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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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小传

京兆杜牧给李长吉的诗集作序,描绘李长吉的奇特之处很是详尽,世上流传李贺的这些事迹。李长吉的嫁入王家的姐姐说起长吉的事来尤其完备。

李长吉身材纤瘦,双眉几乎相连,手指很长,能苦吟诗,能快速书写。最先他被昌黎人韩愈所了解。与长吉一起交游的人,以王参元、杨敬之、权璩、崔植这些人最为密切,长吉每天早上出去与他们一同出游。李贺从不曾先确立题目然后再写诗,如同他人那样凑合成篇,把符合作诗的规范放在心里。他常常带着一个小书童,骑着弱驴,背着一个又古又破的锦帛制作的袋子,碰到有心得感受的,就写下来投入囊中。等到晚上回来,他的母亲让婢女拿过锦囊取出里面的诗稿,见所写的稿子很多,就说:“这个孩子要呕出心才罢休啊!”说完就点灯,送上饭给长吉吃。长吉让婢女取出草稿,研好墨,铺好纸,把那些诗稿补成完整的诗,再投入其他袋子,只要不是碰上大醉及吊丧的日子,他全都这样做,过后也不再去看那些作品,王参元、杨敬之等经常过来从囊中取出诗稿抄好带走。长吉常常独自骑驴来往于京城长安和洛阳之间,所到之处有时写了作品,也随意丢弃,所以沈子明家的仅是所保存下来的李贺的诗作只有四卷罢了。

李长吉快要死的时后,忽然在大白天里看见一个穿着红色丝帛衣服的人驾着红色的虬龙,拿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远古的篆体字或石鼓文,说是召唤长吉,长吉全都不认识,忽然下床来磕头说:“我母亲老了,而且生着病,我不愿意去啊。”红衣人笑着说:“天帝刚刚建成一座白玉楼,马上召你去为楼写记。天上的生活还算快乐,并不痛苦啊!”长吉独自哭泣,旁边的人都看见了。一会儿,长吉气绝。他平时所住的房屋的窗予里,有烟气,袅袅向上空升腾,还听到行车的声音和微微的奏乐声。长吉的母亲赶紧制止他人的哭声,等了如同煮熟五斗小米那么长时间,长吉最终死了。嫁入王家的姐姐不是那种编造、虚构故事来描述长吉的人,她所见到的确实像这样。

唉,天空碧蓝而又高远,天上确实有天帝吗?天帝确实有林苑园圃、宫殿房屋、亭观楼阁这些东西吗?

如果确实如此,那么上天这么高远,天帝这么尊贵,(天上)也应该有文学才华超过这个世上的人物啊,为什么唯独对长吉眷顾而使他不长寿呢?唉,又难道是世上所说的有才华而且奇异的人,不仅仅地上少,就是天上也不多吗?长吉活了二十七年,职位不过奉礼太常,当时的人也多排挤诽谤他。又难道是有才华而且奇异的人,天帝特别重视他,而世人反倒不重视吗?又难道是人的见识会超过天帝吗?

金石录后序

我在建中辛巳年间,嫁到了赵家。当时我父亲是礼部员外郎,明诚的父亲是礼部侍郎。明诚当年才21岁,还在太学当太学生呢。我们两家都是寒族。每月初一,十五,太学里都放假。明诚就去当铺把衣服当个500钱的,然后步行到相国寺,买些碑文和零食回家。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边研究碑文,边吃零食。那时侯的日子,是多么自由、快乐啊。过了两年,明诚外出作官,他立志宁可粗茶淡饭,也要走遍天下最最辽远的地方、收集天下所有的古文奇字。日积月累,他搜集的资料越积越多。明诚的父亲在政府工作,亲戚故旧有在秘书省的,常常有些佚诗、逸史,或者旧壁中、古墓里掘出的书。他就尽力抄写,觉得非常有意思,渐渐沉醉其中。之后只要见到古今名人字画,夏商周的奇器,他都要凑钱卖下,甚至卖掉身上的衣服也再所不惜。

我还记得崇宁年间,有人拿徐熙的《牡丹图》来,要价20万钱。当时就算是贵家子弟,20万钱也不是个小数目。我们把它留了两夜,仍然没法子筹到钱,只好还他。我们夫妻两人为此惆怅好几天。

之后我们移居青州乡下,在乡下住了10年。那段日子衣食有余。明诚又接连做了两任太守。明诚把他全部的薪水都用于著书。每得一本书,我们便一同校勘,整理成集,题上署名。得到书画彝鼎,也要把玩一阵,指摘指摘上面的毛病,每晚烧尽一只蜡烛才肯放下。所以我们收集的书画精细、完整极了,任那一个收藏家怕也比不得我们吧?

