 、创造力的衰竭 以 及灵与肉的极度分离 ，进而升华到对社会层面 、民族文化心理层面乃至生命 系统层面的深沉思考 。
深渊。
“ 废都 ” 中的物事 、人事 、习气 皆弥漫着一种 颓废 和破 败 ：作 品中的废 都如 同一座 大博 物 馆 ，在西 京 的 街上 不时能 够拾 到汉砖 ；在破败 的院落里 ，矮椅子 、香 炉很 可能是某个朝代 的遗 物 ；在 即将拆 除的 民房的 门
楼上 ，竟有郑板桥字画的砖雕 ； 将要坍塌的老百姓 民居 ，有可能是簪缨之族的故居 ；从杨玉环的坟丘上兜土 回来竟能长 出四色异花 ；而在城外土墙上的埙声呜咽如泣 ；各种神仙道术 、佛玄秘闻、膏丹丸散在西京城大 行其道 ， 致使浸渍在其中几千年的人们在这样的氛围里生出困顿、迷惑之感。 于是废都里的文化人皆是有其名而不谋其职 ：主人公庄之蝶名为作家 ，却不曾有一部像样的作品，而是 写有偿的报告文学 ，写假情 书， 写假论文 ，写挽联 ，替法院某人之子代写文章之类 ，捉刀代笔 ，李代桃僵。 在这其 中他迷失了自己， 无所适从 ，便在纵欲中寻求拯救 ，而这恰恰是一滩软泥 ，越陷越深。书法家龚靖元
的都市 ，它 同外 界是 格格不 入的 ，是 “ 游离 于政 治 意识 形 态权 威 之外 的一群 闲散 文 人 组成 的特定 的文 化世 界 ”引，在 小说 中 ，这 样的世 界没有它 的形 成过 程 ，也 没有 对未 来 的展 望 意识 ，犹如 一 幅停 滞 的 画卷 ，描绘 ［
的是社会 闲人和 文化 闲人 在 自足 天成 的小世 界里做 着各 种生命 的把戏 ，最 后走 向堕落 、苦 恼 、无聊 、绝望的
不 小 的躁 动 。人 们对 于 《 都》 的解读 可谓是 “ 废 仁者 见 仁 ，智者见 智 ” 。诚如 贾平 凹 自己在 《 我心 目中 的小
说》 …当中提到的 “ 我热衷于意象，总想使小说有多义性”一样 ， 《 在 废都》这部 ４ 万字的小说中，作者似 ０
乎 做到 了使 小说 看起 来混茫 而难辨 。正 如雷达 的评论 文章所 说 的 “ 平 凹的小说 是好读 却不 好谈 的 ，且不说 贾 近十年 间他 的产量 的惊人 ，就作品来看 ，它们 不是那 种脱皮 露骨 的货 色 ，也不 属意念性 很强 的 品类 ，让你一 眼看透 ，一 把摸 得见思 想 的硬块 。［所 以贾平 凹的 《 都》 绝不仅仅 是商业 主义大众小说 或 者低劣 的通俗小 ”２ Ｊ 废 说 这么简单 ，它 是具有 时代性烙 印 的阅读 文本 ，它重 在表现 现代人在 现代文 明中无根 的漂浮 和追寻 。这就需
要 我们深 入研究 ，拆解 贾平 凹隐藏在纷 乱复杂 的故事情 节 中的隐喻 意义。
一
、
颓废 的意境 ：“ 废都 ”之解
“ 废都 ” 即是 西京 ，是有着光 荣 的过 去 而 现在 衰败 了下 去 的西 京城 。取 此名 也许 不 是 作 者 的偶 然 之举 ， 他 先前 的一 部 中篇小说 即 以此名 之 ，后 长篇仍用 此名 ，可见 寄托之深 。在 《 废都 》 中西 京不 同于现今 意义上
［ 收稿 日期］２ １ ０ ９ ００—１ —０ ［ 作者简介］邓天杰（９５一） 男， １５ ， 湖南资兴人 ， 明学院中文 系教授 ， 三 从事文艺学研究。
・
７ ・ ０
可谓 一字 千金 ，却是个 十足的赌 鬼 ，致力 于赌博 而经 常卖 字 偿还 债 务 ，已经不 存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在丝 毫 的个 人 雠
Ｖ０ ．０ Ｎ ． １３ ｏ １
长 春师范 学院学 报 （ 文社会 科学版 ）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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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 重钱财 ，一旦 自己 的收藏被 儿子 挥霍 殆尽 ，便万 念俱灰 ，直 至 以 自杀 谢幕 。身 为专 职画家 的汪 希 眠绘 画
有点才华却是造假高手 ，能够仿制各种名家画作 ，“ 上至石涛、八大山人 ，下至张大干 、 白石” 齐 ，以此获得 经济上的源源不断的收入 ，却不 曾有 自己的画作 ，最后因触犯法律而被惩入 狱。阮之非原是西部乐 团的团 长，后组织民办歌舞团，以后不景气则转为开办歌舞厅 ，已具有十足的商人气息 ， 敛财有道且游刃有余 ，却 也因得罪黑道而被弄瞎了双眼 ，最后不得不 以狗 眼代替 ，极具讽 刺性 。这 “ 四大名人 ”皆是西京 的文化精
【 关键词］废都 ；意象 ；隐喻性 ；精神危 机 ［ 中图分类号］Ｉ ７５ ２ ． ４ ［ 文献标识码 ］Ａ ［ 文章编 号］１ ８ ７ Ｘ ２ １）１ ０７ ０ ０ —１８ （０ １０ — ００— ６ ０
