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在诗歌里的夸张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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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杂谈]

数字在诗歌里的艺术夸张

——与卢守衡、刘麓二位先生商榷

卓正昌

《中华诗词》2004年第6期刊发了卢、刘二位先生《对〈谒黄帝陵〉的一点意见》,批评拙诗尤其是“一半羊羔一半狼”句“类比不当,夸张失实,措词偏激”。尽管后面还有不少文字,都是围绕该句诗中的数量词“一半”而展开的。批评是否得当?鄙人不敢随意妄下断语,不妨先来看看两个前人的例子。

杜甫《古柏行》中有这样几句诗:“孔明庙前有老柏,柯如青铜根如石。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诗人极尽夸张,用“四十围”和“二千尺”来形容老柏树形象的高大,给人以十分形象的感觉。而北宋的沈括,却以科学家的严谨对这棵古柏的粗和长作了精确的计算,他在《梦溪笔谈》中说道:“武侯庙柏诗:‘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四十围乃是径七尺,无乃太细乎?”意思是说,如果按这个数字,则这棵古柏树干太细而树身太高,比例失调,很不相称。显然,沈括的出发点太过拘泥死板,没有考虑到诗歌中数字夸张的艺术性,闹出了诗歌鉴赏的笑话。

杜牧的《江南春》:“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是一首脍炙人口,极富想象力的好诗。“著述之富,明代第一”的杨慎,在他的《升庵诗话》中却说:“千里莺啼,谁人听得?千里绿映红,谁人见得?若作十里,则莺啼绿红之景,村郭、楼台、僧寺、酒旗,皆在其中矣。”这几句批评,很不近“诗情”,他没有考虑诗人正是紧扣题目,着眼于整个江南来写的。“千里”,本是形象地概括江南一带到处都是赏心悦目的春色,若改为“十里”,则既不切诗题,又极大地削弱了诗的意蕴。所以,何文焕《历代诗话考索》就反驳说:“即作十里,亦未必尽听得着,看得见。题云《江南春》,江南方广千里,千里之中,莺啼而绿映红焉,水村山郭无处无酒旗,四百八十寺、楼台多在烟雨中也。此诗之意既广,不得专指一处,故总而命曰《江南春》,诗家善立题者也。”

沈括和杨慎,都是历史上的文化名人,尤其是杨慎,还是诗词高手,由于拘泥数字的客观准确,对诗歌作出了错误的理解。这两个典型的例子,凡爱好诗词的人不能不知。

其实,拙诗中的“一半”,也是一个数字问题,只能虚解,不能坐实。如果坐实了,非但于情不合,且于理不通。“一半”对“一半”,即一只对一只,要是如此,天下的羊不是早就被狼吃光了吗?

二位先生的批评,显然步了前人机械理解诗歌的后尘。因此,“类比不当,夸张失实,措词偏激”的观点,是没有说服力的,使人很难接受。不仅如此,就这句话的本身也存在问题。类比,即比喻,只要比体和喻体具有共同的特征,就算得体。二位先生对“狼”和“羊”的比喻在《意见》中是承认了的,怎么能说不当呢?夸张本身就不实,实了就不是夸张。至于“措词偏激”,因理解上的“仁智”之见,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很坦白地说,卢、刘二位先生提出的问题,鄙人在作成此诗时就已经考虑过,觉

得“一半”虽然用得不俗,却很容易被人误解,为了避免,曾经改成“既有羊羔又有狼”,与二位先生建议改成“既有羊羔也有狼”只有一字之差。但是,经过反复吟诵琢磨,总觉不仅韵味不足,就连汉字本身的音乐节奏感也差了许多。因此,依旧改回原样,自认为只有这样,才富有弹性空间,给人以更多的想象和思考。

鄙人认为,无论诗歌作者或爱好者,都必须明白,诗歌中的不少数字是不准确的,也可以说是靠不住的。借助于数字进行夸张在诗歌中是很常见的事。如果按生活的真实性去衡量,用逻辑的方法去推理,处处要求准确的话,一些很有情趣的好诗就会变成荒唐之论,毫无艺术享受可言。

附1:

对《谒黄帝陵》的一点意见

卢守衡刘麓

《中华诗词》2003年第11期发表了卓正昌一首七绝《谒黄帝陵》:

日月无声照野冈,虔瞻祖冢意茫茫。

缘何同是炎黄种,一半羊羔一半狼?

笔者认为,这首诗类比不当,夸张失实,措词偏激。“日月无声照野冈”,把黄帝陵描写得十分荒凉冷漠,瞻仰黄帝陵时,感到“意茫茫”,迷惑怅惘,悲观之意,不言而喻。尤其是三、四两句值得商榷。作者由“意茫茫”进而激愤地反问道:“缘何同是炎黄种,一半羊羔一半狼?”这两句实在有失分寸。作者把炎黄子孙分为两类:“一半羊羔一半狼”。所有炎黄子孙,无一漏网,不是羊羔就是狼,连一大批敢于跟狼斗争的勇士也包括进去了。笔者相信作者写这首诗,主要是对当今社会上某种弊端不满(从发在同期的词《永遇乐·年薪制感赋》可以看出),抒发个人感慨而已。只是由于义愤填膺,乱了方寸,过分夸张,刺激面太大,不符合实际,实乃措词欠慎也。自有人类以来,种族相侵、阶级压迫、弱肉强食的现象始终存在。总是有一些人像恶狼一样,贪得无厌;而另有一些人则忠厚懦弱,像羊羔一样,不断被恶狼吞噬,即使在新中国成立以后,这种现象依然个别或局部存在。如:那些只顾吮吸人民血汗的贪官污吏,那些只顾个人暴利发财、无视职工利益的企业老板,其心肠不是比恶狼还狠毒么?因此,笔者认为,这首诗只需要改动一个词即可。把两个“一半”除去,改成:“既有羊羔也有狼”,讽刺面就小多了,成为“有的放矢”。不知卓先生以为如何?

(《中华诗词》2004.6期)

附2:

对《对<谒黄帝陵>的一点意见》的意见

卢亚元

《中华诗词》2004.6期发表卢守衡、刘麓对卓正昌七绝《谒黄帝陵》一诗所提的意见,本人认为是非常不恰当和牵强附会的。

原诗为:

日月无声照野冈,虔瞻祖冢意茫茫。

缘何同是炎黄种,一半羊羔一半狼。

将墓地景色描写得荒凉冷漠,是无可厚非的,是适宜于此情此景的,此其一。意见特别提到第二条,即“一半羊羔一半狼”,认为是所有炎黄子孙,无一漏网,不是羔羊就是狼,这是将一大批敢于斗争的勇士也包括进去了。这种逻辑,甚为荒唐。其错误在于将自然科学中的逻辑思维硬性地去评判诗词中的形象思维。如按这种逻辑,那么《长恨歌》中“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是错误的,因唐代至后来重男轻女现象普遍还存在。毛主席的“乌蒙磅礴走泥丸”,李白的“白发三千丈”更与事实不符。更可笑的是卢、刘自认为出高招,将尾句改为“既有羊羔也有狼”,象这么一改,似乎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可是却大挫了原诗的锐气。诗不可挫其锋芒,更何况中国社会当前存在的腐败在世界上也是惊人的,我们中华民族急需要卓正昌先生《谒黄帝陵》这样的诗篇,急需要能振聋发聩的反腐倡廉的战斗号角,这才是大众的呼声。

(《中华诗词》2004.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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