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嵇康崇高与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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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嵇康的崇高与悲壮

摘要汉末至魏晋之际,统治阶级专权独断,统治者大肆杀戮异己,作为曹魏宗室的嵇康,在魏晋这样一个特殊的朝代,或慷慨悲歌,或笑傲山林,特行独立地造就了中国文化思想史上属于自己的时代。他用老庄的智慧,以自己的高洁人格与追求蔑视权贵,演绎着生命的轨迹,把自己置身于反名教、反司马王朝的对立面,公然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口号,表明了自己的政治倾向。一曲《广陵散》后,在袅袅不绝的大音希声中完成了对生命本真的探求,将殉道者的形象永远留在了史册。

关键词:魏晋时代嵇康个性越名教而任自然崇高悲壮魏晋风度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嵇康,字叔夜,谯郡人,今安徽宿县人,三国时期魏末的文学家、思想家、音乐家。嵇康博览群书,喜欢老、庄之学。公元244年,二十二岁的嵇康与曹魏宗室谯王曹林之女成婚,不久官拜中散大夫,世称嵇中散。嵇康虽然成为曹魏宗室一员,但是不参与政治,仍然在河洛一带锻铁耕种,与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等人交游于竹林,世称“竹林七贤”。

一崇高的精神

这位著有《与山巨源绝交书》《声无哀乐论》《广陵散》及大量诗歌的“竹林七贤”的代表人物,集诗文、书画、音乐、哲学等才艺于一身,更兼有率真自然愤世嫉俗的性格。嵇康作为魏晋之际的一

代名家,其成长过程既有时代环境的因素,也与自身性格追求有关。从汉末至魏晋之际是中国民族动荡分裂的时期。在这一时期,统治阶级专权独断,政治斗争非常残酷,统治者大肆杀戮异己,篡权夺位之事时常发生。作为文人名士,为了生存和自己的政治理想,必然依附于统治阶级,因此,其处境相当险恶。动荡的社会成了正直文人名士生命勃发的契机,他们或慷慨悲歌,或笑傲山林,特行独立地造就了中国文化思想史上璀璨夺目的时代。

嵇康虽然成为曹魏宗室一员并拜中散大夫,凭着名士加皇亲国戚的头衔,在政治上,平步青云唾手可得,生活上锦衣玉食,但他没有将婚姻当作政治交易的筹码,依然过着锻铁、灌园的田园生活,他执着地追求崇高的人生理想,以自己的高洁人格与追求,用老庄的智慧蔑视权贵,演绎着生命的轨迹,在山野间找到了实现生命理想的一方净土。但是,嵇康却错生在了魏晋之际这一刀光剑影血腥统治的年代,当政治斗争到了残酷杀戮的时候,当司马氏集团举起屠刀篡夺曹魏政权后,摆在嵇康面前的道路,只有两条:要么效忠于司马氏;要么远离政治斗争旋涡,洁身自好。嵇康在《答二郭三首》诗中写道:“权智相倾夺,各位不可居。鸾凤避蔚罗,远托昆仑墟。”在诗中可以看出他对时局的认识,这时的嵇康选择了明哲保身,希望在乱世社会苟全性命。嵇康并不是曹魏的忠臣,他效法老庄,在山水自然中沉醉于琴棋诗画,隐居不仕,闲居山阳二十年灌园劳作。然而,在司马氏集团制造了王凌之祸以及夏侯玄、李丰血案等悲剧之后,当大多数文人名士慑于司马氏的淫威而俯首驯服

时,嵇康再难平静地隐居了,他走到了斗争的前沿,挥毫写下了《官蔡记》,为文钦等人的“叛反”辩解。当曹髦被杀时,嵇康又奋笔疾书写下了《释私论》《难自然好学论》,在文章中公开表明“越名教而任自然”。抒发对专制者的愤怒,对仁人志士的同情。