我的记性一向不错。那时候,每天吃完饭,我和明诚的习惯是在归来堂喝茶,指着堆积的书卷,说某件事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可以找到,猜中的人就算赢了。赢的人先喝茶。我猜中了,便举杯大笑,以至于茶都倒到怀里了。反倒喝不到一口。

我愿意过一辈子这样的日子,永远永远的生活在这样的日子里。那时侯虽然穷困患难,可心中的志愿却从未改变过一丝一毫。

收书的任务完成后,我们在归来堂建了书库,将书分类编号,一一放置。如要读,先要用钥匙打开柜锁,然后在簿子上登记,然后,才可拿出书——精细到了这样的地步。有时候我不小心把书稍微损坏了或者弄脏了一点点,明诚定然会责备我,命我擦拭干净,不再象以前那么和蔼了。收藏书籍是为了使自己开心,现在反而惹得大家都不愉快。我是急性子,就想法子攒钱另买书,也不吃荤菜了,不穿好看衣服了,更不要什么珠宝首饰、贵重家具了。看到诸子百家的书,只要字不缺,版本不假的,就都买下来作为副本。家里有两套《周易》和《左传》,文字都是最全的。或放在案几上,或放在枕边,彼此心意相通,目往神授。这可比声色犬马快乐多了。

靖康丙午年,明诚在淄州做太守。听说金军已经侵占了京师,明诚和我茫然四顾,看着满箱满柜的书籍字画及古器,心中恋恋不舍,却又惆怅不已,因为我们知道,这些东西,往后怕再也不归我们所有了。

建炎丁未年3月间,我婆婆去世,明诚与我奔丧南去。不可能将所有的物品都带上。只好把那些又重又大的印本、重复的字画,没有款识的古器丢掉。然后又丢弃了些国子监刻本的书籍、寻常字画和些重大的古器。几次削减,还是装了十五车。先到海州,雇了几艘船渡过淮河,然后又经由长江,方到建康。我们在青州老家,还锁有书册等,用了十多间屋子。我们本打算第二年春天再运过来,但十二月时,金军攻陷了青州,那十多间的书册,尽化为灰烬了。

徐文长传

我年轻时经过家乡的店铺,看见有北杂剧《四声猿》,意趣和气概豪放旷达,与近年来书生所创作的传奇大不相同,署名为“天池生”,怀疑它是元代人的作品。后来到越地去,看见人家单幅上有署款“田水月”的,笔法刚劲有力,一种郁结在胸中的不平之气,透露于字画中,仿佛可见。心中十分惊讶,然而不知道田水月是谁。

我一天晚上坐在陶太史(作者之友陶望龄,授翰林编修,官至国子监祭酒。太史:翰林编修的别称)家的楼上,随意抽阅架上陈放的书籍,得《缺编》诗集一套(帙:用布帛包制的包书套,后即称一套书为一帙)。坏纸,粗率的书写,墨迹(显示)墨质低劣,字迹模糊不清,略微凑近灯前阅读。看了没几首,不由得惊喜欢跃,连忙叫周望,(问他)《缺编》一书,谁是作者?是今人?还是古人?周望说:“这是我的同乡徐文长先生所作。”我们俩跳起来,在灯影下,读了又叫,叫了又读。睡着的仆僮都被惊起。我活了三十年,才刚知道海内有文长先生。啊!为何相识得这么晚呢?通过在越人中了解,略知情况,作徐文长传。

