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电影风声对小说风声的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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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电影《风声》对小说《风声》的改编
[摘要]电影《风声》和小说《风声》均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但两者所致力于打造的因素却不相同,作为与小说《风声》同名的影片,它在许多方面对原著进行了改编,一定意义上解构了小说的内质和重心。从审美诉求和美学风范来讲,小说崇尚“理性”,麦家强调“理性”的力量,其小说创作始终在探索人的智力极限、理性空间,标举“理性”的思索之美、认识之美;电影高扬“情性”,在“镜头”的运用、“场景”的塑造、影片叙事视角、话语中表现“情性”力量的强大。
[关键词]《风声》;麦家;电影改编;审美重建
2011年度江西省教改及南昌大学教改重点课题“综合性高校艺术专业平台课程体系建设研究”阶段性成果。
《风声》是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麦家的又一部力作,2007年获“人民文学奖”。同名影片《风声》则由华谊兄弟和上影集团联合出品,通过一系列的“陌生化” 叙事,取得了较好的美学效果,[1]首映票房收入也突破千万,赢得了“中国首部谍战巨片”赞誉。本文通过对小说文本《风声》和电影文本《风声》的细读,比较同一主题、题材艺术作品在不同艺术体裁写作中所表现出来的不同。从审美诉求和美学风范上看,电影《风声》和小说《风声》表现出很大的不同,它们追求的是两种不同的美学范式,一为理性之美,一为情性之美。其中小说《风声》崇尚“理性”,电影《风声》高扬“情性”。
一
麦家崇尚“理性”,强调“理性”的力量,其小说创作始终在探索人的智力极限、理性空间。小说崇“理”,他设置了许多博尔赫斯式的悬疑,引导读者去解谜团,追求理性之美。
首先,从麦家的写作主张和叙事理念来看,麦家崇尚“理性”写作,用“大脑”写作。他自认为其不是那种主体“情性”浪漫飞扬、“生命本体”冲动无羁、具有“天才”创造力的作家,他不依靠直觉来写作。麦家在发表获奖感言强调说:“我用大脑写作。”说到底,用“大脑”写作实际上就是崇尚写作时构思、情节设置、人物塑造等方面的“理性”,不像“意识流”小说般,仅凭“情感”力量的导引而随性写作。麦家的写作是经过“理性”分析,他所设置的悬疑、下的“圈套”,都是经过逻辑推理完成的,情节安排、细节精思缜密。麦家认为:“用脑写可以保证小说的基本质量,因为脑力或者智力是有参数的,一个愚钝的人总是不大容易掌握事物的本质,分辨纵横捭阖的世相……我不信任我的心,所以我选择用大脑来写。”[2]可见,始终强调用“大脑”写作的麦家,表现出了对于“理性”力量、意志力的崇尚,在他看来,要在沉渣泛起、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的时代保全自我内心纯净、思想纯洁,必须保持“理性”的态度,审慎地对待一切,从而让自己真正感受到生存的意义和价值。正是基于此认识,授予麦家《风声》的获奖评语中特别指出:“以对人类意志的热烈肯定和丰沛的想象,为当代小说开辟了独特的精神向度。”
其次,麦家在组织文字、设置情节时张扬理性的力量,用理性来掌控故事的发展,引导读者深入其中,自我玩味,难以自拔,从而探索读者的智力极限和认知空间。在小说《风声》中,麦家设计了许多“老鬼”的可能,每一个情节、悬念的设计都可谓是滴水不漏。从肥田视角出发,陆续让人物出场或通过细节塑造,指证吴志国是“老鬼”,指证“李宁玉”“白小年”甚至“张司令”,每一个人看过泄密情报的人都存在这种可能,并且都说得有理有据,非其人是“老鬼”不可,然后麦家又设置人物、情节作出相反可能的假设,个个击破,帮每一个被指证者一一洗脱罪名,引导读者一步步沉浸小说当中,领略“智力游戏”的快感,生发解密答疑的动力。甚至让读者到最后都弄不清到底该相信谁,到底李宁玉、顾小梦甚至还有谁才是真正泄密的“老鬼”,用“接受美学”理论来说,是给读者留下了许多“空白”和“未定性”,