司马氏篡权后,在举起专制屠刀的同时,也需要盗名欺世为己正名,所以就要有文人名士的粉饰。于是,司马氏集团一面举着名教忠孝的大旗,一面又把屠刀转向了不与他合作的名士,使得与夏侯玄、文钦一样“天下名士”减半。隐居于山阳竹林的嵇康又怎能避开这政治一斗争的漩涡?嵇康不像“竹林七贤”中的阮籍那样明哲保身言行谨慎;也不像山涛那样追逐名利,在官场左右逢源,他骨子里潜在的刚正不阿的锐气便锋芒毕露。嵇康心里充满伸张正义的责任感,以他耿介正直的人格以及对自由美好人生理想的憧憬,使他虽然追求老庄的人生目标却最终走上了儒家“舍身成仁”的道路,而没有成为以延长生命为第一目的真正意义上的道家。当时隐士孙登曾与嵇康交游三年,二人临别之际,孙登告诫嵇康:“今子才多识寡,难免于今之世矣。”嵇康悲剧命运不是“识寡”造成的,而是道家对隐士人格的使命要求,更是嵇康这位有着深刻思想的哲人最好的人生选择。嵇康对自己的性格与司马氏集团的矛盾有清醒的认识,既然不愿阿媚权贵,宁可玉碎也不瓦全便是最后的归宿。

嵇康追求的是“越名教而任自然”的自由人格,“遇乱世不为苟存……不如避之,以洁吾行”。嵇康把庄子思想中不与黑暗现实合作作为自己效法的榜样,他选择了与统治者不合作的态度,以此实

现道家最完美的人生境界:张扬、自由的生命。但他生活的时代恰恰是最不自由的备受压抑的黑暗社会,嵇康的追求与现实产生了尖锐的矛盾冲突,也与统治阶层造成了冲突。专制统治需要的是臣服与阿谀奉承,而嵇康的态度,则是司马氏集团稳定政权的潜在威胁,特别是他的“越名教而任自然”的言论在文人名士中又声名远播,如果能降服像嵇康这样名士,就可以消除影响司马氏政权稳定的因素。于是,司马氏集团就让嵇康的好友山涛用高官厚禄劝服他:“山涛将去选官,举康自代。康乃与涛书告绝曰……此书即行,知其不可羁屈也”。嵇康不但拒绝了众人羡艳的官职,还认为山涛不了解自己的理想志向,于是奋笔写下《与山巨源绝交书》,公开声明与山涛绝交,信中公然表示“必不堪者七,甚不可者二”,表明自己“非汤武而薄周孔”的态度,同时讽刺了所谓名教的虚伪,阐述了自己的个性与志向,并且表明了自己的政治倾向。吕巽人面兽心,奸污了弟媳,又诬陷弟弟吕安。嵇康写下《与吕长悌绝交书》,宣布自己与吕巽断绝关系,愤怒地谴责了他违背人伦的卑劣行径。嵇康与山涛绝交,是因为山涛不了解自己的志向,与自己追求的不同。嵇康与吕巽绝交,是憎恶他的卑鄙。“绝交书”显示了嵇康不向恶势力妥协的叛逆性格,也把自己置身于反名教、反司马王朝的对立面。司马氏集团为诛除异己,大肆宣传名教,而嵇康却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然”的口号,在政治思想上与统治者分道扬镳,因而招致了杀身之祸。

二辉煌的悲壮

嵇康厌恶仕途,崇尚自然,否认名教,只是为了出淤泥而不染,他把高洁品格和深厚的文学造诣融会于诗歌和文章中。他以精湛的口才,博学雄辩的才华引领着一代文风,以高雅的气质,成为一代名士之典范。

嵇康自幼博览群书,文章高雅脱俗,清俊奇崛,在魏晋文坛上有着极高的享誉。嵇康的书法被誉为“草书妙品”,而且他对音乐尤有独特的造诣,《声无哀乐》体现着嵇康对音乐的真知灼见,其创作的《长清》《短清》《长测》《短测》四首琴曲被称为“嵇乐四弄”,演奏的古曲《广陵散》成了绝唱。

读嵇康的诗文,能够读出一种自然简约的意境美,直抒胸臆,率真自然,具有鲜明的特色。嵇康的诗现存五十多首,以四言体为主,《赠兄秀才入军诗(十八首)》,是其代表之作,诗人自觉地接受了《诗经》“风”“雅”的影响,而且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感悟,洋溢着自然清远的审美情趣。写景状物,真实质朴,揭示了情、景、事、理的自然关系。刘勰在《文心雕龙·明诗篇》中说:“惟嵇康志清俊。”钟嵘评价嵇康诗歌:“托谕清远”“文约而意广”。

嵇康通过饮酒赋诗,在山水中获得了人格的独立,他通过描写自然景物抒发感情,把对山水的理解与领悟与更深远的审美人生意义相联系,以自然来抗拒世俗的官场,具有自然简约、天人合一的意境,表达了对真、善、美人格的理想追求。

在嵇康看来,诗歌、琴弦都可以用来表现客观生活,抒发情感,寄托理想,琴曲远远超越了音乐本身,是中国文化和高洁人格的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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