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诺的《孤独》读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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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的人生孤独的存在
——从现象学看卡尔维诺的“孤独”意识
卡尔维诺的《孤独》像是一篇微型寓言小说,作为西方现代派文学写作技巧的集大成者的作品,其内在意蕴是非常深厚的,但读来似乎毫无“趣味”可言:全篇没有任何情感的融入,没有恰如其分的议论性“点拨”,甚至没有完整的故事情节,文学的感性与快感似乎是其之外的东西。
但它却以内敛的文字深刻而又生动地揭示了个体生命的一种普遍的生命意识——孤独,而这种“孤独”是一种纯粹的意识“理念”,也许我们可以用现象学的文学观点对此做些简要的解读和探讨。
现象学派由来已久,经黑格尔、胡塞尔和海德格尔把它发扬光大。
德国哲学家胡塞尔赋予现象学特殊的含义,认为它是指意识界种种经验类的“本质”,而且这种本质现象是前逻辑的和前因果性的,外部世界是意识本身的内容。
这里意识不仅是个人的,而是一种普遍的本质的系统。
其核心是对确定性本质的追求。
这种本质是纯粹意识,即理念的自我。
这种纯粹意识的本质体现在它具有一种基本结构—“意向性”,即意识活动的客体关联性。
我们读卡尔维诺的《孤独》后,深切的孤独意识油然而生,这里的孤独就已经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的个人内心孤寂,它仿佛已经成了一种抽象的普遍本质的“意识”理念。
《孤独》小说故事情节并不复杂,似乎是荒诞的人在荒诞的世界做着一件荒诞的事:在一个晚上,“我”看见一伙人在一条冷僻的街上对商店的门板动手动脚,“我”去帮了他们一把;“我”和这一伙人进了商店,并为他们放哨;“我”清楚他们是小偷,但“我”和他们一样低声骂“狗日的警察”。
“我”为他们放哨时,又加入了另一伙人的中间,他们是警察。
“我”一会儿帮小偷撬门放哨,“我”一会儿又帮警察追小偷。
最后,“我”逃脱了。
“我站着,两手插在口袋里,开始走,一个人,没有什么特别要去的地方。
”小说在此毫无拖沓的戛然而止,留下了无限的空白与无尽的思考的余地。
在这个故事里,“我”是小说的主人公,但有关“我”的一切背景如籍贯、性别、职业、性情都一无告知,我们所能感受到的只是他的意识活动。
“我”既帮助小偷行窃,又帮助警察追捕,这样的行为是把正义与邪恶混淆,营造一个正邪不分的环境,并且“我”的行为也是毫无目的的,“我”并没有想从中获取什么。
“我”经历了一个惊心动魄的事件,但除了本人因为奔跑而流下的一身臭汗之外,“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这是一个荒诞的世界,无论什么行为,最后终归于“毫无感觉”——“一切归于虚无”。
孤独的深处埋藏着的是苍白和荒谬,正是这种“荒诞”和“虚无”使我们在意识里荡漾的是孤独,是那种弥漫全文深入骨髓的孤独自我意
识。
“荒诞”不仅表现在小说的主题上——小说中对角色内心的孤独存在或更简单说就是人物的处境。
还表现在小说的结构形式上——在小说的结构和小说的传统构作模式做着反理性反规范化反条理化反秩序化的反抗。
小说从题目到文本的构造,都是在诠释和营造孤独的氛围。
作者并没有强化哪一个是孤独的个体,不论是“我”、警察、还是小偷,而是作为一种普遍的存在,渗透着和制约着小说中的人物,使他们始终深陷在孤独意识的泥潭之中:“我”是孤独的,所以我自由的在警察和小偷这两种相对立的势力中游走。
小偷和警察也是个孤独的,所以他们把“我”这样的局外人想当然的的当成自己这一方有力的支撑者。
他们这种普遍性的个人孤独不是因为他们缺乏沟通。
恰恰相反,他们一直在沟通,但这种沟通是建立在孤独意识的基础之上的,所以他们的沟通最终无济于事,甚至是显得滑稽可笑。
由此看来,孤独这一意识在这里仿佛已经成为这个现象世界的本质和本源,并且它客观的存在于每个人主观的意识之中,也就说,人就是生而孤独的,这正是胡塞尔所说的“先验的自我”。
然而卡尔维诺《孤独》里流露的孤独意识却不是单一客体的存在,而是普遍的经验,这个“警察”捉“小偷”的事件是根据“我”“小偷”和“警察”的孤独体验而主观建构的,是我们的孤独感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复杂性和荒诞性。
孤
独就成了一种主观普遍的意义。
按照现象学解读文本的方式,我们要“回到事物本身”,就是抓住主体的“孤独”的先验,这正是现象学所认为的“可以肯定的经验性东西”。
这样我们读者在阅读《孤独》时就会消解一些障碍和壁垒,产生共同的生命体验,尊重事实,尊重内心,达到了主观与客观的融合统一。
卡尔维诺曾在《美国讲稿》中说过:“我不是说要逃避到幻想与非理性的世界中去,而是说我应该改变方法,从另一个角度去观察这个世界,以另外一种逻辑、另外一种认识与检验的方法去看待这个世界。
”在《孤独》这篇小说中,孤独正是卡尔维诺所说的用来表现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角度,另一种逻辑,另外一种认识与检验的方法。
是什么使得我们不可避免地用孤独来看待这个世界呢,我想,这才是作者想要引起我们思考的地方,也正是小说真正的意义所在。
孤独是一种很顽固的情绪,我们常常会突如其来地受到难以名状的孤独感的侵袭。
似乎它们早就诡秘地隐藏在我们的血液里,待到爆发的时机便喷涌而出。
从更深更远的意义来说,孤独又是与生俱来的,它是我们人类的一种生存状态。
无论孤独以什么方式被我们所体验或者所把握,但不容置疑的是,孤独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它来自我们的身体,来自我们的意识,来自我们对生命本身和我们自身处境的一种感受和思考。
关于孤独,历来探讨者不计其数。
比如一些优秀文学作品中的“荒凉”情绪,比如一些文学理论家的深度追求却不为人所理解的处境,比如我们普通人怎么都无法融入一个环境成为世界“多余人”的悲哀……卡尔维诺用这种先验的自我孤独意识为我们建构了一个关于孤独的人和事的“意识对象”,用他那波澜不惊的笔调为我们剖析了这个永恒又深刻的主题,作为读者的我们在带着潜藏的孤独意识去感受这篇作品的时候,我们能深深地理解作者最初的“我思”。
从而使我们与作者达到了一种孤独意识的共鸣,让我们自身的孤独意识得到缓解和释放。
这正是从作者的“我思”中发现自己的“我思”,从而使个人的意识经验成为了人类的普遍经验。
所以我们在阅读小说时,无论它的形式是多么的荒诞,无论它的语言是什么样的风格,无论它的结构是怎么安排的,我们都要从中挖掘出其内在的意蕴和意义。
也许人生是荒诞和无意义的,人生而孤独并最终走向虚无,但只要我们去正视和剖析其本质,我们就会有可能找到人生意义的那个支撑点,提升自身的认识和灵魂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