让读者自己去想象和证实。但是到了电影《风声》中,悬疑显然欠缺思考深度。影片悬疑设置存在难“自圆其说”的地方。譬如网友怀疑和批评的“老鬼”吴志国的抗压强度和受刑底线,假如吴志国送医时恰好地下党“护士”不当班呢?吴志国如若一直昏迷不醒,那又怎么通过变化口令哼出情报呢?等等。这些在电影中都是很难经得起推敲的。它只能显示出电影编剧和导演对吴志国这个角色的深“情”眷爱,宁愿破坏情节的真实性也要表现这个英雄人物的超人力量——战争年代,潜伏在敌人纵深的我地下党、情报员是何等的临死不屈、坚忍不拔。
最后,从对人物姓名的设置等一些小细节上也可以看出麦家对“理性”的崇尚。譬如李宁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麦家的视野中,他想塑造出一个视贞洁为生命、敢做敢当的烈女子,在民族存亡危难关头,决不会苟全性命于乱世。顾小梦——心中有“梦”想,存在着不切实际的行动,有回“顾”变化的可能,这也决定了随着小说情节的发展,这个女子果然有变化的表征,如小说下部《西风》中,顾小梦变成了“老鬼”李宁玉的得力帮手和泄露风声的主要完成者,从一个国民党“军统”间谍发展为“共产党”的同情者,甚至是崇拜者。其他如吴志国、张一挺等皆是麦家有意设计的名字。“名不正,则言不顺”,麦家这样设计姓名,是有深层的蕴涵意义的,他试图从名物的角度为其小说张本。
二
陈国富、高群书的电影虽是合作导演,但也打上了“作者电影”烙印,尤其带有鲜明的高群书式“情性之美”表征,他始终相信人是情感的动物,人性之美在于情性之美的阐扬。电影《风声》主要着眼点还是情感、人的命运,然后才是希区柯克式的悬念铺陈。冯梦龙《墨憨斋新定洒雪堂传奇》曾说:“情到真时事亦真。”[3]通过高扬“情性”,同样能令人感动、信服,获得“事亦真”的艺术效果。这是电影《风声》在审美诉求和美学风范上所努力重塑的,表现出与小说《风声》很大的不同。
首先,从“镜头”的运用和“场景”的塑造方面看,导演有意识地凸显“情性”之美。在《风声》影片中,导演设置了武田长“非理性”的镜头,将他从战争“机器”状态还原成具有真实情感的人,从而反思历史中战争对人性的压抑、侵蚀和对人权的践踏、剥夺。比如武田长为保全家族名声不惜与同族将官大打出手,毁人容颜。同室操戈,以拳相见,这绝不是理智状态下武田长所应表现的行为,而是他长期累积的对家族的挚爱和自豪,在遭受战争创伤完不成建功立业目标情况下,又受到同族兄弟侮辱走到内外交困境地,自然萌动的一种“非理性”行为。这也是日本侵华战争中,带有强烈的“大和”民族荣誉感,对“家族”狂热的爱及至死效忠“天皇”的一批批理想主义日本军官,当他们疯狂的理想和情感在残酷的战败现实打击面前,最后经受不了压力,一个个都崩溃了,无奈地选择自杀献身天皇的普遍行动。影片《风声》在“情性”的强调上超出了小说《风声》,这些场景和镜头在麦家小说里面都没有或者描写不一样,是导演按照自己的美学观重新建构出来的。他通过标举“情性”,达到了反思战争“非理性”目的。
其次,影片在“人物塑造”方面有意识地描写了被战争所异化但无意识领域中“情性”力量不可遏制的人物群像。人本主义者马斯洛对人性需求的探讨,弗洛伊德对人“无意识”的发掘均证实了情感力量的存在和强烈,它往往不能靠理性、神性来约束住。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也充分证明了尼采“强力意志”论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痛苦和伤害。同样以影片主人公武田长为例来说明,其中运用了这样一个情节来塑造其“情性”难以压抑的形象。武田长打着“检查”名义,对李宁玉进行威逼利诱,将其赤裸强奸。利诱李宁玉招供可以,是为了尽快破案的需要,这是“检查”的一种手段。怎么能趁火打劫呢?第一,这种做法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要知道“狗逼急了还会跳墙”,假如李宁玉就是“老鬼”,难保她不对武田长拼死一搏,来个“蛋打鸡飞”,这是每一个具有真实共产主义信仰的战士都可能的行为;第二,在武田长已经失去“同族”信任的情况下,假如李宁玉不是“老鬼”,武田长可能再次失去“同事”的信任和帮助,为他自己迅疾侦破谁是“老鬼”增设障碍,谁能料到以后李宁玉会有什么行动。因此理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