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发现的孙吴釉下彩绘瓷器及其相关问题_王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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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发现的孙吴釉下彩绘瓷器

及其相关问题

王志高(南京市博物馆副研究馆员)贾维勇(南京市博物馆馆员)

1983年南京长岗村5号墓出土的一件釉下彩绘羽人纹带盖青瓷盘口壶,将我国古代成熟彩绘瓷器的烧制时间由唐代提前到孙吴晚期,被称为古陶瓷考古石破天惊的大发现[1]。然

而自那以后的20年的时间里,这类瓷器在已经发掘的大量六朝墓葬和遗址中却一无所获。2002年7月、12月以及2004年4月,南京市博物馆为配合城市建设对六朝建康都城所涉的多处建设工地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令人欣喜的是,又先后在3个地点发现一批孙吴时期釉下彩绘瓷器和残片。它们出土层位清晰明确,时代特征明显,器类多样,彩绘内容丰富,工艺精湛,是继长岗村5号墓之后同类瓷器的一次重大收获。本文在对这批釉下彩绘瓷器进行全面分析的基础上,对与之相关的一些问题作了初步探讨,以期引起学界更多的关注。

一

这批釉下彩绘瓷器除一件带盖双领罐出土于城南秦淮河南岸船板巷旁的皇册家园建设工地外,其余均发现于大行宫地区毗邻的两个建设工地,其一为中山东路南侧、太平南路东侧的新浦新世纪广场工地;另一为中山东路北侧、长江路“总统府”南侧的南京图书馆新馆工地(图一)。皇册家园建设工地实际发掘面积约540平方米,双领罐出土于T04的⑦b 层,

它

DOI :10.13619/j .cn ki .cn11-1532/k .2005.05.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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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上的⑦a 层均属古秦淮河南岸的淤积层,内中发现大量六朝早期青瓷器以及铁镞、铁甲片等遗物,此外还出土了40多枚木简。其中⑦b 层所出木简中见有“赤乌元年(238年)”、“赤乌十三年(250年)”、“永安四年(261年)”三种孙吴年号;⑦a 层所出的一件木简上见有“建兴三年(315年)”的西晋年号,为地层的断代提供了确凿的依据,证实这两层的年代大约相当于孙吴中后期至东晋早期。

大行宫地区的两处建设工地发掘面积达4000多平方米,发现了六朝时期的城、壕、路、桥、井等众多重要建筑遗迹,表明这里是六朝建康都城的核心地区,其位置可能就在孙吴苑城以及东晋、南朝的台城范围之内[2]。发现的釉下彩绘瓷器中只有少数几片出土于东晋时期的地层和灰坑内,绝大部分发现于孙吴后期至西晋的路沟、水池等遗迹之中。以T601H738和T612H706为例,前者是一个颇为考究的砖砌水池,长28.5、宽11.4米,池内出土大量极具时

代特征的陶瓷器和人面纹瓦当等遗物。后者是一条南北向道路的东侧砖砌路沟,下口宽4.1、深约2.3米,釉下彩绘瓷器出土于沟内底部,同时伴出的还有以钱纹瓷罐、人面纹瓦当等为代表的大量遗物。

这三个地点出土的釉下彩绘瓷器中只有一件双领罐和一件盘口壶能够修复完整,其他30多件残片中能辨器形者有洗、盏和器盖等,以下择其典型者分别介绍。

1.带盖双领罐

1件(04NQHT04⑦b ∶

30)。罐口外领外敞,内领内敛,弧腹,近平底,外底有4个支烧痕。肩部相间贴塑衔环铺首和鸟形系各4个。除外底和内壁外,通体釉下用褐黑彩彩绘,铺首和鸟形系上亦用褐斑勾勒。领口内绘卷云纹和变体龙纹,领口外绘折线纹,内有“十”字形纹和云纹。肩绘一周覆莲瓣纹,内有“十”字形纹。下腹近底为一周卷云纹。腹部主题花纹分三层,每层有8个心形纹样。上层内以铺首和鸟形系为中心,两侧对称绘瑞兽和变体龙纹,中层内绘芝草、瑞兽和珍禽,下层内绘

变体龙纹。其间隙还绘“十”字形纹、云气纹及瑞兽纹等。各组纹饰之间以弦纹带相隔(图二、四～九)。器盖覆钵形,近直口微敛,圆弧状盖面。盖纽残,长方形纽座,盖口沿有5个支烧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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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盖内外通体釉下以褐黑彩彩绘,盖内口沿为一周斜网格纹,中央主题纹饰为云气、芝草纹,其上下还各有一只奔跑跃动的瑞兽。盖顶为四柿蒂纹,外绘卷草纹、卷云纹和联珠纹(图三、一★、一一)。均灰白胎,胎质细腻,器内外满施青灰釉,罐体局部釉泛青黄色,器盖局部还因水沁泛灰白色,胎釉结合牢固,未见脱釉现象。罐体口径20、最大腹径32.8、底径18、高28.6

厘米。盖径14.8、残高5厘米。

2.盘口壶

1件(02NXDT612H706∶68)。

浅盘口,束颈,溜肩,鼓腹,平底略内凹。肩部相间等距贴塑两个双首连体鸟形系、两尊佛像和四个衔环铺首。两尊佛像上部各有一泥条横系,皆残损。佛像面部清瘦,着尖顶帽,背有项光,结跏趺坐于双狮莲座之上。灰胎,胎质细腻。器内外满施青灰釉,局部土沁呈灰褐色,

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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釉结合牢固,未见脱釉现象。口沿及外底各有一周支烧痕。外壁及盘口内壁釉下用褐黑彩彩绘,肩部贴塑的铺首、佛像和连体鸟形系上亦以点彩勾勒。盘口内壁绘卷草纹和三角形锯齿纹两周,外壁绘一周折线朵云纹。颈部以云气纹相隔绘大小9只瑞兽,肩部及胫部各绘一周覆莲瓣纹。腹部主题花纹约残缺三分之一,复原后应为4组大体相同的图案,每组以铺首为中心,其下有一株高大的芝草。芝草底部两侧各绘一牛形瑞兽,其外侧下方还有一只珍禽,口似衔物,中部两侧各绘一翼兽,上部两侧各绘一只振翅欲飞的珍禽,栖息于枝叶之上;芝草上铺首两侧各绘一双角瑞兽和珍禽。整个腹

部共绘39只珍禽瑞兽,其间还有各种形状的云气纹。各组纹饰之间以弦纹带相隔。口径10.4、最大腹径24.6、底径13.4、高21.6厘米(图一二～一五)。

3.洗

2件。均仅存局部口沿和腹部残片。

器形相近,宽平沿,近直口,弧腹。灰胎,胎质细腻,青灰釉。口沿上有一周支烧痕。器表内外釉下用褐黑彩彩绘。标本02NXDT612H706∶71,上腹贴塑一衔环铺首,腹饰三道凹弦纹。釉厚处泛绿色,局部釉层剥落。口沿上绘折线朵云纹,下绘朵云纹。腹部外壁绘卷云纹、联珠纹等,内壁上部绘菱形纹、云气纹,下部绘缠枝仙草。口径29.6、残高9.5厘米(图一六～一九)。

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