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与情感的冲突_评_乌鸦_中的象征意象_张之薇

埃德加・爱伦・坡在 19 世纪的美国文坛无疑占有重要 地位。 《乌鸦》一诗无疑是他的诗歌代表作。正是在这首诗 中， 坡的诗情和诗艺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根据坡自己的解释， 他在诗中通过 “乌鸦” 这一意象来象征 “绵绵而无绝期的伤逝” 。 乌鸦无疑是这首诗中最主要的意象， 在前 16 个诗节中， 乌鸦是以真实的鸟的形象出现的， 人们可以 把这是乌鸦看作是家养的宠物，主人恰巧教它学说了一个词 “nevermore” 。然而在倒数第二节中， 随着主人公向乌鸦大喊： “从我的心中带走你的嘴”开始， 读者开始对这只乌鸦的真实 性产生的怀疑。 直到最后一节的最后几行， 坡开始明确地揭示 出乌鸦的象征含义： “照在它身上的灯光吧它的阴影投射在地 板; / 而我的灵魂， 会从那团在地板上漂浮的阴暗/ 被擢升么—— 永不复还！” 在 《创作哲学》 中， 坡同样也谈到了选择乌鸦而不 是鹦鹉作为这首诗主要意象的原因。他认为乌鸦通常被人们 视为不详之鸟， 是噩耗、 厄运的预言家， 而忧郁与感伤也恰恰是 这首诗的基调， 因此乌鸦这一意象无疑比鹦鹉更适合这首诗。 诗中的另一重要象征意象是主人公房门上方的一尊帕拉 斯的半身雕像。 帕拉斯是希腊神话中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另一 称谓。 坡在门上设置了这么一个雕像正是为了暗示主人公的 学者身份。 在诗中， 那只乌鸦恰巧栖在雕像上， 形成一组巧妙 的对比。 首先是视觉上的， 白色的帕拉斯雕像与漆黑的乌鸦， 一黑一白， 构成颜色上的反差。漆黑的乌鸦和白色的帕拉斯 雕像分别代表着诗中的两个世界——黑暗与光明。 乌鸦从屋 外飞来， 它来自于十二月的一个漆黑的午夜， 它的到来给主人 公带来了厄运、 痛苦与绝望。 在诗的最后， 它投射在地板上的 阴影淹没了主人公的灵魂， 使之沉入无边的黑暗。 其次， 乌鸦 不停地聒噪着“nevermore” ，而帕拉斯的雕像却是沉默不语 的， 这在听觉上也形成对比。如此视觉和听觉上的强烈对比 使读者很容易就感受到这两个意象的象征含义： 乌鸦暗示着 无法摆脱的厄运及内心的阴影， 而帕拉斯雕像正象征着沉静 的智慧与理性。从开始到结束， 乌鸦都一直栖在帕拉斯雕像 上， 它似乎有意为之， 居高临下， 让主人公难以触及， 从而在整 个对话中占据优势地位。 除了白色的帕拉斯雕像， 诗中还有其他代表光明的意象， 如房间里的灯光以及主人公逝去的爱人丽诺尔。 在寒冷的冬 夜， 正是房中的灯光帮主人公驱散了黑暗。 而至于丽诺尔， 这 个已在天堂与天使为伴的女子， 自然是来自光明世界， 难怪诗 人在诗中反复用 “radiant” （光芒四射） 一词来形容她。 光明与 黑暗之间的冲突自诗的第一节便已经开始。 诗的一开始就交 待了时间： 十二月的一个午夜。 冬日的午夜是黑暗的象征， 也 预示着生命的终结。 “阴郁的子夜” 、 “萧瑟的十二月” 无疑进 一步强调了这一氛围。 房中的炉火也许是唯一能给主人公带 70
参考文献： [1]爱伦・坡． 曹明伦译． 爱伦・坡精品集． 合肥： 安徽文艺出版社， 1999 年． [2]黄晋凯， 张秉真． 象征主义・意象派． 北京：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 社， 1989 年． [3]张冲． 新编美国文学史． 上海：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0 年．
2009 年第
11 期
安徽文学
文 艺 理 论
理性与情感的冲突
——评 《乌鸦》 中的象征意象
◎张之薇
（南京医科大学外国语学院 江苏・南京 210029）
摘 要 《乌鸦》 一诗是埃德加・爱伦・坡的代表作， 他的创作哲学在这首诗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精心营构的意象是这 首诗最为显著的特色之一。诗中的象征意象代表着光明与黑暗、 理性与情感的冲突， 而情感最终占据了上风， 让读者感受 到低回哀婉的忧伤之美。 关键词 埃德加・爱伦・坡 《乌鸦》 象征意象 文章编号 1671-0703 （2009） 11-070-01
来一丝温暖和光明的东西， 然而这炉火也 “奄奄一息” ， 快要只 剩余烬了。 于是从一开始， 诗人就埋下伏笔， 暗示着故事的结 局： 黑暗不久就会战胜光明， 吞没一切。 光明与黑暗的冲突也正是理性与情感之间冲突的象征。 乌鸦栖息在帕拉斯上， 情感的阴影一直笼罩着理性， 理性处于 下风。这也正暗示着主人公内心斗争的最终结果， 理性最终 将屈服于情感。 另一个例子同样也暗示着这个理性与情感矛 盾冲突结果： 书籍同样也是理性与智慧的象征， 在房间里， 主 人公一直试图用读书来消除心头的悲哀， 而他自己也承认他 这样做完全是 “枉费心机” 。所有这一切都告诉读者， 对逝去 爱人的深切缅怀与思念已经完全占据了主人公的心灵， 纵然 是理性与智慧也无法帮助他摆脱忧伤情感的纠缠。 在最后一节之前， 坡对整个事件的叙述都是可以用常理 来解释的， 也就是说， 可以看作是一个真实的事件： 在一个冬 夜， 一只被人驯养过的乌鸦偶然飞到了一个刚失去爱人的年 轻学者的房间里。它的主人只教它学会了说一个词“never， 无论这个年轻人说什么， 问什么问题， 它只会回答这 more” 一个字。然而随着情节的发展， 坡用文字逐渐让我们感到诗 中的事件并没有那么简单， 也不能只用理性来解释。光明与 黑暗的冲突正暗示着天堂与地狱的区别。在主人公眼里， 他 的爱人丽诺尔正在天堂与天使为伴， 而与之相对的是， 那只漆 黑的乌鸦不停的念叨着可怕的 “nevermore” （永不复焉） 。这 个可怕的不速之客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它的到来正是为 了把主人公带往 “夜的彼岸” 、 “黑沉沉的冥间地府” 。随着情 节的展开， 主人公也逐渐认识到了自己的厄运。坡巧妙地运 用韵脚暗示了这一心理发展过程： 前 7 个诗节均以“nothing 或 “evermore” 结尾， 而从第八节开始， 暗示着厄运的词 more” “nevermore” 贯穿了剩下的所有诗节。 在第八节中， 当乌鸦开 始说出第一个 “nevermore” ， 整首诗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 与阴暗。 那只不祥之鸟一再重复 “nevermore” ， 这个词正如被 敲响的丧钟， 萦绕不绝， 让主人公的心情逐渐沉入黑暗的深 渊。 最后， 笼罩在黑暗的阴影中，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灵魂已 经沉沦， 并且永不复生！ 通过种种意象， 《乌鸦》 一诗将失去至爱的悲戚与无奈淋漓 尽致地展现在读者的面前： 智慧与理性在与情感的冲突之中显 得如此无力， 绵绵不绝的思念与追忆将会永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