徐渭,字文长,是山阴的秀才,名声很大。薛公蕙(薛蕙,字君采,官至吏部考功司郎中)主持越中的考试时,惊奇他的才能,把他看作国士(一国之士,旧称一国中的杰出人物)。然而命运不好,屡次应试总是失败。总督胡宗宪(浙江巡抚。中丞,明代以副都御史或佥都御史出任外省巡抚,故称巡抚为中丞)闻知此事,延请他为幕府宾客。文长每次出现,都穿戴非正式官服(形容不拘礼节),放言畅谈天下大事,胡宗宪非常高兴。当时,胡宗宪统率着几方面的军队,威振东南一带,军人,跪着说话,全身伏地,像蛇一样匍匐前进,不敢抬头,而文长作为部下一员秀才而对他高傲自得,一般私下议论的人把他比作刘惔、杜甫。(当时)正好捕得一头白鹿,胡宗宪委托文长代作贺表。表章上达,明世宗(永陵是明世宗朱厚熜的陵墓)看了很高兴。因此胡宗宪更加看重他,一切奏疏、公文等,都请他代作。文长对自己的才能谋略看得很高,喜欢出奇谋妙计,谈论军事策略大多得其要领,看一世的志士,没有人被他看中认为满意的。然而没有遇合的机会。

文长既然不得志于科场,不为试官所取,于是纵意于饮酒,尽情地游山玩水,旅行于齐、鲁、燕、赵一带,遍历北方沙漠地带。他所见到的奔腾横亘的高山,呼啸汹涌的海水,迷漫遮天的黄沙,变幻不测的云彩,尖峭怒号的狂风,仰面伏倒的大树,深曲幽静的山谷,繁华辐辏(念“凑”音)的都市,各种各样的人物鱼鸟,一切令人惊讶的形状,逐一在他的诗中表达出来。他的胸中又有一股磨灭不了的锐气,以及英雄茫然失路、无处可以安身的悲愤,导致他所作的诗,又象生气又象喜笑,好象水流过峡谷而发出巨大的声响,又象种子发芽出土(无声无息),又象寡妇在晚上啼哭,又象游子作客他乡寒夜而起(形容人生劳顿)。虽然他的文章体格时而也有不足之处,然而匠心独具,有王者霸气,非是那些矫揉造作如同侍妇奉女的人所能企及。(他的)文章有卓越的见解,气势雄浑而体法严谨,不因模仿亏损才气,不因议论有损品格,像韩愈、曾巩一类的杰出文豪。文长既已高雅不与当时的风气契合,当时所谓文坛主要的领袖人物,文长都贬叱他们,把他们当奴婢看待,所以他的名气不出越地(浙江省东部地区)。可叹!喜欢写文章,笔意奔放如同他的诗,苍劲中呈现娇媚形态,正如欧阳修所谓“妖娆美好的女子虽已较老,仍然会有某些美好的姿态”。偶尔他的余力,另外流溢于花鸟,也都洒脱飘逸,富有情致。

后来,他因猜忌,而杀死他的续妻,入狱被判死刑。太史张元汴(曾任翰林侍读,故称太史)极力解救,才被释放。晚年愤慨更深,颠狂更厉害。有名声地位的人登门拜访,他都拒不接待;常带钱到酒店,呼唤仆役一类地位低贱的人一起饮酒;有时拿斧头砍破自己的头,以至血流满面,头骨折断,以手摩擦,发出响声;有时以锋利的锥子刺自己的双耳,锥深入达一寸多,居然没有死去。

周望说:“文长晚年诗文更为奇异,没有刻本,集子藏在家里。”我同年(明、清时乡试会试同榜登科者)有官位的人,托付抄录,如今没有完备。我所见到的,仅《徐文长集》、《缺编》二种而已。然而文长终因不得志于当时,心怀怨愤而死。

石公(作者号石公,自称)说:“先生命运一直不好,因此得了狂疾,狂疾一直不痊,因而被逮下狱。古今文人,忧愁困苦没有可以同先生相比拟的。虽然如此,胡宗宪,是世间难得的豪杰;世宗皇帝,是英明的君主。文长在作幕客时受到特别优待,是胡宗宪知道先生的才能了;献白鹿表,皇帝高兴,是皇帝知道先生的才能了。只不过没有担任一官半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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