《 都》 出版于 １９ 废 ９３年 ６月 ，是一部深刻 影响 当代文 坛 、批评 学界乃 至广大读 者 的著作 ，在社 会 上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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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骗 、当说客 ，红道黑道通吃，以 “ 四大恶少”为代表。废都人之 “ 废”可见一斑，更不用提环绕于 “ 四大 名人 ”辖制的文化圈内的投机钻营的小人物 ，即孟云房 、洪生 、 周敏 、赵京五之流。 、 西京城具有浑厚的文化积淀 ，在过去是权力的中心 ，是皇城 ，有着令人神往的尊严与秩序 ； 如今是荒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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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 天 杰 ，林 宝玲
三 明学 院 中文系 ，福建三 明
［ 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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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废都》无论从标题 、人物的取名 ，还是小说 中纷繁的形象来看，都具有一 种隐喻意义 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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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
“ 废都 ” 中的物事 、人事 、习气 皆弥漫着一种 颓废 和破 败 ：作 品中的废 都如 同一座 大博 物 馆 ，在西 京 的 街上 不时能 够拾 到汉砖 ；在破败 的院落里 ，矮椅子 、香 炉很 可能是某个朝代 的遗 物 ；在 即将拆 除的 民房的 门
楼上 ，竟有郑板桥字画的砖雕 ； 将要坍塌的老百姓 民居 ，有可能是簪缨之族的故居 ；从杨玉环的坟丘上兜土 回来竟能长 出四色异花 ；而在城外土墙上的埙声呜咽如泣 ；各种神仙道术 、佛玄秘闻、膏丹丸散在西京城大 行其道 ， 致使浸渍在其中几千年的人们在这样的氛围里生出困顿、迷惑之感。 于是废都里的文化人皆是有其名而不谋其职 ：主人公庄之蝶名为作家 ，却不曾有一部像样的作品，而是 写有偿的报告文学 ，写假情 书， 写假论文 ，写挽联 ，替法院某人之子代写文章之类 ，捉刀代笔 ，李代桃僵。 在这其 中他迷失了自己， 无所适从 ，便在纵欲中寻求拯救 ，而这恰恰是一滩软泥 ，越陷越深。书法家龚靖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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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社会 闲人和 文化 闲人 在 自足 天成 的小世 界里做 着各 种生命 的把戏 ，最 后走 向堕落 、苦 恼 、无聊 、绝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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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废 的意境 ：“ 废都 ”之解
“ 废都 ” 即是 西京 ，是有着光 荣 的过 去 而 现在 衰败 了下 去 的西 京城 。取 此名 也许 不 是 作 者 的偶 然 之举 ， 他 先前 的一 部 中篇小说 即 以此名 之 ，后 长篇仍用 此名 ，可见 寄托之深 。在 《 废都 》 中西 京不 同于现今 意义上
［ 收稿 日期］２ １ ０ ９ ００—１ —０ ［ 作者简介］邓天杰（９５一） 男， １５ ， 湖南资兴人 ， 明学院中文 系教授 ， 三 从事文艺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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